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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间的骨节上下滚动了一下,薄唇微微动了一下却是没有发出声音。tqR1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季菡突然放下了杯子,凉凉地说了一句,绕开他的身体往床那边走去。
这是什么话。
眼中她的小脚丫子突然离开,苏沛白有一瞬间的怅然,再一听她没头没脑的话,有些不明白,微微呆滞地转过身。
季菡坐在大大的床上,脚丫像小孩一样一晃一晃,她拿起遥控器,按点点播台找到刚才那段视频,从顾子茜唱完之后,拉到KC总裁和高层上台的那个时候。
按下播放。
“你看,是不是像婚礼现场一样…”
季菡看着电视屏幕,双眼晶晶亮,嫣红娇嫩的唇角翘起,面上一派欣喜天真的表情。
季菡额角的伤刚才洗澡的时候已经清理过了,贴了一个白色的创可贴。
黑发柔顺垂在胸前,随着她晃脚的动作一前一后,灵动极了。
她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指点在嘴上,做出一副思索的样子来:“不过啊,还少了捧花,少了花童,不然你们就可以直接宣誓交换戒指啦!哈哈。”
说到最后季菡像觉得很好玩一样,大笑了出来,刚笑了两声又觉得不太淑女,她伸出双手捂住了嘴。
“你说是不是很好笑,所以我才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苏总。”
季菡双手捂在鼻子以下,只留了一双小鹿一般的眼睛骨碌碌地转,转过头来看着他。
她最后那一句苏总叫的抑扬顿挫意味十足,像极了耶皇包间的的陪酒公主们。
苏沛白面色冷淡,平静地看着她自说自话,只一双瞳孔越发幽深起来,冷寂的黑暗的深不见底的。
“好笑。”
苏沛白应了一句。
他有些手脚僵硬地动了一下,伸手端起茶几上的冰水,推开阳台的门,干脆地倒在了楼上的花园里。
冰块不知道是撞到哪个花盆,发出砰地一声。
然后一言不发地观赏阳台的门,拉好厚厚的遮风遮光窗帘,再将杯子放回原位。
电视依旧在放哑剧,先前的现场影片已经放完,现在放的是各家媒体和网络上的各路留言。
季菡将脚也抬到了床上,将下巴搁在膝盖上看的兴趣盎然的样子。
“你怎么回来啦,不陪你家天后了?”见苏沛白一眼不发地带着寒气出了房间,季菡才扯着嗓子问他一句。
从苏沛白回来开始,季菡既不怒也不骂,可是句句语带嘲笑和讽刺,面上若无其事又是不冷不热的样子实在是,刺眼极了。
苏沛白微微闭眼,手插进大衣兜里,摸到季菡的被他摔碎那个手机。
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反问:“你有资格,知道吗?”
季菡的大大的眼睛眨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自嘲,好吧,她不配。
她也不再说话,静静地抱着膝盖看着电视屏幕,电视机的光在她脸上映出漂亮变换的颜色,苏沛白静静看了一会,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全公司上下状态都跟打了鸡血似的,群情愤慨。
男的是因为KC多了一个天后老板娘,女的是因为多了一个公众情敌。
只有季菡一人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睡眼迷蒙面色憔悴地趴在桌子上,像失眠一整夜的样子。
“天啊,季菡你昨晚没睡?”
小芳昨晚在晚会上认识一个华南市场总监,正暧昧密切联络中,满脸春风得意的样子。
“睡得有点晚。”
季菡打了个哈欠应着,其实她是到早上五点才睡,不到七点就起来,说她没有睡也差不多。
“你干什么啦?”
小芳体贴地给她递上一杯咖啡来,随口问道。
“跟一个朋友聊天啊,微信。”
季菡喝了一口公司供应的浓郁的咖啡,精神清醒了一些。
其实昨晚最开始也是在和许文怡聊微信,可是最后许文怡睡了,季菡却是抱着ipad在微博上把苏顾恋情的评论翻了几百页。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怎样的目的和心情,如果用季念的话来讲,大概是因为疯了吧。
本来如这样子的公众人物,一旦公开恋情,一般都是看好戏,加嘲讽甚至是诅咒的多。
可是苏沛白和顾子茜这一对,却是破天荒地,好评一边倒。
男的有钱帅气不花心,女的有名高贵没绯闻。
两个从未爆出半点花边新闻的男女,这样的新闻一出,造成各自忠粉黯然,在黯然的同时,却也是默认许可了两人的关系。
季菡一路上各种言论看下来,直到在冬天的凌晨里冻得手脚冰冷,和心底的感觉一样。
现在的她,不能开口,也不敢开口。
她沉默着再喝一杯咖啡,那边bella拿着电话喊她:“季菡,方经理找。”
一听到方经理,自然就想到昨晚被她搞砸的演唱事件,她心底一颤,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给我转过来可以吗?谢谢。”
季菡看看自己面前的电话,本来公司内线可以随意拨通的,谁知道那方经理却打到别人那里去找她。
“你来听吧。”
Bella高高瘦瘦,面容姣好,面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把电话放在一边就起身走开了。
季菡无奈,几步过去刚接起话筒,对面的人像鞭炮似的噼里啪啦炸开来:“季菡,你到临了居然给我放鸽子,我看你是不想混了是吧!”
“方,方经理。”
话筒中的声音又大又刺耳,季菡皱着眉头拿开一些,小心地开口:“您听我解释。”
“解释?”
方经理冷笑了一声,直接说:“我不需要理由,只需要结果,现在,马上!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说着电话啪地一声呗挂断,留给她嘟嘟的忙音。
季菡垂下肩膀来,先前有个朱主管已经够她受的了,现在还来个方经理,她还有活路吗…
手臂微微发软,她战战兢兢地挂了电话,感觉同事们看她的眼神都有同情的意味。
困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季菡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像一只白白的大馒头,一戳一个洞虚弱不堪的那种。
拉开门,正准备往经理办公室走去,朱博远从里面的小办公室喊道:“那个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