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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终结
吃早饭的时候,叶静楷就发现叶静宁用那样的眼神看了他好几眼,今天去铺子里也是,看账本的时候不由得多问了句,“怎么了?”
叶静宁吭哧了片刻,道:“罗家女儿被休了……”从前他都叫佳雪姐的,只是后来在家里最困难的时候被退婚,另嫁他人,他到底也亲近不起来的。
叶静楷手下动作没停,这个事情他知道了,罗氏一直无所出,所以被休了,这事闹的挺大的,他想不知道都难。其实休妻也并不是件光彩的事情,杨家闹出这么大动静,无非就是想要撇清同罗家的关系,看样子还是担心叶家记恨当年的夺亲之恨,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可是多虑了。
他已经定了亲,人是他自己看中的,以前的事情早就放下了,否则他也不敢耽误别人。
才说完这事,兄弟俩从铺子出来就碰到了在外面等着的罗佳雪,面容憔悴,眼睛通红,看到叶静楷,立刻出声道,“静、叶掌柜的,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叶静宁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却被哥哥抓住了,只得跟着两个人一起去了内室。
见叶静楷没有将她拒之门外,罗氏心中的忐忑减少了几分,一边垂泪一边试探着开口道:“静楷,当初、当初的事情是我们罗家对不起你,我也不奢望你能谅解,只希望你别恨我,我、我也是身不由己……”
叶静楷着人送来茶水,神态依旧,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早就不放在心上,当初就算是你没有悔婚,我也不能让你跟着我们回秦州受苦。只是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如果你想调理身体的话,我倒是认识几个大夫。”
“没用了,我、我现在已经被休,就算是、就算是……”她想说就算是能生孩子,杨家也不敢再要她了,叶静楷可是国舅爷,他们抢了国舅爷的女人,再留自己给谁上眼药呢。
哭哭啼啼半天,叶静楷也不知道她找自己做什么,都说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自己并不在意,为什么还哭个不停?
眼瞅着快要晌午了,叶静宁频频想要起身,罗氏这才开口道:“杨家将我赶出来,罗家视我为耻辱,现在只有死路一条,我也想死了就干净了,可是欠你的不能不还,为奴为俾也罢,我希望能恕罪……”
言下之意就要找上叶静楷,叶静楷哪里肯点头,早就没有了瓜葛,他既然已经定亲,自然不能做这种不清不楚的事情来,当即便干脆拒绝了。
他一开口,罗佳雪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剪刀,就要死在他跟前,叶静宁出手制住她,然后喊来伙计,让人将她送回罗家,这一闹又是满城风雨,虽然大都是说罗佳雪不知羞耻,可叶家到底也不想被卷入闲言碎语之中。
当天晚上,叶静楷便去了朱家,也就是他未来的岳家赔礼解释,这事虽然非他所愿,可到底也因他而起,不能让流言蜚语中伤了无辜的人。
早在定亲之前,朱家就了解了这些,叶静楷也说的清楚,这次也不能怪他,自然也就揭过去了。
这事还没消停,叶静月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了,小侯爷要纳妾,她现在生了两个女儿,如果妾室早一步生了儿子,那她如何在国公府立足。
这事叶知学也为难,毕竟那种人家三妻四妾只是平常的事,这种事情他真管不了。叶静月急了,“皇上都只有一个皇后,他怎么非要娶妾室,我又不是不能生儿子!”
叶静宁听了撇了撇嘴,心道那是皇上跟静客感情好,按理说皇上后宫三千都是正常的,之所以在聘书上就写了后宫只有皇后一人,那是早就认定了静客,自己拴不住男人,还有脸跑回来说,也真是服了。
叶静月也知道这事叶知学管不了,她这么说也不过是想让叶知学跟叶静客通气,然后让叶静客出面,只要皇后开口,国公府不敢不从,小侯爷和她还年轻,子嗣的事情根本不着急,所以娶妾只是借口!
叶静客才不管这事,后来又听说小侯爷亲自去了叶家,跟叶知学诉苦,说叶静月暗地里把几个丫鬟折磨的半死不活,差点弄出人命来,他现在是怕了。
国公府当初娶叶静月进门,是为了向皇上示好,谁成想皇后娘娘同叶静月关系不但不好还很差,沈家和聂家的姑娘隔三差五就进宫,这几年叶静月都没有被宣进宫,生了孩子皇后娘娘也都是跟着叶家一起祝贺,早知道这样真不应该娶叶静月进门。
叶静月回叶家呆了好几个月,国公府见宫里没有动静,趁叶静月不在,抬进门三个妾室,等到叶静月回去的时候,两个都大了,怕她再使坏,那俩有身孕的妾室便送去了别院养着,专门叮嘱下人看好了,不能有什么差池。
叶静月觉得这是对她的侮辱,绞尽脑汁也不想让她们把孩子生下来,买通了给别院送柴的樵夫下毒,结果量大了,四个月大的时候,两个人四条命就没了。国公府这回真是震怒了,对叶静月用完家法便送回了叶家,这样的女人他们真是没法再留了。
她的所作所为,叶家也不能置喙,叶知学愁眉不展,不知道为什么几个孩子都好好的,只有大女儿这般能胡闹。
叶静客乐善好施,整个大邱都是出了名的,莲墨每年所有的收入全都用来接济穷人和设立私塾,现在参加春闱和秋闱的许多学子都是从中收益才能走到这步的,自有不乏有歌功颂德的。整个京城的人都盯着叶家呢,叶静月这事一出来,即便国公府不想声张,到底也传的沸沸扬扬。
为了叶静月好,叶知学想将她送出京城冷静一段时间,结果她不但不愿意,还伤了好几个给她看病的大夫。每天晚上都不睡觉,大热天穿着厚厚的衣服裹着被子,神情时而恍惚时而诡异,一看就不对劲。
叶静客自然不能看着她爹发愁,派了宫中几个御医去,结果被检查出患了失心疯,仔细查了一些,发现这病是遗传的,也就是说当年叶静月的亲娘也是得了这病才没的,叶静月也没有逃过这一劫。
得了这病受不得半点刺激,必须要静养,偏偏叶静月又特别有攻击性,叶家的下人被她打伤了好几个,又跑出去伤了街上的小孩子,这下就算是用强的,叶知学也找人把她送到了城外,专门人看护。
转年春天,叶静楷成亲,又过了半年,叶静宁也娶了媳妇,这个时候叶静荣已经是五个孩子的爹了。他和文娘也来到了京城,一直想要把冯氏接过来,但是冯氏死活不想到京城来,就在凤栖村住着,身边有五六个的人伺候着。
又是一年冬日,叶静客待产,宫中气氛喜庆中带着凝重,殿中时不时传来呼痛的声音。天际发白之时,一声明亮的啼哭划破天空, 旭日跃空,百花齐放,整个皇宫蔓延着新人心脾的莲香。
云逸从嬷嬷手中把孩子接过来,看了一眼便放在了床上那人身边,眼睁睁的瞧见那人胸口上的赤金色的莲花印迹一点点的消失,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这下,这个人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的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