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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ong>与往常一样,下午四点是幼儿园准时放学的时间。
徐睿源背起书包, 无视那些注视着他的小女生们, 面无表情地迈步朝大门的方向走去,还没走到门口, 忽然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
“小源——”
徐睿源努力忽视心底突然涌现的狂喜,控制着脸上紧绷的神情, 循声抬头,果然看到年轻的女人遥遥地立在大门外。
在这所私立的高档幼儿园, 在一群不乏亲自来接子女的衣冠楚楚的年轻父母中,仍然显得过于年轻的女人站在那里简直是鹤立鸡群, 窄身的蕾丝连衣裙将她的身材包裹得愈发窈窕, 柔软的长发顺着弧度随意地垂落下来, 搭在削肩上, 其中一边服帖地夹在耳朵后,露出了一颗饱满丰润的珍珠耳钉。
她站在大门外,温和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一道斜阳落下, 好似她整个人都散发着柔和的光环。
徐睿源看到很多人不由自主地偷偷去看他妈咪,甚至还听到跟在他身后出来的同学窃窃私语地惊呼“好漂亮的阿姨”,心里就有些说不出来的得意,挺了挺胸,一丝愉悦悄然划过了嘴角。
他一脚刚迈出幼儿园,唐诗已经牵起了他的手,弯腰对着他笑问:“昨天跟你说好了今天妈咪来接送的,待会儿我们去外面吃饭好不好?”
这小可怜平常都由照顾他的保姆来接送,像今天这样的待遇还是第一次,即便他看起来表情淡淡的,不过唐诗仍然敏锐地察觉出了他貌似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随便。”
这口是心非的臭小鬼!
唐诗站起了身,对着一脸神游的年轻老师笑道:“我们家小源经常给老师添麻烦吧?真是谢谢老师平日里照顾了。”
她不过是客套话,年轻的男老师却受宠若惊似的连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
唐诗也就又笑了笑,最后又跟老师道了声别,这才牵着徐睿源径自离开了。
徐瑞阳边走,边忍不住地回头看了眼仍然一脸呆滞满脸通红地看着他们背影的老师,冷哼一声,将身体挨着妈咪更近了些。
他今天看起来比昨天显得更加依恋,唐诗暗道果然亲自接送孩子是对的,正好修复他们从前有些疏离的母子关系。
“很久没有在外面好好地吃顿饭了,西大街正好新开了间法国餐厅,我们去试试看?”唐诗拍手建议,没见徐睿源反对,于是直接拍板决定了。
他们驱车到了西大街,坐在了新装修好看起来相当有格调的法式餐厅,从开胃菜、汤,上到主菜、蔬菜和甜品,唐诗发现这个年纪虽小却毫不怯场的小鬼,用餐礼仪非常到位,而且举手投足间还有种说不上来的赏心悦目。
她只知道她前夫的确非常富有,可对他们母子向来就漠不关心……其实也不止她前夫,甚至原身自己也是,对徐睿源不仅疏于管教,平日里的嘘寒问暖也少,甚至一日里也未必说上几句话。在这种冷漠的家庭中,养出徐睿源这种冷淡个性的孩子看起来也是合乎情理的。
现在看着这孩子得体的言行,一看就知道出自教养非常好的家庭,只是……
唐诗拿着洁白的毛巾给他擦了擦不小心黏在脸侧的糖霜,迎着他诧异的眼神和下意识地微张的嘴巴,又忍笑给他擦了擦嘴:“你看你,吃点心也都吃到脸颊上去了。”
她动作轻柔,语态温和,无意识地就显出几分亲昵,就算徐睿源再不习惯,也还是控制不住地红了红脸,却没有丝毫避开的打算,反而任由她帮他将嘴边一并整理干净。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顺着微红的脸颊,也一直红到了耳朵根。
唐诗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这样舒服地享用一顿丰盛的西餐了,这顿吃得极为尽兴。徐睿源也是,印象中似乎还从来没有跟他妈咪这样,即便是坐在如此富有档次的餐厅里,也处处显得温情脉脉。
他这个年纪,本来正应该是最需要亲人关怀,还正处于对这个世界仍然懵懂的时候,就算再懂事、再成熟,但他毕竟只是个才六岁的孩子,就算记忆中来自于家人的记忆几乎大多都是淡漠和疏离,但当他发觉他身边唯一的亲人突然对他开始关怀备至,一举一动都显得极为亲近,甚至和他的每一次对话都带着浓浓的亲昵,他渐渐地感受到了来自自己的母亲对着她唯一的儿子的爱。
徐睿源顺着他妈咪牵着他的手起身,已经不会再如一开始的别扭那样浑身都不对劲了,现在他反而隐隐有些期待了。牵起他手的温暖掌心,对着他笑的如水温柔,那些倾注在他妈咪脸上挪不开的视线,还有同学们惊叹的目光,他突然发现从前的孤单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如果妈咪一直都和现在这样就好了!
徐睿源留恋不舍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缓缓移开,直视前方的雕花大门,忽然脚步一顿,脸色也随之一变——
“爹地?”
唐诗牵着她儿子的手才刚转身没走两步,很快就察觉到小朋友浑身僵硬地立在了原地。一声细若蚊叮的低呼或许在并不嘈杂的餐厅里都小得微不足道,却准确无误地钻入了她的耳朵里。
徐睿源的父亲?
唐诗微微抬首,距离他们五六步远的靠窗座位,餐桌干净剔透得光可鉴人,两边分别坐着身着西装的男人。
正面对上她的是个容貌硬朗的男人,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蓝色的休闲西装袖子挽到了手肘上,露出一双精壮的小手臂,他西装内的白色衬衫洒脱地解了两粒纽扣,清楚地看到里面古铜色的肌肤,顿时就令原本散发着成熟儒雅魅力的男人流露出几分不羁和风流。
他身侧的落地窗外,是令人头晕目眩的高空景色,将入夜的城市霓虹灯照得朦胧优美,也将车水马龙衬托的细小如同蚂蚁搬家。
正在说话的男人余光注意到了这对容貌非凡气质出众的母子,轻轻一顿,然后缓缓地将视线又重新落到了他们身上……
想要忽视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先不说徐瑞阳长得像画报中的小天使,就是唐诗这样的容貌,绝对是在人群中都令人眼前一亮,更何况还是他前妻。
男人的薄唇轻轻勾起,桃花眼微微一挑,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唐诗?”
随着男人突然的停顿,再缓缓叫了声他前妻的名字,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紧跟着侧了侧脸。由于他背对着唐诗母子,微微侧首的脸只看得到尖俏的下巴,和白皙的肌肤。
其他人唐诗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只是对于这个传说中的前夫……她那点可怜的记忆里,并没有太多能够回忆起更多的事情,唯一的印象,也仅仅只是他们夫妻关系极为冷淡,所以离婚的手续办得异常顺利,也算是和平分手。
如果不是徐睿源把人给认出来了,并且她还和对方的视线直接对上了,她或许压根连对方是谁都未必知道。
既然对方叫了她名字,她不打声招呼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徐——老板?”
徐哲文家世不凡,后来接手的家族生意更是蒸蒸日上,如今而立之年已经有了别人一辈子都未必挣得到的身家,即便他有离异的经历,也丝毫不能阻挡那些商界名流以及名门贵女的青睐。他无疑是个声名在外的钻石王老五!
在这座金融都市,多少人见了徐哲文不都得弯腰叫他一声“徐总”的,就算那些家族关系亲近的,或者有几分薄面的,最多也就是套交情一般地一如数年前那样喊他“徐少”,像唐诗这种“徐老板”的叫法,他还真是听都没听到过……一下子,带着令人不能忽视的土豪气息顿时就扑面而来。
徐哲文稍稍换了个姿势,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前妻,无声地笑了笑。一种客气、疏离,和毫无感情的温度弥漫起来。
“好久不见,唐诗……”徐哲文睨向了她身边:“还有小源。”
唐诗得承认,她如此称呼对方只是给对方一点回敬,反正所谓的前夫对他们母子既没有丝毫打算叙旧的热情,似乎也对徐睿源这个儿子没有一丁点的感情。正好,儿子是她一个人的儿子,也省得她为了抢儿子还要跟他打官司,既然偶然遇上了,探清楚对方的想法也是好的。
至于再续前缘什么的,还是不必了!
想到这里,唐诗翘起唇角,笑靥跃然在巴掌小脸上。
这张原本已经属于长得相当出众的容貌,也因她今天出门的刻意打扮而愈发娇艳了。不过是轻扯起一抹笑容,丰盈的朱唇明艳得晃人眼,眉梢带出了一丝妩媚的风情。
“哎呀真是好巧,没想到在这里遇上徐老板……”唐诗歪了歪脑袋,笑容乍看之下如沐春风,可她低头对着她儿子却道:“小源,快跟你徐叔叔打声招呼。”
哼,一个连对自己的儿子都丝毫没有感情的人,唐诗理所当然地把对方拉入黑名单了!
才离婚的男人竟然把自己收拾得如此风骚,似乎无时无刻地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就连餐厅里都有若有若无往他身上瞄的视线,徐哲文明显已经被唐诗列为渣男行列了!
她显然是已经忘记了对方不仅早就跟她分居离婚的事实,更没发现她自己其实现在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她前夫的眼里可丝毫没有身为孩子的妈那种贤良的品质,反而像是招蜂引蝶地在随处勾引人!
徐哲文被“徐叔叔”三个字气笑了。
不管怎么说,徐睿源跟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父子,最近的一次就在两个月前他还让助理把儿子接出来一起吃了顿饭,哪怕亲子关系再普通,小源也叫了他这么多年的“爹地”,竟然被唐诗轻描淡写地给抹去了。
他再一次地将视线从徐睿源身上,挪到了唐诗的那张娇花似的脸上。从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个前妻居然还是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叫徐叔叔就太见外了,还是叫爹地吧。”徐哲文的眼神落在唐诗身上,凝视着她,缓缓地道。这模样,好像不是说给徐睿源听的,却更像是在占她的便宜。
“还是阿诗你急于想撇清我们的关系,真是太令人伤心了……”
啊呸,她可看不出她这个不要脸的前夫有哪里伤心!(恭喜前夫先生已经升级为不要脸了)
唐诗注意到徐睿源无措地看着她,也知道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尤其他们还频繁地惹人注视。
她逐渐收起了利爪,轻轻撩了撩贴在脸颊上的一缕发丝,笑容重新回归到她的脸上:“叙旧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今夜就不打扰你们浪漫的约会了,玩得愉快……”她报复性地对着徐哲文亮出了八颗洁白的牙齿,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婉转动听:“爹地~”话落,干净利落地带着儿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故意曲解,将他们的关系说得基情四射,意料之中地收到了徐哲文眼里的钉子,唐诗就更愉快了。
刚才惊鸿一瞥下,虽然没有看清楚全貌,可她也发现了坐在徐哲文对面的男人长得不错的事实。不过这些无关紧要,反正确定孩子她爹不合格,她就更不用担心他来抢徐睿源了。
你爹不要你,你妈养你!
徐睿源顶着他妈咪一脸的宠溺和怜惜,默默地撇过脸去。
从前他们见面都冷得跟冰渣子似的,同处一个屋檐下都没见他们说过话,现在他们一遇上就相互仍刀子——果然是对不怎么称职的父母!
徐睿源小朋友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能活这么大真是不容易。
母子俩渐行渐远,一直背对着他们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扭过脸,昳丽的容貌眉目如画……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一恒,这次回国打算待多久?”
徐哲文的声音重新又令他转回脸。
他挑起了一边秀长的眉毛:“不,我打算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