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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层楼瞬间笼罩在黑暗的氛围中,带着阴森恐怖。
独孤铁峰和九鼎侯二人背靠着背,如临大敌,脸上显出从未有人见过的惊恐。
又是一瞬间,黑雾化开,有意识般爬回了屋缝中,勾阵狰狞的笑容消沉下去,道“别害怕,我就是跟你们俩玩玩。”
滴答……滴答。
鲜血顺着扇骨,从扇面上流出,一滴一滴滴落在勾阵的脚边。
九鼎侯眼神深邃,马上反应过来,大声道“不好,独孤兄,他要释放血阵了。”
两人都下意识向后跳了一段距离,看见这扇子上流下来的血,在地上沿着既定的轨道,纵横,交错,分离,汇合,一个奇异的阵型图案在他的脚下成形。
以勾阵为中心,周围五米的范围内,血光升起,勾阵像是沐浴在血海中,他笑着道“让你们来见识一下我的血道吧。”
突然,天暗下了,整个世界像是一下子没有了光。
啪——
打开了一处光亮,在那处明亮的地方,明晃晃地站着两个人。独孤铁峰和九鼎侯看得目瞪口呆,因为那是他们自己。
容貌,身形都和他们别无二致,只是,那脸上浮现出的奸诈笑容与他们不同。
“这是我血阵的能力之一——影人,好好享受吧!”勾阵邪魅的说话声在耳畔响起。
影人骤然立指施术,口中诵读咒语之后,大喝道“趴下!”
咚!
九鼎侯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趴倒在地上,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和地面贴合得很紧。九鼎侯尽力想要爬起来,却听到独孤铁峰喊道“侯爷,不要动。”
独孤铁峰的通术能力,就是掌控所有人的重力。他没有想到,勾阵的血阵不仅能复制出他的模样,还能复制出他的能力。
他刚想施展同样的通术来解救九鼎侯,可另一个影人贴面攻过来,逼得他被迫防守。
独孤铁峰眉头皱起,他明白了勾阵的意图,用自己的影子来和九鼎侯决斗,而让自己和九鼎侯的影人一较高下,就是为了让他们两个人分出个胜负。
而他勾阵,从头到尾,就做一个看戏的人,将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上。
还等不到独孤铁峰多想,影人再次靠近,抽出了随身的短刀,动作灵活敏捷,一个横切之后,连着接上三段突刺,独孤铁峰被逼得气势全无,后退了几步,准备诵读咒语。
九鼎侯面对独孤铁峰的影人,也束手无策,提起腰间的两柄短刀,双手一起用力,在地上砸出了大动静,借助这股反作用力,他终于重新站起来了。
影人再次念咒,九鼎侯执着短刀的左手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朝着他的脖子的颈动脉那割去。
叮!
清脆的一声,九鼎侯提起右手的刀,挡住了左手的刀。
一时间,就仿佛看见九鼎侯在和自己博弈,一手要杀自己,一手要救自己。刀刃已经迫近皮肉,压制之下,划出了一道血口子,血浸染了刀锋。
而独孤铁峰是有心无力,影人招招致命,没有给他留下一丝喘息的时间,像是把握准了不给他诵读的时间,无法发动术法。
还有一念之间,九鼎侯也许就丧命在自己的影人手下了,独孤铁峰眸色一定,像是打定主意道“侯爷,记住我通术的破绽,我只说一遍。”
危难之时,考究的是两个人的信任,虽然是不同种族,也许将来还是敌人,但有此刻的信任,两人都能活下去。
独孤铁峰大声道“重力术的缺陷有两个,一个就是一次只能操纵一个物体。另一个是施术需要极长的诵读咒语时间。”
九鼎侯听罢会心一笑,右手施重力,挑开了左手的刀,紧接着极快地掷刀出手,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那影人。
突兀的攻击打断了影人的诵读,被迫只能动身撤步,躲过疾如闪电的飞刀。
咒语的诵读一旦停止,意味着通术就不能继续运行下去。九鼎侯眨眼间又从腰间摸出两把飞刀,身子如极昼般飞奔出去,影人退之不及,被双刀封喉。
瞬间,被打败的影人变成了一滩血水,融到了血阵中,九鼎侯转身笑着对独孤铁峰道“营主,现在轮到我来告诉你我的弱点。”
“双刀快刺讲究先用横切打破对手平衡,再极快的连突三刺,来达到伤人致命的效果,但那一记横切之后,腋下会露出一个破绽。”
九鼎侯轻笑着把信任返赠给独孤铁峰。
那剩下的一个影人果真在片刻之后,又使出了这一招,在一手挥臂横面扫来的时候,有如白鹤亮翅,在腋下真的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破绽。
独孤铁峰凝神诵读,在躲过横切这一招之后,咒力发动了。
咔嚓!
一声骨裂!
影人的持刀的手臂剧烈地曲折,变形。
咚!
又是一阵咒力,影人的身子像玩具一样,被抓起,又摔到了墙角里。那影人也慢慢地变成了一滩血水,跟着融到了血阵中去。
独孤铁峰,九鼎侯,两个本是水火不容的人,此刻相视一笑。
英雄本就惺惺相惜!
黑暗逐渐散去,肆意的笑容再次传来,勾阵拍着手道“不容易,不容易,天地竟然在生死关头,化敌为友,真是可歌可泣啊!”
本是赞扬的话,在勾阵嘴里却变得异样怪里怪气。
独孤铁峰盯着靠在床边,兀自拍手的勾阵,来了一股怒气,低沉地吼道“你个邪人,到底是想干什么?”
九鼎侯无暇顾及这个怪人,他的心思此刻都在楼上,城主楼的最高层。
到底在发生着什么?
他拍着独孤铁峰,道“独孤兄,莫要管这个邪人,速速上楼,助赵十四。”
勾阵轻摇着葵扇,道“我不是邪人,我也劝你们不要上楼,因为……因为楼上会很血腥。”
抬手间,葵扇挥出一缕清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楼道口留出的大洞不见了,只看见光秃秃地楼层板。
五楼,现在像是被单独隔离开来的地方。
勾阵飞出窗外,变成了一道长虹,满意地笑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