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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峰全身一颤,不敢置信地倒退几步,一个站立不稳跌倒在地。口中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李悯你只是一时没想明白,不可能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知道的!”
齐峰脸色惨白,看着李悯不住喃喃道,状若癫狂。李张扬看着齐峰的样子也是不忍,开口说道:“姐,你就原谅姐夫吧,他只是一时糊涂,我看他道歉挺诚恳的!”
李悯满面冰霜地看着齐峰,冷笑说道:“他哪一次道歉不诚恳?哪一次不是这么求我,你当我是第一次看见吗?”
齐峰面色更惨,再不说话,只是呆愣地看着李悯,英俊的脸上满是死灰般的表情。李悯不再看向齐峰,偏开脑袋向我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轻声说道:“我们走吧。”
我点了点头,正欲和她离开,李悯爸忽然在后面骂道:“你今天敢走,就再也别回来了!我从此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我听得心里一惊,连忙看向李悯,李悯握着我的手猛地攥紧,嘴唇咬的发白,忽地深吸一口恨声说道:“你本来就没把我当成你的女儿!我也不会再回来了!”
李悯再不回头,拉着我转身离开。我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任由李悯紧紧拉着我回到车子。突然掩住头脸低声哭了起来。
李悯的哭声很小,却哭的很厉害。就是那种明明悲痛欲绝却偏不想让人听见的哭声。我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李悯忽然说道:“开车。”
我愣了愣,没反应过来,李悯又大叫了一句:“开车。”我点了点头,帮她系上安全带,点火上路。
我没有往家开去,只是往开阔人少的地方走。来到一处湖边,李悯依旧在哭。我已经看不出她的眼泪,甚至听不清她的哭声。我找了个地方停车,叹了口气伸手抚住她的头说道:“别压着了,哭出来吧。”
李悯忽然扭身抱住我,放声哭了出来。我抱着她也不再说话,只听着她不住哽咽,忽地呛住,咳嗽起来。好一会止住,又开始哭着。
我抱着她,不知过了多久,李悯忽然没了反应,我偏头一看,发觉她已经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我将她轻轻放在大腿处,看着她已经完全红肿的眼睛,轻轻叹气。
一夜未睡,我也有些困了。但是想着在车上睡觉不安全,支撑一会还是将李悯扶起,开车找了一家宾馆。
李悯是睡觉极浅的人,睡觉时旁边稍微有点响动就能把她吵醒。只是这一次,她大概是真的很累很累了,昨晚我等着她一夜未睡,她被关着应该也没有睡,今天又这么大哭一场,伤神劳心地,难免睡的极深。我背着她开房走了那么远的路都没将她吵醒。
帮她脱去外衣,盖好被子,我也忍不住倦意,一起上床睡下。这一睡便是很久。
再次醒来,外面天色已经昏暗。冬天天黑得快,我拿起手机一,才发现已经五点多了。扭头看去,李悯早已醒来,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在想什么呢?”我看着她,等了一会,轻声说道。
李悯没有回我,只是侧过头。忽然靠了过来,抱住了我。我亦是抱住她,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
“汪洋,我没有家了!”李悯忽然开口,声音已经完全嘶哑,一段话说地无比困难。
听着李悯的声音,我心中揪痛,抱着她说道:“你有家,我们两个在一起就是家。”
我们互相拥着,许久之后,李悯才说道:“昨晚我想出来找你的,可是被我妈发现了。他们把我锁在屋里,手机也拿走了,我出不来。”
“我知道的。”我点头应着说道:“你声音哑了,休息一会,别说话了。”
李悯执拗地摇了摇头开口道:“昨晚我妈劝了我好久,说家里困难,齐峰帮了多少,要我和他重归于好。他们根本就没把我当女儿,他们眼里就只有钱!和以前一样!”
李悯声音忽然愤恨,说着以前的一些琐事。那时李悯和齐峰私奔。中途回来的时候,李悯爸也是如今天一般对待齐峰。待得几年之后,齐峰公司开了起来。李悯家人对齐峰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起初,李悯对于这种转变也是开心的,毕竟她也希望婚姻能被家人祝福。后来,齐峰有钱变坏,开始在外面寻花问柳,李悯一气之下想要离婚。齐峰父母就开始劝她,说只要齐峰肯认错就行,李悯对齐峰还有余情,也是不忍,又有家人劝慰,也就原谅了齐峰。哪想到齐峰变本加厉,一次又一次地在外面乱搞,直到那一次,一个小三怀着身孕找到李悯。
李悯最后伤心欲死,终于决定放弃。可是一向接受齐峰好处的家人,甚至包括那群亲戚朋友都在劝她,说齐峰长相英俊,年少多金,有女人勾引正常,忍忍也就算了。李悯听到这些话只觉得心冷,执意离婚。为此和家里人完全闹掰,齐峰亦是不同意。待到她自暴自弃后,所有人更是带着一双有色眼镜看她。
李悯哑着声音碎碎地讲述着过往,我没有插话,也没有再让她注意嗓子,只是安静地听着。
李悯讲完许久,忽然说道:“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再在这待下去了。”
“好,我带你回去。”我拉起李悯,退了房间。带着她开车回家。
我家距离省城距离还是挺远地,即便是开车也要两三个小时才能赶到。回到家后已近深夜。农村这边少有路灯,里面道路狭窄,我的车技太差,看着前方乌黑不敢进去,李悯的状态也不适合开车,便把车停在外面,拉着李悯向内走去。
冬夜极冷,一阵寒风吹过,我猛地紧了下脖子。李悯脸色雪白,却依旧怔怔发呆。她今早从她家楼上下来的时候,不过穿着棉衣,脸外套都没穿上,李悯本就怕冷,此时当然受不了。我连忙要脱下衣服帮她盖住,李悯却摇了摇头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