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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北城两人吃了亏,现在杨欢自动送上门来了,自然是要来找她要钱,这眼看着就快要过年了,在外打工的都赶回来了,杨欢这事没到半天就已经传遍了十里八乡,不少人有意无意的从刘大爷门口过,有的人甚至向刘大爷打听沈晨北跟顾云生他们是什么人。
本就是送楼箫回来,再在这儿避避,等北城那边的事情处理好,傅容庭过来接,可看现在这个样子,这是非可不比在北城的少。
杨欢跟顾云生待在房间里直到天黑了才出来,打开门杨欢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妞儿,我跟顾云生先回去一趟,明天再过来。”
我有点讶异:“你想好了?现在天已经黑了,而且你爸妈今天下午那样一闹,你现在回去肯定不会罢休的,你这还怀着孩子,还是就别回去了。”
杨欢看了眼顾云生,勾了勾嘴角说:“如果某人真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也不配当父亲了,男人总不能爽几分钟播种就算完事了。”
顾云生看了眼杨欢,颇有点无奈的意思,轻咳了一声:“欢欢,别说荤话,虽然我觉得你说话爽快的样子挺可爱的,但得注意胎教。”
顾云生这话明着教训,语气里却带着宠溺。
杨欢说话还真是荤素不忌,估计也就顾云生能受得了杨欢这脾气,杨欢冷冷瞥了顾云生一眼:“有病。”
“你就是我的药。”
“顾云生,你是不是想吵架?”杨欢气的有点抓狂。
顾云生抓着杨欢的手放在手心十指紧扣着,哪怕杨欢挣扎他也不放开,当着我们几人面前两人打情骂俏,杨欢有点羞恼,不等杨欢发飙,顾云生对我说:“我先带欢欢回去了,有我在,自然不能让欢欢受了委屈,总不能真播了种子撒手不管。”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一家门,也就顾云生能降服杨欢。
我讷讷点头,看着顾云生牵着杨欢离开,杨欢挣扎了几下,顾云生不松,她就拿脚踹了顾云生几脚,顾云生还是什么都不松,杨欢有点气馁,也就任由着顾云生牵着上车。
目送着车子消失在黑夜里,耳边响起沈晨北的声音:“啧啧,没看出啊,顾云生对付女人还是蛮有一套的,我还真以为他晚上要在车上度过了,没想到摇身一变,带着老婆孩子上门去了。”
如果杨欢真是顾云生的老婆,也就没这么多事了。
这些年杨欢不断往家里拿钱,这村里早就对杨欢流言四起,说杨欢在外面卖,也幸亏顾云生这次跟着回来,那些流言止住,没人说杨欢在外面卖,反而羡慕她找了个有钱又帅气的老公。
我也真希望顾云生真跟杨欢有好结果,斜睨了一眼沈晨北,我问:“沈少,你说顾云生跟徐慧离婚的几率有多大?”
沈晨北一听就知道我想干什么,摸着下巴摇头说:“楼笙,这件事你还是别管,感情是一回事,利益又是另一回事,一段婚姻若是建立在感情上,感情没了,说离也就离了,但有了利益的牵绊,就算顾云生想离,除非顾家二老死了,不然这件事没有可能。”
我有点泄气:“难道杨欢真的只能这么无名无分的跟着吗?”
沈晨北轻哼了一声:“你还是先顾顾自己吧,我看杨欢挺精的,什么都吃,就亏不会吃,你以为她傻啊,这两天她跟顾云生玩欲擒故纵,这欲擒故纵最关键就在擒,经过刚才杨欢父母一闹,这擒的机会就来了,不然她为什么忽然跟顾云生回去?你就放心吧,杨欢有顾云生撑腰,徐家也要面子,只要两边闹的不过分,顾云生做到平衡,徐家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徐建豪为什么不敢把外面的私生子带回去?目前的情况,她跟徐慧两人,一边东宫,一边西宫,各自生活,这不也挺好的,顾云生除了没给她名分,什么都给她了,还要求什么?”
杨欢曾跟我说过,她失去孩子那段时间,就是在对顾云生玩欲擒故纵,男人是看破不点破,也算是情趣吧。
看着墨黑夜色,我还是有点担心:“就如你所说,婚姻有利益维系还能长存,若是只靠感情,感情有淡却的一天,等感情彻底没了,那杨欢又该何去何从?”
这话让沈晨北没话说了,挠了挠头说:“你们女人就是喜欢瞎担心,有男人在,就安心的待着不就行了,天塌下来不是还有高个子顶着。”
我看了眼沈晨北,带着丫丫回房间。
今天忙了一天,天气冷,脚都是冰冷,半天也是捂不暖和,沈晨北又跟李源去灶房烧水泡脚,山里没有夜生活,又没有信号,连手机都没得玩,这对于过惯了夜生活,不超过十二点肯定是不会睡觉的沈晨北来说很是难熬,。
他睡不着,李源肯定也是别想睡,两人拿出从县城买来的扑克牌玩了起来,我也是睡不太着,这房子一点隔音效果也没有,隔壁他们打牌的声音我是都能听见的,大概到了凌晨一点左右两人才没打了,我也慢慢的睡了,再好的暖手袋都不如丫丫小小软软的身子抱着暖和,丫丫跟着累了一天,沾床就睡着了,这屋子里冷,沈晨北把那些带毛的衣服都拿给我们垫着,这样睡着也不冷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我们就起床了,昨天已经看好了位置,今天就要去安葬楼箫,杨欢跟顾云生他们也都过来了,两人看起来关系好像缓和了不少,昨晚看来顾云生把杨欢给拿下了。
丫丫还没有起来,就只能将李源留下来照看着丫丫,我们没有跟刘大爷说我们要去做什么,只是说沈晨北跟顾云生他们第一次来这山里,想到处逛逛,刘大爷也没作他想,我抱着楼箫的骨灰盒,沈晨北拿了一把刘大爷院子里的锄头四人就朝山上去了。
这次我们走的很缓慢,谁也没有说话,就静静的走着,我抱着楼箫的骨灰盒走在前面,走的慢不是因为山路不好走,而是只想好好的送一程楼箫,几百米的山路,有关楼箫的记忆都在脑子里跟放电影似的闪现。
折腾的楼箫,听话的楼箫,自暴自弃的,受了委屈可怜兮兮的喊我一声姐,被惹急了什么话都说的出,什么事都做得出,哭的她,笑的她,有时让人无可奈何,有时让人恨的牙痒痒,有时又让你无比担心,想着想着,不管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耳畔响的永远是她叫我一声姐的声音,眼前浮现的,永远是她的笑容,在她刚到北城看到那些繁华时露出的笑容,眼里是对未来充满憧憬的目光,我相信楼箫也曾想要好好的生活。
脚踩在树叶上发出的沙沙声,耳边的风声,是最好的送行音乐。
走上了山,我抱着楼箫的骨灰盒转身看向远方,太阳已经升到了山顶,朝阳染红了天际,像血色一样的红,红遍了银装素裹的大山,美不胜收,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景象。
我好似看到楼箫就在天边冲我微笑,弯了弯唇角,低头对着骨灰盒轻声喃喃:“楼箫,姐就送你到这里,希望来生你能幸福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