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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眉妩!”
他几乎咬牙切齿地低吼出声。
他越生气,她反而越开心,这还真是有点儿变态。
“珍惜下叫我名字的机会吧,以后见到我,就要称呼我一声‘池太太’了。”她又盯着他死死握在她手腕上的手一眼,“还有啊,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我老公他爱吃醋,我怕他知道了,一个冲动要揍你。”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以前没觉得多好听,现在却觉得甜丝丝的,可这么甜糯的声音叫别的男人“老公”。
越听下去,沈煜尘就越怒,如惊涛骇浪一般席卷而来,比第一次得知她和池慕寒发生关系还要恼怒。
因为,现在她大言不惭地说要和池慕寒领证结婚。
“谁允许你嫁给池慕寒?”
他眸光冷冽,口气更是如寒冬腊月天下的雪一样冷。
换做以前,她该高兴,她会觉得沈煜尘这是吃醋,可她现在深深明白,他不准她嫁给别人,不过就是为了要拿到她手里沈氏15 %的股份而已。
她吃吃的笑,“难不成我跟谁结婚,还要经过你的批准?”
任妍看着这又将事一波大战,她担心地眼皮直跳,她多想说,煜尘,你就放了沈眉妩吧,她想嫁给谁就嫁给谁。
可这个话,她不敢说。
她眼睁睁在楼下看着他们这么胶着战斗下去。
沈煜尘冷笑一声。“哪怕池慕寒答应,池家的人就能让你一个落魄名媛嫁过去?沈眉妩,你别痴人做梦了。”
“真正痴人做梦的是你沈煜尘,别妄想通过我拿到沈氏那15 %的股份。”眉妩声线绷得紧紧的,透着坚韧顽强,“其实我该多谢你,要不是昨天你把我送到警察局里,慕寒也不会来救我,更不会这么快娶我。而且我跟慕寒第一次好的时候,还正是你举办了生日party,多谢你邀请他来。你啊真是为我们穿针引线的媒婆。要是可以的话,我希望我和慕寒举办婚礼的时候,能给你颁发个中国好媒婆奖。”
沈眉妩不愧是学表演的,真的是能说会演,那一言一语,一颦一举,都可以激得他神经爆裂。
昨天,不论是把她关警察局里,还是当着警察的面说说她精神状态不好,都不过是想让她吃点苦头而已。
本以为她吃了苦头,就会变乖,然后安安分分地嫁给他。
谁知,池慕寒会得知消息,把她从警局带走?
更没料到,池慕寒真的会娶她,他一直以为池慕寒那样的男人只会把眉妩当初一时消遣的玩物而已。
不过,就算池慕寒打算娶她又怎样?
他嘴角抽了一下,便松开了她手腕,双手轻松闲散地插进裤袋里。
“眉妩,你要嫁给池慕寒,也许我真的该恭喜你,毕竟江城无数女人梦想成为池太太。可是,你怎么不去问问你大哥答不答应?”
他笑得极其阴冷,眉妩从他那双熟悉的黑眸中瞧见了一种叫做狞狠的东西。
她心一颤,转身,就往楼上跑,去了大哥的房间,去了大哥常玩游戏的保姆室,大哥都不在。
她又急忙跑下楼,沈煜尘已坐回餐桌,正优雅地喝着参汤。
她隐隐觉得不对劲,急疯了似得冲沈煜尘大吼,“沈煜尘,你是不是把我大哥藏起来了?”
“那肯定的呀。沈眉妩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
他把汤勺放进汤碗里,舀了一口原汁原味的浓汤,轻轻吹了口气,再慢悠悠地喝下。
在昨晚收到眉妩被池慕寒带走的消息后,他就秘密安排沈光禹离开了沈家。
如果池慕寒非得插手他和眉妩的婚事,池慕寒那样的身家,他一个新上任的沈氏总裁未必较量得过,那么就只能让眉妩自己先打退堂鼓了。
仇视的目光如落刀子般严拷在沈煜尘身上,眉妩从来没有这么憎恨过他,哪怕他和任妍背地里乱搞,对她施暴,把她关进警局,她都没这么恨过他。
那是她的亲大哥啊,父亲在监狱里,只有大哥与她相依为命了。
父亲在进监狱前,交代过她,要照顾好大哥的。
“沈煜尘,你这个卑鄙小人。你为什么要对我大哥下手?你有什么大可以冲着我来。”
她冲上前,抬手就将他喝的那碗汤给打翻,洒了他一身。
刚出锅的汤很烫,他又穿着休闲的短裤短袖,那参汤淋过之处,变成了红艳艳一片。
任妍看得心惊肉跳,更多的是心疼,她慌张地从原位站起,推开眉妩,抽了好几张纸巾跪在沈煜尘身前,给他小心擦拭,“煜尘,疼不疼啊?”又忙唤李嫂从冰箱里拿冷毛巾过来。
李嫂“嗳”了一声,就去小冰箱里拿了好几卷毛巾出来。
沈煜尘平时有偏头痛的毛病,眉妩就给他添置了两台小冰箱,家里一台,公司里一台,专门用来放湿毛巾。那些毛巾上有淡淡药香味,有凝神祛痛的作用,都是以前眉妩亲自泡的,再叠成一小卷一小卷,放在冰箱里,以备不时之需。
当那些闻着清淡舒心的药香味被沈煜尘吸入鼻腔时,他的心就疼了下,就像针扎似得。
其实,眉妩向来是个温柔细致的女人,可她现在像个浑身是刺的刺猬。
沈煜尘轻轻拂开任妍,看向眉妩。
眉妩并不是有意要伤害他,她只是太生气了,就差被他逼疯了,她的手在轻轻的颤抖,就像那晚把水果盘砸在他的脑门上一样。
他伸过手来,柔柔地握住她冰凉微颤的手。
她下意识地缩了下手,将手背到身后去,攒成拳。
他的手僵在空中,又无奈收回搁在腿上,眉眼间却笼了一层暗淡,仿佛有让人难懂的沉痛忧伤,“眉妩,嫁给我,不是你以前最大的心愿吗?我记得你每年生日,都会许下这个愿望。现在,就这么难吗?”
沈煜尘这口气近乎在求沈眉妩嫁给他。
任妍听了隐隐害怕,也许,连沈煜尘自己都没弄懂对眉妩究竟是哪种情感?也许,他是清楚的,只是一直在克制着。
任妍用冰冷的湿毛巾按住了自己的跳得剧烈的胸口,如果沈煜尘是因为对眉妩的情感而非娶她不可,那么她可能一辈子只能做他的大嫂,维持着这种不伦的关系,更有甚,沈煜尘哪天厌倦了她,一脚把她踹开。
“沈煜尘,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她瞥了任妍一眼,暗指他们不齿的关系,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一张清艳的脸都逐渐苍白起来。
有些事一旦发生,就无法回到过去了,就像破镜难圆,是一个道理。
沈煜尘薄唇拉锯成了一道钢线,他那双狭长的眼眸微微发红,心里又涩又堵,说不出一句话。
“你知道,我怎么知道你们的关系的吗?”
沈煜尘眉头稍稍抬了抬,自问他和任妍的关系也有几年了,可他们一直保持得很隐秘,即便是沈国栋入狱后,他也没有在眉妩在的时候,跟任妍有过不恰当的言行举止。
“我从大哥的画里看出来的。你们在地下室晃着白花花的身体偷情的时候,被他看到了,他不懂你们在做什么,就画了下来。任妍,如果你有多关心一下大哥,就会知道他画了些什么,也会毁了他画的那些画。”
眉妩亲手剥开她心底的伤,把它曝光在炎炎日光下,痛也要说出来,痛也要自己承受。
任妍听了,顿时脸色煞白,说不臊,那是假的。
居然都被自己的傻丈夫看到了,还给画了下来。
她是知道沈光禹爱涂鸦画画,就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子一样,整天把颜料弄得身上乌七八糟的,她看着他,给他洗衣服擦手擦脸还来不及,哪有多余的工夫去看他到底画了些什么?
沈煜尘亦是大惊失色,不过也只是一会会而已,他立马恢复常态。
“我看了大哥画的画,就像亲眼见到了你们苟合一样。前两个月,我和你们一桌子吃饭,看到你们的脸,我都觉得反胃想吐。你说,我还怎么嫁给你?”
眉妩以为自己再说起这些时,她能心平气和了,毕竟也过去一段时间了。
可是,她的心还未能强大到如此地步,一颗心痛得就像被刺刀狠狠地宰,哪怕说出这些事情的时候,心中一度作呕,而咽喉也是哽咽发痛。
每当夜深,她只能抱着枕头落泪,有时候想想,像大哥一样心智只有七八岁,天真快乐,没有任何烦恼,不用带着面具刻意伪装,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那也挺好的。
沈煜尘眼眉一斜,眸光又陡得变厉。
“那又怎样?我是一个男人,需要一个女人解决生理需求很正常。”
眉妩以为她说了这么多,他能懂,也能坦然接受,不再逼她嫁给他,可惜她错了,大错特错,因为沈煜尘本来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贪婪的小人。
“所以,你就近原则地找上了自己嫂子?”
看着眉妩眼中鄙视厌恶之意更盛,沈煜尘心中更不是滋味,募得,一站而起,高大的身形给了眉妩无形的压力,让她身子轻轻一晃,但用力站住脚跟,就是不退步。
他压着语调,瞟了瞟任妍,跟眉妩说道:“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这句话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