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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信不信,这家伙说是三爷的儿子,在没有得到证实的情况下,我也不能不理他,当下就试探起他的口风来,问了一些关于三爷的特征。
没料想这家伙竟然真的都知道,不但面目长相描述的都对,就连三爷胸口上有一道一尺长的伤口也清楚,三爷几乎从不袒胸露背,身上的伤疤,好像只有我和爹知道,他能说出这事来,我不由得就相信了他几分。
花错将我一系列问题回答完,就笑道:“镜楼哥,你是不是不相信啊?没关系,你去将爹找来,爹一来,就知道了。”
我看了他一眼道:“三爷去云南了,还要四五天才能回来。”
花错一愣,随即叫道:“这真是的,裤 裆放屁,走两岔去了!我在云南等了他十年都没去,我忍不住了来这里找他,他去云南了,这跟谁说理去,还好也就四五天,我等等吧!”
一句话说完,自己走到竹椅上,往上面一躺,一边摇晃一边说道:“镜楼哥,家里还有什么吃的没?我还没吃中午饭呢!”
我一看,好家伙,一点也不客气,真拿这里当自己家了,不过他这提议倒是对我心思,就让他在这里等几天,三爷回来了,自然一切水落石出,要真是三爷的儿子,那这里还真是他的家,我自然会为三爷高兴,可他要不是三爷的儿子,我正好揍他一顿。
当下就笑道:“三爷出去两天了,家里冷锅冷灶的,哪有吃的,走!跟我回家,我家刚吃过中饭,饭菜还热乎着呢!”说着话,不由分说将他拉了起来,往家里拉去。
不一会就到了家中,爹娘正在收拾碗筷,我一进门就笑道:“爹,娘,先别急着收拾了,三爷的儿子寻来了,还没吃饭呢!正好吃一点。”
实际上,这句话我是带着半开玩笑的语气,我总觉得这家伙是冒充的,三爷要真有儿子,怎么可能十年来都没露一点口风。
谁料爹一听,顿时一震,急忙上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喜不自禁道:“老三的儿子?你可是姓花?”
我一听,得!看样子还真是了,从爹的神态上就可以分析得出来,三爷一定和父亲说过,但没有告诉别人,不然爹不可能一口就说出这家伙姓花,怪不得这么多年三爷不找个人,爹也不着急了。
不过我心里还是很开心的,毕竟是三爷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兄弟,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现在有了个弟弟,还就比我小一两岁,年纪相当,当然高兴。
花错上前给爹跪下磕头道:“你一定是大爷了,我正是姓花,名叫花错。”这句话说的倒是正正经经,没有一丝刚才那嬉皮笑脸的模样。
爹一把将花错扶了起来,高兴的嘴唇都抖了起来,急忙问道:“孩子,你怎么来了?花老爷子可好?你娘可好?”
花错起身道:“姥爷前年就去世了,我娘去年也忽然得了一种奇怪的病,浑身瘫软,没多久也就过世了,家里就剩我一个人,我娘过世前,交代我一定要来寻爹,我给娘守了一年的孝,这才来寻爹,不巧的很,爹又去了云南。”
我爹一把将花错搂在怀里,眼睛里顿时起了一层雾气,喃喃道:“孩子,你受苦了!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到了这里,就到家了。”
娘这是却忽然插了一句:“怎么?花老爷子和花三娘患病,二爷和叶家,都没有伸手?”
花错苦笑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我倒是一愣,怎么又冒出来个二爷?不过娘这么一问,倒是提醒了我,我爹是老大,三爷肯定是老三,中间确实少了一个二爷,至于什么叶家,我倒是不在意。
不过这么多年来,爹和三爷从来没有提过二爷的事,估计他们是不想说,等这回三爷回来,我一定都要问问清楚。
我爹挥挥手道:“不说了!快!给孩子做点菜,从云南到这里,间隔几千里,孩子肯定累坏了。”
花错嘿嘿一笑道:“累倒是不累,不过饿倒是真的,菜也别做了,这些够吃。”一边说话,一边自己拿了碗筷,装了一大碗饭,狼吞虎咽的扒拉起来。
我看他吃饭的架势,估计是真饿了,那家伙,唏哩呼噜的往嘴里扒,都不带抬头的,娘在旁边看的眼圏都红了,一个劲的嘟囔:“看把孩子饿的,都成狼了,也不怪,花老爷子和花三娘都不在了,老三又不在他身边,没爹没娘的,哪个疼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拼命往花错碗里夹菜。
我当时听娘这么一说,也满心疼他的,可后来我才知道,这家伙吃饭永远是那个模样,饿鬼投胎估计都抢不过他。
不一会吃饱喝足,花错摸着肚皮打着饱嗝,笑道:“好久没吃过这么中意的饭菜了。”
爹马上接过话道:“你吃的惯就好,老三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以后这里就是你家,你啥时候想来就啥时候来。”
这家伙倒是一点也不客气,连连点头道:“那必须的,我爹去云南了,镜楼哥说得四五天才能回来,这四五天,我都得来这混吃混喝了。”
大家一阵哈哈大笑,爹和娘又拉着花错聊了一会,问的都是些我不知道的人和事,我也懒得听,就起身对花错道:“走,我带你去村子里转一圈,去不去?”
花错和我差不多的年纪,被爹和娘缠着问了半天,估计早不耐烦了,一听我这话,正合他心意,起身跟爹娘打了个招呼,跟着我就出了门。
我带着花错在村上转了一圈,这家伙天生自来熟,见谁都打招呼,主动报出来历,村子本来就不大,没要多一会,全村都知道三爷有个儿子寻来了。
不一会我带着他就转到了村口,一眼看见那老井,我顿时有点发毛,急忙就要带着他离开,谁料花错也一眼看见了那老井,一把拉住我道:“镜楼哥,那老井不对啊!”
我顿时一愣,这小子有两下子啊!我还什么都没说,他已经看出来了,当下就故意问道:“怎么不对了?”
谁知道那小子竟然和我卖起了关子,一拉我的手道:“走走走,我们回去再说,我有点乏了,得先睡一会。”
我见他不想说,也不再追问,毕竟还没有那么熟,当下就领着他往三爷家走去。
这小子记性贼好,走了一段,就看出不是去我家的路了,立刻就停了下来,嬉皮笑脸道:“镜楼哥,你这就不对了,你是我哥,有好的是不是该让着我点?我爹那房子,又孤僻又冷清的,你好意思把我一个人领那去?要依我看,我们兄弟俩凑合凑合,就睡你床就行了。”
我嘿嘿一笑道:“我床不能睡,别说你了,我也得睡在三爷床上。”
花错一愣,顿时好奇道:“为什么?”
我瞟了他一眼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床底下藏了一具尸体,你信不信?”
我原本以为他一定不会信的,谁知道这家伙竟然一点头道:“信!我刚才还在奇怪来着,家里怎么会有尸味呢!现在我明白了,敢情是这么回事。”
我瞬间傻眼了,急忙问道:“什么?尸味?你真闻到了?”
花错点头道:“是啊!这正常啊!虽然普通人闻不到,可我一定能闻到,要是清辰那小子在,就算你埋地下三尺,他也能闻到,要是江长歌在,他只需要看一眼,屁大点事,他都能算出来。”
这回轮到我好奇了,问道:“清辰是谁?鼻子这么灵?江长歌又是谁?”
花错嘿嘿一笑,又卖起了关子,啥都不说了,带头向三爷家走去。
我见这小子这模样,心里更加确定他就是三爷的儿子了,这神神秘秘的样子,和三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过这些人我也不认识,知道与不知道,都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当下我也不再问,俩兄弟回到三爷家,说实话我也有点倦了,昨夜就算一夜没睡,一大早起来又去老井折腾了一会,差点没被勒死,下午花错又来了,领着他绕到现在,眼皮子都有一点往一起粘了。
三爷的房间很简陋,一张床,一个台子放在床头,充当床头柜用,角落里放了一个老衣柜,其他什么东西没有,看上去十分冷清。
可就在床头那台子上,却放了两张红票子,虽然卷成了两根烟卷似的,可丝毫不影响两张红票子的万丈光芒,所以我们一进来,第一眼就看见了。
花错顿时眉开眼笑,一把将两张红票子拿了起来,舒展开来,贼笑道:“没看出来,我爹还满有钱啊!这两张百元大钞就这么随手放在这了,看样子这次我是来对了,搞不好从今以后,我就摇身一变,从穷屌丝变成富二代了,香车豪宅,美人鲜衣,想想都美。”
一句话说完,忽然面色一凝,将两张钱送到自己鼻子底下一嗅,一脸狐疑道:“这钱上什么味?咋和老鼠啃过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