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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诗见沐月夕一直冷笑不语,以为她在气冷随风没把生辰的事告诉她,担心她思则气结,忙劝道:“小姐,您别生气,奴婢觉得冷公子他是怕你太辛苦,才不告诉您他的生辰的。”
沐月夕白了咏诗一眼,故意板着小脸道:“原来在你心中,你家小姐我是个动不动就爱生气的人啊。”
“奴婢错了,奴婢以小人之心度小姐君子之腹了,还请小姐大人大量,原谅奴婢这一回。”咏诗半屈下身子,面带笑容,假意求饶。
“去把那边盘桔子端来,我就原谅你。”沐月夕笑道。
“小姐,您打算送什么礼物给冷公子?”缀墨饶有兴趣地问道。
“不知道。”沐月夕慵懒地靠在竹榻边,抓着垂在胸前的秀发,绕着手指玩,“早知道,我该多带盒麻将来的。”
“大小姐,送麻将太没诚意了。”咏诗把桔子放在竹榻边的矮几上。
“那你说送什么好?”沐月夕松开秀发,剥桔子吃。
“送您亲手做的香囊。”咏诗提议道。
沐月夕撇嘴,“咏诗,你明知我针线活拿不出手。”
沐月夕长这么大,就十岁那年,花了一个月时间绣出一个粗针劣脚的小香囊,巴巴地送给沐晚谦当生日礼物。沐晚谦捧着小香囊,感动的老泪纵横,拿着那个歪七扭家的香囊当宝贝,天天佩带在身边,也不怕别人笑话。
沐夫人对此眼红了许久,做了一堆好吃的去哄沐月夕,沐月夕拗不过她,绣着块不知道是什么花的手帕,送给沐夫人。沐夫人得帕欣喜若狂,找了个银盒子装着,爱如珍宝。
咏诗挠头,她这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啊,居然忘记自家主子最不擅长的就是女红。
“要不您亲手打个如意结送给冷公子?”缀墨帮着出主意。
“我又不会打络子。”沐月夕叹气。
“如意结很简单,一学就会。”缀墨顺手拿起几根彩线,玉指翻飞,左缠右绕,看得人眼花缭乱,不一会儿她打出了一个漂亮小巧的如意结。
“小姐,不需要动用针线,您就不用担心会刺破手指了。”缀墨把如意结放到沐月夕手上,笑道。
“这个简单,好,我就打个如意结送给他。”沐月夕决定了。
看着容易,真正做起来,并不简单。
“小姐,这根线要往左下缠过去。”
“哎呀,小姐,往右上缠过去,不是左上。”
“小姐,您要捏紧它,不能……哎,全散了。”缀墨不明白沐月夕那双在弹琴时灵活无比的手,在打络子时,怎么会这么笨拙,就跟猪蹄差不多。
“小姐,我们重新来吧。”缀墨不敢指责沐月夕,苦笑道。
沐月夕沮丧地道:“这东西太难打了,我手指头都绞到一起了,这些彩线一点都不听我的话,我不要打了啦。”
“小姐,您别急,多打几次,就熟练了。乖,我们继续。”缀墨安慰她道。
沐月夕叹气,很认命地继续学习,用了整整五天的时间,才勉强打出一个还算看得过眼的如意双环结,长长吐出一口气,“总算大功告成了。”
十月初一,冷随风的二十一岁生辰。
东方天际微微发亮,沐月夕就起来了,换上淡红色的秋装,在咏诗和缀墨含笑的目光中,独自沿着小径向冷随风的木屋走去。
沐月夕知道阮青援的性格,他一定会死死地盯信冷随风,不会给他们有任何机会遇上的,她只能趁早上这一点点空隙的时间将礼物送给他。
清晨空气微凉,草丛中的小虫孜孜不倦的鸣叫着,草叶上挂着露珠,一颗一颗,晶莹剔透。
沐月夕轻轻地咬了咬下唇,伸手叩响了木门。
冷随风打开门,看着站在门外的沐月夕,脸色微变,惊问道:“紫柠,出什么事了?”
“我是来送礼的。”沐月夕拿出如意结,托在手上递到他面前,小脸微红,“这个如意结是我亲手打的,打得不好,你别嫌弃。”
冷随风接过,触手生温,紧紧攥在手中,眼眸中闪烁着一抹异彩。
“生日快乐。”沐月夕笑意盈盈地道。
生日快乐?冷随风微愕,嘴角勾出一抹浅笑,“紫柠送给我的礼物,我很喜欢。”语气一转,“不过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不是你生日,你确定?”沐月夕双目圆睁。
冷随风啼笑皆非,他的生日难道他还能记错?表情认真地点头道:“我非常确定我的生日是腊月三十,而不是十月初一。”
“是你师父告诉黎霜华今天是你生日。”沐月夕气愤地指控道。阮青援提供错误情报给黎霜华,害她白白累了几天,一双手都快绞成麻花状了。
冷随风微眯双眼,“师父告诉她,今天是我生日?”
“是啊。”沐月夕皱着眉,满肚狐疑,不明白阮青援为什么要说这个谎话骗黎霜华?
“师父年纪大,记错了。”冷随风解释道。
沐月夕抿唇不语,是记错,还是故意误导,其实并不重要,阮青援不待见她,她早就知道,却并不放在心上。冷随风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她对他,比对自己更放心。
冷随风拉起她的小手,冰凉凉的,解下外袍,披在她的肩上,柔声道:“山中清晨露重,你起这么早,会受寒的,我送你回房,你再睡过回笼觉。”
“好。”沐月夕打了个呵欠,转身往回走。
太阳尚未出来,小径是石子铺就,有些凸凹不平,沐月夕脚上穿的是绣花软缎布鞋,露水沾在那小石子上,湿润生潮,脚下一滑,显些栽倒。
幸得冷随风一把扶住,才没摔倒,“脚有没有扭到?”
沐月夕轻笑一声,道:“我没那么不中用的,在苏城时,偶尔也会跟盈儿出去玩,走这石子路,走得挺稳的,今天是这鞋不好。”
冷随风不放心,牵着她的手,护着她,并肩而行。迎面遇上早起的黎霜华,她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继而才懂得行礼,“民女黎霜华见过郡主,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黎姑娘起来……”沐月夕话没说完,冷随风就拖着她,从黎霜华身边走了过去。
“随风,这样太没礼貌了。”沐月夕急声嚷道,想回头跟黎霜华,却被冷随风拥进了怀里,动不了啦。
“你与无聊的人讲什么礼貌,早间凉,你要受了寒,我开苦药给你吃。”冷随风威胁她道。
“我不吃苦药。”沐月夕蹶嘴道。
冷随风扬声道:“那就乖乖回房,别和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讲什么礼貌。”
冷随风冷酷的话飘进黎霜华的耳中,让她的心揪着痛,无聊的人,无关紧要的人,在他心中,她原来是这样一个位置,她情何以堪?黎霜华明媚的双眸中笼上了深深地忧伤,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解滑落,脚尖一转,她往阮青援居住的房间去了。
夜暮降临,一天又波澜不惊地过去了。
屋内一片漆黑,咏诗缀墨已经退下去休息,沐月夕安静地躺在床,久久无法入眠,阮青援是故意那么说的,他不是要撒谎骗黎霜华,而是要骗她,可是他为什么要骗她呢?
“咚咚咚”木门被人叩响,沐月夕惊喜地起身下床,打开门,灿烂的笑容凝结在脸上,门外站着的人不是冷随风,而是他的师父阮青援。
“草民阮青援见过郡主,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阮青援始终坚持向沐月夕行大礼。
阮青援的固执,让沐月夕很无奈,双手虚扶,“药王不必多礼,请起。”
“谢郡主。”阮青援长身而起,他的脸上虽然挂着客气的笑容,但眼睛一点笑意都没有,带着审视地目光看着她。
沐月夕恢复常态,淡然地道:“药王,有什么话,请进来说吧。”
“郡主闺房,草民贱足不敢踏入,还请郡主移尊驾到草亭上小坐,草民有些话想和郡主说。”阮青援客气地道。
沐月夕没有推辞,很认命地跟着他在草亭坐下。
“郡主,想必是知道草民来意的。”阮青援敛去脸是的笑容,正颜道。
“不知道。”沐月夕装糊涂。
阮青援一窒,他没想到沐月夕会这么回答,“草民是为了冷随风的事来的。”
“冷随风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沐月夕继续装糊涂。
“真人面前不说假,郡主若毫不在意冷随风,就不会送如意结给他了。”阮青援目光灼灼,不容沐月夕回避。
沐月夕恍悟大悟,终于明白阮青援骗她的原因了,他是要把事实落到实处,无奈地叹道:“药王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本宫洗耳恭听就是了。”
“草民是山野村夫,有话直说,得罪之处,还请郡主谅解,恕罪。”阮青援道。
沐月夕冷笑,她不谅解,不恕罪,就不说了?古人就是麻烦,有空扯这些虚套,不如快点把话说清楚,山谷的秋夜很冷,她可不想受寒吃苦药,扯了扯披风,淡淡地道:“药王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依草民之见,郡主的容貌和气质远不及黎霜华。”阮青援直言不讳,开口就贬低沐月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