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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清河被谢长松送回来的时候,只看到贺微留下的纸条。
翻了翻桌子上,贺微写了一半的作业,眉头皱了起来。虽说路清河知道才帮贺微复习一个星期左右,贺微的进步不会太明显,但也没有想到差这么多。
路清河记得之前与贺微写信时,贺微一直有向路清河提过,她的数学很好。可是,现在看到贺微写的作业,连着翻了前面做的几页,居然差了一大半,特别是初三的,十三道题,没一道是对的。
将近十一点半的时候,贺微才回来,手里还提了一份打包好的炒河粉和一个袋子,见路清河已经洗过澡,换了睡衣,坐在桌前翻初三的数学书:“小丫头,怎么还没睡?我不是跟你说了,不用等我吗?既然还没睡,那要不要一起吃点夜宵?你不知道,我从超市出来,就碰到毕桃凤,拉着我聊天变算了,还硬是拉着我跟她一起去唱歌。
不过,唱歌我是没唱,她就是想找我打听你的事。小丫头,你小舅舅最近有没有来找你呀?听毕桃凤说你小舅舅开的槟榔加工厂,出了事故,正到处借钱呢。”这件事,贺微来县城报道没两天就听说了,当然,原话者并不是毕桃凤。
今晚贺微说这些,也不过是不希望路清河问自己为什么出去这么久才回家的原因。
“毕桃凤,居然这么晚拉着你跑出去唱歌?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路清河虽说三年没有和这个表妹做同学,但是在毕美琪那里,从来都没有少过毕桃凤的各种消息。
比如,毕桃凤成绩很好,全班前五,还是班花;与班里的同学们之间的感情也很好,风评特别棒,都说她是一个温柔聪明大方的美女。
比如,毕桃凤代表她们班参加朗读比赛,得了全校第三名,到棋林市参加比赛得到优秀奖之类的,多不胜数。
比如,毕桃凤的普通话说得很标准,做为县一中广播站第一美女播音员,唱歌也特别的好听,所以,在县城广场出来那种可以点歌唱的地方的时候,毕桃凤几乎一歌成名。
比如,毕桃凤和老四是同班同学...两人还传过绯闻。
这些,路清河就算不关注毕桃凤这个表妹,也总是能听到关于她的消息是自然不过的事。
而因为路清河和毕桃凤从小学就不合的原因,贺微与毕桃凤自然就是一起在县一中同校三年,也没有更多的接触。
“当然不只,还有彭文香,孙思兰以及她们班的几个女同学。小丫头,你真的不吃吗?这可是富贺路老张家的,加了酸菜,真不尝尝?”贺微打开炒粉,一边吃一边晒道。
路清河听到这两个名字,都是现在她们班的前十名的女生,县城本地人。拒绝了贺微吃炒粉的建议,指了指桌子上的数学练习册:“微姐,你跟我说实话,这些是不是对你而言,很难?”
贺微听到路清河让她说实话,吓得一口炒粉呛在食道上,咳了起来。
路清河快速给贺微倒了一杯水:“你干嘛,不会就不会嘛,这么激动做什么,赶紧先喝口水,把河粉吞下去再说。”
被呛得脸都通红的贺微过了几分钟,才开始说道:“小丫头,说实话,真的很难。不仅是数学,就是初三的七门课,对现在的我而言都很难,理解起来也比以前累得多。”
初三最后一个学期,贺微是真的放弃了学习,上课也都是在补觉。初二的知识点,贺微还能自己看书理解,但是初三的就不行了。真的需要路清河一个一个的教才行。
至少目前为止,贺微不敢把自己的害怕说出来给路清河听。
路清河若有所想的点点头:“行,那我们明天还是先从初一帮你复习,等把基础给扎好了,高中的课程学起来也就快了。你上课的时候一定要集中精神,我可是听说,你之前上课都偷偷看小说的。”
路清河话里的‘之前’就是初中的时候,才一个星期而已,路清河就已经从同班同学当中打听到了这三年来,贺微在课堂上的事,当然还有在学校里宿舍的一些事。其实,很多事,路清河都知道,只是架不住路清河想知道更多的细节。
路清河现在自己对高中的课程简单,但理解起来也是比一般人比较快的。两人聊了一下后,路清河回了自己的房间,想着如何按贺微的真实情况给她做复习工作。
而贺微在路清河回房后,紧绷了一大晚上的自己,终于放松了。
学习再难,她也会迎着路清河的脚步而上。
五点钟,贺微就起床做早练,压腿,踢腿,弯腰,把练舞的基本动作都做了三遍,洗澡已经六点十分,开始做早餐。早餐路清河一般习惯喝粥或者米粉,而粥还喜欢的是连盐也不放的白粥。
配上酸豆角,咸菜,路清河一早能吃两碗,贺微比她多一倍。
马上月底,国庆要放假了,贺微又在一次测试成绩中败落,把她打击得信心散失:“小丫头,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没有学习的天份呀?你看,你都一直在努力帮我补习,我却只进步了一名。”
别怪贺微垂头丧气,是真的考出来的成绩太打击她了。她每天晚上十一点半才睡,早上五点钟就起来,早上的早自习,晚上的学校九点的晚自习,她从来都没有缺席过。
路清河给她讲解的每一道题贺微都仔细记在笔记本里,晚上十一点后,贺微躺在床上了,还会背一背英语单词。她每天睡觉时间也不过几个小时,但是她心疼路清河这样每天陪着自己这么晚睡,自己才进步一点点,太没用了。
路清河轻轻拍了拍趴在桌止了的贺微:“微姐,有进步就好,至少这次及格了,下次肯定考得更好,别放弃。”路清河也自知可能是自己给贺微的压力太大,让贺微情绪不太稳定起来,动不动就自责,怀疑自己什么的,路清河不喜欢。
“下周一就是国庆了,你是打算回家,还是跟我一起去棋林市找我大姐玩?”对于国庆放假,路清河本来是要回家的。她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回家了,国庆刚也是学校放月假的时候,电脑培训学校那边二姐说现在很稳定,那些年龄参差不齐的学生们,也都还算是自觉。
让路清河可以放心,唯一点不好的就是,大姐在说好的时间没有回去,手机也关机好几天了。所以,路清河便跟爸妈商量下,她去棋林市玩,顺便看看大姐。
“我不回家,也不跟你一起过去了。我跟小胖子约好了,让他帮我做补习。”贺微是问过谢子龙国庆要不要跟路清河去棋林市,小胖子的师傅不放人,他自然是陪不了路清河一起去棋林市。
贺微便把小胖子除去画画的时间,约给了自己做补习。
“嗯,我哥成绩跟老四不相上下,他帮你做补习更是没问题。一会,我找他说说,到时让他给你的数理化做一些针对性的教学,你还别说,他的那一套可是比我讲的还有用。”
路清河自然是承认小胖子的才学的,在他们班是从初中开始就是全班第一名,从未被动摇过,他们班还是尖子班之一。
不用说,成绩也是厉害的,就是他现在长胖了,在班里和老师眼里都是‘好学生’的典型代表。
国庆放假的前一天下午,路清河和贺微,以及小胖子和老四,刚走到学校门口。张宏利跑了过来,拉住路清河:“路清河,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根本不给其他人反应,张宏利就把路清河拉到了一边。
“清河,你帮小舅跟你爸爸说一说,借个几万块钱给小舅,小舅的槟榔厂,只需要重新买回一批加工机器就可以了,只要把槟榔交给客户的话,就不会有事了。只要我这边事一成,以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张宏利相当大气且不要脸的说道。
路清河在从贺微那听到张宏利这个小舅家的事后,特意去打听了一下事情的原由。
其实,事情真的很简单,就是张宏利不知在哪里认识了一个从棋林市里来的人,两人有了合作意向。对方也真的从他这里进了不少新鲜槟榔,卖得也很好。那个人,不仅自己卖,还介绍了自己的朋友给张宏利。
按说这都是好事,只是那个介绍过来的人不是要新鲜槟榔,而要的就甘草老果子槟榔。做老果子的槟榔得买机器呀,并不是自己随手就能做的呀。张宏利就跑到安沙市省会看机器,是朋友介绍的。
张宏利到了安沙市都没有看到机器尽陪着那个介绍机器的朋友喝酒.玩.女人.吃饭了,总之就是喝多了,被人哄着签了买机器的合同,三台只要了十八万。张宏利在安沙市少了一个星期回到县城等机器到,机器到后,张宏利一看直接傻眼了。
别人寄过来的机器都是残废品,根本就不能用。
他找人理论,结果别人拿着合同给他看,合同上明明白白的白纸黑字,写着就是他确实花了十八万,买了个残次品。
难得路清河还说十八万就能买三台机器跟白捡的差不多,结果是些废品。
这还不算完,更完的是,张宏利跟那位要甘果槟榔的客户也是签了合同,收了订金,槟榔的数量的金额都不小,不能按时交货,翻倍的赔偿。张宏利没办法,先是找老婆牛丽这边的家人帮忙借钱。
张宏利算是牛丽家上门女婿了,他们开的槟榔店到槟榔加工厂,算是赚了不少钱。有钱后的张宏利,心就大了也野了。在牛丽于1999年第三胎生的还是女儿后,就在外打起了‘生儿防老’的旗号,偷偷在外养起了女人,牛丽爸妈得知后一气之下,把加工厂所有的流动资金都给扣住了。
这也就是张宏利急功利切的真正原因,自己手里没钱,自然是想着赶紧赚大钱。
老婆这边借不到钱,只能找自己家了。比如找张一梅和路强这个姐姐和姐夫呀,可是因为张宏军的事,绑架路清河后,张一梅对娘家早就没敢再有那么多的热情,除了清源村的爸妈外,其他三个兄弟,张一梅都是一律不借钱的,只要一借钱,都必然写借条,钱也不得超万元。
张一梅不肯,张宏利就想到了,路强这个以前叫惯的穷鬼姐夫。
以前张宏利找了牛丽这个县城的老婆,做起了生意槟榔生活。在清源村太过势力,经常瞧不起这个,看上那个的,得罪了不少人。那些到他手里拿槟榔的客户,最多也就借个千块,万元的,再多也不会再借了。
加工槟榔的新机器,一台至少十五万。
凑来凑去,张宏利到现在也不到八万,到玉云乡求张一梅,张一梅总是找借口出去送货,避开与张宏利的见面。张宏利没办法,只能来堵路清河,这个能在家里做主的外甥女了。
“三年前,你可是威胁过我爸爸的,说你一辈子也不会与我爸爸打交道了。现在,你找我爸爸借钱,是不是一点道理也没?再说了,你不是说过我这种假儿子,是个短命鬼吗?”
三年前,张一梅被和尚骗的事一爆出来,先是打胎流产,后又是和路强分居。张宏利借着酒劲就到林古村闹过,要求路强给张一梅十万元做补偿不说,最好就是路强能净身出户的跟张一梅离婚。
那件事本着来说,张一梅上寺庙找和尚求子,知道的人还是不多的。只是张宏利跑到林古村那么一闹,全村的人都知道了,看张一梅也都带上了有色眼镜。
若不是张一梅哭着叫爸爸张金水和大弟张宏维,去林古村把张宏利强拉回去,路强真的是要被他逼.迫和张一梅离婚了。
明明就是理亏的事,硬是被张宏利说得像路强是错方一般,连着路清河也被张宏利骂成了短命鬼。当时,那话说的有又脏又难听。
“那个,清河,那都是小舅喝醉酒,说的疯话、胡话。你们不用放在心上的,清河,真的,小舅知道错了,你跟你爸爸说说行不行?不多,就借八万,就成。实在不行,找你妈妈说一下也可以。”
被路清河讽刺了几句,张宏利脸上还真有时挂不住,不觉的,又拉着路清河往人少的地方走了几步:“清河,我可是你亲舅舅,我好了,你爸妈才能好。你家那么多钱借点给我度过难关,都不行吗?”
“不行!借钱的事,你有本事就找我爸妈,别来找我。”
路清河今生也好,前世也是,对这个小舅一点印象都不太好。若当初不是他跑到林古村去闹,爸妈也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样。势力鬼一个,前世几个舅舅都喊爸爸是穷鬼,就几年前,大舅和三舅看到爸爸也都会偷偷喊。
现在又来找穷鬼借钱,鬼才借给你。
“路清河,你还有没有一点教养了?我这个当舅舅都来放下脸面求你帮忙了,你就能回家帮我跟你爸妈说一说吗?”
张宏利气恼得不行,路清河这小丫头片子,居然油盐不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