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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山湖的房子不算贵,好点的楼盘也才六千多,苏研看中一套三室两卫,全款七十二万,售楼小姐各种忽悠催促,今天不买明天没有,今天不买明天涨价。苏研则各种挑刺,房屋采光不好,厕所太大,阳台太短,整体造型不合理,等等。
两个女人唇枪舌剑,分不出胜负,晚上还要微信各种互动,最终优惠四万,但要一次性成交。
这个结果让苏研很满意,躺在床上沾沾自喜,“看看,一番沟通,少了四万,四万能买多少奶粉,能装修多大面积,能买一套高级组合家具。”
整整一天,苏研都是亢奋的,沉浸在有钱的喜悦之中,当天晚上就给临安老家打电话,语气幽怨,带着小女儿的羞涩,问爸爸身体好不好,妈妈身体好不好,听了一通老人家的抱怨,才徐徐说出目的:“妈,阿华在外面发展的还行,才买了房子,准备装修,我们打算下个月领证。”
这一说,丈母娘着急了,各种询问,电话里扯不清,最后干脆说,明天启程来看女儿,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能马虎?
后面又跟我对话,各种叮咛,闲扯了一个多小时都,老太太精神头依然很足。
我很困,很累,心理上疲惫,从来没想到,突然间成为暴发户会是这种感觉。
晚上睡觉苏研也不老实,平时两人挨着都嫌热,现在非要两条腿搭在我肚子上,说孕妇这样睡对宝宝好。
夜里十二点,还在畅想,家里该添什么家具,以后怎么计划,算着算着,又不高兴了,因为钱根本不够花。
她在高兴,我却在担忧,因为这些钱不是我该拿的,这是高总拿给陈阿勇办事的,结果被我私吞借用,高总不问没事,高总如果追查,我拿什么来回答?
可是看着苏研那么高兴,我又不好意思打击她,只好把担忧埋在心里。
但祸事来的比想象的快,第二天高总就给我打电话,询问美达订单的进度,自从上次设备瘫痪之后,怎么就没了消息?
我回答:“从设备方面入手可能不行,现在美达是被韩国职员朴理事把持,要搞定订单,必须从他身上入手,现在我已经找到他的死穴,他有个小蜜,叫李熙珍……”
高总电话里道:“你来我办公室。”声音很冷,显然,他不高兴。
这是上位者自身霸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会令下属职员感觉害怕。
我要往公司赶,不敢开凯迪拉克,开着吉利过去。
总经理的大办公室里,高总脸色很不好看,问:“你也不是第一天跑业务,突破点在哪怎么能搞错?美达到底是谁说了算?是香港人说了算还是韩国人说了算?”
问的我心虚,回答:“目前来看,是韩国人说了算。”
高总立时恼怒,“那之前香港的陈阿勇算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能搞定吗?结果呢?”
高总平时不生气,一旦生气非常厉害,仿佛天要塌下来一样,无形威压,让我窒息。
我说:“陈阿勇那边也没放弃,我打算两头进攻。”
“混账!”高总训斥着,“如果他们是对立的,你只能凭借其中一方,或者是假装靠近一方,一虚一实,两只手都抓,两只手都硬,你以为这是发展社会经济?”
我鸡啄米样地点头,“对,对,高总说的对,我现在改了思路,从韩国人内部攻破,我从他小蜜身上下手,朴理事很疼她的。”
“能成功吗?”高总抬高声音问。
“能,这次一定能。”我站直身体,大声回答。
高总鼻子重重地喘,手指在桌上敲,声音变缓慢:“如果你打算依靠朴理事,就去把陈阿勇的钱要回来,能办到吗?”
我连忙点头,能。
高总道:“算了,要钱这事不用你管,我让别人去,你专心攻克朴理事吧。”说着要按桌上座机。
这怎么行,让别人要钱我立马露馅,连忙上前道:“放心好了,我能要回来。”
高总的手定在半空,狐疑地看我,等了足足三秒,才问:“你确定?二百万,一分不少?”
冷汗从我头上往下涌,空调风则嗖嗖地吹,我顾不上擦,点头应承:“能!”
高总手缩回去,坐好,慢条斯理,“几天能要回来?”
“一礼拜。”我说,大气不敢喘,“最多一礼拜,而且不影响我们感情。”
“是吗?”高总笑了,但是阴冷的笑,“好,给你一个礼拜,下个星期三你来见我,带着两百万,知道吗?”
从高总办公室出来,汗水湿透我后背,仿佛刚从地狱走一遭。
走去楼下吸烟区,问旁边正抽烟的小哥要了一支,正哆哆嗦嗦点上,手机响,是苏研打来的,声音欢快,“老公,我们的大事终于搞定了。”
我:“大事?什么大事?”
苏研:“房子啊,我买啦。”
我有点木,有点麻,“哦,便宜四万那个。”
苏研咯咯笑,“不是,昨天那个我否决了,今天重新看了一套一百五的,八十四万。”
咩话?我从凳子上站起,“这么贵你也买?……装修怎么办?”
苏研:“装修可以用装修贷啊,我问过了,我们买了房子就有房本,装修贷可以贷一百万,想装什么风格都行,再说了,现在买送车库,等过几天再买就没得送了,我们家两辆车……”
苏研啰哩啰嗦,我脑袋嗡嗡的,已经听不下去,回复说:“好了,你拿主意吧,我先忙。”
抽完一支烟,深吸一口气,重新恢复斗志,给林静打电话,直接说:“李熙珍那边我没搞定,现在遇到点麻烦,我需要二百万。”
林静:“哦嗬?”
我:“你能借给我吗?”
林静:“不能,因为我没有。”
我急了,“那天你还说你有的,三千万呢?”
林静:“洗钱也得个过程啊,再说了,三千万洗一圈,就剩两千万了,我现在没有,不过你可以问撒旦借啊。”
我又糊涂,“我这不是在问你借?”
林静:“你还是和撒旦沟通吧。”
挂了电话,给撒旦发微信,那边等到中午才回,很干脆,“钱不是问题,你要付出劳动。”
我很急躁:直接说,需要我做什么?
撒旦:需要你演一出戏,但是前提是,这个戏的内容不太好,你愿意接受吗?
我:先说什么戏。
撒旦:呵呵,坏人的戏份,我要你做骗子。
我犹豫了,知道撒旦不怀好意,他很清楚我当前的状况,所以故意在刁难我。按照正常,我不应该接这个茬,但现在是非正常。
公司的钱我都花了,苏研正在高兴,如果我还不上钱,结局将会非常悲惨。
骗子?
我问:我骗人,会有人蒙受损失吗?
撒旦:看你演技如何,你演的好,将不会有任何人受损失,大家皆大欢喜。
我:我演的不好呢?
撒旦:你演的不好,你会受伤,会有皮肉之苦。
我:那别人呢?
撒旦:别人当然没损失,可能会生气,但你会成为他们的出气筒。
这样啊,我心动了,再问:是去骗钱?
撒旦:不是。
我:那是骗什么?
撒旦:感情,如果你愿意,我会让林静和你沟通。
我:只要不害人,我愿意。
撒旦:不,这件事会伤害某人的感情,某种意义上说,是在害人。
我又迷茫了,你不是说,与金钱无关?
撒旦:感情伤害,也是一种伤害。
感情伤害?我心如乱麻,很清楚,撒旦说的和事实完全不同,他说没什么危害,但实际上危害会非常大,这是魔鬼的惯用伎俩。
问题在于,我不靠他,自己能不能度过当前难关?
从公司出来,直接回家,苏研乐不可支,带我去看新房,一百五的面积,的确很大,主卧次卧客卧,其中主卧的面积超级大,带独立阳台,苏研指着洗手间规划,“这面墙砸倒,装个全透明玻璃墙,里面放浴缸,双人的那种。”说着,语气暧昧,在我面上亲一口,“你个坏家伙,等生完宝宝,我上个环,这样你就永远不用带套。”
我说嗯嗯,你看着办。
苏研在空屋子里转,因为没装修,土坯房里各种回声嗡嗡,她的声音却像百灵鸟,叽叽喳喳,这里装个自动感应门,这里放饮水机,厨房的墙也砸倒,搞个开放式厨房……
站在阳台上,她张开双臂,像泰坦尼克号上的露丝,闭着眼感受,抱着我的腰笑,“亲爱的,这就是咱们的家。”
我强行装出笑脸,附和她,“是啊,我们的家。不过环就别上了,我听说,上环对女人不好。”
苏研大眼睛眨着,下身紧贴着我,嗔怪道:“不,你个坏家伙,我只生一个,别想让我生两个。”
想了想又改口,“如果第一个是女儿,那我就再生一个,给你生个儿子,这总可以了吧。”
我咧嘴傻笑,深感无力。
她拉着我的手放在她小腹,啧啧感慨,“好神奇,你的小玩意射进我肚子,竟然变成个小孩,真神奇。”
是啊,好神奇,我说着,面上不再笑,心里打定主意。
我给撒旦发信息:我同意演戏,同意做骗子,钱什么时候到账?
撒旦:别着急,你不是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们这出戏很短,三天就能演完。
看到这句话,我心里莫名抽动,很怪异,撒旦对我的行踪掌握的非常精准,就像他故意在这里等我一样,已经算准了,为了生活,我不得不同意他的各种提议。
我去找林静,我们在酒店见面,林静带了一口大箱子,在我面前打开,里面有一套衣服,假发,鞋子,手表,等等。
我很奇怪,丈二和尚摸不准头脑。
林静说:“撒旦让你假装成一个人,去见某些人,事情不会涉及经济纠葛,纯粹的感情欺骗。”
我拿着箱子里的东西看,手表很高级,看牌子是百达翡丽,但成色不好,应该很多年了。
问:“要我扮谁?我们像吗?”
林静笑,“你们一点都不像,但通过科技手段,可以达到九成像,来,试试。”说着,林静先拿出一片片假肌肉,往我身上扣,让我稀奇,“这是让我做电影演员吗?硅胶肌肉都准备了。”
“和电影演员差不多。”林静说,拍了拍我胸肌,“这都是友立佳生产的,本来是做女用娃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