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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这滕王鼎有些不对,其中蔓延出的紫气难道是乱人神识的毒瘴?!不可能啊,他祖上关于天罗人,关于天机谷与滕王鼎的事情,记述的是如此详细,甚至连同为古滇正宗的百里氏族也是不能比拟的。这些记载中,可没有一处说过这滕王鼎中有此等制幻之物的。
听见凌如是的问话,少年的眉梢扬了扬,不易察觉的,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微笑。
“啪!”忽然的,上一刻还在数丈之外的少年,不知怎么忽然就出现在了凌如是的面前,施施然伸出一只手,直接抓住了凌如是的脖子,将其高高的举了起来。
凌如是的脑中一片空白,他怎么也没料到是这样的情况,又惊又怒,心神一紧,却是并没有完全的丧失理智、
身在半空之中,凌如是周身灵力瞬间蓬勃爆发,荡起一圈灵光,而眼中亦是青芒一闪一柄小剑从口中喷出,直奔凌子尘的面门。
在他料想之中,凌子尘的那一点道行,即使让他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也休想能对自己造成一星半点的伤害,荡起的灵光便已经足够将其震飞出老远,这种叛徒,胆敢对自己出手飞剑伤的重些,教训重些,再擒住,回头好好的折磨一番,才能够解了心头之恨。
然而灵光荡漾而出,携着粉金碎石之威,接触到凌子尘的肉身,却毫无反应,泥牛入海一般,竟连晃都没能让他一晃。
如此不躲不闪,青色小剑也就合情合理的直刺向了凌子尘的眉心,这少年依旧面带微笑,双眼中红色异光一闪,那飞来的小剑即可在眉间停住,哗的一声碎成残片。而那红色异光却似意犹未尽般继续的游弋,更是分化成两股,直奔凌如是的双眼狠狠刺来。
凌如是惊得一头汗,见状连忙躲闪,他被提住衣领,受制于人,不能随意活动,同时,不知为何只感觉浑身上下都是酸麻痒痛,反应也迟钝的可以,所以,纵然是这红色异光不快,他也躲得很是吃力。
刷的一声,红光从凌如是的耳边划过,两颊霎时被带出两道细长的血口。
“你……你……”凌如是怔得说不出话来,他这才想起用神识扫过面前人的身体,当即险些吓得晕过去。
——不见底,对方的修为之深,神识之广,居然根本就无法探知,便如浩浩大海,汪洋大泽。
“怎么会这样!你到底是谁?!”凌如是的生意颤抖着,不可置信的,恐惧感瞬间占领了灵台,他竭力的就想发动体内的几件法器,包括那刚刚拿到手的冥王铃,却更加惊恐的发现,这些本来如呼吸一般与自己心神相依的东西,此刻,却全然的不受控制了。
“天罗圣童?你居然让天罗圣童醒来,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慕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几分震惊,亦或是无奈。
与其相隔十数丈的距离,那青皮的鬼物尸鬼王也显出身形来,口中发出桀桀的怪笑,看着凌子尘的方向舔了舔嘴唇。
两人却已经不再打下去了,看不出来谁最后占了便宜。
其他的人形也陆续的现了出来,相隔极远,看得出来,彼此之间的芥蒂和戒备仍然不小,却还是有意无意的将凌子尘包裹在了其中。
“想不到了,我们一群老鬼苦心盘算了这么久,到头来,竟然反是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子多算计了一步,这叫什么?凌如是,被自己徒弟抓着的感觉如何啊?!”庄姓修者的声音陡然粗犷了很多,脸色极差,看样子,已是用什么法子先行将续庚丹的毒性暂时压住了。
“你们!你们是什么东西!”看了一眼中年人,凌子尘的嘴贱笑意更加明显,一伸手,已将凌如是凌空抛出。
凌如是也算是反应极快的,刚要借势遁走,忽然间,便感到周围虚空一阵乱颤,居然哗的涌出一片金色黏浆,将自己浑身上下包的像一只茧子一样,严严实实,这些黏浆一接触道肉身,便迅速的变硬,便如万千利刃,同时扎进了自己的身体,并且还在不停的搅动。
凌如是想叫,可是那里动的了,想挣扎,可分毫力气也没有,周身灵力也一下子被桎梏住,无论怎么调动,都没有丝毫的反应,渐渐的,只觉得肉身再缓缓的瓦解,分化,一阵困意袭来,渐渐的,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凌子尘笑了笑,丝毫也不管被随意抛开的凌如是,眼中红芒一荡,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而从其身后,竟又走出了一个人。
司晓宇和韩澈的脸色都变了,那是——其缘。
只是此时的其缘虽然容貌微变,气质却多少有些不同,完全不是以前那个十一二岁屯头屯脑的小和尚应有的,冷漠,残酷。
“有点不对啊,是控神术?”司晓宇低声问了一句。
韩澈摇了摇头,“不知道,看起来没那么简单。”
“丸子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啊,会不会是被抹掉了?”司晓宇问道。
“倒是有可能,你打算怎么办?”妲怛问道。
“生擒下来。”韩澈淡淡的道。
“杀了他们!”只听凌子尘用那沙哑的嗓音吩咐了一声。
可他这话还没等落下,不远处几个心急的便身形一闪已经直飞向了其缘。这些人那个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又怎容的别人先动手。
其缘没有应答,冰冷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坚定的迈出了一步。众人皆是感到了一阵不同寻常的灵压,竟然狂暴如飓风肆虐而来。
而在这飓风的中心,其缘双手合十,虔诚无比的一恭到底,一声诡异的咒语念出,千万棵菩提枝仿若从天而降,一下子在众人眼前形成了一片广阔的菩提林。
“菩提大阵?!”妲怛一声惊呼,一跃而出,身下莲台却似失去控制一般直向菩提林中飞去,他却根本不去管,遁光一起,已经落向了数里之外。直到站定却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当前的包括古辛、辛一笑等人都已经被卷进了这大阵之中,顿时传来一阵阵噼里啪啦的打斗之声,只是不很激烈,反倒是为这荒乱的背景平添了几分沉重的节奏感。
竹林越扩越广,渐渐的便已经靠近了韩澈等人,竹林上方,其缘的面上显出痛苦的神色,脸色煞白得不见血色,但嘴角的笑却依旧残酷。
司晓宇的眉头皱得尤其紧,他与妲怛相处时日虽然不多,却异常的投缘,这小肉丸子似的小和尚几乎是一步不离的跟在他的左右,眼见得现在这般模样,却是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
只这一愣神的功夫,司晓宇刚牙关紧咬,将手中的西极提了提,意欲有所行动,却是被韩澈一把拽住,停也不停的向后飞去。
“师兄?”司晓宇惊奇的看着有些不太对头的韩澈。
而韩澈却一言不发。
一只菩提枝“刷”的从眼前划过,被韩澈歪头闪过,却邪一搅,断成数段,消散无踪,再回头,却又是数支穿插着设了过来,密集入网,韩澈轻点眉心,冰蓝火焰从口中射出,将身边二十丈内,尽都消散焚成一边冰焰的海洋。
然而这努力却似乎还是杯水车薪,菩提枝如雨点般簌簌而落,根本躲不胜躲,菩提沾地即长,瞬间便拔成一颗颗参天古树,而起脚下枝叶也瞬间铺散成坚固的实地,杀机暗伏。
司晓宇这时才知道自己小看了眼前的阵势,吃惊不小,以他的见识,其缘的法力也不过刚刚入门,纵然是肉身被什么厉害角色控制,凭其那点修为和法力,断然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但显然的,所想和所见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庄周子和那位范护法不经意间跑到了一处,两人法力精深,奈何或是中毒,或是重伤,都有些力不从心,仅仅依靠防御法宝险险的躲过了菩提剑阵的冲击,站立在虚空,不禁有些发愣,范护法刚想说些什么,忽然看向庄周子的瞳孔陡然放大,一副难以置信的面孔。
便见一个散着金光的小人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手中佛铃花串一转,滴溜溜的便系住了庄周子的脖子,小人法决一催,佛铃花朵朵怒放,噗的一声,鲜血泵出,死尸倒地。而花串上却滴血不沾,又向着自己飞了过来……
司晓宇和韩澈并肩而立,已是收了进攻的心思,老实祭出了造化玉碟,外界的攻击却一时不见消减,举头望去,便见如烟火般的蓝色光团照亮天边的一脚,妲怛狼狈的跌入菩提林中,手上印诀却还自不停,那面小鼓再次的被其祭在当头,叮咚作响,而其座下的那只拉风的莲台一已经不见所踪。
接连的两声惨叫传来,悲戚之切,估摸着大概凶多吉少,二人却听不出是谁,脸色难看的紧。
“这不合理,怎么平白的这么厉害!”司晓宇有点沉不住气了,阵中的菩提越来越密集,青色菩提枝叶胡缠乱搅,完全防不胜防,更是一般法宝难以抵抗,碰之即削骨断肢,连血都被菩提佛光蒸发干净。
他就亲眼看到被搅进阵中月鸷苗寨的一位黑脸长老,刹那间被菩提叶削头剔骨,一具白骨片刻倒下,被佛光一招化作细粉纷飞,就连元婴都一起化了齑粉。
这佛门大阵居然杀戮起来也如此的狠辣凶残。
恐怕方才若不是韩澈及时的拉他一拉,他司晓宇的下场也便应该是这样了。
“正途!布阵!”耳中一声低沉而急促的吩咐,像是古辛。
司晓宇举目观瞧,随着这声吩咐,九杆杏黄小旗瞬间穿梭了菩提林,直直飞向了天空中拈指独立的其缘,却被其缘身上荡起的护体金光诅咒,翁的一声三向八方,旗身刹那展成三丈,立地化作一道旗门,阵旗迎风一展猎猎飞扬,生生在菩提飞纵的阵中撕裂出一道缺口,也将从容布阵的其缘扯在了其中。
阴风遮天,一阵鬼哭神嚎,千万生魂统通从旗门中涌出,直朝阵中的其缘扑去,欲做那万鬼啖魂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