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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雪与大老爷、大太太三人在房间谈话,老太太派人来催了几次,大老爷置若罔闻,望着眼前失而复得的女儿,深深锁着眉。
眼前的沐雪脸上始终带着浅笑,看起来很娇软柔和,对于穆楚寒这件事上,却异常的坚毅,大老爷甚至给她分析了朝廷如今针对穆楚寒的紧张局势,甚至把这日早朝皇帝缉拿穆楚寒的旨意说与她听,她还是坐在桌边,精致美丽的脸庞映在跳动的烛火中,一脸坚持。
老太太第四次来催,亲自派了她身边最为得力的老嬷嬷,意思是大老爷再不过去,老太太就亲自过来了,老太太让嬷嬷传的原话极为不客气,言语间大指大老爷不孝,可见是着实怒了。
大老爷为官多年,虽看重孝道,却更能分清轻重缓急,如今还有什么比与穆家老九扯上关系更为急迫的事了?
且这是还牵扯到他好不容易寻回来的亲生女儿。
老太太那儿,便是去晚了,大不了被责骂几声,可眼前不能将雪儿的想法给掰扭过来,可就要毁了她一生啊!
大太太将几方帕子全都哭湿透了,她实在想不通,为何自己将穆家老九那个混账东西,往后会引得盛京腥风血雨,自寻绝路的事讲给了雪儿,雪儿还是执意要嫁给他,跟着他。
沐雪也不明白,为何大太太没有将她上一世的事情告诉大老爷,三人面对面,大太太一直在悲切的哭泣,大老爷也一脸担忧。
沐雪心中颇为感动,其实在她心里,这辈子她一直将青石镇的李氏夫妇视为自己的父母,即便晓得面前的是自己的亲生爹娘,可对他们的感情却没有对李氏夫妇深。
如今见两人为自己这般忧心伤悲,沐雪站起来,一手扶着圆桌,屈腿跪在两人面前,她突如其来的动作,骇得大老爷和大太太同时来扶。
“雪儿,你这是作甚?”
“快快起来。”
沐雪抱着自己的肚子,脸上的浅笑始终不改,对着齐齐来扶的两人摇摇头,坚持跪在地上。
“父亲,母亲,一别十七栽,没入京时,女儿一直当自己不过青石镇一介寻常农女。”
“虽幼时生活艰难,可也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了…。”
沐雪不过一句话带过,却让大太太突然想到上一世,她的雪儿是被活活饿死的,不禁悲从中来,流着眼泪,握着沐雪的手:
“都是娘的错,当年弄丢了你,娘没用,寻了十来年都没能寻着你,让你受了那么多苦,呜呜…。”
大太太的眼泪止不住:
“雪儿,你可是在怪娘?”
大老爷听了心也一紧,他堂堂吏部尚书家的嫡女,竟沦落到那般贫困潦倒的僻远之地,日日为生活挣扎。
若她怨恨,也是应该的。
沐雪瞧着两人眼中流露出的痛苦和愧疚,摇摇头,说:
“李家爹娘对女儿极好,生活虽贫困,女儿却并不觉得苦,也不曾恨过父亲和母亲。”
她这具身体本来就是别人的,她霸占了人家的身体,还有什么资格去怨恨她的爹娘!沐雪望着两人的眼睛,认真的说:
“所幸,今生还能与父亲母亲相认,既便时间短暂,便也足够。只是不能报答生恩,与父亲母亲尽孝,实属女儿不孝。”
大太太与大老爷给沐雪的话激得浑身一颤,看着她洁白精致的脸庞,神色坚定,她说:
“女儿这遭出逃,若没有穆家九爷抵死相救,若不是他以血肉之躯为女儿挡箭。”
沐雪忽而温婉的笑了一下,抬眼用一双黑白分明的明亮大眼看着两人:
“女儿和腹中的孩儿,怕早就不存于世。”
大太太骇得忘记了流泪,大老爷也给沐雪轻描淡写的话震住了。
“父亲,盛京这潭水早就浑浊不堪,如今各路神鬼都来搅弄,父亲官拜从一品,又在吏部尚书这个敏感的官部,想来想要拉拢父亲的人不在少数。”
“女儿此次出逃何等隐秘,尚且能让歹人在山涧埋下埋伏,即便女儿不嫁给穆家九爷,怕也脱不了干系,况且…。”
沐雪温柔的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况且女儿已经有了穆九爷的骨肉,便让女儿嫁与他吧!”
大太太和大老爷这才晓得沐雪途中遇刺之事,忍不住心惊胆战,又听她还瞬间就联想到了如今异常紧张的朝政,大老爷感慨她聪慧之余,更加担心:
“雪儿你可知道,这次,穆家老九可算是惹了众怒,国师、左相、诚王爷、盛京大提督哪个都不是善茬!个个都要置他于死地,为父瞧着,便是有大公主护着,这次怕也护不住了。”
大老爷退了一步,说:
“雪儿,若你真为他着想,更要离他远远地,好歹还能给他留下一丝血脉来,也算了报了他此次的相助之恩。”
沐雪摇头,说的直白:
“父亲,女儿心悦他,即便死,也不愿他一个人孤单付死。”
“雪儿,你糊涂啊!”大太太实在忍不住了,跪在地上来抱着沐雪大哭:
“何苦为了一个男人丢了性命,如今你姝颜正好,他能花言巧语骗着你玩儿,等你年华逝去,容貌衰退,他又会记得你是谁?”
“穆家老九最是风流多情,偏又无情至极,那是有祖传的,便是如今的穆老太太,以大公主千金之躯下嫁,当年也是吃够了老侯爷的苦头。娘可听说这穆家老九把金陵稍有颜色的女人都玩了个遍,就你傻啊,给他骗了身子不说,还哄得你怀上了孩子…。”
大太太哭着说:
“指不定他早晓得你是我们江家的嫡女,故意使的计,你怎能信他?听娘的话…”
大太太满眼泪花,爱怜的捧着沐雪的脸:
“乖,听娘的话,必须得与他了断了,不然受苦受累的还是你呀,雪儿…。呜呜…。你怎能为个如此狼心狗肺之人,失了性命…”
沐雪伸手为大太太擦去脸上的泪水:
“娘,女儿已经决定了,此生便要搏上一搏,与天争,与地斗,腹中孩儿爹爹要做些什么,我都会助他一臂之力,无论结局如何,也心甘情愿。”
沐雪的话大老爷听着有些迷糊,大太太却一下听懂了,瞬间心如死灰,痛得无法呼吸,看着眼前明艳动人的女儿,就如看一个死人。
趁大太太愣住,沐雪转头对大老爷说:
“父亲,为保我们江氏安稳,自我出嫁后,父亲便辞官吧,带着母亲一起回漠北老家去吧,远离盛京朝政的纷争。”
“若因为女儿,往后连累了父亲和母亲,女儿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一辈子都无法心安了。”
大老爷听了沐雪的话,不禁动容,其实他并非贪恋权钱之辈,就是他想辞官带她们母女回漠北去了,也是不能了。他已然投靠了国师,哪儿能轻易脱身,如今,却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国师和穆家老九明面上又是势不两立的局势,若他的雪儿真嫁给了穆家老九,少不得大老爷也要重新思量了,便是为这独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也少不得耍弄些手段了。
大老爷心思百转,眉头锁得更紧,一来国师百里破风哪儿是那么好糊弄的,二来穆家老九他到底要做什么,如今盛京却是没有一人能瞧懂的。
穆家老九的的行事实在张狂,践踏权贵,藐视皇威,虽左相他们天天把穆家老九说的像要谋逆弑君一般,可是谁心里都明白,这是不可能的,谁人谋逆不是遮着掩着,暗地里经营着,真要谋逆,哪儿会天天高调作死?
但是他这个混账到底要是作甚啊?
猜不透穆楚寒心思,让大老爷心里冒出想要帮他的花火瞬间就熄灭了。
“雪儿,你先起来。”大老爷将沐雪扶起来。
沐雪看大老爷似乎已经接受,这才扶着他的手站起来。
大老爷叹了口气:“一入侯门深似海,明日你就跟着你母亲学习掌家之事吧,若这次穆家老九能躲过这一节,大公主怕是会想方设法将他留在盛京。”
“穆府不比江府,你心思单纯,须得懂得时时保护自己才是。”
沐雪听了大老爷的话,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
“谢父亲成全。”
穆楚寒的处境本就危险,他树敌太多,沐雪不想父亲恨着他,也跟着去踏踩穆楚寒一脚。
一直在门外的红湖和珠儿进来扶了沐雪回去,大太太依旧忍不住泪如雨下,大老爷心疼的抱着她,大太太伸手用力捶在他的胸膛:
“你为何依着她,让她去送死,她可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啊!”
大老爷紧紧将大太太抱住,抬眼看着明灭不定,不断跳动的烛火:
“子珺,山雨欲来啊,雪儿有一点儿说对了,我们都在盛京这潭浑水之中,哪儿是能干净脱身的,既然她铁了心要跟着穆家那个孽障,也罢了,就让她去吧!”
大太太听了,知道这事无法挽回,顿时双手捂着脸泣不成声。
又安抚了一番大太太,大老爷才脸色沉重得去见老太太,老太太的脸黑沉,满是怒气,大老爷一进门,她就努着朝他身上摔去一个茶杯:
“混账!如今便是我也叫不动你了,好个吏部尚书江大人,不忠不孝,好大的官架子!”
屋里候着的丫鬟全部吓得大气不敢出,一直在屋里等着的二太太、三太太两人也给唬了一跳。
老太太何曾与大老爷动过手?
大老爷对自己被茶渍打湿的衣袍漠不关心,冷着声按规矩给老太太见了礼:
“母亲息怒。”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
大老爷扫了一眼屋里的人:
“你们都出去,我有话与母亲说。”
二太太与三太太互看一眼,虽两人很不对付,可若江家的名声给三小姐毁了,自家的女儿势必要受牵连啊!
但大老爷发了话,两人就是再想留下来,也不得不起身出去。
等到屋里只剩老太太和大老爷了,大老爷才对上老太太满是怒火的眼睛突然问:
“母亲如今还有空闲在乎名声?”
老太太盯着自己最为得意的儿子:
“你是什么意思?为了个来历不明,不知羞耻,怀了野种的女人,你竟要把我江氏的贵女全给毁了吗?”
“这事儿要传出去,盛京还有谁敢娶我江氏女?”
大老爷拂了拂身上的茶渍,淡定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母亲以为这事能瞒的住?”
“穆家老九几度出入我江府,这二十来日穆家老九与江家三女私奔的消息在盛京传得沸沸扬扬,我们江家的名声早就没了。”
老太太听了差点气晕过去:
“好哇,都是这个扫把星,自从她来了家里,把我们家搅弄成什么样,我真是后悔寻了她来!你别管,我这就让人把她肚子里的野种给弄下来!”
大老爷听了眼神变得凌厉起来,看着老太太:
“母亲如今倒也不怕穆家,不怕大公主了?那可是他们穆家的骨肉”
老太太咬牙道:
“珠胎暗结的贱人,不过一个冒牌货,弄死了穆家又能怎样,如今他们自身难保。”
大老爷彻底怒了,突然站起身来:
“母亲,儿子已经查实了,她就是当年蓝姨娘和母亲联手弄丢的大房嫡女!”
老太太心突突猛跳两下,抬头盯着眼下满脸怒火的大老爷。
“母亲为何那般厌弃子珺,不惜为了个妾,狠心将儿子的亲生女儿扼杀?”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大太太眼神闪躲。
大老爷却是想彻底摊牌了:
“母亲,这些年我不愿说,一是寻不着雪儿,二是不愿你与子珺的关系变得更加坏。难道儿子心里没有恨吗?”
“顾着您是我母亲,儿子心里再恨也只得忍着,如今儿子好不容易寻了雪儿回来,她本就在外面吃尽了苦头,母亲为何要赶尽杀绝?”
“蓝姨娘到底给母亲灌了什么迷魂汤?”
老太太给大老爷说的心惊肉跳,只有用怒火来掩饰她心中的不安,拿起手边的茶杯狠狠又朝大老爷掷去:
“你个不孝子,给我闭嘴!”
大老爷冷哼一声:
“如果母亲还无理取闹,一心护着蓝姨娘,儿子怕是不能再容忍蓝姨娘在府中了。”
“混账,你要做什么?”老太太骇了一跳:
“她可是给你生了儿子的啊,你唯一儿子的亲娘!”
大老爷冷冷的说:
“若不是看在宇儿面上,母亲以为儿子能留她活到现在?儿子的嫡子是怎么没的,想来母亲心里心知肚明。”
老太太心跳如雷,瞧着面前脸色难看至极的大老爷,一时抖动着双唇说不出话来。
“儿子连失嫡子嫡女,怎会不心痛?母亲,儿子真有些后悔当年儿子的心软,若是在蓝姨娘还没生下宇儿之前就将她解决了,或许儿子的嫡子也长大成人了,雪儿也不会弄丢,受尽千般苦难。”
“你…我看你是被蓝子珺那个贱人迷了心窍了!”老太太抖动着嘴。
“母亲慎言!子珺是儿子一眼相中的女人,儿子如此珍爱,原以为娶了她进门,琴瑟和鸣,长相厮守。不想母亲就是看她不顺眼,千般刁难,儿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几多辛苦,终究是辜负了她。”
“如今找回了我们的雪儿,便是赔上江府的名声了怎么了?”
老太太觉得一向稳重的大老爷可能是疯了:
“你不在乎婉儿的名声,可你二弟三弟家的女儿名声,你也不在乎吗?”
大老爷狠心的说:
“世上并没有鱼和熊掌兼得的美事,他们在我庇护下享尽了江府的荣华富贵,也该付出点代价。”
“你…。”老太太颤抖着手,指着硬心肠的大老爷,说不出话。
大老爷看老太太马上就要晕倒的样子,软了软语气说:
“母亲,如今春闱在即,何必要把眼睛盯死在盛京,全国青年才俊众多,何不把江氏女嫁出京去?或许这才是真的为她们好。”
“不行,我不答应!”老太太一口拒绝。
大老爷也不说话,就那么冷冷的看着老太太,老太太心里本来就有愧,没想到当年那些事儿,都给自己的儿子知道了,缓了缓又说:
“便是我同意,你两个弟弟和弟妹也不会愿意的,这女儿一旦嫁出京去,怕是一辈子也难再见上几面了,他们如何舍得?”
大老爷说:
“此事无须母亲操心,儿子自会说服两个弟弟。”
“母亲老了,该放手了,好好养身体吧!”
大老爷态度强硬,丢下这句话,转身出门,老太太突然浑身瘫软,觉得身心疲惫,难道她真的错了,真的老了吗?
第二日,蓝姨娘突然给送去了庄子上养病,四小姐江心婉气得发狂,张牙舞爪跑到主院去找大太太,那时,大太太正在教沐雪看账本。
江心婉疯子一样闯进来,眼见就要撞过来,红湖比邹嬷嬷动作还要快,直接上去拦住她:
“四小姐当心脚下,别摔了。”
江心婉气得满脸通红,见沐雪身边一个丫鬟都敢来拦她,扬手就甩了红湖一个响亮的耳光,尖叫:
“贱人,也敢来拦本小姐!”
红湖严格说来,并不是他们江家的奴婢,不过是穆楚寒放在沐雪身边的,只属于沐雪,并不属于江家。
碍着大太太的面子,红湖不得不忍了。
沐雪站了起来,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肚子,冷眼看着满脸怒气的江心婉:
“四妹妹好大的火气,我的丫鬟也说打就打!”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江心婉指着沐雪往前闯:
“怀了野种还好意思露面,我要是你早羞愤得找根绳子吊死了,咱们江家的名声都给你败坏了。”
说着就要上来厮打沐雪,红湖死死拦着她,江心婉在红湖身上又掐又拧,沐雪看红湖忍着,心中也怒,好歹红湖她们伺候她也算精心,便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个婆子说:
“四小姐疯了,你们还不去拦着。”
两个婆子听了沐雪的话,看了一眼大太太,大太太给江心婉一大早这出闹的心烦,厉声道:“怎么,三小姐的话不好使?”
两个婆子赶紧上去拉江心婉,江心婉拼命扭动,哪儿还像个贵女,扬手又想打红湖,沐雪上前一步,直接捏住她的手腕。
“雪儿!”
“三小姐!”
大太太和红湖见沐雪上前来,同时惊呼。
沐雪盯着江心婉愤怒的眼睛,冷冰冰的说:
“四妹妹嘴里放干净点,我肚子里孩儿爹爹的脾气暴躁的很,要是给他听到了,肯定是要拔了四妹妹的舌头才解气的。四妹妹年轻美貌,要是成了个哑巴,可就不美了。”
“江心雪,你少吓唬我,你没成亲就怀了孩子,还好意思,要是这个事情传出去,你就等着沦为盛京人人嗤笑唾弃的贱人吧!”
大太太听江心婉一口一个贱人,真是恼火,上来就扇了她一巴掌:
“满口污言秽语,平日老太太就是这么教导你的?你还算哪门子的贵女?”
江心婉幼时也是跟在大太太身边生活了近十年的,根本不信大太太会打她,即便大太太总是针对姨娘,可也从没动过她。
“母亲!你竟为了个冒牌货打婉儿?她又是哪门子的贵女?”
沐雪笑了:
“四妹妹才是那个冒牌货吧,你霸占了我江氏嫡出贵女的位置十几年,如今我回来了,妹妹也该把原本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了,认清自己的身份,退到庶女的位置上去。”
邹嬷嬷也冷冷说:
“三小姐说得极是,四小姐理应分清嫡庶尊卑,找准自己的位置,不可再如此胡闹了。”
江心婉惊得不轻,看向大太太:
“母亲,这不可能,我才是江家的嫡女,我可是在您名下,上了族牌的,她又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爹爹和祖母找来替我代嫁的,怎么可能是母亲的女儿?”
沐雪放了江心婉的手,把红湖拉到一边,坐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头发散乱狼狈的江心婉。
“四小姐还看不清形势吗?若三小姐不是江家的女儿,老爷和大太太为何要这般护着她?”周嬷嬷道。
“母亲,这不是真的,我才是江氏的嫡女,她是个骗子,是个烂货…。”
看江心婉口不择言乱骂起来,大太太皱眉道:
“将她拖回去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江心婉又急又气又怒,突然挣脱开婆子的手,冲到沐雪面前想去厮打她,唬得邹嬷嬷和大太太赶紧过来护着,沐雪没料到她还来这一出,若不是红湖扶着,差点从凳子上跌下去,也吓的脸一白,赶紧双手护着自己的肚子。
大太太瞪着发疯的江心婉,气得大吼一声:
“来呀,四小姐疯了,这就收拾了送她去庄子上。”
江心婉拼命的挣扎,也不叫母亲了:
“太太你不敢,你要是将我送走,谁嫁给穆家那位九爷?”
江心婉指着大肚子的沐雪:
“这个贱人怀了孩子,难道你还指望她能去嫁人?你最好将我姨娘接回来,不然我就不嫁,看你们怎么和穆家交代!”
沐雪敏锐,听出江心婉话里的心思,扶着红湖的手突然站起来,看着面前原本和她有几分相似的漂亮脸蛋:
“怎么,四妹妹以前那么不愿意嫁,如今倒是愿意嫁给穆九爷了?”
江心婉心中得意,还以为自己威胁成功了,对着大太太说:
“太太好好考虑吧,现在除了我能救江家,还有谁能救,赶紧派人将我姨娘接回来!”
大太太盯着一脸得意的江心婉,一时心境复杂,这个小贱人,要是她早愿意嫁,又怎会牵连出她的雪儿来,逼到这般地步。
大太太也从大老爷那里知道他为何那般一眼就确认雪儿是他们的女儿了,原来他那么多年来从未放弃寻着他们的女儿,若不是江心婉不愿意嫁给穆楚寒,让蓝姨娘和老太太出了这么个坏主意。
她的雪儿好好呆着金陵,就不用陷入盛京这般的险要环境了。反正早晚他们是能寻着她的。
这般想着,大太太觉得造化弄人的同时,又更加恨起眼前娇惯蛮横的江心婉了,瞪着她的眼睛似要喷出火来。
沐雪却摸着自己的肚子,对着有恃无恐的江心婉,笑着说:
“四妹妹怕还不知道,我这肚子里的孩儿的爹爹是谁吧?”
“便是穆侯府穆九爷,穆楚寒。”
江心婉瞬间瞪大了眼睛,见了鬼一般,脑中浮现那个气宇轩昂,丰神俊朗,浑身散发不可抵挡的魅力的男子,他坐在高头大马上,高贵不可近。
“你撒谎!他怎么可能看的上你,你这个乡野贱人!”
这下,全屋子的人都恼了,沐雪却笑:
“怎么,四妹妹见过九爷了?”
江心婉死咬着唇,恨不得抓烂面前沐雪这张精致漂亮的脸蛋。
只听她嗤笑一声说:
“真是可惜,爷说他此生只爱我一个呢!妹妹一片芳心怕是要辜负了!”
这下江心婉自以为是的最后一个依仗也没有了,如雷轰顶,越加挣扎得厉害,嘴里叫骂不断,大太太让邹嬷嬷堵了她的嘴,带出去。
不消片刻,全府都晓得蓝姨娘和四小姐得了厉疾,给大太太打包前后脚送到庄子里养病去了。
据说老太太头痛病又犯了,闭门不出,谁来也不见,伺候老太太的嬷嬷瞧着老太太一夜之间苍龙了许多,也不敢多话。
林姨娘才听了三小姐大了肚子的事,给骇得发懵,二小姐江心柔自从白云寺回来给老太太禁了足,就似被遗忘了一般,她出不来,林姨娘又进不去,可不心急的很。
这二日骤然又听大太太发狠送走了蓝姨娘和四小姐,林姨娘更觉得胆战心惊,直觉府里不太平的很,一边担心着二小姐的亲事,一边又害怕老爷他们会将二小姐拿去代嫁给穆家,一个人在屋里急的团团转。
有心去找大太太探探口风,又怕惹了大太太厌烦,将她也送到庄子里去,如此就更没得人给二小姐谋划了,去找了一回二太太和三太太,两个太太都自顾不暇,哪里有空管她。
林姨娘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等晚间大少爷和四少爷回来,看是否能在两人间寻个人联手。
二太太和三太太更是加急了时间给自家闺女相看,三太太这边还有娘家可依靠,虽娘家在盛京中也不过五品小官,却也比早已衰败的二太太娘家来的好。
六小姐江心霖给二太太看管的严格,基本不让出门,可这一个多月来府里关于三小姐的传言太多,太离谱了,之前听说她与人私奔了,六小姐就猜她肯定是逃跑了。
这日突然从两个插花的小丫头的窃窃私语中听说,三小姐怀孕了,顶着个大肚子,起码五六个月,简直把江心霖骇的头晕眼花。
这怎么可能啊!
三姐姐进府来就和她们一起上学,府里也管得严,除去了一趟白云寺,参加了一回蓝府的寿宴,她上哪儿去怀的孩子?
六小姐江心霖坐在屋里,拧着手里的帕子,吃惊不已,且听丫鬟的意思都已经怀了五六个月了,那不是说她刚进府的时候就已经怀上了?
“芸香!”江心霖觉得这件事荒唐至极,根本就不信。
“六小姐!”贴身丫鬟芸香,赶紧过来看着江心霖。
江心霖问:
“我母亲在哪儿?”
芸香按实回说:“二太太一早就出门去了,如今还没回来呢!”
现在二太太又不当家,清闲下来,这段时间倒是经常出府去,一脸紧张神秘的。
江心霖站了起来,一甩帕子:
“走,我们去看看三姐姐去!”
芸香有些为难:“六小姐,太太交代了不让你出院呢,而且三小姐…三小姐……”芸香越说声音越低。
江心霖有些明知故问的盯着她问:“三姐姐怎么了?”
“三小姐她…小姐咱们还是别去了。”
“你是不是也听了那些混账话?”江心霖大声呵斥。
芸香吓了一跳,嗫嚅着不知怎么开口。江心霖狠狠瞪了她一眼,总觉得这话是别人往沐雪身上泼的脏水,心里气恼,推了一把芸香:
“让开!”
江心霖推开屋门直接往外冲,院门口守着的婆子也不让她出去,江心霖拿出她那套大小姐的脾气,狠狠的将两个婆子骂了一遭,两个婆子怕伤了江心霖又不敢死命拦着,终于是让江心霖跑了出去。
却说马车将沐雪送回了江府,穆楚寒就将温御医叫了去,如此吩咐了一番,骇得温御医顿时魂飞魄散,连连摇头摆手,几乎要将脑袋给摇断了。
“九爷,使不得,使不得啊!”
站在一边的青崖和青烟听了也心惊肉跳,满脸震惊的望着坐在椅子上的穆楚寒。
“九爷,太冒险了,我们明明可以…。”青崖并不是个简单的随从,京里很多事都是他在打点,直接就反对。
青烟直接就傻了眼,愣在一边。
穆楚寒黑眸深邃:“无须再说,温御医马上去准备安排。”
看着穆楚寒坚决,温御医简直吓软了腿,跪在地上起不来,哆哆嗦嗦的说:
“九爷,你大伤未愈,何必这样折腾自己,那鸠毒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一个不小心,可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会来啊。”
温御医隐约感觉穆楚寒在做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却始终不愿去想,一直麻痹自己不去猜测。
如今九爷竟是要他把重新撕开他的箭伤,抹上鸠毒?
这…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穆楚寒盯着浑身发抖的温御医,低沉冷道:
“爷相信温御医能把握好分寸。”
青崖震了一瞬,很快就镇定下来,知道穆楚寒向来说一不二,只得去扶地上的温御医:
“御医快下去准备吧,九爷的命这次可交在你手里了!”
温御医吓得脚下一滑,却给青崖大力扶住,望着椅子上的穆楚寒,垂死挣扎:
“九爷,不可啊!”
虽说在宫里暗地里也没少干过这些事,可万一要是没把握好,他死了不要紧,他一家好几十口人,可不得全给灭了。
青崖长了娃娃脸,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消瘦小厮,却力气打得惊人,硬是轻松就把温御医给强行拉走了。
青烟咽了咽口水,瞧着他家九爷神色不明的俊脸:“九爷,咱们…。”
穆楚寒抬手打断他:“去把甘左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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