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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只是苏姗的猜错,我要去问问傅容庭,问他是不是真的不跟我离了,若是,那我……
心底忽然涌出一股喜悦,我甩开苏姗:“苏姗,我曾经告诉过你,若是傅容庭心里没有我了,我会将人双手奉上,可他要是还有一点,我就不会让。”
“你不让,那你是想让容庭拥有两个女人吗?”苏姗冷嗤道:“你曾经说我卑微,楼笙,你现在不是一样卑微,你这是想跟我一起分享这个男人吗?你觉得你分享得了吗?不管容庭怎么做,两个不争的事实摆在面前,丫丫是你跟沈晨南的女儿,而我肚子里的这个,是容庭的,你觉得自己还有资格吗?你忘记了当初你的孩子是怎么没了的?那个孽种不该存在世上,你为此捅了容庭一刀,你难道忘了?”
苏姗的话字字打在心尖上,她说的是事实,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这都是为什么我一直不敢踏出去,不敢去赌的原因,我跟傅容庭之间横亘的是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啊。
可这些跟失去傅容庭比起来,后者更让我心痛啊。
如果苏姗这番话在之前说,我也就退让了,可当几次差点离婚,当傅容庭亲口说要离婚时,我看明白了自己的心,孩子的事,我可以去问傅容庭,愿意去相信他一次,他若真是在我捅了一刀之后还愿意跟我一起,那我有什么理由去相信孩子是他害的?
我爱的那个男人,不会这么残忍。
曾经我说杨欢离不开北城,因为她抛不下顾云生,可我又能离得开吗?
这里有傅容庭啊,我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孤独的留在这里。
此时的我已经不想去顾忌太多,只想学一次楼箫,肆意的活一回。
想通了这些,我笑着说:“苏姗,不管傅容庭心里怎么想,有你还是有我,抛开你肚子里的孩子,抛开丫丫,我这次想给自己一次机会,给他一次机会,这世上我有两个人不能失去,一个是我的孩子,一个是我的丈夫,所以我不会让。”
我的话让苏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漂亮的眸子里酝着不管用多少岁月也无法化解的恨意,她忽然笑的凄凉:“楼笙,你真的决定好了?”
在我点头转身还没看清远处过来的人影,苏姗骤然拉住我的手腕,将我往楼梯口带,我以为她又要推我,被她拖着走了两步,左脚受力的时候钻心的疼让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直接甩开了她。
而就这一甩,苏姗忽然身子不稳的朝后面踉跄两步,眼看着她要踩空掉下去,我惊恐的看着她,连忙伸出手拉住她,但是她却用力从我手里挣脱……
我看着空荡的手心,完全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的看着苏姗往楼梯下滚,随着蜿蜒的楼梯一直滚到了二楼,趴在地上的时候,腿间迅速涌出触目惊心的血。
苏姗看着腿间的血大叫一声,那叫声几乎响彻了整个酒店,刚才我没看清的人影迅速冲了过来,是傅容庭。
因苏姗的惨叫声,不仅傅容庭奔了过来,前厅不少人也都围过来了。
躺在地上的苏姗手指我悲痛哭泣:“楼笙……你怎么……这么狠毒……我的孩子……”
傅容庭看了我一眼,急急地朝苏姗跑下去,看着苏姗的样子,目光复杂,苏姗抓着他的衣角:“容庭……我们的孩子……都是她……”
苏姗哭的更加悲痛欲绝,那一抹红,谁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我原本是抓住了苏姗,她明知道自己摔下去孩子会出事,却从我手里挣脱,刚才那一幕从外人的角度怎么看都是我将苏姗推下去的,就连我自己都无法辩解,因为我自己都无法相信苏姗会用自己的孩子来陷害我。
那不是她跟傅容庭的孩子,她不是该宝贝得很,她怎么能下这么重的筹码?
跟苏姗比心狠,我真是望尘莫及。
傅容庭回头看了我一眼,距离隔着远,我看不太清里头是什么,我想肯定是怨恨吧,我把他的孩子给害没了,可不是该恨我么?
我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跟着傅容庭一起下楼的还有楚天逸,傅容庭将外套脱下来搭在苏姗的身上,对楚天逸说:“送她去医院。”
傅容庭这话让苏姗哭的更厉害,楚天逸愣了愣,二话没说抱着苏姗去了医院。
楚天逸抱着苏姗离开之后,傅容庭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踏着步子朝我走上来,看着面色清冽的他一点点朝我靠近,我以为自己可以镇定,但那只是以为,身体是最实诚的,我惊惶的朝后面退了两步,忍着痛意退的。
连成杰跟萧寒都是围了过来,连成杰朝我走过来几步,我对他轻轻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他的靠近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连成杰没再靠近,傅容庭却还在一步步逼近。
看着他的脸色,心里忍不住发笑。
刚刚明白自己的心意,想着给彼此一次机会,苏姗拿一条命将这铺平的路又划出了裂痕,我想解释,嗫喏着嘴角,我以为自己说不出一句话的,可我却听到了自己的声音,细弱如蚊的声音:“不是我,我没有推她。”
无力的辩解,我不断地重复着这两句话,喃喃地重复。
傅容庭神色紧绷着,唇角也紧抿着,他朝我伸出手,我以为他要打我,绝望的闭上眼睛,身子却忽然腾空起来,我吓的下意识搂紧了傅容庭的脖子,耳边传来他清冷的声音:“我送你去医院。”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正看着我已经肿起来的脚踝,眸色里透着一抹冷锐与疼惜,那一刻我觉得有些不真实,他没去送流产的苏姗去医院,却送一个只是肿脚了的我。
在众目睽睽之下,傅容庭抱着我朝停车场方向走,尔后将我抱进车里,脚拿进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车门,那一抹痛意让我缓过神来,看着已经坐上了主驾驶的男人,讷讷地问:“你怎么没去送苏姗?”
他明知道我问这话的意思是什么,却淡然的回了我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他说:“楚天逸已经去了。”
那是苏姗,该送去医院的不是楚天逸,是傅容庭啊。
我多想再说一次,苏姗不是我推下去,又怕傅容庭不相信,一路上我都紧攥着自己的衣裙没说话,他也专心开着车子,神色一直紧绷着,没见松缓过。
我偷偷瞄了几次,拿不准傅容庭的心思。
这个男人的心思,谁拿得准呢?
脑子里浮现苏姗腿间那一抹血色,我不由得想到当初的自己,傅容庭没送苏姗去医院,此时不知道苏姗怎么心寒,为了留住傅容庭,她已经将孩子都赌上了,却什么都没换来,我不知道是该说傅容庭的心肠够硬呢,还是该感到高兴,因为他送的是我。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来,已经夜里十一点了,医院除了值班护士跟医生其它都下班了,傅容庭抱着我找了值班医生,我这脚也就是扭伤,医生给我按了几下,将经络疏通,每按一下,脚条件反射的打颤,疼的我咬紧了牙关,傅容庭坐在我旁边,将手借给了我,我疼一下,就用力捏他的手臂,不过他手上的肉都很结实,我估计也捏不疼他。
按了脚踝之后,又喷了消肿喷雾,上了点药,包扎好,嘱咐三天之内最好别沾地,别碰水。
一切弄好之后,我靠坐在床头,身子自然的靠在了他的臂弯里,我瞄了一眼眉头紧蹙的傅容庭,心里酝酿着怎么开口,最后我试探性地说:“我这里都弄好了,你还是去看看苏姗吧。”
我这话说的很违心,那可是跟我抢老公的女人,正常一点的女人都不会让自己的丈夫去看望一名小三,可我也是一名母亲,我让傅容庭过去,为的只是那个孩子。
而现在我也不确定傅容庭是不是真的就不跟我离婚了,毕竟一切都只是猜测,今晚的苏姗情绪太过激动了,发神经也不一定。
他深邃的眸子凝视着我,薄唇微抿着,摸着我的脸蛋说:“你真希望我过去?”
“不希望。”这次我没有说违心的话,可我后面补充了一句:“傅容庭,那是你的孩子,你应该去看。”
“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傅容庭皱着眉头盯着我的脚,扬了扬眉毛,不置可否的说:“如果你听话十分钟之内回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所说的事是指什么?
我的脚受伤还是苏姗摔下楼梯?
“傅总,我倒是想回来,你的心尖儿将我拦住了,我就是想回来她也不依,你在这里指责我,不如管好你外面的女人。”我轻笑道:“我就当这最后一天傅少夫人了,还能这么倒霉的将脚给伤了,不过这也正应了当初我说的那句话,你要是早点放我走,现在也不会又没了一个孩子,此刻你一定很后悔吧?对了,你不是说将律师带来,让我看财产分割跟离婚协议吗?这么晚了,是现在打电话让人过来,还是明天直接看了去民政局,反正不管协议写的是什么,我都签字,也别浪费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