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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三个手指拉着六六的手跟在李青文身后一步步向前走去,到了走廊,我扬起手,打了个响指,手上的伤口瞬间痛彻心扉,我不管不顾,又打了一个响指。
六六抬起头看着我,开口说道:“爸,静姨还没好吗?我记得她顶爱打响指的,现在她肯定听到了声音,怎么没有打响指呢?”
“你静姨,她睡着了。”
六六哦了一声,不过脸色却微微变的有些苍白,好似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不对。走进房间,当白布掀开的一刹那,我的心好似突然被攥住,胸口疼痛的不能自已,我捂着胸口缓缓蹲了下来,一时间好似神游天外,六六张大了嘴,瞬间泪如雨下。
“静姨,静姨,你别睡了,你看看六六啊,你看看六六啊!”
整个房间内,充斥着六六嚎啕大哭的声音。李青文牙齿咬的咯吱作响,神色扭曲的不成样子,却终于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六六反身拉了我一下,脸上流着眼泪,声音嘶哑的开口说道:“是那个人,就是那个人害了静姨,我杀了他,我要杀了......”
“啪”的一声,我直接一个耳光扇在六六的脸上,六六跌倒在地上,惶恐的看着我。以前,无论六六做过什么事,我都没有动过他一手指,这一次,我用的力道格外大,六六的小脸瞬间就显得有些肿胀。我看着六六,缓缓的开口说道:“记住,你静姨,是死于车祸,没有人害她。六六,若是你静姨还活着,她一定希望你好好学习,知道了吗?”
六六看着我,流着眼泪说道:“爸,我心里难受。”
我将六六拉了起来,摸了摸六六的头,开口说道:“六六,拉拉你静姨的手吧。”六六抽泣着拉了下文静的手,我继续说道:“一定要记住,你静姨最希望的就是你平平安安的上学长大,你要答应你静姨,好不好?”
“好,我答应静姨。”
说完之后,六六再一次泪如雨下......从房间里出来,李青文拉着六六的手在门前停下,我迈步向外走去,六六这时候喊了一句:“爸,我害怕,静姨走来,你会不会再也不来看六六了。”
我停住脚步,看了眼六六,开口说道:“胡说,爸爸一定还会来看你的,不过,爸爸现在有事要去做。六六,你已经是男子汉了,你得陪你静姨回去,算是替爸爸送送你静姨,知道了吗?”
六六用力的点了点头,眼泪还是留了下来,却倔强的用自己的小手擦着眼泪。我转过身,再次向外面走去,我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接着,左手又抬起来打了个响指,心里暗自说了句:文静,天堂里不会再有车来车往,只是,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响指的声音,在你耳边回荡......出来的时候,外面大雪纷飞,夜色之中,我突然觉得好冷,那是一种痛彻心扉,渗入骨髓的冷!抬头看了一会天空中纷扬的雪花,我再不回头,迈步向等在那里的许雯他们走去。走到许雯跟前后,我缓缓的开口说道:“回柳仓。”
几辆车消失在夜色中,也消失在那片大雪飞扬之中。这雪下的好大,以至于,除了翟念冷的眼神,我梦里又常常多了一个场景:雪地里,我和六六在开心的打着雪仗,文静就站在那里,如同雪地里的精灵,看着我和六六静静的微笑,那笑容好暖啊,好似要融化这漫天飞舞的雪花一样......因为下雪的原因,到了柳仓已经接近凌晨,许雯在路上什么都没有问,也没有通知柳仓的其他兄弟,使得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我这两天离开,也不知道我今晚已经赶回。回了楼上,我坐在那里,透过玻璃窗,看着天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寂寥无语。
一直坐到天明,我拉开了门,却见屋里苏邪和哲七儿已经坐在了客厅里。许雯迎上来看了我一眼,脸上的神色复杂到了极致。呼出一口气,我开口说了句:“等我洗把脸。”
说着话,走到了洗刷台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后,我终于明白许雯的脸色为什么会那么复杂了,我的头发,显然又白了一些,看上去,如同又苍老了好几岁一样!避开受伤的手指,我洗了把脸,走进了屋中,正想开口说话,却听到了敲门声,接着赵胜龙的声音已经从外面传来:“斌哥,大嫂,我胜龙啊,我听说你回来了啊。”
沉吟了一下,我示意许雯将门打开。赵胜龙走进来后,哲七儿从我身边豁然站起身来,手上摸起了烟灰缸,我伸手拉住了哲七儿,碰到了受伤的手指,脸色有些扭曲。我对哲七儿微微摇了摇头,哲七儿呼出一口气,又坐了下来,开口说道:“想给胜龙扔根烟呢,怎么拿起了烟灰缸!”
赵胜龙看到我和哲七儿后,脸上的神色豁然变了一下。
“斌哥,这是出什么事了,谁干的,你告诉我,我非带兄弟抄了他的家!”
沉吟了一下,我开口说道:“别激动,出了点意外,现在已经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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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早知道那天我就该跟着你和七儿哥一块去了。今天这么大雪,也没啥大事,我还准备来找你喝酒呢,现在看着你受了伤,挺难受的!”
“不是多大的伤,没事。你去隔壁找刘杰聊聊,这两天我出去了,都没顾的上刘杰。”
“行,斌哥,那我先过去了,中午大家一起吃饭。”
说着话,赵胜龙走了出去。苏邪皱了下眉头,看着我开口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沉吟了一下,我摇摇头。
“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最近一段时间,你多处理一些事吧。或许,该来的,也快来了。”
苏邪眯了下眼睛,点了点头。我又想了想,开口说道:“回去和花花聊聊,我觉得,她还是离开柳仓的好。”听到我的话,坐在我身旁的许雯眼神动了一下,却没开口说话。我继续看着苏邪说道:“苏邪啊,你和花花挺好的,早定下来吧,省得别留下什么遗憾。”
苏邪盯着我看了一会,轻叹了一口气。
“我和花花的事,你让我再想想。斌啊,咱们兄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别太苦着自己,看你这模样,心里确实挺难受的。”
我摇了摇头,勉强笑了一下。
“没事,我还好。”
苏邪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我示意苏邪先去忙就好,苏邪也没再坚持留下,只是嘱咐了一句让我和七儿去医院看看后就先离开了。哲七儿看了我一眼,开口说道:“我的伤还好,就不用去医院了,我先去隔壁房间了。”
沉吟了一下,我开口说道:“七儿,这件事就这样吧,胜龙终归是我们一辈子的兄弟,有些事,还是别让他知道的好。”
哲七儿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刚才想了想,我也明白了。赵胜龙就这样,他心里从没有把我们当外人,同样,他也不会把柳月当外人,那天我嘱咐他我们走的事别对外人说,却终归是忘了这一点。”
眯了下眼,我缓缓的开口说道:“七儿,这件事,再也不要提了。好好养伤,或许,我们随时都可能要准备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