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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晨南眉头立刻皱起,目光一冷:“你想要孩子,我们再生一个就是。”
他的话就像是一把利箭隔着千山万水射过来,正插在心脏的位置,痛的几乎不能呼吸。
如果这不是在店里面,我真想发狂的质问他,人命就真的这么不值钱?
那个他每日每夜期待的孩子,他曾经如此珍惜,为何转眼又如此冷漠?
我冷呵了一声:“孩子确实是会有,只是不是跟你沈晨南,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有了老公。”
听到我的话,沈晨南目光骤然变得冷锐,他在探究我话里面的真假,我坦荡的迎着他的目光,看着他的目光一点点冷下去,落在我右手无名指上,那里空荡荡的,没有戒指,他冷冷一笑:“楼笙,想要拒绝我,找个好点的理由。”
我看了眼自己的手,傅容庭当初给了结婚戒指,只是我只在傅家人面前带,而昨天不是八号,又是突然被叫回去的,没来得及戴。
“信不信随你,我楼笙不至于拿这种事骗你,毕竟跟沈少你比,在这一点上,不如你。”
论欺骗,谁比得过沈晨南啊,骗的我好苦,甜蜜转眼就是利刃。
沈晨南额头青筋凸起,正当他想要爆发时,他带来的美女从更衣室换好衣服出来:“晨南,你看好看吗?”
沈晨南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握成拳头,突然重重砸了一下收银台,台上的摆设都跟着一跳,店里面的人也都看了过来,当时我的心也跟着一跳,脚都软了,真怕那一拳会朝我砸过来,但我还是淡定的站着没动。
倏尔,他诡异一笑:“我真想见识见识,是哪个男人捡我沈晨南玩过的女人。”
相对于沈晨南的暴怒,我淡然一笑:“沈少不识货,自然会有人识货,有机会的话,我会让你见识见识。”
我脸上带着笑,心里带着酸涩。
沈晨南拿手指着我,点了点:“楼笙,你可真行。”
“谢谢沈少夸奖,我说过了,还得多谢沈少当时不娶之恩。”
我这话一出,沈晨南脸色难看的很,店里的人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沈晨南在北城的知名度也是相当高的,谁曾想,我跟沈晨南还有点旧情。
最后沈晨南气的愤然离开了店里,丢下他带来的妹纸,美女跺着脚在沈晨南背后喊:“晨南,这些衣服还没买呢。”
沈晨南失了平日的风度,早就没影了,美女不舍的将貂皮大衣换下来,只能跟着追上去。
沈晨南一走,我也就不用强装镇定,坐在了椅子上,腿还在颤抖,刚才如果沈晨南仔细看,其实我的腿在发抖,是靠扶着收银台才能站稳。
人走之后,店里的员工凑过来问:“笙姐,你跟沈少还认识?”
“笙姐,你刚才说什么不娶之恩,你跟沈少,是那种关系?”
我勉强一笑:“玩笑话你们也信,都去干活吧。”
我这句话超级没有信服力,但她们识趣的没再问下去。
我喝了好一大口水,才将与沈晨南对战消耗的精力补回来,沈晨南知道我在这,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会再来。
礼拜六的生意很好,沈晨南带给我的冲击,很快就消散了,下午的时候,我见张晓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叹息一声,让她还是早点回去了。
下班后,我坐地铁回到公寓,打开门,楼箫果真又走了,卧室里的抽屉,柜子,能翻的地方,都被她给翻了一遍。
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我扯了扯嘴角,弯腰将每一件东西都放回原位。
今夜,傅容庭不回来,公寓里,又只我一人。
所幸,我已经习惯了,虽然冷了点,静了点。
转眼八号这天,按例回老宅,以前都是傅容庭跟我一起回去,这次,傅容庭提前给我打电话,让我自己一个人回去。
我不知道傅容庭这次出差到底是怎么了,自从回来后,人就完全变了,脸上的冷冽,少了几分,多了几分人情味。
在老宅吃饭时,老夫人又忽然提起生孩子的事,这次倒出乎意外,傅容庭没有推脱,反而答应了。
我看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傅容庭,一晚上心神不宁。
饭后,傅容庭去了书房,时间早,我又不想回房睡觉,披了一件貂皮大衣去了后园。
这大衣是晚上老夫人送我的,有钱人似乎都特别钟情于貂皮之类的奢侈品,穿件带毛的衣服,这才有了豪门贵妇的样。
今晚的风很大,这貂皮还真是暖和,我在后园随便走走,后来在吊椅处坐下来。
漫不经心的晃荡着。
我最怕将自己的思绪放空,一旦如此,那些不堪的回忆便会趁虚而入,像无数只小虫子在身体里爬,不断的吸血,不停的啃咬。
我缓缓闭上眼睛,手撑着头,此刻,我竟任性的放那些记忆出来,一年了,我想试试自己能不能承受,几分钟后,我还是高估了自己,心像被针扎似的痛,我一瞬间睁开了眼睛。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在想过去?”
我抬头,盯着傅容庭清冽的神情,他的眸子太过犀利,似乎能看穿我心底的每一个心思。
定了定神,我坐直了身子:“随便想想,你什么时候来的?”
傅容庭穿着黑色羽绒服,脖子围着一条格子围巾,双手揣在口袋里,面无表情,一团白色的雾气从他的嘴里吐出:“刚来。”
说着,他在我的身侧坐了下来,双手拢在鼻尖,手肘撑着膝盖,目光平视前方,他虽没有说话,我却感觉到他有话要说,不然也不会来这里找我。
缓缓呼出一口气,我明知故问:“傅少,苏姗要回来了,你知道吗?”
傅容庭的睫毛很长,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狭长的凤眸,棱角分明的侧脸,很是好看,深邃的眸子微微一闪:“知道。”
“所以……”我很想说,所以我们就早点结束协议吧,想到晚饭时傅容庭的神情,与其等他来说,不如我这次潇洒点,先开口了。
“楼笙。”傅容庭忽然转过头来,低沉的声音打断我刚出口的话,说出一句让我心慌意乱的话:“嫁给我,你后悔吗?”
傅容庭从来没有问过我感受,与其说我是嫁给他,不如说是卖给他,一纸不平等条约的签订,我就将自己给卖了。
但幸好不是贱卖,傅容庭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了我平稳的生活,解决了我妈的事,就连我的孩子,也是他买的墓下葬。
我稳定心神,笑了笑:“傅少,你别这样说,如果苏小姐回来了,你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只管提就是,我会很好的配合,包括提前结束婚姻,而且奶奶那边,我也会给出很好的解释,不让你有半点为难。”
“解释?”傅容庭冷冽勾唇,好整以暇的凝着我:“我倒想知道你要怎么说服奶奶。”
刚才我只是试探,没想到还真是,他真的只是用迂回战术,然后让我答应帮他解决老夫人那边,之后腾出一个位置,让苏姗安安稳稳坐上去。
他对苏姗的情,真是让人羡慕又嫉妒。
看来我自己还很是懂事,都不用他绕弯子,自己就先拿出风度来,把他想说的话说了。
迎着他漆黑的眸子,我心里莫名一酸,有种自己好不容易种植的花,开花了,最后却要被别人连花盆都一起端走的心酸。
心里有点难受,但无伤大雅,面上依然可以不动声色的微笑着,以最灿烂的笑容说:“奶奶不是想要抱重孙子嘛,这苏小姐还有一个月就要回来了,以傅少你的功力,在两个月之内让苏小姐迅速怀上,到时我再跟奶奶说我不孕,傅少奶奶的位置,苏小姐实至名归。”
其实我也是临时想的馊主意。
傅容庭冷锐的目光紧锁着我,让我心里一阵发虚,但他似乎在认真思考我的办法有几成可行性,沉默了一会儿,他的嘴角轻扬起一抹弧度,是冷笑:“楼笙,你可真聪明。”
我难得被傅容庭夸一次,还这么冷气森森的,我尴尬的笑了笑:“过奖,过奖。”
倏然,傅容庭搂过我的肩膀,将我往他的怀里带,这吊椅是活动的,傅容庭动作突然,我整个人都扑在了他的身上。
从他嘴里吐出的冷雾,喷洒在脸上,冷的我打了一个哆嗦。
“没想到在你眼里,我的功力这么好,可似乎有点不实至名归,要不晚上多做几次?”
我惊愕的看着他:“傅少,你……你什么意思?”
“你说我让一个不孕的女人都能怀上,那不更实至名归?”这话他是贴在我耳朵边上说的,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就是一种蛊惑,也幸好这天气冷,幸好傅容庭的话夹着讥讽,我才能让自己清醒。
他话里面的实至名归跟我说的实至名归不一样。
不孕两个字带着戏谑。
不知道傅容庭什么意思,我拿手隔在他的胸膛推了推,语气急了几分:“傅少,如果你觉得这个方法不好,我可以再想,苏姗就要回来了,过不了多久你就能搂着真人慢慢做,又何必拿我这个一点不像她的人当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