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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公子,你倒是说的轻松,女人被强了,你觉得能那么轻易说出口吗?”
眉妩斜眉瞟了池慕寒一眼,这个男人真是不懂女人心。
更何况萧羿那个畜生还握有池馨的把柄,若非被她无意中发现,她肯定不会将这件难以启齿的事情说出来的。
柔和的灯光下,那两个抱在一起的女人,在眉妩的轻声安慰下,池馨哭声渐小。不得不说,他这妹妹还真是依赖眉妩。
其实眉妩也才比池馨大了三岁而已,但她却成熟许多,而成熟的女人大多经历过苦厄,眸光又落到她的脖子上,那里有淡淡红色的勒痕,是他刚刚失手造成的。
思及此处,池慕寒眉宇拧深。
“馨儿你上楼睡觉去吧,至于萧羿的事,哥会替你解决。”
池慕寒开口说道。
池馨有点儿不情愿,嘟着小嘴,不放心地看着眉妩,又满眼防备地看向池慕寒,一抽一抽地道:“哥,你得答应我,不再欺负嫂子了。”
这个妹妹依赖沈眉妩不说,她们什么时候要好的这个程度了?
连他这个哥哥也不相信了?
池慕寒脸色一沉,整张脸凝结了一般。
这男人吧就是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暴君,眉妩是不想他们兄妹之间生了嫌隙的,轻轻朝池馨挤了个眼色,让她别担心。
池馨又对眉妩咕哝了一句,“嫂子,那我就先上去了,我哥要是再欺负你,你就喊我。”
感受到身边寒气越来越重,眉妩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给池馨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直至池馨上楼后,眉妩才起了身,看着池慕寒,不咸不淡道:“池公子,你该问的也问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上楼休息了。”
“眉妩。”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他身上湿透,但唯独一双手又热又烫,令眉妩轻轻一颤。
她盯着他握在自己的手上看了几秒,掀了下眼睫,俯视着这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口气仍是淡得如水,“萧小姐在洗澡,说不定,很快就洗好出来了。兴许,她看到你我拉拉扯扯,小心脏会承受不住的。”
“眉妩,你是我太太。”
男人眉目一蹙,加重了语气。
“池公子,我是你太太又怎么样?你不是照样能因为几张照片否认我对你的忠诚,你也可以用那张临睡前才吻过我的唇去吻另一个女人。我是不是你的太太,真的这么重要么?”
反正她是不觉得,并不那么重要,至少及不上他那心上人的地位。
池慕寒面对这个女人时,总会有词穷的时候,但见她这副你来我不喜,你走我不悲的态度,心中又是拧了一拧,再抬眼时,姿态放软了很多。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池公子,你怎么还是不明白,从来不是我要怎么样,而是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眉妩说得很缓,但干燥的喉咙痒燥地还是禁不住咳了两声,咽了咽嘴里干涸的津液,“池公子,我曾经说过会给你时间,但、这个时间不会是——永远。”
我给你时间把你心口朱砂一点一点抹去,但如果我等了又等,还是等不到你,我就会忍痛放手。
我已经为沈煜尘痴狂过一次,我不能再在这条守株待兔等男人回心转意的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人这一辈子太短,总该为自己多考虑,是不是,池公子?”
说罢,轻轻拂开他手,径直往前走去。
身后擦过一道风,男人将她抵在就近楼梯旁的墙壁上。
“沈眉妩,记住,你是我池慕寒的太太,现在是,永远是,那些不该有的野心统统给我收起来!否则——”
男人按在她肩头的手背上青筋突兀,眼尾一丝狷戾之色显然。
俨然他此刻正强压着怒气,若是一个控制不住,就会如暴风雪一般狂打在眉妩的身上。
“否则,怎样?”眉妩精致的眉骨就那么轻佻地一挑,偏偏是那般销魂勾人,她那被树皮磨破的手指,温温凉凉地抚上男人线条刚毅清冷的侧颜,说是绕指柔,更是媚成风,“池公子,难不成你还能……吃了我不成?”
女人唇齿留香,如兰气息扑打而来,如此的香馥迷人,令人垂涎三尺。
沈眉妩这样艳到骨子里的女人,只要她想勾,便没有勾不住的男人。
果然,见男人喉结轻轻一动,就俯身低头。
她食指轻轻抵在他那张凑近的薄唇上,她含娇凝睇,笑得更是风娇水媚,“池公子,我有洁癖,不能闻你嘴里别的女人的气味。”
明显察觉到男人优雅气质立即裹了一层狷戾,眉妩在他脸上的手缓缓滑过他的喉结,按在了他的胸膛口,踮了踮脚尖,这次没有亲他,而是贴近他的耳朵,告诉他,“池公子,你的心上人就在你的身后。”
脚掌落地时,已目睹他的脸色黑到极致。
可她仍是笑,一笑百媚丛生。
“池公子,今晚,不需要我为你留灯了哦?”
等他紧绷着神色快要发脾气时,她就推开了他,与裹着浴巾的萧怜儿平静地对视一眼,弯了弯腰,打算从他身边钻了出去。
才动了下脚尖,就被男人从后死死拎住了衣领,“沈眉妩,谁许你走?”
“要我留在这,观摩你和萧小姐的好事啊?池公子,你口味重,我可没那个癖好。”
眉妩娇笑着回头,一叉腰,不屑而骄横地瞪着眼前这男人,俨然是要跟他作战到底的姿态。
“沈、眉、妩!”
男人的眉陡得一横,咬肌已绷到极点,凶神恶煞地喝了一声她的名字。
随手就将女人禁锢在了怀里,要把她不乖的她抗到肩上去,眉妩自是不肯,“池慕寒,你再敢乱来,信不信我把池馨和顾清雅一起叫来啊?”
萧怜儿就那般站在一边看着池慕寒那样地对待沈眉妩,暴虐中又似乎带着怜爱,而她就像空气一般,这个男人完全忽视了她的存在。
若非那次电梯里的意外,和今晚故意落水来试探他,她根本无法确定自己在他心中分量。
很明了,他还是没有彻底忘了她,可他对她的这份情感已没有以前浓烈。
反观,他对沈眉妩,在知晓她有可能背叛了他后,他恨不得弄死她的那种恨之入骨的愤怒情绪可真真是可怕。
凡是情绪,都是由心而生。
哪怕他在亲眼看到池仲尧伏与她纠缠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只是愤然离开,也不曾有过怒得要杀了她。
这一局,萧怜儿怎么都有一种落了下风的感觉。
思及此处,她心口募得绞痛,痛得跌坐在了地上,手肘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花架,上面一盆珍稀的兰花就摔落到地上的声音,让池慕寒猛地回头转脸看向萧怜儿,只见她捂着心脏口,小脸惨白,而嘴唇酱紫一片。
攸得,眉妩身上力道皆消散。
转眼间,眉妩便见池慕寒已奔至萧怜儿跟前,将他心爱的女人紧紧拥入了怀里,眉眼里尽是柔情与关切,“怜儿,你怎么了?”
“那年冬天我为了你顶撞了大太太,被她罚在护宅河里泡了两个小时,你只知道我那年连续半个月高烧不退,但你不知道我的心脏病也因此严重了很多,这两年越来越感到心力交瘁,慕寒,我怕……我撑不过几年了。”
哦,原来萧怜儿的心脏病这么严重,没几年可以活了,真是惨,比她还要惨,真是惨绝人寰。
可眉妩一点都不同情她,既然他们那两个苦命鸳鸯爱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那个杀千刀的池慕寒还干嘛非把她娶进来。
把她娶进来是为了衬托还是见证他们两个人这爱是有多惊天动地、情比金坚吗?
“你们慢慢谈情说爱,我上搂睡觉去了,池公子,你趁着心上人没死之前,赶紧把没做的事都做了,免得以后遗憾终身哈。”
“你……”萧怜儿痛楚地咬牙很恨看着眉妩,唇瓣轻轻颤抖扭曲,这个该死的女人竟敢诅咒她去死!
眉妩想,自然是这样的。
谁让他们要死要活,还非得把她牵扯进来。
而她这一句说吧,某人便怒得想要杀了她。
她又想,如果不是他怀里多了个心脏病发作的萧怜儿,说不定他真会冲动地过来掐死她!
眉妩也不避讳,便那么肆无忌惮地瞧着他们莞尔一笑。
“我一番肺腑之言是为你们好,你们俩这么凶巴巴地瞪着我干啥?萧小姐落不落水,心脏病加不加重,又不是我能左右的,你说,是不是?”
言罢,转身,坦然自若地走上了楼梯。
眉妩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把自己伪装到这副愉悦轻松的状态的,但她的心里一点儿都不舒坦。
楼下的孤男寡女将会共处一室,能做些什么,她用脚趾头想都能想象得到。
可,她心知肚明,萧怜儿作为池慕寒心尖尖上的女人,还不是她能对付得了的。
若是能,池慕寒就不会明知会把她惹毛还一意孤行把萧怜儿带到幽荷院里来。
大约是听到花盆被打碎的动静,池馨再次出来瞧瞧情况,而顾清雅也披了睡衣匆匆下楼。
顾清雅看着楼下这几个人还有那被打破的花盆,“这都怎么回事啊?”
“花盆不是我打碎的,顾姨您啊去问他俩吧。”
她淡淡说着,手指搭在扶手上,一步一步地往上走,心思一动,便微微涩哑地哼起了小曲儿,“爱从不容许人三心两意,遇见浑然天成的交集错过多可惜,如果我是真的决定付出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