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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放我出去……”
这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很沙哑,听着像敲破锣。
我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这里面装的是阴鬼,要是普通活人,绝不可能装进这么小的包袱里。
接二连三的跟阴鬼打交道,我再不是当初那个怕鬼的愣头青了;阴鬼有毛可怕的,老子还艹过女鬼呢。
我皱了皱眉头,心里琢磨着,这是谁干的呢?一大早放个阴鬼堵我门口?
妈B的,还想吓唬老子咋滴?弱智!
我也不着急尿尿了,本来尿意就不强烈;我顺手拎过包袱,也没解开系在上面的带子,直接这么囫囵个儿,就扔到了小屋。
这期间,里面那阴鬼还在不停嚎嚎着,让我放它出去;我就当它在放屁,理都不理它。
此时白玲还在呼呼大睡,我要等她醒了,借助她的不惑天眼看一看;我也不怕这只阴鬼会闹腾人,它又不是阴怨,就算能从包袱里跑出来,也折腾不出啥幺蛾子来。
我到房檐头撒了一泡尿,借着透过窗户的灯光,把老黄牛、两头猪都喂了一遍;又扯了捆柴禾,抱到了外屋地。
我刚要开始忙活,就听到里屋传来动静,却是王娅最先“醒”过来了。
“郭哥,你起得这么早呀?”王娅来到外屋,捂着她小嘴巴子,打了个呵欠问道。
我注意到,王娅脸上还残留一些红晕,看向我时,她眼神有些闪烁,明显心虚。
我“嗯”了一声,尽量装作自然些,问道,“二丫,你咋也起这么早?平时不都赖炕上,不肯早起么?”
王娅有些不好意思,白了我一眼,说道,“瞅你把我说的,好像我多懒似的。这不趁着寒假,多补充睡眠么?等再回到学校,一天都睡不上五个小时。”
顿了顿,王娅又接着说道,“郭哥,跟你商量件事儿呗,往后再睡觉,你能不能跟玲子姐换个窝,你睡炕头、让她睡当间儿?”
说话时,王娅就遮遮掩掩、不敢拿正眼神看我。
我心明镜似的知道,这丫头肯定是下半夜让我揉怕了,生怕我往后祸祸上了瘾,一到后半夜就搓她。
这会儿我可不能露出马脚,就装作感到奇怪,问道,“那为啥?这么睡不是挺好么?要是冷不丁换过来,说不定玲子跟我,都觉得不习惯呢。”
“那个……郭哥,你不知道,你晚上睡觉可不老实了,打……打把势!”王娅红着脸、扒瞎说道。
王娅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说啥我都得好好解释一下了。
我咳嗽了两声,想了想,就胡乱编了个瞎话。
“是郭哥昨晚睡觉不老实,踢到你了吧?哎,跟你说实话,咋晚我梦到一只女鬼;在梦里,我俩干了好大一架……你不知道,我骑她身上,给她这顿削,揍的老过瘾了……兴许是因为这个,昨晚才睡得不老实。”
我一边说,还一边偷瞄王娅的表情,发现她脸色越来越难看。
等我说完,王娅冷不丁上前怼我一杵子,“你净扒瞎!你是做梦跟女鬼干仗了么?说实话,你是不梦到给女鬼搓澡或者按.摩啥的了?”
王娅就这么近距离,气呼呼的盯着我质问,她小鼻子里喷出的气儿,都喷到我脸上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心说难道又让王娅看穿了?
不对,再仔细瞅瞅她表情,好像没露馅。
我挠了挠脑瓜子,装作挺好奇,“咦?你这丫头片子,都快成精了,连郭哥晚上梦的啥,你都知道?我还真是梦到……那个搓澡了。二丫,你这么能算,咋不摆摊给人算卦去呢?”
“算卦?算个屁老丫子吧!哼哼,我就能算出你给女鬼搓澡!”
王娅又羞又气,说完这话就一扭身,晃荡着圆了咕咚的好看屁蛋,蹶哒蹶嗒的回里屋去了。
我咔吧咔吧眼睛,心说这丫头倒是有意思,你说她傻吧,她学习成绩还贼拉好;你要说她尖吧,她又一个劲儿的犯虎劲儿。
王娅一下就猜出我做梦给人搓澡,又说不睡觉不老实、让我跟白玲换位置……把这些联系起来,不一下子就能想到,她到底挨啥欺负了么?
我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就开始倒温乎水洗漱;洗手的时候发现,我右巴掌干干净净、也没沾血啥的,心里倒是有些纳闷。
都说初一的饺子、初二的面,初三的烙饼摊鸡蛋……具体为啥我不知道,反正图个吉利,就按照村儿里的习俗来。
我在外屋忙活了一个来小时,就整出鸡蛋馅儿和素菜馅儿的煎饼盒子来,统共四十多个。
包好之后,我就不忙着下锅;等油一开,这玩意儿烙的贼拉快,我得赶紧把白玲喊醒,准备让她吃新鲜烫嘴的煎饼盒子。
“玲子,玲子……”
进到了里屋,我发现王娅早就收拾整齐,叠好被褥、整理好头发;倒是白玲,还赖在炕上,仰壳朝上睡的正香。
我拔愣了好一会儿,才把白玲给整醒,她撅着嘴、揉着眼睛,瞪了我两眼,瞅她那小模样,还有些不乐意。
我听大狗子说过,县城的那些小娘们,早上起来时,就愿意犯这毛病,好像叫啥“起炕气”。
我不由得在心里偷笑,心说俺妹子跟县城那些时髦小娘们越来越像了,连脾气都像;就是发型不太好看,俩小辫子滴儿啷当,瞅着磕碜。
白玲磨磨蹭蹭起了身,笨拙的穿戴好瘪叉叉的胸.罩,就开始往身上套秋衣秋裤,这会儿我终于明白,俺妹子昨晚在炕柜里折腾啥了。
她是在找裤衩!
也不知道她咋翻腾出来这条裤衩子,又大又宽,可倒遮盖个严实;要是把大裤衩子一头缝上,估摸着都能装下三斤苞米碴子!
我又好气又好笑,明白这准准儿是白玲避讳我,知道晚上还得钻我被窝,就干脆套上这大号裤衩子,让我摸的少点儿。
我心说,这有啥用?玲子身上,哪一块土地我没摸过?
算了,她爱咋折腾就咋折腾吧,只要她心情顺当就行。
六点钟刚过,我就把炕桌摆在了炕上,等着白玲洗漱完,俺们就开饭。
就在这时,张大侠推门进屋了。
我赶紧打招呼,“大侠,吃没呢?要是没吃,赶紧上桌对付一口,我新烙的煎饼盒子,尝尝咋样。”
张大侠咧了咧嘴,露出憨厚的笑容,又摆了摆手,“俺早就吃过了。”
我突然想起苟子谦的事儿来,就问道,“对了,苟村长安排进县城火化没?”
听我这么一问,张大侠脸上就露出古怪的神情来。
“没送县城火化啊!因为……用不着了。”
“胜利,你说奇不奇怪,今儿个凌晨才发现,苟子谦的尸体——让人给烧了,黑糊一片,就剩零星几块骨头渣子了。”
我忽悠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啥玩意儿?尸体被烧了?这——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