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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仰面靠坐在温泉汤池的汉白玉浴池壁上,舒服得全身都发起了颤栗,滑腻清透的肌肤也被熏得爬满了诱人的粉色。
她知道相隔着一座玉雕的屏风,廖迁就站在屏风后头给她守卫。
其实唐贵妃的浮云殿又有谁胆敢放肆闯进来?何况殿外也有人把守,压根就轮不到廖迁给她护卫。但一想到廖迁修长的身影,抱着她充满张力的臂膀,绕过屏风,将她安置在温泉水边上,又细心地在周围观察一遍,唐诗有些微醺的脑子里冒起了粉红的泡泡。
这是浮云殿位于贵妃寝宫边的露天浴池,四周伫立着雕刻精美的灯柱已经燃了火烛,将整个后院照得清明,现正值隆冬时节,寒风凌厉,停了一下午的大雪又开始纷飞。此情此景,美得令人心醉神迷。
“廖迁~”也许是酒精的刺激,也许是刚才就已经对廖迁有了不轨的企图,唐诗不乏慵懒地的轻唤,其中有着醉人的妩媚。
廖迁身上怀有真功夫,耳力不差,别说唐诗叫他的声音,就是草丛里有只蚂蚱跳过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如果是之前,服侍唐贵妃起居他自无二话,反正也不是第一回做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见贵妃醉态迷蒙地迈入浴池,忽然就令他心跳都乱了。
自从贵妃那一回扇了他一巴掌,他就发现自己浑身都有些不对劲。
他久久都没回应,惹得唐诗不快,猛地一拍水面,冷声道:“廖迁,过来给本宫斟酒!”
真是的,一定要发号施令他才会服从!唐诗一念,果然见廖迁不负众望的绕过屏风过来,再一次确定了这人敬酒不吃爱吃罚酒的特殊属性了!(╯‵□′)╯︵┻━┻
廖迁从容地迈着步子走近,他不知何时卸下的长发像夜色一样倾泻下来,发丝掠过耳际,在夜幕中燃起的火烛光线下显得极尽柔媚。他知道唐贵妃就倚着浴池,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手上仍稳稳地斟了一杯酒。
唐诗转过身,双手趴着水池边沿,热气腾腾、雾气弥漫下,将她的面靥衬得越发神秘,直到廖迁将酒递到她面前,她的视线从小巧的玉制酒盏移向他修长的手臂,又继续上移,停留在他比寻常女子还要美貌的脸庞上。
她伸手,取向他手中的酒盏,“一不小心”触到他虽露在寒夜中却依然温热的手,她心底有些想要发笑,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只是廖迁将酒盏握得牢牢的,仍她怎么施力都夺不过来。
“娘娘小酌也就罢了,多喝伤身……”他话一落,手上的酒一滴不剩地全灌到他自己的口中。
他真是好胆!
唐诗看得目瞪口呆……
廖迁喝了酒,又不动声色地将安置在热汤池边的酒壶和酒盏一一移得更远了些,以确保贵妃伸手是绝对够不到的。
一声轻笑出自唐诗的喉中,勾着桃花眼,翘起朱唇,看着廖迁:“可是你把我的酒拿走了,岂不是伤我的心?”
廖迁看着她,静默不语。
“廖迁,”唐诗撑起上半身,抓着他臂膀,勾上他细长的颈间,她的脸贴近他胸口:“现在……你拿什么赔我?”
她此番的挑逗实在是胆大至极,廖迁即便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变,此刻也不禁脸上闪过一丝短暂的错愕和憆惶——只听“呯”的一声,在他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他一失手竟将贵妃甩到了温泉池中,激起了偌大的水花。
他有多久没有像此时这样受到过惊吓了?!
被悴不及防地丢到池子里的唐诗显然受到了比他更大的惊吓,她从被池子里重新探出头来的时候,从发梢到脚下,这回是全部都被浸湿了,连穿在身上的保守型肚兜都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香艳的曲线。
此时,不知从哪刮来的一阵邪风,令她露在水面的湿漉漉的头发、脸颊和削肩都冷得发起颤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再凝眸看向仍然面色平淡的廖迁,不可避免地大为恼火:“廖迁!你好大的胆子!”
廖迁眼中的不知所措一闪而过,接着看到池子里怀抱着胸冷得瑟瑟发抖的贵妃娘娘,一秒就恢复如常,身形一动,一边将她从池子里捞上岸,一边将身上接下来的大氅匆匆将她一裹。
“娘娘,得罪了!”廖迁暗自咬了咬牙,到底是记着贵妃体弱,寒风下容易着凉,运气轻功,转眼间就入了寝殿。
他小心翼翼地将唐诗安置在床榻上,替她紧了紧被子,又马不停蹄地让人备了好几个汤婆子塞到被窝里,等这些宫人得了他吩咐来去匆匆地完成了使命,就又被他挥散赶紧,手上仍不忘取了棉巾走近。
他打算为唐诗擦干头发,可是再一次两人独处的时候,发现唐诗看着他的眸光中仍然盛满了未知的火光,令他一时踌躇,为难地叹了口气:“娘娘,我让初夏进来服侍娘娘。”
他这是想溜?
在她这样一个绝世大美人如此费心费力的引诱下(你还要脸不? ̄Д ̄),他竟然无动于衷?!他还是不是男人啊!
唐诗女人的虚荣心在此刻空前的爆棚,她的自尊心绝不容许在这个时候被狠狠地碾压,她决定了,她要绝地反攻!
“廖迁,你给本宫站住!”唐诗拂开缎被,身上仍然披着廖迁的大氅,赤着双脚,几步踱到他面前。
她气势如虹地一嗓子,果然廖迁已经转身的脚步为之驻足。
腥红色的大氅仿佛还留有廖迁身上的余温,令她(衣果)露的肌肤都隐隐有些发烫,唐诗不经意地低头间,又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梅花香,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带着探究的眼神看到廖迁的背着她的身影:“今日,你也去了梅林?”
廖迁没有熏香的习惯,他素来也知道唐贵妃也不爱熏香,以他这么谨慎的个性是绝不会犯这种错误,所以他身上带有梅花的香气定是在行宫唯一一处的梅林沾来的……
她这话虽然只是疑问,但廖迁明显想得更多,一眨眼,他已经转过身跪伏下去,行云流水地连唐诗都来不及反应,口中已经请罪道:“是奴婢逾矩了,奴婢是担心贵妃……”他想起贵妃在亭子里的那番话,以他绝佳的耳里,自然是将两人的密谈一字不落地全部听在耳朵里了。
贵妃她……绝嗣了!
然后,他在唐诗灼灼的注视下太起头,点点漆墨的双眸,眼里有着唐诗看不懂的复杂。
唐诗这个时候可以说极为震惊的,震惊过后就是迷惑……
对着这么张美人脸,他跪在她身前,抬头毫无收敛地凝向她,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放肆,反而显出几分我见犹怜的楚楚之姿……(啊喂,色女你搞错重点了吧?)
“你很想知道我的事?”唐诗搀着他起身,缓声道:“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其实,你也是关心我的?不许说不是!”
她并没有花什么大气力,因为廖迁已经随着她的动作,浑身僵硬地随她起身了,他有心想要反驳,但是一对上贵妃的眼眸,顿时就被她凶恶的眼神所慑,再无往日的杀伐决断,只觉得浑身被抽光了力气……
“娘娘……”廖迁动了动唇。
他今日实在是受了大刺激了,一时想到贵妃没有子嗣日后将再无依仗,恐怕日后处境凄凉,一时又想到贵妃今日梅林之语,虽还是同往日那般阴狠,但已经满含对皇帝的怨怼……
廖迁只要一想到贵妃的事,就忍不下心弃之不顾地在这个时候离开,哪怕他知道他此刻不应该再留在贵妃的寝殿,但事实上他没有挪动半分。
他的为难和挣扎,全都被唐诗统统看在眼里,可她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这么一个绝佳的独处机会,又是在他毫无防备的落入她手里的时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唐诗勾着他衣襟,一步步地往后退,朝床榻走去:“我今夜不想让初夏服侍,我要你服侍。”
她轻轻笑起来,笑容中既得意,又显出几分天真的娇憨。
廖迁被她勾着衣襟,一步步地迈向床榻,直到被她重重地一推,仰面倒在了柔软的衾被上,再看忽然绽放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的唐贵妃,下一瞬,就坐到了他身上。
这些实在是与往日的唐贵妃实在相去甚远……
心思百转千回,廖迁潋滟的双眸轻轻从唐诗的脸上一扫,在她怔愣间,一阵天旋地转,两人迅速地交换了姿势。
“娘娘,你到底想玩什么?”廖迁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