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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这样的人工作,压力可想而知,但是成长的速度也是翻倍的。
他的发小是从英国回来,思想见识必定深受西方国家影响,在中西方文化的交融下成长,一定有很多值得我虚心请教的地方。
最主要的,还是许昌阳,我不希望令他感到失望,一丁点也不想。
我很久没有体验到兴奋和不知疲惫的感觉,对于我现在的处境,如果能凭自己的能力做出一番事业,将大学专业和兴趣爱好结合在一起,光想想都觉得跟打了鸡血似的。
对于女性杂志社的名字,我有了自己的想法,就叫《丽人》。
这天,图书馆依旧很安静,正在我专心致志,埋头做笔记的时候,许昌阳找到了我,他悄悄地坐到我的旁边,手里捧着一本书,漫不经心地翻阅。
他的出现很快引起一阵躁动,若不是周围女生们频频侧目的眼神,我根本不知道身旁多了个人。
“你怎么来了?”我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来给刻苦用功的林同学送三温暖。”许昌阳神情坦荡地笑了笑。
我皱了皱眉,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这才注意到,比起他平日里常穿的休闲西装,许昌阳今天换了风格。
一套灰色带条纹的运动套装,衬的他皮肤白皙,也更加年轻有活力,干净利落的碎发随意地散落在前额,明亮如昼的白炽灯下,眸子中闪着熠熠的光点,往那一坐,就很电影明星似的。
难怪耳畔不断掠过女生们的窃窃私语,几个相貌较好的女生时不时的瞟他一眼,在这颜色淡漠,枯燥无趣的图书馆内,只有他显得活色生香。
“还不走?”
我的脸慢慢有点发烫了,大家都在注意着许昌阳,也顺带将目光投向了我。
许昌阳却不在意我的窘迫,他夺过我手里的书,修长的眼睛里光泽流动,带着盈盈的笑意,高大的身影瞬间将我笼罩,他一把搂着我的肩膀:“学习到此为止,走,我带你去宵夜。”
许昌阳开着他的黑色路虎行驶在车水马龙的都市夜景中,广播里飘着无聊的晚间新闻。
“想吃什么?”
“拉面吧。”
话落,我淡淡地望着车出神外,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道路两旁的点点灯光,绽放的霓虹灯,织成一道光彩夺目的黄金霓裳,掩去了夜的鬼魅,展现出喧嚣与繁华。
然而,这样的夜,却使得我涌出莫名的空洞与不真实感,在这座城市土生土上,几乎随着它一起成长改变,却始终没有丝毫的归属感。
到底是我跟不上时代的发展,还是家乡的变化太快,还是,没有亲人陪伴的孩子,到哪儿都像跟野草?
一时间,我竟然有了这样的错觉。
“欢好,是不是我打扰你学习了?”
红灯的间隙,许昌阳伸出大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回过了神,浅浅地笑了笑:“没有,我本来也准备回家了。”
“你不用这么急,我发小他回国刚泡了个妹子,正在热恋中,说下个月底再谈合作的事情,顺便一起碰个面。”
“哦。”我点了点头。
刚回国就泡了个妹子,在国外待过的人就是不一样,下手够快的。
吃完夜宵回家已经是11点,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落地摆钟机械的滴答声。
皎洁的月光如流水般轻柔地从窗外洒进来,为清冷的客厅增添了一丝亮光,带着凉意的夜风迎面吹来,令人觉得神清气爽,睡意全无。
许昌阳盯着窗外游神,他俯身抱起我,温热的鼻息暖暖地抚上脸颊,不容开口,他便将我落在柔软的沙发上,自己则脱掉了运动外套,危坐在我旁边。
“你要干嘛?”我不解地问。
“坐在我身上来。”许昌阳拍了拍我,唇边浮起一丝醉人的浅笑,有着月色般纯净的朦胧。
“我不坐,这是客厅。”
迎上他的眸子,我看出他迷离的眸光中似乎传达某种渴求的信息,我赶紧别过脸去,这般炽热的眼神,多看一秒都会让人沦陷。
“欢好,你在图书馆认真学习的模样,让我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光。”
“是……吗?”我垂下眼角,眼神闪躲。
许昌阳认真地点了点头,沉冗片刻,笑而不语地将我按到他的身上,于是,我像只乖乖的树懒般挂着他。
他抬起黑瞳,嘴角带笑,一言不发地盯着我,如此近在咫尺的距离,想逃开却发现自己早已被他牢牢捆住。
“欢好,接受我。”
什么?
他叫我接受他,他所说的接受什么样的接受?
“呯呯呯”的心跳声提示着氛围的暧昧,再待下去恐怕……
然而,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那冰凉的唇悄然覆了上来,我没有反抗,只是一动不动的端坐着,然后,便是他更深入地探索,一双大手在我肩背不安分地游离。
忽然,他的掌心停留在我的腰间,来回蹂躏着,接着,又伸进了裙子里。
“唔——”我情不自禁地轻吟一声,顿觉脸上一阵燥热,心不可抑止地狂跳起来,细密的汗珠从脸上滑落下来,许昌阳是正常的男人,只不过,我现在还没有准备好。
“吧嗒——”
开门声猝然响起,我后背一紧,许昌阳顿时停止了动作。
“那个,希希……要喝水,我起来给她拿水。”吴妈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声音小得像蚊子,急匆匆地往厨房走去。
皎洁的月色中,我和许昌阳都没有说话,我把脸埋进他的怀里,羞得要滴出水来,他淡定自若地轻拍我的后背,像是在安慰我。
刚才火热难耐的气氛陡然间消散了一半。
客厅又恢复刚进门时静悄悄的状态,只有落地摆钟机械的滴答声。
……
夜深人静,我躺在床上转辗反侧。
就在上楼前,许昌阳拉着我的手,在我耳边低喃:“周末带你去海边。”
周末带我去海边,这句话怎么听得人脸红心跳?
我知道他的期待,同一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久,许昌阳一直没有做出逾越雷池的举动,已经算相当克制。
今晚,算是一个意外的插曲吧。
不过,真正到了周末这天,林致远却出现了。
他在电话里要求一定要见面谈,许昌阳听后虽然面露不悦,但还是同意我去了,并说要在暗中保护我。
我笑他精神太紧绷了,他现在一无所有,仅有我这个的失而复得的女儿,不会对我怎么样。
放心吧。
只不过,任我如何宽慰,许昌阳依然面色凝重。
我不明白他为何担心,隐约觉得,在他布满阴霾的双眸下,似乎对我隐瞒了什么。
我不再细问,驱车到了事先约好的茶馆,林致远已经在等我。
他穿着商务夹克衫,衬得精神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头发像是刻意打理过得,整个身体安静地倚在靠背上,目光淡然,一手品茶,透着闲云野鹤般的静谧。
可是,丧子之痛永远是无法磨灭的伤痕,没办法,逝者无法还生,唯有活着的人继续向前,继续生活。
这点我知道,林致远更知道。
“你来了,欢好。”
见我走近,林致远远远地站了起来,唇角挂起似有若无的微笑。
我注意到他虽然气色好了些,但是体型却瘦了一大圈。
“最近身体还好吗?”
“好多了,就是入冬后有些咳嗽。”
“坐吧。”林致远拉开旁边的椅子,点头示意我。
简单的寒暄过后,我在等他开口,此次找我定是有原因的,况且,他手边放着一叠文件。
服务员又端来了一壶新茶。
“你还是喜欢普洱。”我望着澄澈的茶水说道。
遥想小时候,他一年四季都只喝普洱,所以妈妈总会托各路亲朋好友去云南带上等的茶叶。
“尝尝。”林致远给我倒了一杯。
“嗯。”
接过紫砂杯,浅唇慢慢地饮进,舌尖感受到的先是微甜,一股茶叶原本的醇香慢慢从鼻端沁到咽喉,口腔内说不出的轻松快慰。
“好茶。”我脱口而出。
终于能体会到中国人为什么热爱饮茶,从一片茶叶中可品出山川风景与大自然的精神,清除烦恼忧虑,心灵复归宁静。
“欢好,做人如做茶。”林致远淡淡地说。
“爸爸以后有时间好好教你。”
说完,林致远把手边的资料递到我眼前。
我淡定地盯着这叠资料,心态已不似从前般抵触,坦然一笑,随手翻阅了起来。
“这是什么?我根本看不懂。”才翻了几页,我便紧眉问道。
“这是林氏集团的内部资料。”林致远点了一支烟,并把目光飘向了窗外。
“上个月,林氏集团遭遇空前的跌宕,本来计划的并购价格却被内部的员工透露给买家,结果,我们不得以极低的价格卖出林氏旗下所有不动产。”
“而拍卖那天,医生宣布林汪旺因肾衰竭抢救无效,于凌晨死亡。”
林致远平静地说着,语气中没有任何的起伏,像是在诉说一件极其普通的事。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刚搬到许昌阳家的那晚,无意间听到的他和章律师的对话,内容正是和林氏收购案有关。
难不成,是章律师在中间动了手脚?还是许昌阳买通了章律师故意从中作梗?
脑子里很快冒出各种猜想,林致远在林氏最混乱不堪的时期选择在医院陪伴儿子,那他知道许昌阳是这次林氏购买案中幕后最大的股东吗?他知道我和许昌阳的关系吗?
我估计他一无所知,对于章律师他更是信任错了。
“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合上资料,我干脆地问道。
“欢好,说到底,你也是林氏的一份子,尤其是你弟弟不在了,爸爸也老了。”林致远眉心攒聚,神情中流露些许哀愁。
“是想找我帮忙?”我又看了一眼资料。
“是的。”林致远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加强了语调,直视着我的双眼,眸底透出如饿狼一般的光芒。
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得我后背一抽。
我差点忘了,从我记事开始,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拥有像狼一样的本性。
在狼的生命中,没有什么可以替代锲而不舍的精神,正因如此,才使得狼得以千辛万苦地生存下来,狼驾驭变化的能力促使它们成为地球上生命力最顽强的动物之一。
不管跌倒多深的低谷,它们的本性就出来了。
此刻,我算明白了,林致远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汪莲回到唐山老家,说不定也是他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