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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月夕顾不得再去研究淳于容的想法,起身观望。原来是坐在窗户边的那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看不惯,出手教训调戏唱曲姑娘的坏家伙,一根竹筷直直地戳进坏蛋的手背,鲜血直流,痛得是他眼泪横飞,哭爹叫娘。
不等那坏蛋出声,家丁护院们就冲上前去为主子拼命,这可是显示他们护主的忠心最好时刻。荷香楼内立刻上演了一场精彩绝伦的以一敌数的好戏,拳打脚踢的打斗场景足以媲美武侠电视剧,看得人眼花缭乱。
好在他们打归打,没有波及到沐月夕坐的地方,她还能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欣赏现场版的武侠大片。
那个黑衣男子三下五除地就将那些家丁护院全撂倒在地,大喝一声,“滚。”
一堆人立刻滚出了荷香楼。唱曲姑娘忙上前行大礼,拜谢黑衣男子的救命之恩。
沐月夕本来以为这场好戏就此落幕,谁知道那黑衣男人在跟唱曲姑娘聊了几句后,就领着她走了过来。
杜徵拿扇子抵着眉间,轻叹一声,道:“麻烦事来了。”
沐月夕眸光微转,一脸兴味地盯着看着走过来的两人,推测着这场好戏要以怎么样的方式落幕。那一大堆看热闹的食客们也跟着涌了过来,将五人围了起来,他们跟沐月夕一样,兴趣盎然地等着看戏的后续发展。
“杜贤弟。”黑衣男子彬彬有礼地道。沐月夕挑眉,原来是认识的,难怪杜徵刚才不出手。
杜徵起身拱手行礼,“方兄。”
黑衣男子姓方,名伟,是杜徵的朋友,曾帮过杜徵的忙,有几分交情。
“杜贤弟,愚兄有一事相求还请贤弟能答应愚兄。”方伟对杜徵一揖到底,态度诚恳。
杜徵眼神淡淡地扫了眼站在方伟身边的唱曲的姑娘,伸手扶起方伟,道:“方兄不必客气,有话请直说。”
“这位姑娘是愚兄刚刚从歹徒手中救下来的,可是却无处安置,她年纪轻,长相清秀,即便愚兄给她钱,她还是会被歹人盯上。想她孤苦伶仃一人在这酒楼里讨生活,着实可怜。愚兄有意帮她一帮,可是贤弟也知愚兄四海漂泊,居无定所之人,不方便将这位姑娘带在身边,所以愚兄恳请贤弟将这位姑娘收下带回府中去,以全了愚兄救人之心,愚兄无法救人救到底实在是深感惭愧。”方伟面带愧色地道。
沐月夕勾起垂落于肩上的一缕发丝放于手中把玩,似笑非笑地看着杜徵。
淳于容搁下了茶杯,拿起筷子,不慌不忙地夹菜进食,一副事不关己,己不劳心的态度。
“方兄,这件事小弟恐怕是帮不上忙。”杜徵犹豫了一下,开口拒绝。
方伟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可在听出杜徵的话中带着一丝歉意后,他的这点不好意思就立刻消失了,全转变成了不谅解,“贤弟为何如此说?愚兄只是请你留下这位姑娘,又不是要贤弟杀人放火,为什么不能相帮?”
沐月夕和淳于容不动声色,一个继续把玩头发,一个继续用膳,打定主意作壁上观。而那个唱曲的姑娘则低着头,紧紧地抱着怀中的琵琶,不言不语。
杜徵勾勒起一边嘴角,道:“方兄,不是小弟不愿帮忙,而是小弟没法帮忙,方兄你要让这位姑娘以什么身份跟小弟回去?让她以下人的身份跟小弟回去?这杜府从来就不缺下人,退一步说,就算缺下人,可这位姑娘是方兄你交托于小弟的,小弟也不好让她当下人。可若是不当下人当什么,当客人?没一辈子都在杜府当客人的道理。所以,方兄还是另外安排这位姑娘为好。”
杜徵的话不无道理,方伟为难挠头,看了眼身边的姑娘,不知道要怎么安置才好。
唱曲的姑娘走到杜徵面前,跪下了,低着头哭道:“求杜公子收留小女子吧,小女子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只因父母双亡,不得已才上酒楼卖唱养活自身。每日被人欺负,尝尽辛酸,刚才幸得方公子相救,小女子才逃过大难,本不该再企求什么。可是刚才那人是这城中有权势的人,小女子只怕是不能再上酒楼卖唱了,小女子不求以后能如何,只求能有一个安全的避难之所。小女子什么都可以做,洗衣做饭缝衣服绣花都会,小女子可以不要工钱,只要能吃住不愁,不用担心被歹人欺负,小女子就心满意足了。”
男人最见不得女人流泪,尤其是美女。更何况杜徵一向怜香惜玉,见那唱曲的姑娘面露哀求之色,便有些不忍,伸手欲虚扶她起来,突然寒芒闪动。唱曲的姑娘不知何时从琵琶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恶狠狠地刺向杜徵腹部。
“当”淳于容手中的筷子飞射而出,弹开了致命的一击。杜徵身形左侧速避,扇子往前一刺,攻向唱曲的姑娘。沐月夕也动作迅速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筷子上还夹着个鸡翅膀,向后退开数步,,远离战场。这时那些围观食客中跳出十几个人来,手持利器,又一场打斗开始了。
荷香楼的掌柜老泪纵横地躲在柜台后面,嘴里不停念叨,“完了完了,全完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方伟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抹异色,退后几步站在了沐月夕身边。沐月夕对他笑了笑,啃了口鸡翅膀,一会要打包一只带走。
大厅内刀光剑影,咏诗缀墨两人联手对敌。杜徵与那唱曲的姑娘斗得难分难解。淳于容以一敌三,游刃有余。那些护卫和韶婷暮婷都是一对一的在交手。
一直冷眼旁观的方伟突然发难,一把抓过沐月夕,提起她,撞破窗户,飞身掠出酒楼。
沐月夕叹气,她好好的吃餐饭,又招谁惹谁了?又是刺杀,又是掳人,这事还有完没完?
正晕头转向的沐月夕突然发现前面来了两个熟人,一男一女并肩而行,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结拜姐姐明若兰和她的夫婿曲凛,连忙大声求救,“明姐姐,救命啊!”
明若兰和曲凛迎面走来,定眼一看,是沐月夕,齐齐地就拦住了方伟面前。明若兰脸色一凛,厉声喝道:“方伟,你快放了我妹妹。”
“她是你妹妹?”方伟和明若兰曲凛是认识的,被明若兰这一喝,愣愣地盯了沐月夕一眼,皱眉,“她不是欣悦郡主吗?怎么会是你妹妹?”
沐月夕眼中一亮,敢情这人不认识她,连忙使了个眼色给明若兰,然后气愤地吼道:“谁是欣悦郡主,你认错人了,你见过有这么寒酸的郡主吗?”
方伟一怔,将提在半空中的沐月夕放下,伸手按在她的肩上,目光上下打量了沐月夕一番,的确很寒酸,衣服的料子虽说不错,可惜是半旧的,头上更没有几件值钱的首饰,就斜斜地插着两根翠玉钗,皱眉问道:“你既然不是欣悦郡主,为何会跟在淳于容和杜徵身边?”
“谁告诉你跟在他们身边的就是欣悦郡主?我只是欣悦郡主的替身,为的是帮她引开追杀的人,真正的欣悦郡主早就秘密回京了。”沐月夕编谎话编得很顺,顺便将手上的油擦在方伟身上,反正他一身黑衣,也看不出来。
方伟狐疑地盯着沐月夕,“你真的不是欣悦郡主?”
沐月夕很镇定地与他对视,坚定不移地回答道:“我不是。”
明若兰眨着眼睛,紧抿红唇,她怕忍不住笑出声来,多日不见,这个妹子说谎的本事见长呀,骗起来人,眼睛都不眨,柳眉轻挑,有些好奇地问道:“方伟,你这江湖中人怎么也抽手管起官场上的事来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方伟收回手,向后退开一步,“姑娘得罪了。”
这方伟也是个爽快汉子,既然认错了人,他也就此罢手,拱手道了声得罪,就转身飞掠离去。明若兰和曲凛没去追赶,沐月夕没想到方伟这么好骗,唇角上扬,开心地笑了起来。
“妹妹,你怎么会被他擒住,你身边那个冷得跟我家相公有的一拼的男人去哪了?怎么没好好保护你?”明若兰挽起沐月夕的胳膊,亲热地问道。
沐月夕眸光微黯,玉容变化明显,低头淡淡地道:“他家中有事,回去了。”
明若兰眸光流转,微微一笑,没再问下去,岔开了话题。两人很热烈地讨论起荷香楼的荷香鸡来了。曲凛面无表情地跟在两人身后。
等三人晃悠着走回荷香楼时,激烈的打斗刚刚结束,大厅内一片狼藉。见到和明若兰曲凛一起回来的沐月夕,淳于容眼中的阴霾之色稍减,脸上露出惯常的温和笑容,拱手道:“曲大哥,兰姐。”
“小容,你最近是不是太松懈了,居然让人在你眼皮底下把我妹子掳了去。”明若兰伸手拍了拍淳于容的肩。
“是容大意了,不会再有下一次。”淳于容平静地道。
淳于容的声音很轻,听不出喜怒,可是熟悉淳于容性格的杜徵却清楚的知道,淳于容现在非常火大,本来是没他什么事的,可偏偏掳走沐月夕的方伟是他认识的,他这下麻烦大了。
沐月夕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大家就继续赶路,同行的多了明若兰热闹了许多,她和沐月夕坐在马车上,聊得异常的开心,吱吱喳喳的一路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