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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执

作者:却笑少年多情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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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的动作,明显是和熟人打招呼。不知道是不是她刚刚说起江泯之的缘故,听见她喊小之之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喊的应该是江泯之。江泯之和小之之不正好对的上号吗?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我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的街道上,跑过来一个四五岁的小娃娃。长得白白净净的,甚是可爱。他手里拖着好大的一个化肥袋子,里面装了不少的东西。袋子里面的东西似乎很多,撑起的空间几乎占据了他一半的身高。

    也许是因为他的力气太小,他有些扛不动里面的东西,袋子是拖在地面上的。跑过来的时候,袋子摩擦在地面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阳光透过茂盛的法国梧桐洒下了,照在他的脸上,被浓浓的胶原蛋白和密密的的汗珠反射出点点晶光,他就像是在希望里面奔跑的小精灵一样。只是看一眼,就会不由自主的爱上这个可爱的小家伙。

    “冰姐姐!”小之之异常的兴奋,一路小跑之后直接扑进了小姑娘的怀里面。听小之之的称呼,这个小姑娘的名字里面带着一个冰字。至于她是什么冰,我们也不必细究,暂时称她为冰姐姐吧!

    两个人一见面,就像是亲姐弟一样,有说有笑,玩的不亦乐乎,完全把我们两个当成了透明人。我也没有好意思多问,毕竟,我们确实是外人,人家不理我们,也很正常。唯一让我觉得不正常的是,我总觉得小之之的眉眼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只不过,一时记不起来了。

    这个江泯之,为什么会给我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我在心里忍不住的自己问自己。如果,他姓别的姓,我也许不会放在心上,可是偏偏他姓江!更让我生疑的是,他的名字:泯之!大有一笑泯恩仇的意思。我越想越觉得这个小家伙不简单,一时之间入了迷,连刨冰都顾不得吃了。直到韩俊叫醒了我,我才赫然发现刨冰已经变成冰水了。

    “哥,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韩俊支这下巴问我。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说着回头望了一眼,发现那个小之之已经离开了。冰姐正弯着腰收拾着一张桌子,上面洒了不少水渍,显得脏兮兮的。

    “对了,刚刚那个小娃娃呢?”我没有看见小之之,随口向韩俊问道。韩俊的刨冰早就吃完了,此时正在好奇的打量着那座孤坟。他听见我的问题,回过头来随口说道:“走了啊,你瞧没有瞧见,她收拾的那个桌子啊,刚刚他就是在那里喝了一杯水,然后就离开了啊。”

    “水?”我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按照刚刚的那种情况来看,冰姐不是应该送一杯刨冰给小之之吗?这么热的天,你怎么能这么抠门呢?我对冰姐这个人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甚至有些讨厌!太抠门了!一杯刨冰的成本才多少钱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抠!

    “对啊,这小家伙口味真独特,人家给他刨冰他不要,非要喝水。”听韩俊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自己错怪冰姐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说明小之之的家教非常好。我小的时候,我妈妈也是常常告诉我说,不要乱吃人家的东西,不要乱花人家的钱。这个小家伙真厉害,竟然忽然我想起我妈来了。

    哎,不知道爸妈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外公外婆身体还好吧?还有妹妹,不知道都要上几年级了。说实话,我不是一个好儿子,也不是好哥哥。妹妹的童年,我从来没有参与过。我和她虽为兄妹,但是一年也见不上几次面。现在因为尸皇棺的原因,我们又颠沛流离,那些原本就少之可怜的机会,变得几乎绝迹。我现在忍不住问自己,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堵上我原本拥有幸福的一切,真的值得吗?

    我为什么会这么做?或许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无邪和千尺幢。和他们相处的日子,我收获不一样的感觉。和以前的那些感觉都不一样,这种感觉刺激惊险,让原本平谈无奇的日子,充满了风雨和波澜。关键是对于这些我并不是害怕,而是充满了渴望。也许就是这样,才一步步支撑着我走到了今天。可是,我们三个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我自己都回答不了。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韩俊叫醒了我。

    “对了,哥,你吃完没有啊?这是刨冰啊,你总不能当火锅吃吧?我们要是再不回去,万一他们俩醒了找不到我们,我们可就惨了!”

    韩俊不提醒我差点就忘记了时间,赶忙掏出手机望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我的个天爷啊,吃一次刨冰吃了将近一个小时,也真的是当成火锅吃了。付了帐以后,我们两个赶紧去附近的超市买些补给,要不然空着手回去,非要被骂一顿不可。付账的时候,我特意向冰姐打听了一下小之之的情况,结果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的大名就是叫作:江泯之。

    之后,我的脑海里面一直徘徊着江泯之的名字,整个超市逛完之后,我都不知道自己买了什么东西。回到宾馆的时候,他们俩还没有醒。一下午折腾的我精神疲惫,困意来袭,我也跟着躺床上睡觉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梦到了江鑫师兄。睡梦中他的面孔,和江泯之的面孔,不停的在我脑海中徘徊,直到最后完美的重叠在一起!我吓得一激灵,直接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房间里面明明开着空调,可是我整个人还是几乎湿透了。这个梦太恐怖了,江泯之的脸,为什么会和江鑫师兄重合在一起呢?

    我们常常会被奇异怪诞的梦境所震惊,感到迷惑甚至不解。不知道它意味着什么?它在暗示着什么?我听人说过,梦是在自己潜意识作用下才会产生的,就好像人们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种潜意识很隐秘,有时候我们自己都发觉不了。而梦,无疑是帮助我们窥探内心潜意识的一面镜子;是另一种奇妙的人生体验,它会直截了当的告诉你,你的心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在我的潜意识中,我已经把江泯之和江鑫想到了一起了吗?可是,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呢?经过这场荒诞的梦,我忽然想起来我为什么觉得江泯之似曾相识,因为他的长相和江鑫师兄有着八分相似!

    “你怎么了?睡个觉睡得就像洗澡似得?”千尺幢的话忽然传了过来。

    我抬头一看,他们仨正坐在桌子上斗地主。你没有看错,我也没有打错字,他们确实是坐在桌子上斗地主。从脸上的纸条来看,明显韩俊输得最惨。他下巴上贴的纸条多到和关羽的胡子有的一比。

    三个人的目光全部投向了我,无邪个王八蛋,竟然趁着他们俩看我的功夫,偷偷往牌堆里面,塞了两张牌!我心说韩俊啊韩俊,就你这种痴痴傻傻的性格,你能斗得过他们俩啊!算了,我现在没有心情参合他们斗地主的事情。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无所谓的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自己也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呢?

    “你又做那种梦了?”千尺幢听说我做梦了,一把丢了牌,直接光着脚丫子,从桌子上爬上了床上。他的表情显得很兴奋,就像小孩子要听故事一样。

    “说说吧,这次梦见什么东西了?我们正好没有鬼疫的线索呢!等看完奶奶,我们就直接灭了他。”无邪也没有了打牌的兴致,往旁边的沙发上一躺,望着天花板问道。他好像没有睡饱,时不时的打着哈欠。

    “不是你们想的那种梦,你们别这么激动。”看着千尺幢他们这么激动,我想他们一定是误会我的意思了。他们肯定以为,我又做了那种可以预知死亡的梦呢。可惜,这次并不是的。

    “不是那种梦?你怎么折腾成这个样子啊?”千尺幢说话的功夫,拿起遥控器又把温度调低了几度。以我对他们的了解,我要是不说清楚的话,这个家伙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于是,我就把刚刚的梦告诉了他们两个。听了我的话,无邪的眉头拧的就像麻花:“江泯之?谁啊?你们两个不会又去街上广交天下好友去了吧?”

    我去!我以为千尺幢眉头皱的这么深,是因为什么大事情呢!搞半天,他以为我又去沾花惹草了。我无语的瞟了他一眼,心说你的心眼怎么越来越小了。

    韩俊赶忙解释道:“千总,你这次想多了,这个江泯之,就是个四五岁的孩子,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几岁的孩子?”千尺幢望向韩俊。

    韩俊比了比手指:“四岁,最多五岁。”

    “你刚刚说,你梦到江泯之和江鑫的脸,重叠到一起了?”千尺幢又把脸扭向了我,再次询问了一遍。

    “是啊!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是觉得江泯之是江鑫师兄的儿子吧?”我不知道自己会什么出说出这么荒谬的话来。这怎么可能呢?江鑫可是佛家弟子啊!再说了,按照江泯之的年龄来算,那个时候我和江鑫是在一起的,我可没有见过他有什么女朋友啊!

    “为什么没有可能呢?不论是时间,还是年龄都对的上啊!”千尺幢的智商就像是欠了费,说出来的话语不惊人死不休。

    “对的上什么?”

    无邪插嘴道:“你说对得上什么?你不会把江鱼儿忘记了吧?那个家伙不正是四年前离开的吗?而且,她离开的时候,早已经怀上了江鑫师兄的骨肉了。”

    无邪的话一出口,感觉就像有一双大手把那些尘封的过往,全部翻了出来。无邪说得不错,我们第一次遇见江鑫的时候,正是一年前。那个时候因为磔的事情,无邪绑了江鑫。也就是那个时候,江鑫告诉我们江鱼儿在三年前已经怀着他的骨肉离开了!三年前!加上过去的一年,不正好是四年吗?这就和冰姐口中说得日子对上了。这样来看的话,江泯之还真的有很大的可能是江鑫的儿子!也就是说,我们这次有可能要去会会江鱼儿。

    可是,想想冰儿姐姐对江泯之妈妈的描述,我又觉得江泯之的母亲不可能是江鱼儿。江鱼儿是幻重,害死了我大伯二伯,就连三伯都是她的手下马城害死的。这么一个一肚子坏水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变得乐于助人呢?说句不好听的话,她不害人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千尺幢就像是我内心的一面镜子,他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想法,盯着我的眼睛问道:“如果真的是江鱼儿,你会怎么办?会不会替你的家人报仇?”

    “我——”这个问题我真的回答不上来。说句实话,我根本就没有见过大伯二伯,一点感情都没有。可是你要说不报仇吧,好像又说不过去,毕竟他们是我的亲人。所以,我很纠结,我无法千尺幢的问题。在我的脑海里面,大伯二伯的份量还没有无邪和千尺幢的份量重。如果说,有人伤害了他俩,我肯定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干。可是,换到大伯二伯身上,我好像就有些犹豫了。当然这个前提是江鱼儿变好以后,如果她还像以前那么坏的话,我会毫不犹豫杀了她的。

    千尺幢看出了我内心的纠结,握着我的双肩,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眼神:“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我们都是自己人,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家人之间是不需要隐瞒的。你的想法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不会笑话你的,大胆的说吧。”

    我看的出来,大家都很疼我。他们似乎已经默认了,只要我想什么,他们就干什么。公平和正义,在他们眼里已经没有我重要了。而他们之所以那么在乎我的想法,无所谓就是江鱼儿杀了我的家人。而他们和江鱼儿之间,并没有什么恩怨。

    其实,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我了。真要是打起来的话,江鱼儿不见是我的对手。就凭迷惑术和鬼毒菇,我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再加上黑猫和皆字诀,她根本就不可能打赢我。但是,问题是这并不是一个打架斗殴的问题,而是功过能不能相抵的问题。一个人杀了人之后,到底是必须偿命,还是可以将功补过,谁也说不清楚。

    我晃晃快要爆炸的脑袋,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确实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如果她真的是江鱼儿,那么江泯之就是我的侄儿子,那么可爱听话的小家伙,我又怎么忍心去杀了他的妈妈呢?我如果杀了他的妈妈,他不得恨我一辈子。再说了,从冰姐的口中,我也听的出来,江鱼儿已经变好了。她为了立下那座孤坟,造福一方百姓,不惜牺牲了自己的双眼,也许我们可以考虑放她一马的。”

    “我不同意!”无邪直接把我的意见驳了回来,伸手猛的一下戳在我的脑门,气鼓鼓的冲我咆哮道:“古月凉潮,你脑子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你告诉我?按照你的思路,杀了人之后,是不是只要做点好事,就可以弥补自己的过错了?”

    无邪的火气来的始料不及,我根本就不明白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你们不是想问问我的意见吗?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你至于这么激动吗?千尺幢看事情不对劲,赶忙把无邪拉开了,在一旁劝道:“行了,无邪,这是他的家事,他说不追究——”

    不等千尺幢说完,无邪一把抢过他的话,变得更加的激动,直接冲着千尺幢吼了起来:“这不是他的家事!这是大是大非的问题!一个人的能力有多大,责任就应该有多大!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会的人了,他手上的鬼毒菇,那是阎王爷见了都要怕三分的东西!我们要教他怎么做!不是惯着他!有一天,如果因为他的仁慈,放掉了一个坏人,那么你们知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的生命,为他的愚蠢买单!你们很痛快啊!你们的肚量很大啊,可是,那些死掉的人呢?他们的公平在哪里?生命啊!兄弟们,那是不容亵渎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