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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建国劝说:“也不急在一时,身体重要。”
倪初夏微垂下脑袋,眼中是难以掩饰的失落。
按照她的性子,爷爷能安排,她现在就可以动身出发,但如今她有了孩子,做事不能再想当然,任性为之。
情绪上的波动导致昏迷,身体已经恢复差不多,点滴吊完后,就准备出院。
厉家二老先回军区大院,要把家里收拾一下,顺便炖些补汤。
有倪明昱送她回家,厉泽川和岑曼曼便回厉氏上班。
回去的路上,两人谁都没有提及昏迷之前的事情,倒是倪初夏一直惦记自己的车。
“车放那又不会被人偷,就算被偷,以你现在的身价再买一辆。”倪明昱没好气说道。
倪初夏浅靠在座位上,轻声说:“那辆车是爸送给我的成人礼,弄丢就没有了。”
“丫头……”
“再说,等倪氏撑不下去,我就成穷光蛋,别说买车,估计都得卖车了。”她自嘲。
莫少白恨她的爸爸,所以,也恨他手中的倪氏建材。
当年,这家公司是他们两家人一同创立,最后莫家却一丝一毫都未得到,还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
恨,也是应该的。
倪明昱问:“谁告诉你倪氏会撑不下去?”
倪初夏偏头看着他,沉默不语。
“你如果想要,哥一定会替你保住它。”
“大哥,你真的以为我是因为倪氏建材能给我带来财富,才会接替负责人的位置吗?”
倪初夏深呼吸,摇头说道:“因为它是爸和妈共同努力的结果,也承载着妈的希望,我不想让它落在黄娟手中,所以才接下烂摊子,可如今,我才知道自己多么可笑?”
或许,当她的妈妈知道因为公司,而害了莫家一家人之后,希望就变成噩梦了。
自己却为此坚持这么久,不是可笑是什么?
倪明昱把车停下来,开口说:“夏夏,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倪初夏平复心情,抬手指了指方向盘,“开车吧,回家还要收拾东西。”
一句不是她的错,就能释怀了吗?
她再怎么坚强,也不过是二十来岁的人,经历的事情还太少,对突然得知的事情不知所措也是正常反应。
她不懂那些法律,可还是知道常识的,倪德康这次必定逃脱不了坐牢。
想到他年岁已高,身体也不太健朗,心里就格外的难过。
倪明昱看着她愁容满面,几次想说话,最后都咽了下去,默默将车发动。
回到临海苑,大金毛听到动静出来迎接。
倪初夏没心情搭理它,绕过它走上楼。
把该带的衣物和生活用品放进行李箱里,拖着箱子下楼。
“要我送你吗?”倪明昱问。
“不用。”倪初夏摇头,拿出手机给厉泽宇打了电话。
等人到的过程,很漫长。
因为在路上的小摩擦,两人这时都没说话。
倪明昱坐在沙发上,眉宇皱起,透露些许不耐。
他了解自己这个妹妹,脾气犟的不行,就怕她认死理,自己钻牛角尖,可偏偏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没一会儿,倪初夏的手机响起。
看了眼屏幕,她将手机调成静音,扔在一边。
“谁的电话?”
倪初夏窝在沙发上,闷声说:“少白的。”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不知道还能和他说什么,干脆不接电话。
“你是不是在怪大哥所有的事情都瞒着你?”
倪初夏掀起眼皮,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说是一点不介意,是不可能的。
倪明昱坐直身子,见她如此,继续说:“之所以不想接管倪氏,是因为我在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他做的那些事,这么多年一直都无法释怀,愧对自己的良心,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曾一度想不如公开吧,把事情公开就不会有这样的困扰,可每当看到你的笑容,想起无法割断的血缘关系就狠不下心。”
“丫头,试问那时候告诉你,这么多年你会快乐吗?大哥只是不想你和我一样,活在愧疚和痛苦之中。”
倪初夏缓慢地眨动眼睛,眼眶已经有些湿润。
兄妹俩坐在一起,这般坦诚聊天,好像是从来没有过。
在她的印象中,大哥就是喜欢欺负她,毒舌起来让女人都望尘莫及,也明白他对她好,可从他嘴里说出这些,令她异常感动。
他是什么身份,又做过什么,只要他是她的大哥,这些就不再重要。
“大哥,对不起。”倪初夏扑到他怀中,语气愧疚地说:“刚开始得知你和莫少白联合的时候,真的很生气,觉得你怎么能不近人情到这个份上,可是我从来没从你的角度考虑问题。”
正如他所说,如果在早年就得知爸做的那些事,她怕做不到他那般隐忍,早就崩溃。
“马上就是妈妈了,还这样爱撒娇。”倪明昱拍着她的肩膀,脸上难得带着笑。
厉泽宇来的时候,倪初夏已经收拾好情绪。
她站在院子里,目送倪明昱的车离开,眼底含着释怀的笑。
“堂嫂,我先把东西搬到车上,你想想还有什么要带的?”厉泽宇把行李箱搬上车,善意提醒。
倪初夏在别墅里转悠一圈,给家政阿姨打了电话,让她每天来打扫卫生就好,临走时,把大金毛牵出去。
把蠢蠢留在家里,始终有些不放心。
两人一狗,坐上车去军区大院。
路上,厉泽宇说道:“堂嫂,我听我妈说孕妇最好离宠物狗远点,它们身上或多或少会有细菌之类的。”
“汪汪——”
大金毛不高兴地叫起来,尾巴扫在座椅上发出声响,以示内心的狂躁和不满。
倪初夏坐在后座抿唇笑起来,点头说:“我会注意的。”
“嗷呜……”
蠢蠢听到女主人的声音,转头以45度角望着她,蠢萌又忧郁。
车子驶进军区大院,倪初夏问:“你知道泽阳的具体位置吗?”
厉泽宇回答:“知道,爷爷电话确认过,在新兵训练营地,离这里并不远。”
倪初夏若有所思点头,“那等会你把蠢蠢送进去,我们就出发去那里吧。”
“啊?”
厉泽宇有些诧异,反应过来后,为难地说:“爷爷的意思是让你在这住一晚。”
“所以让你去说。”倪初夏说的理所应当,坑人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
车子驶离军区大院,倪初夏反倒有些恍惚。
很快就能见到他,内心是说不出的激动。
试图与厉泽宇说话,缓解情绪,“新兵训练营是什么样的?”
厉泽宇解释:“和珠城军区大院训练地差不多,不过里面的兵都是新兵,为了军演特招的。”
“我上网查过军演,大概就是说会分为两个战队,进行实地战争模拟,能说的详细一点吗?”
“两个队一般是红队与蓝队,红队是进攻方,蓝队是防守方,评判输赢的标准掌握在军演导演手里。”厉泽宇尽量说的通俗易懂,“地点也是提前设定好的,因为是模拟场地,所以危险度不高,战士们用的也都是空包弹,没有杀伤力。”
倪初夏似懂非懂地点头,问道:“你参加过吗?”
“因为兵种不同,所以方式也不一样。”厉泽宇如实说,又像是想起什么,笑着开口,“不过以前上学的时候爷爷倒是组织了几场,不幸的是没赢过。”
“爷爷吗?”倪初夏坐直身子,来了兴趣。
“我们都在军区大院长大,小时候的夏令营活动就是军训和模拟演习,也是分两队,因为没和堂哥分在一起,输也是正常。”
厉泽宇说的时候,脸上倒是扬起笑容,是对那时的怀念。
倪初夏好笑地说:“你没必要在我面前那么夸他。”
“堂嫂,我说的都是实话,玩这些堂哥基本就没输过,所以这次爷爷才让他带队。”厉泽宇难得严肃一次。
虽然同为军人,但他对厉泽阳是真的崇拜。
无论是军事理论知识,还是实战的经验,都甩别人一大截。
当初从军校毕业,就想着如果能和他分在一个部队就好,却没想到他并未选择任何一个军区,反倒是进入了高级保密的基地。
因为没有他的勇气,自己按部就班的读完军校,就加入武警边防。
倪初夏嘴上不承认,心里却是满满的骄傲。
偏头望着外面即将落幕的夕阳,唇角略微上扬。
困意袭来,眼睛眨着便瞌上,进入睡梦中。
*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迷糊中,能感受到车子停下,隐约听到对话声。
前面是厉泽宇的话,说了一大段,而她只听清了后面那人说的话。
“晚上开车回去不安全,在这里休息一晚……”
倪初夏偷偷睁开眼,透过车窗,能看到那道并不真切的身影。
他让手下领着厉泽宇去休息,自己跨步走过来。
车门被打开的瞬间,倪初夏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冷风吹来,透着些许凉意。
只是片刻,身体一暖,人已经被他抱在怀里。
厉泽阳小心将她抱在怀中,薄唇贴在她额头上,之后便轻挽起来。
步伐稳健,连一丝颠簸都感受不到。
暗处,眼睛眯成一条缝,观察他此刻的样子。
约莫五分钟,到达一处房子,门是虚掩的,男人用脚抵开后,跨步走了进去。
身体突然下陷,倪初夏紧张地握住他的手,忘记此刻自己还在装睡。
睁眼时,四目相对。
男人表情饶有兴味,眼中染着戏谑,“醒了?”
虽然被看穿,也打算继续装下去。
倪初夏干咳两声,迷糊地问:“这是哪?怎么醒来就看到想看的人了?”
厉泽阳顺势反握她的手,俯身靠近,低声说:“你还在梦中。”
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倪初夏攀上他的脖颈,喃喃道:“你是我的日有所思,连做梦都梦到你。”
因为她的靠近,男人喉结滚动,在没开灯的情况下,精准地含住她的唇,与之缠绵、共舞。
“唔……”
这道嘤咛声,更像是变相的邀请。
厉泽阳压下去,粗粝的大掌顺着她的背脊下滑,来到腰胯处,暧昧有技巧的揉捏。
这里的床不似家里那般柔软,躺上去,硌的有些疼,也让失去的理智稍稍恢复。
她抬手抵在他胸口,轻喘问:“泽宇没和你说什么?”
男人喘息声加重,耐着性子搭话,“说什么?”
倪初夏没说话,想着厉泽宇还挺上道,知道重要的事情她想亲自说出来。
“嘶……”
嘴唇吃痛,她立马回过神来。
厉泽阳撑着身体,捏住她的下巴,哑着嗓子问:“在想什么?这个时候还能不专心!”
房内的灯虽没开,但客厅的灯光隐约照进来,隐约可见他的表情。
有些许的不满和较劲,似乎很在意她在这时走神。
倪初夏主动环住他的肩侧,附耳小声说:“待会儿你要轻点。”
厉泽阳轻笑起来,“我还怕你嫌我太‘温柔’!”
“哎呀,我说正经的。”倪初夏掐住他的肉,瞪着眼。
“等会的事谁也说不准。”
男人不想与她所说话,直接堵住她的唇,上下其手。
……
倪初夏捶打他,在关键时刻说道:“我怀孕了,你必须克制一点。”
“……”
时间和画面像是就此静止。
“你给点反应?”
倪初夏看着他,想着不会是吓傻了吧。
没听他说话,她继续说:“医生说7周了,我包里有彩超图像,还很小呢!”
“喂,不会傻了吧?”倪初夏捧着他的脸,想看清他的表情。
就在这时,男人蓦然翻身从她身上下来,替她盖好被子,自己端坐在床边。
“泽阳,”倪初夏拽着他的手腕,小声地问:“我怀孕,你不高兴吗?”
“没有。”
听到他总算说出一句话,倪初夏笑起来,抱着他的腰说:“我来就是想亲自告诉你这个消息。”
黑暗中,厉泽阳额头浮起薄汗,喉结滚动几下后,掰开她的手站起来,“我去洗澡。”
倪初夏从床上坐起来,郁闷地说:“这时候你不是该把我抱起来转圈圈,然后大喊老婆我爱你吗?”
男人隐忍良久,提醒道:“老婆,你回想一下刚刚我们在做什么?”
话落,没等倪初夏反应,径自走出房间,进了浴室。
噗!
倪初夏没忍住笑出声,套上衣服下床走出来,好像是有点不大厚道。
待他冲澡出来,她立刻迎上去,主动揽下给他擦头的活。
头发还没擦干,肚子倒是不配合的叫起来。
厉泽阳让她做好,他则进厨房给她做饭。
倪初夏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背影,莫名觉得心安。
看到他,所有的烦恼都可以抛开,只想幸福开心的与他在一起。
她起身走过去,从他身后抱住他的腰,“泽阳,你能在我身边,真好。”
男人轻捏她的手指,好笑地说:“我就给你做顿饭,嘴就像是抹了蜜糖,要再好对你一点,你打算说什么?”
倪初夏在他背上蹭了蹭,娇俏地说:“当然是比蜜糖还甜的话,比如我特别想你,特别特别喜欢你,永远都不要离开你。”
说完,她松开手,直接钻进他怀里,仰头问:“是不是很甜?”
“听是听不出来,得试一试。”
话落,男人弯腰吻住她。
冗长、缠绵的吻结束后,一本正经地说:“的确比抹了蜜还甜。”
倪初夏红着脸靠在他怀中,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他的胸口,娇嗔道:“讨厌。”
男人揽住她的腰,手掌有意无意地轻碰她的小腹,眼中是好奇和惊喜。
那里,有他和她的孩子,虽然还很小,却觉得有磁场,像真的能感受到TA。
良久未说话,倪初夏踮脚攀上他的脖颈,“你想我吗?”
厉泽阳点头,以示回答。
“那你想要我吗?”问的更加露骨,那双眼睛都带着蛊惑。
男人干脆别开眼,不去看她。
倪初夏不依不饶。
“别闹。”厉泽阳捉住她的手,眸色转深。
再有几天就是整整一个月,他就算自制力再强,也抵不过心爱女人似有若无的撩拨。
倪初夏脸蛋熏红,小声说:“我问过医生,适度是可以的。”
------题外话------
wuli夏,节操去哪了?
这事不都应该男人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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