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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痴心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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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马车缓缓地停在了沐月夕的面前,正低头想事的沐月夕惊愕地抬头。

    车夫掀开车帘,一身绯色朝服的淳于容走下车来,目光灿如星辰,唇边带着温和如水般的笑意,拱手行礼,“欣悦郡主。”

    沐月夕微微屈膝还礼道:“欣悦见过候爷。”

    “郡主的车坏了?”

    “缰绳断了。”

    “容送郡主回去吧。”温和清朗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期待。

    “不用了,婢女已去雇轿子,一会就来。不劳烦候爷相送。”沐月夕婉言谢绝。

    “容先行一步。”淳于容淡淡一笑,也不勉强她。

    “候爷慢走。”沐月夕礼节十足地道。

    淳于容上车,撩开车帘,还没坐进车内,就见咏诗急冲冲地回来了,喘着气道:“大小姐,那些轿夫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取暖了,奴婢没找到轿子。”

    淳于容稳稳地坐进车中,看着站在车外的呆立着的沐月夕,含笑不语。

    “候爷,可以送欣悦一程吗?”沐月夕不想冒着冷冽的寒风走回家去,犹豫了片刻后,开口求助淳于容。

    “荣幸之至,郡主请上车。”淳于容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谢候爷。”沐月夕道谢,提裙红脸上了车,小心翼翼地坐了进去,与淳于容保持着颇远的一段距离。咏诗上了车,坐在车夫边上,护卫和候爷府的护卫们并驾齐驱跟在车后。

    淳于容顺手拿起本书,低头翻看着。

    “候爷。”沐月夕唤道。

    淳于容抬头看着沐月夕。

    “在车上看书,会把眼睛看坏的。”沐月夕低着头,也不看他,轻声道。

    淳于容挑眉,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听话地道:“那我以后不在车上看书。”

    沐月夕嗯了一声,清软的鼻音后,又强调着补充,“光线太强和太暗时,也别看,很伤眼睛。”

    “好。”淳于容扬起唇角,柔声应道。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坐着。

    马车停在了沐府门外,恰巧遇上花朝宫送沐月盈回来的队伍。沐月盈看到沐月夕从淳于容的马车下来,脸色微变,眸中闪过一抹恨意,直直地走到淳于容与沐月夕中间,仰着小脸,笑靥如花地问道:“容哥哥,盈儿今天漂亮吗?”

    “盈儿小姐每天都很漂亮。”淳于容脸上挂着惯常温和的笑容,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容哥哥,进屋坐坐喝杯茶吧。”沐月盈发出邀请。

    “谢谢盈儿小姐好意,容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告辞。”淳于容谢绝沐月盈的邀请,对站在沐月盈身后的沐月夕微微点头,沐月夕回他淡然一笑,他转身上车自去。

    “昨天回来的?”沐月盈斜着眼睛看着走在身边的沐月夕,没有称呼地问道。

    沐月夕眉尖微蹙,又松开,“是。”

    “我有些话要跟你说。”沐月盈淡淡地道。

    沐月夕一怔,点头道:“好。”

    沐月盈停步,侧身扫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婢女,“你们留在这里,不要跟过来。”

    咏诗担忧地看着沐月夕,沐月夕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跟着沐月盈身后走到另一边。

    避开婢女的目光,沐月盈脸色一沉,眼光如冷箭般盯着沐月夕,狠声问道:“沐月夕,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沐月夕愣了愣,不解地地问道:“什么什么意思?”

    “我问你,容哥哥为什么会送你回来?”沐月盈沉声问道。

    “系马的缰绳断了,又没雇到轿子,正好候爷路过,我就请候爷送我回来了。”沐月夕解释道。

    “哼,沐月夕,别仗着有几分小聪明,就把旁人全都当成傻子,你根本就是故意把缰绳搞断,好趁机接近容哥哥的,哄容哥哥送你回府。你这个坏女人。”最后一句话,沐月盈用的是斩钉截铁的语气,直接给沐月夕定罪了。

    “我没有故意接近他。”沐月夕叹气。

    “沐月夕,你不用再装模做样的了,我不知道你使了什么诡计迷住了容哥哥的,让他对你这么好。但是我告诉你,任你再怎么想办法,你都休想从我手中把容哥哥抢去,容哥哥他是我的。”沐月盈厉声道。

    “淳于容不是你的,他的所有权归他自己的所有,没有人能把他占为己有。”沐月夕受不了沐月盈把淳于容视为己有的态度,正颜劝解她。

    “沐月夕,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你也喜欢容哥哥,对不对?你想把他抢过去对不对?你明知道他是我的,你还要把他抢过去,你这个狐狸精,你这个坏女人。”沐月盈用力的抓着沐月夕的手,怨恨地骂道。

    “我喜欢不喜欢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喜欢不喜欢你?”沐月夕见沐月盈非要一条胡同走到黑,只好换一种劝解方法。

    “他当然喜欢我。”沐月盈自信满满地回答道。

    沐月夕微愕,难道淳于容给过她什么暗示?“你从哪方面看出他喜欢你?”

    “你没听到他说我每天都很漂亮吗?他要不是时刻注意到我,又怎么会知道我每天都精心打扮过呢?”

    沐月夕头大如斗,“他说的是句客套话,不是真的说你很漂亮。”

    “沐月夕,你真得很会颠倒是非。”沐月盈斜着眼睛看着沐月夕,不满地道。

    “盈儿,你和淳于容真得不合适,你不要……”

    “沐月夕,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就是想拆散我和容哥哥,然后嫁给他。你别作梦了,我是绝对不会把容哥哥让给你的。沐月夕,你给我听清楚了,容哥哥是我的,是我的,你要再敢跟他纠缠不休,就别怪我不顾念姐妹之情。”沐月盈威胁道。

    “我从来就没有跟他纠缠不休。”沐月夕觉得头隐隐作痛,怎么说了这么多,她还是没明白过来啊?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沐月夕,你要有自知之明,象你这样的人,女红厨艺样样不行的女子,是配不上他的,他也不是你可以觊觎的。”沐月盈轻蔑地睨着沐月夕。

    “盈儿!”沐月夕没想到沐月盈为了淳于容,会这么贬低她。

    “沐月夕,你好自为之,不要再妄想拆散我和容哥哥。”沐月盈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沐月夕怔怔地呆站在原处,爱情是盲目的,比爱情更盲目的是单相思,她怎么劝,都劝不醒沐月盈,真是无语问苍天。这个淳于容,真是祸水一个,象他这样的男人生在世上,简直就是用来祸害女人的,还没怎么着,就已经害得她们姐妹反目了。

    长长地吐出口气,沐月夕领着咏诗往沐夫人房里走去,刚转了个弯,就看到杜徵斜靠在游廊的柱子边,嘴上叼着一朵花,一副痞痞的坏小子模样。

    “小杜。”沐月夕走了过去,“你怎么会在这儿?你的事办好了?”

    杜徵取下嘴上的花,“我就是来告诉你,方伟的事已经解决了,但是,你外出的时候,还是要多当心一点,毕竟程子悦,没有抓到。”

    “知道了,我会当心的。谢谢你来告诉我。”沐月夕道。

    “夕儿妹妹,别客气。”杜徵把手中的花递到沐月夕面前,“这朵花送给你。”

    沐月夕接过那一朵红色的山茶花,花刚刚盛放,正是最美的时候,轻笑道:“谢谢。”

    “咦,这里还有一朵。”杜徵伸手从沐月夕左肩处拿出一朵花来。

    沐月夕接下了第二朵花。

    “这里还有一朵喔。”杜徵又变出一朵花来。

    “还有吗?”沐月夕拿着三朵花,含笑问道。

    杜徵虚空一抓,又变出两朵来,桃花眼盛满笑意,柔声问道:“好不好玩?”

    “好玩。”沐月夕笑意晏晏地点头道。

    “想不想学,我可以教你。”

    “小杜,你老实说,你用这招骗了多少姑娘了?”沐月夕促狭地问道。

    杜徵做深思状。

    沐月夕哑然,摇头道:“我要去给我娘请安了,你在这慢慢想吧。”

    “夕儿妹妹,我若告诉你,这个变花的小把戏,我是第一次玩,你信不信?”杜徵扬声问道。

    沐月夕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表情认真的杜徵,轻轻地点头道:“我信。”

    杜徵眉开眼笑地道:“夕儿妹妹,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沐月夕挥了挥手,杜徵飞身掠起,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大小姐,这杜公子怎么能空手变出花来?”咏诗想了许久想不明白。

    “其实那是一种最简单的魔术,我也会,哪天有空,我教你,包你一学就会。”沐月夕前世,为了在公司年会上表演特意学过几个简单的小魔术。

    “魔术,魔术,这名字好奇怪。”咏诗笑道。

    听咏诗念叨着,沐月夕眼中一亮,“我知道送什么东西给皇上当寿礼了。咏诗,你明天去帮我找个巧手木匠回来。”

    “是。”咏诗应道,撩开门帘,让沐月夕进屋。沐月夕给沐夫人请了安,闲聊了几句,就回房换衣。

    刚一进房,抚琴提着一个蒙着黑布的笼子走了进来,“大小姐,老鼠捉来了,您要不要看看?”

    “我不怕,我不怕。我一定能克服的,一定能克服的。”沐月夕喃喃自语地壮了壮胆,然后冲抚琴点了点头。

    抚琴扯开了黑布,笼子里关着两只硕大的灰色大老鼠,鼠头鼠脑地在笼子里打转,发出吱吱的声音。

    沐月夕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凄厉的惨叫声如期而至,惊飞了树上几只麻雀。

    抚琴连忙将黑布又蒙上。咏诗抱着沐月夕安抚她道:“小姐,别怕,别怕,它们都关在笼子里,出不来。”

    沐月夕定了定神,拍着胸口道:“它们出不来,我不怕,我不怕,再打开,让我看看。”

    “大小姐,休息一会再看吧?”缀墨担忧地道。

    “不用休息,拿近些,打开它。”沐月夕不怕死地道。

    抚琴犹豫着将笼子凑近了些,扯黑布,两只老鼠再次出现在沐月夕眼前。

    “啊!”沐月夕的尖叫声也再次响起,然后突然就没了声响,身子软软地倒了下来。婢女们看着被近在咫尺的老鼠给吓晕过去的大小姐,一阵慌乱。

    等沐月夕晃晃悠悠醒过来时,家里已经被她的昏倒弄得兵慌马乱,连宫中的太医都被请来了。

    “夕儿,你这是要吓死娘啊!”沐夫人坐在床边,握着她的小手,边说边垂泪道。

    “娘,没事的,我就是想练练胆子。”沐月夕安抚她道。

    “你要练胆子,娘不反对,但是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沐夫人劝道。

    沐月夕受教地点了点头,肚子发出咕噜地叫声,小脸一红,娇声道:“娘,我好饿,有没有吃的?”

    “有有有,咏诗,小姐饿了,去把饭菜传上来。”沐夫人扬声道。

    一会饭菜就端了上来。沐夫人正陪着沐月夕吃饭,从官衙回来的沐晚谦在二门外听下人说大小姐晕了,官服都没脱,就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进屋看到沐月夕在吃饭,沐晚谦提着的心才放下,等知道她是被老鼠给吓晕过去时,报以苦笑。

    “夕儿,明天再休息一天,就该去书房见先生了,不可再这样玩闹。”沐晚谦严肃地道。

    “好。”沐月夕乖巧地应道。

    次日,咏诗请的巧手木匠进了府,沐月夕不知道魔方怎么做,就描述了一番魔方的形状,以及玩法,就让木匠下去自个琢磨,她就做了甩手掌柜,轻松地坐车去城西拜访明若兰。路上遇到准备去沐府找她的杜徵,邀他同行。

    四个人正好搓麻将,打完八圈,两个男人大获全胜,沐月夕和明若兰输了个彻底,一天的时光就这样消磨在牌桌上。

    夜凉如水,万籁俱静。

    沐月夕捏着咏诗做的布老鼠安然入睡,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气突然转好,艳阳高照。沐月夕赶到书斋时,沐月盈已然在坐。

    “夕儿见过先生,先生安好。”沐月夕向赵殊行礼请安。

    “夕儿不必多礼。”赵殊双手虚扶。

    待沐月夕坐好,赵殊就开始为她们上课,不知不觉一个上午就过去了。用过午膳,休息了半个时辰,沐月夕继续回书斋上课。

    “今日抚琴,用旧曲,不用旧词,这里有四个琴曲名,你姐妹各取一个,填词弹唱。”赵殊一时心血来潮,想出个新的名堂来,为难沐氏姐妹。

    沐月盈先取,展纸一看,上写“佩兰”二字。《佩兰》乃是鸣志的曲子。

    沐月夕后取,展纸一看,哑然失笑,上面写着“梅花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