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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的世界,越发的诡异。三个红衣小娃娃,蓦然松开了双手,一圈一圈的围着尸骨盒嬉戏,偶尔发出银玲般的笑声。他们的脸隐没在雾气中,我越发想看的清楚,反而越发显得模糊。原本,这是一副很温暖的画面,可是配上大红衣服和浓雾,就显得格外的诡异,让我有种寒毛倒竖,毛骨悚然的感觉。
千尺幢不会是想用这三个纸娃娃,把帆圣引出来吧?我的心中忽然冒出了这个大胆的想法。若不是这样,千尺幢为什么要剪三个纸娃娃呢?回头再看千尺幢,他的神色略显疲惫,懒散的躺在座椅上。似乎,驱使三个纸娃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咯咯!”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欢快的笑声,感觉这个笑声就像是长了脚,在越走越近。它爬过我的耳鬓,钻入我的耳朵,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我顺着笑声望去,浓雾中跑出了一个小孩子。这个小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帆圣!帆圣一出现就追着这些红衣纸娃娃跑,不时散发出咯咯的笑声。我是事先知道是怎么回事,心中有些底,所以不会觉得太恐怖。要不然深更半夜碰上这种事情,十个人九个人都要吓疯掉。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再看下去我都要疯了。一回头又是一脸疲惫的千尺幢,我有些不忍心打搅他,可又不得不打搅:“千总,现在他出来了,咱们怎么办?”
“我现在三魄附身在纸娃娃上,只能看你表演了。”千尺幢虚弱至极,但是说话的时候眼神却异常的坚定。后来,我才知道纸娃娃要想会动,必须有东西附身在上面才行。一般情况下,炼制这种邪术的人,都是用生人的魂魄。可是,千尺幢早就不练邪术了,没有魂魄可用,只好将自己的七魄分出了三份,暂时附身在纸娃娃身上。也正因为如此,千尺幢才会虚弱的那么厉害。
由于当时我不知道这些,以为是千尺幢忽悠我玩,所以对于千尺幢这个说法,我显得有些抵触。
“我?”你开什么玩笑,我表演?我拿什么表演?再呼他一巴掌,事情不是越闹越糟糕吗?千尺幢轻微的咳嗽一声,往座椅上一靠咧嘴道:“还记得我刚刚教你的道术吗?那个道术叫缚魂锁,只要成功了,能锁住他半分钟,然后把他收进这个困魂符里面,我们就可以回家睡觉了。”
千尺幢说得比唱的还轻松,伸手从裤兜里面掏出一沓符纸,然后翻了几下,抽出一张递给我。
“这个靠谱吗?”我接过符纸,有些不太放心的望望他,我总觉得这太过儿戏了。
“靠不靠谱,就要看你的天分了,你的天分要是够高的话,应该很简单的。”
“那你呢?我看你的状态不太好啊?”
“我没事,一会儿,把三魄收回来,就没事了。”
话音刚落,车窗外顿时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巨大的雷声隔着车窗,依旧吓得我一哆嗦,忍不住往车窗外望去。外面的雨势很大,就好像黄河决堤,长江泛滥。眨眼的功夫,地面上就汇聚出了一汪汪积水。豆大的雨滴砸在水面上,起了一个个大泡。
突然的一幕,让我大呼不妙。这么大的雨,会不会把那些纸娃娃淋坏了啊?我本能的往窗外望去,三个红纸娃娃,跑着跑着就像泥一样的融化在雨水里面,地上瞬间出现了三团红呼呼的物体,雨水打在上面,染上了一层鲜红的颜色。好嘛,不仅淋坏了,还淋掉色了。
“潮儿,你还愣着干嘛?现在红纸娃娃失效了,你再墨迹下去,他可就跑了!”千尺幢不停的推着我的肩膀,把我外面送,生怕我在车上生根发芽。推什么啊?我不是正想着办法呢?再说了,你刚刚不是很虚弱的吗?怎么突然有力气了?
我疑惑的回头扫了他一眼,发现他现在红光满面的,早就没有了刚刚那种萎靡不振的模样。看来,三魄已经被他收回来了,怪不得刚刚用那么大的力气。我见他没事了,手上没有轻重,直接一把拨开他的手,小爷今天就满足你的愿望,好好的给你表演一番。
我之所以这么信心满满的,当然是因为我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好办法。我顺手打开了车门,但是并没有急着下车。车门一打开,凉爽的空气瞬间涌进车厢里面,比开空调还凉快。偶尔雨水顺着风势飘进车里,砸在脸上还是比较疼的。
背后千尺幢催得紧,我赶忙双手掐了一个外缚印,空中轻轻的念动咒语。
“六道金刚咒?你不会是学会《九字真言》了吧?”从千尺幢的震惊中可以看出,韩俊并没有把这事告诉他。我心中得意的很,但是现在没有功夫跟他炫耀。
在咒语完毕的一瞬间,我迈步踏入了雨帘里面。一瞬间,我好像步入了一个奇妙的世界,感觉自己全身上下好像变成了一团雾气,我知道我又成功了!看来,我猜得不错,皆字诀成功的关键就是雨水!这也是为什么我在咒语结束的时候,要把脚迈进雨帘里面。
大雨滂沱,让原本灰蒙蒙的夜晚变得更加阴暗,就像是一滩浑水。我十分好奇,当千尺幢看到我隐身的这番情景,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反应。结果转身一看,他正一脸憧憬的望着我的方向,脸上的笑的春风荡漾,似乎是精神病晚期了。我一时玩心大发,轻轻的伸手想捏一下他的鼻子。看千尺幢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发现我。不对,是根本就不可能发现我,我现在可是隐身了呢!
结果手刚刚还没有碰触到他的鼻尖,就被他出手直接攥住了。不对啊,我不是隐身了吗?他怎么还能抓住我啊?千尺幢抬头笑呵呵的望着我,似乎真的能看见我一样:“大爷,你别闹了成不?我就是闭着眼睛,都能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你隐身不隐身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别闹了,赶紧去干活。干完活还要去吃宵夜呢!”
千尺幢说完松开了我的手,往车上一躺,随手拿起手机,玩起来游戏。我生气的瞪了他一眼,你倒是会使唤人啊!我去捉鬼你玩游戏!我带着一肚子的不满,转身就向雨帘中走了过去。
不远处的地面上,帆圣半蹲着,距离我有个十几米远。他抱着膝盖,怔怔的低着脑袋,似乎在望着地上的红纸。我明明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从他的背影中感受到一股凄凉。我觉得现在的他,就好像丢了自己最心爱的东西,除了悲伤,还有那些无法言表的孤独。
对,孤独!我知道词语不适合形容一个孩子,可是他真的把这个词语解释的淋漓尽致。我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来到他的对面,缓缓的蹲下身来望着他。他的眼睛很漂亮,清澈的就像是湖水一样。小巧的鼻尖上,挂着一滴水珠,我不知道那是泪还是雨。
我终归没有使出缚魂锁,我怕一不小心伤害了他。而是直接使出了迷惑术,在收回他之前,我先问了一个问题:观叔叔在哪里?
这是我之前一直就好奇的一个问题,我总觉得帆圣口中的观叔叔,有可能是十二鬼疫的观。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他的下落问出来,为以后的出手做好准备。
帆圣眼神空洞的望着我,面无表情的说了三个字:“城隍庙”
城隍庙?城隍庙不是都被李莎莎撞散了吗?难道,还有第二个城隍庙?我又问了一下城隍庙的具体位置。让我大跌眼镜的是,他说的城隍庙,就是那个被卡车撞散的城隍庙!这就很有意思了,庙都被撞散了,观住在哪里呢?
“观叔叔本身就是城隍庙。”帆圣的回答让我好气又好笑。闹着玩呢?动物能成精我信,植物能成精我也信,建筑物难道还能成精不成?
考虑到时间紧急,我没有功夫纠结这些。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把该问的都问了,要不然等他清醒过来,再想撬开他的嘴巴就有些难了。至于,他说得是真是假,一会儿和千尺幢通下气也就知道了。
结果得到答案以后,我感觉有些无法接受。按照帆圣的说法,观不仅不坏,还是一个好鬼疫。当年,要不是观把帆圣从佛寺罐里面救出来,他早就魂飞魄散了。最让人不解的是,他为了救帆圣,还牺牲了自己近百年的道行。不仅如此,这些年来,观还没少救助山野里面的小动物。换句话说,观似乎已经成了这片山林的守护神了。
问完这些的时候,帆圣的脸微微的抽搐起来,似乎在挣扎着什么。我估计是迷惑术的时间差不多要到了,赶紧让他自己钻进了符纸里面。在帆圣消失的一瞬间,瓢泼的大雨忽然停了,停的猝不及防。而我也慢慢的从空气中,显出了身形。整个身上滴水没有,好像这皆字诀不仅能隐身,还能避雨。以后,万一出门不带雨伞的话,倒是可以拿皆字诀躲雨了。
说到这里,我忍不住纳闷,帆圣和雨水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每次遇上帆圣,都会要下雨呢?最主要的是,这些雨水还都是大暴雨。这个帆圣难道还有控制雨水的能力?
我发愣的时候,刺耳的喇叭声响了起来。我回过神来,千尺幢正趴在驾驶室上,一遍又一遍的按着喇叭!幼稚鬼!不知道吵死人了吗?我收起符纸直接爬上了车。
“事情怎么样了?问出什么来了没有?”
“你知道我在问他?”
“大爷,我长着眼睛的,要不然他傻站在那干吗?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个魅惑术还真是不错啊,要是去当警察的话,估计没有什么犯人敢不招。”
我得意的咧咧嘴:“现在知道我厉害了吧?以后,你最好对我好点,要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得嘞,我就差把你当祖宗供着了。大爷,坐稳了没有,小的要开车了。”千尺幢冲着我嘿嘿一笑,发动起了车子。
车上,我详细的把刚刚从帆圣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给了千尺幢。让他自己拿主意,这个观到底要怎么处理。
“呵,潮儿,你这个锅甩得好啊,你是不是不想对付观?”
果然,天底下最了解我的人就是他了。其实,他说得不错,我有些动摇了,不忍心收服观。可是,不收服他,这个珠子又亮不了。真是个让人头大的问题啊!
“其实,这事情很简单的,我们没有必要要了他的性命。你忘记福生的事情了?只要我们化解了观的怨气,珠子就会亮起来。杀不杀鬼疫,不取决于我们,而取决于他们该不该死。”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么复杂的事情还是让他去处理吧。他们回来了,我就没有必要操那么多心了。临近午夜,车窗外一片寂静,看起来格外的美好。我打开车窗,徐徐凉风迎面而来,让人瞬间神清气爽。
我鬼使神差的想起了以后的日子,我们该何去何从呢?难道,就一直就这么漂泊下去吗?我忽然好怀念那段开丧葬用品店的时光,怀念那段平凡和幸福。大妮姐,晶晶,她们还好吗?如果,我们能一直那么过下去,该多好啊!
一路上我的思绪一直在江刘庄飘着,直到下车的时候,才缓过神来。夜色湿漉漉的,还有点冷。我们不敢从大门进去,只好抄小路回家。列位,刚刚下过一场暴雨,从前门钻到地牢里一路都是树林。所以当我们回到地牢的时候,整个身上都湿透了。这个时候,我忽然想到了空儿!那个傻小子不会真的去了小竹林了吧?
那场雨那么大,万一他要是去了小竹林,不得淋成落汤鸡啊?有这么傻吗?应该知道避避雨吧?我左想右想,还是不放心。你想一想他那个因为一个千尺幢是谁的问题,就能追我二里地的性格,还真的有可能不知道避雨。我顾不得换衣服,就直接冲出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