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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非钰一听面前屋子里全是九叔穆楚寒后院的女人,想来他家九叔眼光高,不是绝色不会要,便有心去瞧一瞧。
青烟看穆非钰也要跟着进屋,连忙拦住:“二少爷,跟小的去书房等九爷吧!”
若是往日,依着穆非钰是不愿错过这个看好戏的机会的,只眼下,他脑中慧空大师的话如悬在头顶的一把尖刀,让他对自己这个九叔更加惧怕,便看了一眼屋里影影绰绰几道苗条身影,顿了顿,跟着青烟往书房走去。
自从青烟跟着穆楚寒来了金陵,他老子娘便被调到了老夫人院里伺候,知道这次穆非钰是来跟九爷辞行的,想到盛京的老子娘,心中不免记挂,青烟便说:
“二少爷,老夫人年底是该七十大寿了吧?到时候侯府该是何等盛况啊!”
“是勒,老祖宗今年整寿,怕得摆上好几天的流水席,可惜老祖宗最疼的九叔不能回京给她祝寿。”
穆非钰说着摇摇头,府里谁都晓得老祖宗一直在努力找机会让他九叔回京去,今年怕是少不得又要用做寿的借口去求皇帝了。
只是听了慧空大师的话,穆非钰却有些怕让他这位九叔回京了。便是想想慧空大师的话,便浑身不自在的很,换了话题问青烟:
“对了,上次你们府里在明镜寺逃跑的小娘子逮到了吗?”
青烟点头:“逮到了。”
穆非钰叹息:“可惜了,那小娘子长的多精致漂亮啊,我这儿还一直觉得她眼熟的很,就是记不起来何处见过,本想寻个机会细问一问,却让九叔给杀了…哎,红颜多薄命啊!”
青烟吃惊,抬头看一脸惋惜的穆非钰:“二少爷这话是听谁说的?娘子活的好好的,才刚那被妙梦姑娘告状的便是娘子了,九爷杀谁也舍不得杀她呀!”
穆非钰停了脚,同样吃惊的盯着青烟:“你说什么?那小娘子还活着?”
不可能吧,听了九叔那么大的秘密还能活?
她不就是为着不小心听了慧空大师的褂言,心中害怕才逃跑的吗?
穆非钰还怕在金陵呆久了,他九叔哪天会来杀他灭口呢,这才冲忙要回盛京去,九叔怎么会任由一个小娘子得了他那么大秘密还活着?
青烟不知道慧空大师这出,好心对穆非钰说:“二少爷不晓得,这位娘子可不一般,青烟从没见过九爷对谁那么上心,啧啧,便是爷亲自把这位抓回来都没舍得罚呢!”
青烟难得八卦一回,小声道:“听九爷身边的姐姐说她还弄伤了爷,咱九爷,却硬是没舍得动弹她一根手指,只罚了她身边几个丫鬟了事。”
“二少爷,您说怪不怪?”
一直跟着的青谷,望着青烟瞠目结舌,复又望着自家主子,见他主子脸上全是不信。
却说穆楚寒进屋去,看着满屋扔的乱七八糟的云锦缎,瞟了一眼被丫鬟拉着的沐雪,坐到木榻上去,用手撑着脸,一双尽带风流桃花的狭长眼睛把屋里几个美人扫了一遍,众人大气不敢出,只妙梦用丝帕掩着嘴小声抽泣。
“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一时却没人说话。
红湖见那妙梦哭的楚楚可怜,才刚又特意跑出去告状一番,留下来的几个姑娘也对自家娘子充满敌意,很怕自家娘子吃了亏,红湖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麻着胆儿扑通一声跪下:
“九爷,可不是娘子挑事儿,实在是她们欺人太甚。”
红湖朝穆楚寒磕了个响头,指着妙梦说:“今儿娘子连早饭都来不及吃就高高兴兴来选缎子,谁知娘子看中哪匹,妙梦姑娘便要哪匹,娘子性子好都忍了,几位姑娘却话里话外挤兑娘子的不是,娘子不过回几句,妙梦姑娘就哭将起来,还恶人先告状,娘子向来善良从不会耍这些花招手段,九爷可别让她们给骗了。”
“倒是个一心护主的好丫鬟。”穆楚寒嗤笑,一条腿放在木榻上,摆出个懒散的姿势来。
妙梦不料红湖胆子那么大,一个丫鬟竟敢强出头,便委屈的哭着说:“九爷,都是奴奴的不是,奴奴头一天来就惹了雪儿姐姐的不痛快,奴奴赔个不是就是,奴奴自知身份低微,可也不是姐姐那丫鬟能比着羞辱的…雪儿姐姐把奴奴比作丫鬟羞辱,可不是连爷的脸面都不顾了,呜呜…。”
“姐姐羞辱了奴奴也便罢,九爷您瞧,姐姐还把这满地云锦缎全给毁了,连带着其他姐姐也没得到一匹,奴奴这可成罪人了。”
青云心中恨新来的妙梦搅事,便上前福了福身,赔笑说:“九爷,不过是些许小事,几位姑娘和娘子拌拌嘴罢了,全怪奴婢办事不周,奴婢这就开了库房另拿缎子出来给几位姑娘选,再给姑娘们赔罪。二公子还在书房等着爷呢,爷要不先过去?”
沐雪存了心想闹事,可不愿被青云把事儿给化小了。穆楚寒见沐雪瞪着一双大眼睛,似要开口,便制止住青云,挑挑眉,看向沐雪说:
“你来说说,可是瞧不贯爷新进门的美人,故意给她下绊子?”
妙梦、初晓几人都看向沐雪。虽各怀鬼胎,却都巴不得她倒霉。
“爷,缎子是我弄坏的,人也是我羞辱的。”珠儿着急拉了拉沐雪,沐雪推开珠儿的手:
“爷也晓得我是乡野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更不懂规矩,家里爹娘只生了我一个,也没有和姐妹相处的经验,这穆府深院,规矩森严不说,还平白多这些姐妹。”
沐雪朝前走了一步,毫无形象一脚踢开地上的一匹红色锦缎,眨巴眨巴眼睛:“爷,我还真和她们处不来,真不适合住在这穆府之中。”
众人惊讶沐雪的狂妄,妙梦见沐雪自己作死,心里冷哼,少不得要帮她一把,假装惊恐万分的看着沐雪说:“雪儿姐姐,你这是做甚?怎么当着九爷的面还动起手脚来了?”
“便是你恼了妹妹我,打骂两句又有什么,怎可对着九爷这般无礼?”说着妙梦咬咬唇,敢怒不敢言似的委屈样儿看向穆楚寒。
穆楚寒好整无暇,算是看出来眼前这小娇娇在故意找茬了,朝她勾勾手,沐雪站在原地不动,青云看了着急,走过去轻推了沐雪一把,沐雪往前一扑,穆楚寒伸出一条腿拦住她身子,往上一勾,另一只手把她带到木榻边抱着。
珠儿见了想跟着过去,被青云拉住,青云对她摇摇头,珠儿虽从心底害怕穆楚寒,却更担心沐雪吃亏,想起沐雪说她是李家的丫鬟不是穆家的,便暗中咬牙挣开青云的手,两步走过去。
穆楚寒一手搂着沐雪,把她往怀里带,一手在木几上杵着头,歪头极为邪魅对她一笑:“爷倒是忘了找人教你规矩,是爷的不是。”沐雪扭腰挣扎一番,奈何穆楚寒搂着她腰的手劲儿特别大,她越是挣扎,他手收的更紧,这样和她几乎脸贴脸的挨着,实在是种折磨,只得把眼睛撇开不与他对视。
屋中几人原以为沐雪这回怎么也该被罚一顿,不想却被穆楚寒搂着当众调笑起来,心中这个恨,扯帕子的扯帕子,掐手掌的掐手掌。只有跪在地上的红湖是真心高兴,青玉一直站在门口,看了这一幕心里又酸又涩,说不出的滋味。
“来,你来告诉她府里的规矩是什么,该怎么做爷的女人。”穆楚寒指了初晓。
初晓盈盈一福身,脸上强带着笑,劝沐雪说:
“雪儿妹妹,进了穆府,做了九爷的女人可是乖巧些,爷喜欢温顺的女人,在府里,九爷便是天,咱可都是靠着九爷的宠爱才能活。”
“妹妹快别和九爷闹别扭了,做什么也没有讨九爷欢心重要。”
妙梦扯着帕子,欲泣不泣望着穆楚寒,穆楚寒飞起一个桃花眼,无尽风情流淌,谁也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心情大好,勾起嘴角一直盯着的沐雪,道:
“都退出去吧。”
红湖喜极而泣,赶紧爬起上去把珠儿拉走,初晓、素娥几人何曾见过穆楚寒这般深情温柔的眼神,配上他俊逸不凡的脸,简直叫人嫉妒的发疯。妙梦更是看呆了,青云走上去直接挡住她的视线,妙梦再不甘心也不敢惹恼了穆楚寒,众人只得跟着退出去。
青云亲自把门关上,回头对妙梦初晓几人说:“几位姑娘请回吧,晚些时候奴婢重新送缎子到院子去给姑娘们赔罪。”
知道再呆下去也是无趣,几人盯了盯紧闭的房门,带着丫鬟走了。
青云转头又对红珊说:“你去帮红玉伺候二少爷去。”
红珊应下去了,青玉见屋外只剩下她和青云两人,红湖和珠儿自动离她们远远的,便小心翼翼的挪过去叫了声姐姐。
青云瞧着青玉脸上被自己打的手指印,压低声音说:“现在知道怕了?跟你说了多少遍,别去招惹枇杷园那位,你怎么就是不听?”
“我问你,今儿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是叫你先把缎子送去枇杷园给娘子选吗?你把姑娘和娘子都请过来做什么?”
青玉看了看另一边的红湖和珠儿,低着头:“姐姐,青玉知错了,青玉下次再不敢善做主张,求姐姐在九爷面前帮我说几句好话吧!”
青云恼怒青玉,却也担心她,咬着牙恨恨的小声道:“上次明镜寺娘子被人嘲笑了几句,九爷就不依不饶要拔了人舌头,如今你故意搞鬼让姑娘们针对娘子,还胆大包天想指使婆子教训娘子,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青云在外间又怒又恨教训青玉,屋里穆楚寒见人走完,一脚蹬掉木榻上的小几,将沐雪抱起来压在身下。勾起她耳边一缕青丝缠绕在修长的手指间把玩,轻笑:
“昨儿夜宴上见你装的那般无所谓,又喝醉了酒,想来忍得辛苦吧?”
“娇娇可是吃味了?”
沐雪看穆楚寒笑得邪魅,只听他声音愉悦的轻笑:
“爷这个把月没去你院里,可是想爷想的紧了?说说,今儿为何要特意为难妙梦?可是怨她得爷的宠,心中不平?嗯?”
沐雪吃惊的瞪着穆楚寒,真不知道他脑回路是怎么长的,只觉得他误会的有些深,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给他一根手指按住唇瓣,听他说:
“爷查了,跟你定亲那人不过是个无趣的书呆子,娇娇想来也看不上眼,不然为何把亲事拖了又拖不肯嫁他?”
穆楚寒按住沐雪唇瓣的手指松开,挑起她下巴:“娇娇心里的人是谁?”
穆楚寒眼波横转,桃花眼中说不出的风情:“为何说这谎话来骗爷?可是怕爷?或是怨爷府中女人太多?想要独霸着爷?”
“爷再给你一个机会解释,说说那天为何要逃?”
沐雪终于明白过来了,原来穆楚寒这厮以为她今日闹这一场是吃醋了?天地良心,她自始至终都是想离他远远的,快快出府去啊!这要她如何解释?
“爷,雪儿自觉粗鄙,配不上爷,当不得爷的宠,心中惶恐不安,觉得雪儿还是适合回青石镇过过养鸡弄鸭的乡野生活。”
穆楚寒笑:“有爷宠着你,你怕什么?”
“可爷的宠爱能有多长时间?”沐雪感觉到穆楚寒吹在她脸上的气息有些炽热,慌忙用手推他:
“只看院中的姐姐们,以往不也是被爷捧在手心,如今境况如何?雪儿不想让自己落到那般可怜的地步,爷,你对雪儿也不过是一时新鲜,如今府里又有了新人,爷放雪儿走好吗?”
“说来说去,你都是想出府?”穆楚寒瞳孔缩了缩,沐雪咬唇,盯着他的眼睛,点头。
穆楚寒放开沐雪突然坐起身来,他这边忍了一个月之久,一碰着身边这小娇娇就不自觉起了反应,不想她还是一门心思惦记着出府:“爷把心都掏出来给你,你却避爷如洪水猛兽,爷就不信你心里半分没有爷,想来都是你那些丫鬟给挑拨的,爷就先打死你的丫鬟,再派人去杀了那苏家的,如此你才会安分呆在爷身边。”
说着穆楚寒就要下榻,沐雪不知为何情况会演变成这样,赶紧爬起来一把从身后抱住穆楚寒,如今她算是明白了,这个丧心病狂的男人绝对把杀人当儿戏,他说杀,珠儿她们哪儿能活命啊!
“爷,不要。”
穆楚寒甩开沐雪的手,往外走,沐雪大惊,跳下木榻,跑到门口伸手拦住穆楚寒,她这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闹一场没被赶出府,却还要搭上珠儿她们的性命。
沐雪看前一刻还甜言蜜语的穆楚寒,脸色冷冽的可怕,一咬牙,扑到他怀里抱着他,眨眨眼睛,挤出两滴眼泪,软声求他:“爷,别走。”
穆楚寒勾起沐雪的下巴,让她抬头与他对视,只见她眼中星光点点,眉眼怯弱:“不过一个丫鬟,你都舍不得,却能狠心一个月也不来找爷?那这丫鬟更是留不得了。”
“爷,不是这样,珠儿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如今雪儿被爷困在府中,爹娘不得见,能看着个家里人也是好的,爷何苦连雪儿这点想家的念想都要断了?”
“真是这样?因为想家?”
“真的!”
穆楚寒反复无常,又笑了,一把横抱起沐雪两步走到木榻边,将她放在木榻上压上去:“娇娇何不早说,你若想家,爷叫人把你爹娘接来便是,何苦这样埋在心里跟爷闹别捏?”
说着穆楚寒就动起手来:“你可把爷憋坏了,娇娇自己摸摸,爷有多想你。”穆楚寒一边温柔吻去沐雪脸上的泪珠,拉她的手向下探去,沐雪被他火热的温度烫了手,赶紧推他:
“爷,别,别这样,这才巳时,屋外姐妹们还在呢!”
穆楚寒堵住沐雪的嘴,压在榻上狠狠的吻,还是眼前这小人儿合他心意,软软香香的,一抱着就忍不住想狠狠要她。
等穆楚寒再放开沐雪的唇,沐雪面红心跳,娇喘着气,发觉自己衣襟大开,穆楚寒正朝她腿间伸手,她赶紧夹紧双腿,可怜巴巴到:“爷,我没吃早饭好饿,先让我吃饭好吗?”
“娇娇把爷喂饱了,爷再陪你吃饭去,乖!”
“爷,咱回院子去好吗?这样不好。”沐雪脸庞再厚也忍住害臊,只觉得穆楚寒太过淫邪,简直兴致一来哪儿都可以来一发,可她还要点脸吶!
“怕什么,谁敢多话爷拔了她舌头。”
“可爷答应过雪儿。”沐雪被穆楚寒弄得娇喘连连,还守着脑中最好一丝清明,赶紧扭身躲开穆楚寒的炽热。
“小没良心的,爷都这样了,你还要爷忍?”穆楚寒晓得沐雪的脾气,也不愿伤她,只得贴身上去另找机会。
“爷不是刚得了妙梦妹妹吗?昨夜妹妹伺候的不好吗?爷为何…。”为何如色中饿鬼,简直可怕的很。
“爷的心肝,也不晓得你对爷使了什么邪术,爷昨夜可没碰她,快别乱吃飞醋,使性子,爷眼里心里都只有你。”
沐雪可不信穆楚寒的话,那么一个娇滴滴,千娇百媚的美人抱在怀中,他能忍住不动?除非他身体出了毛病了,可如今正切实感觉到身下某人某处的沐雪却晓得,身上这人绝对没有半点毛病。
“娇娇…”
沐雪听穆楚寒在她耳边轻呼,胸膛起伏不定,用力咬了咬舌尖,可不能被眼前美色蛊惑了,死命夹着腿不给他机会。
穆楚寒喘着气问:“你还是不愿意?”
“爷,别逼雪儿好吗?”沐雪伸手搂住穆楚寒的脖子,小声抽泣着哭了,哭她的无能,哭这个世道的不公,哭眼前这恶魔的霸道。
沐雪这次不是假哭,是发自肺腑伤心绝望的哭,让她一辈子当个深宅里的金丝雀,她如何能甘心?
穆楚寒被她哭的心碎,把想霸王硬上弓念头给打消了,停下身下动作,掰过沐雪的脸,见她紧闭着眼睛,睫毛微颤,结着晶莹泪花。
“娇娇,你给爷一个理由,不可哄爷。”
沐雪闭着眼哭着说:“爷,雪儿说过,想要的不过是平淡生活,雪儿心眼小,爷有那么多女人,若雪儿付出真心,日夜看着自己爱的人与别人相处,雪儿可受不了,指不定哪天雪儿发了疯,把爷府里的女人连同爷一并毒死呢!”
“爷,雪儿不想将自己变得那么可悲可怕!”
穆楚寒听沐雪说着大逆不道的话,却感觉心砰砰直跳,从没试过那么愉悦,低头吻沐雪紧闭的眼睛:
“原来不是你不爱,是不敢爱爷!”
“娇娇早说不就好了,爷自得了你再没碰过别人,只是如今还得留她们在府中,爷自有道理。娇娇只需晓得,爷心里只你一人,她们不过是个摆设。”
沐雪才不会信,且也没打算信,婆娑着泪眼看他,看的穆楚寒心都快化了。
“也罢,爷有的是时间,爷等你!”
沐雪松了口气,眨巴眨巴眼睛:“谢谢爷。”
她刚松一口气,就感觉双腿一凉,瞬间瞪大眼睛看着穆楚寒这个说不算数的小人,只听穆楚寒抱着她急切的小声说:“娇娇,放松,爷不进去。”
……
穆非钰喝了四五盏茶,又把穆楚寒书房挂着的书画一一鉴赏了一遍,还是不见穆楚寒过来,却不得不等下去。青烟见穆非钰坐立不安,十分无聊,便让红玉去问青云,可是那边出了什么事儿。
红玉快步跑去,却见青云青玉守在屋外,屋门紧闭着,隐约听到里面声声娇喘。
“姐姐,二公子一直在书房等着九爷呢,可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一直不见九爷来?”
青云朝屋里望了一眼,不答话,红玉静静站了一会儿,便晓得是怎么回事了,脸上飞起红晕,巴巴的看着青云:“姐姐,可要备水?”
青云挥挥手让红玉去备水,又对青玉说:“你回去敷敷脸,别跟着了。”青玉怎么都想不通自家九爷为何会对一个乡野女子这般不管不顾的宠起来,却也没法,只得扭身走了。
红湖听了屋里的响动,一脸兴奋,珠儿却更多的是担心。
青云走过去对红湖说:“妹妹快使人回枇杷园拿套娘子的干净衣物来。”红湖应了,抿着嘴,开开心心的走了。
青云看着一脸担忧的珠儿,还真的搞不懂她们主仆,得了九爷的宠爱,主子丫鬟不但不高兴,还愁眉苦脸的,有心劝上一句,终作罢没开口。
红玉招呼人去备水,派了个小丫鬟去给书房的青烟传信。
穆非钰在书房等的不耐,看见门口一个小丫鬟探头,青烟出去,那小丫鬟在青烟耳边叽咕了几句,青烟的脸色便变得古怪起来。
“青烟,你家九爷可是出了什么事?”穆非钰问,青谷也一起望着青烟。
青烟吞了吞口水,觉得难以启齿,转移话题说:
“二公子,九爷那边还有些时候,您若不嫌弃,小的陪你下一盘棋?”
穆非钰沉了脸:“到底出了何事,别给爷打马虎眼!”
“好哥哥,你的倒是说呀,二少爷这厢还要赶去琼州见过三爷呢,时间紧的很,再耽搁下去今夜就只能睡野外了。”青谷也跟着着急。
既然从盛京来了金陵,穆非钰自然少不得要去拜访穆三爷穆楚潇。
青烟见穆非钰还有正事,便小声开口隐晦的说:“九爷正与娘子在一块呢!谁敢去催!”
青谷没听明白,穆非钰却是秒懂,愣了愣问:“你是说九叔如今在…。?”
青烟点头。
虽然穆非钰头一次到穆府就撞见了穆楚寒与女人在书房厮混,可这大清早的撂下他这个亲侄儿,跑去跟女人胡闹,这也太没礼数,太轻狂了吧!
穆非钰惊讶过后沉了脸,问青烟说:“九叔一向如此吗?”若真这样,那京中那些人对九叔的诋毁还算嘴下留了德了。
青烟想了想摇头道:“好似从枇杷园那位进了府,九爷才这样的。”
如此一说,穆非钰便更是绞尽脑汁的想,到底是在何处见过沐雪呢?
等到穆楚寒完事,沐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虚脱了,空空的胃,空空的身体,虽还死守着最后一关,却还是被身上这人又搓又揉弄得全身没有半点力气。
穆楚寒亲亲沐雪的脸,心情很好,叫了人进来。
沐雪看进来的是青云,感觉不自然的很,把脸埋在穆楚寒怀里,木榻上又没有个被子,沐雪的衣襟乱七八糟,几乎全裸着,免不得脸上发烫。
“爷,水备好了,可是要沐浴?”青云低着头,轻声说:“娘子的衣物也拿来了。”
“那就抬水上来吧!”
厨房烧水的婆子见红玉领着人把水抬走,撇了撇嘴,心道:也不知道府里来了个什么狐狸精,勾得九爷一大早就用水,真是好不要脸,呸!
珠儿进来给沐雪洗了身子,穿上衣服,看着沐雪满身暧昧的吻痕,欲言又止。
等穆楚寒穿戴好,青云才上来小声提醒他穆非钰还在书房等着,穆楚寒不愿理他,只觉得忍了这一个月,在冰凉的木榻上根本不能尽兴,便对青云说:
“他愿意等就让他等着,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要紧,不愿意等了就让他滚蛋,爷没空理他。”
青云笑着说:“九爷,今年是老夫人整寿,二公子怕是想和爷商议商议寿礼的事,这才一直等着,要不,爷去见一见?”
穆楚寒看沐雪换了身浅绿衫子,衬着一张巴掌大的水嫩小脸越发动人,脸上还留有跟他欢愉后的媚色,不禁心里痒痒,这小娇娇,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有什么好见的,让他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别在这儿碍爷的眼。”
“九爷,不是奴婢多嘴,奴婢担心二公子会把府中的事儿学给侯府的人听,九爷也知道府里的情况,哪怕儿公子只说了一句话,他们那些人也能编排出爷十句不是来,爷的名声…。”
穆楚寒毫无在意,眯了眯眼:“爷在京中还有名声吗?不过是说我荒淫无耻、帏薄不修罢了,他们那些老东西还能想出点新词来吗?哼!”
说着穆楚寒走过去揽过沐雪的身体,低头在她微微红肿的唇上咬了咬:“娇娇可是饿坏了,走,爷赔你用膳去。”
青云看着穆楚寒的背影,为他担心的要命,却不知道她家九爷本就是有意要把荒淫无耻、放荡淫邪做到极致给京中人看。
沐雪在挑缎子的时候故意闹了一场,没能闹出府去,反而把穆楚寒夜夜闹到了她枇杷园,红湖和雨竹几人见沐雪和九爷和好,整日春风满面,脚下走路都带风。
这过了半来月,妙梦还没等到穆楚寒来她屋子,便不免着急,主动与初晓素娥几人走动起来,姐姐妹妹称呼的亲热。几人叽叽咕咕,联合起来想要想个法子把沐雪弄出府去,暂且不表。
只说这日,是明哥儿生辰。
自从明哥儿来了金陵,除了过年曹夫子给放一个月假,平日念书曹夫子都是盯得紧,生辰也是曹家夫妻给张罗的,只沐雪每年都会从青石镇来陪他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明哥儿心里有了感应,辞了曹夫子给他做生辰的好意,带了顺子去巷子里去寻沐雪,听说姐姐来了金陵一两个月,可却没去曹夫子家看过他一次,明哥儿心中隐隐总觉不安。
明哥儿今年十三,长高了不少,沐雪一向在吃穿用度上不愿委屈他,给的都是最好的,带着顺子走在街头俨然不比金陵的富家公子差。
两人来到宅子敲开门,却只见王叔一人,并一个不认识的小子在院里。
“王叔,大娘子呢?”顺子见院子里空落落的,替明哥儿问。
王叔望了一眼旁边的小厮,抖动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小厮站起来问:“你们是何人?找娘子何事?”
顺子看着陌生的小厮,以为是沐雪新买的仆人便笑着指指身边的明哥儿:
“你又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连家里的少爷都不认识?大娘子没教你规矩吗?”
小厮盯着面前长相清秀的明哥儿,见他也有一双明亮的大眼,便问王叔:“他是谁?”
王叔早被穆府的人吓破了胆儿,老实道:“他是大娘子的弟弟,如今在隔壁巷子念书吶!”
小厮一听眼前的少年是枇杷园娘子的弟弟,马上眉开眼笑起来:“小的眼拙,没认出哥儿来,哥儿可是来寻娘子?”
“如今娘子都在府里住着,九爷宠得紧,半步离不开,哥儿要寻娘子,可得往府里去才好。”
小厮一番话把明哥儿和顺子说的莫名其妙,明哥儿看着顺子,顺子便问:“府里?那个府里?你在说些什么?”
等到小厮舌灿莲花把前因后果说了个明白,明哥儿心中一沉,并不觉得这是好事,顺子看着面前的小厮,张大了嘴巴。
乖乖,穆九爷,金陵的活阎王啊,大娘子何时与他搭上了关系,还不声不响住进穆府去了。
“少爷,咱怎么办?”顺子看向明哥儿。
小厮机灵,两三句话从顺子口中套出今日是明哥儿的生辰,眼睛一转,便抢着说要带两人去穆府找沐雪。
沐雪知道穆楚寒把她查了个遍,也知道他晓得明哥儿在金陵念书,却一点儿不愿意明哥儿和穆楚寒扯上关系。
沐雪原指望着妙梦能把穆楚寒迷住,却不想穆楚寒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把人家妙梦带进府来,第二天就丢开了,再没去看过一眼,可见他是个无情寡义之人。
“娘子,可要起了?”红湖见穆楚寒出了门,掀开帘子进来看沐雪。
沐雪睁开眼愣愣的看着红帐,转头看满脸笑容的红湖,每晚都是一场硬仗啊!穆楚寒那混蛋花样太多,这般折腾下来和真枪实弹又有什么分别?不过是留着那层膜罢了!
不过留着也比不留好,怎么也是她的一个希望!
沐雪推开被子,坐起来,红湖见她大腿上斑斑点点的红印,抿着嘴笑:
“九爷对娘子真好,从不给娘子端避子汤,娘子合该趁这个机会怀个哥儿,如此娘子后半生也算有了依靠。”
沐雪不耐烦听红湖的话,瞪了她一眼,便喊了珠儿进来伺候,红湖脸上便有些谄谄的,知趣儿的说:
“娘子,那奴婢让人把饭在外间摆上,等娘子梳洗好,热粥刚好温良!”
雨竹在一边收拾床被,把这一幕默默看在心里,她抱了弄脏的床单出来就寻了红湖小声说:
“红湖姐姐,娘子不爱听这些话,姐姐下次还是别说了,免得惹了娘子不痛快。”
红湖不以为意,笑着招呼半芹摆饭:“娘子糊涂,你们也跟着糊涂不成?我也是为娘子好,若九爷能这样日日和娘子好下去,有没有孩儿也无甚打紧,可咱九爷的性子你们又不是不晓得,就怕往后,娘子没得依靠,在府里难以过活。”
“外面那起子狐媚子削尖了脑袋想往府里钻,盛京还时不时送美人来,娘子又倔强,不愿真心实意迎合九爷,更不会耍那些鬼头花招,咱不给娘子多想着些,那要咱们来有何用?”
说着半芹已经把托盘里的养胃淡粥,并三碟开胃小菜,一碟子水晶饺子摆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