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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鬼头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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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残忍恶心的一幕,我怕得全身发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赶快离开这里,不要给她发现。

    我努力稳住自己的手,把木块慢慢塞了回去后,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一路上我开车狂奔回到家,上着楼梯,看到天慢慢亮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席卷而来,双眼快要困得睁不开了,我预感有些不妙,强撑之下,加快了自己的脚步,不然怕自己会直接倒地昏睡。

    当我打开天台的门时,一股热浪往我面上喷去,我看到自己的铁皮屋从里面着火了!

    里面还有贵重的东西!我心急如焚,赶紧想跑过去灭火,却没想到自己被突出来的地砖给绊倒了,重重地趴在发烫的地上。终于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来了,听到周围一片人声吵杂,并且发现自己被一层白布给盖住了脸,我扯掉脸上的白布,周围的人们一下子尖叫起来了!

    “啊,啊,啊,诈尸了!”

    我艰难地睁开眼,看到了一大帮人离得我远远的,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惊恐,我用力把自己撑坐起来,人们又是一阵尖叫。

    我说:“你们在叫什么?”

    一个男子走了出来。我认得他,是这栋楼的住客,经营着一家小卖店,他用惊疑的眼神看着我:“你现在到底是人还是鬼?”

    我哭笑不得:“你这问题问得,我当然是人啊。”

    “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一个小孩尖声喊道。

    男子用力敲了一下小孩的头,对我说:“我在楼下突然看到天台冒起了浓烟,就找了几个人一起上去查看,上到天台,就看到铁皮屋着了火,而你就趴在门口附近一动不动。我和其他人检查你的情况,发现你没有呼吸了,连心跳你也没有,就认定你死掉了。扑灭火后,就准备喊警察过来处理了。”

    听到男子的话,我感到不可思议,你说呼吸可以浅得没有发觉,心跳怎么可能没有呢,我感到很荒谬,用手按在自己的心脏时,感觉有点不对劲了,但我还是笑着对他们说道:“干嘛要喊警察,多此一举,我怎么可能没有心跳的,我不是好好的?”

    围观的人们看到我确定没有事后,交待了几句话后,便相继离开了。刚才尖叫的小孩还一直回头瞪我。

    等全部人都离开了,我把手指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面,能感觉到呼吸,但是很浅。我再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

    手掌的触感告诉自己,真的感觉不到心跳,我身子僵硬起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会没有心跳,我反复用力按着自己的胸口,最后我拼命捶打,心脏还是像死了一般,没有再次跳动。

    我瘫坐在地上欲哭无泪。直觉告诉我,我如今变成这样都是拜宝龙贵宾厅所赐。此时,我对它无比厌恶。

    看到黑色皮袋还在身旁,我一脚把它踢开。当下决定立刻离开小勐拉,即使老板把我捉到分尸,我也在所不惜。我走进还在冒着烟的出租屋,在里面翻找还能使用的物品。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那十八枚黑色筹码,拉开已经烧成木炭的柜子,看见黑色筹码也变成了一堆黑色灰烬,我惋惜地用手拨了拨,一枚完整无缺的黑色筹码露了出来,我好奇地把它拿在手上端详,发现它和之前的黑色筹码不一样,本来是刻着数额的一面,换成一个狰狞的鬼头浮雕。为了把他表面擦干净一点,我习惯性把筹码放在胸前衣服擦了擦。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我手上的筹码突然变得灼热无比,被烫到的我立刻把它甩开,筹码却如同活过来一样,竟然往我心脏的位置贴去!

    钻心的痛!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手把它扣住,不让它钻进体内。筹码非常灼热,我被烫得大喊起来,同时闻到自己皮肉被烧焦的味道。

    就在和它较劲的时候,我脑袋一阵巨痛袭来,不禁松开了手,钻心的痛从心脏位置瞬间蔓延全身,随即我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醒来,睁开双眼一看周围,顿时惊呆了。

    我竟然好端端地站在宝龙贵宾厅的赌桌前,如以往那样,在客人没来前,做一些准备事务。我看了一下时间,凌晨十二点多。

    周围没有一个人。

    是梦吗?

    我不禁摸了一下胸口,胸口传来刺痛,我连忙扯开自己的荷官制服,低头一看,在我的心房位置出现了一只狰狞的鬼头烙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晃着发痛的脑袋不知所措。

    赌客门开了,我连忙把制服的纽扣扣上。我看见了老头施施然走了进来,他走近赌桌,笑嘻嘻地问我:“怎么样?你看到那个女人的异状了吗?”

    我点了点头,我问老头:“老爷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头神秘地笑了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无奈之下,我向他说出自己没有心跳却还活着的事情。父亲自小教我,逢人只说三分话。所以胸口被嵌入鬼头筹码,没有和他提起。

    听了我的话,老头并没有吃惊,他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你在这种环境上班,变成活死人是迟早的事情。”

    “老爷子,有办法可以把我变回正常的吗?”

    “当然有办法”老头指了指赌桌底下,“能让你变回正常的东西就在下面。”

    “这里面?”我又一次浮现厉月从里面掏出一个人头在啃的画面,让我毛骨悚然,根本不懂深坑里还藏着什么。

    “对,如果你想治好自己,那就要听我的,到时找个适合的时间,我们一起推开赌桌。”老头还要往下说的时候,赌客门开了。

    我看见章甜走了进来,老头回过头看见了她,不再往下说了。他主动地对章甜笑了笑,章甜却是眼神不善地盯着老头。

    老头丝毫不在意,他拍拍屁股离开了赌场。

    章甜在赌桌前坐下,拿出几十枚蓝筹开始赌钱。

    在赌的过程中,我问她:“你上次和彪形大汉到底怎么一回事?”

    章甜楚楚可怜地摇摇头,用手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她把食指伸进水杯里沾湿,然后在桌子上写字:“不要说话,隔墙有耳。”

    我哼地一声,但也不再说话。在赌钱之余,我也用水在桌子上写:“这里就我和你,没有隔墙有耳!”

    她写道:“有,老头。”

    我写道:“老头是个好人。”

    “不要相信老头说的每一句话。”她快速写道。

    我回道:“总比相信你好点。”

    章甜看到我写的话,脸上露出悲伤至极的神情,她写道:“我是身不由己。”

    写完这句话后,章甜不再写字,她输光了手上的筹码便要离开贵宾厅,在临走前她再一次用水写道:“真的不能相信老头。”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心乱如麻。

    我不断问自己,到底该相信谁?

    直到打烊下班,我没有看到厉月。在白天,我去赌场找老板,看到厉月在赌场里忙来忙去。

    当她看到我时,主动上来打招呼,问我身体如何。看她一脸和气,实在想不到她暗地里是一个啃人头的变态。

    我也装着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和她闲聊,忽然她靠近我些许,鼻子吸了吸,说道:“咦,秦明,你身上怎么有点怪怪的?”她嗅着嗅着,就往我左胸靠去。

    我不露痕迹地往后躲过了她:“没,今天喷了一点名牌香水而已。”

    她虽然迷惑,但没有下一步动作,刚好有人叫她,她就跑过去应酬了,我趁机离开赌场,在大街上闲逛。自从鬼头筹码嵌入自己的体内后,我在白天不会随时进入昏睡状态了。

    往后的十几天,我再也没有见到厉月来过宝龙贵宾厅。是因为人头啃完的原因吗?我暗地想道。

    在某一天晚上,赌客来了一波又一波,我忙得手忙脚乱的时候,我看见老头出现了,他没有赌钱,而是坐在角落处对笑笑,指了指赌桌下面。

    我知道他想今晚推开赌桌,便向他点了点头。老头看到我点头,拿出鼻烟壶在一旁吸了起来。

    到了下班时间,我整理好筹码和搞好卫生后,确保不会再有人进来,对老头说:“老爷子,你确定能治好我的方法就在里面吗?”

    “当然啦,小兄弟,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由于章甜之前写过的话,我对老头多了防备之心,但此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和老头站在同一头,自己用尽所有的力气才推动赌桌一点点。当时我看到厉月一个人轻易就推动赌桌,以为会很轻的,没想到会这么重的。

    最后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自己累得够呛才推开了赌桌,露出了被一个木盖盖住的深坑。

    把木盖揭开,首先注意到一具穿着荷官制服的无头干尸蜷缩在深坑里,干尸旁边有一个还沾着一些肉渣的骷髅头。我认出这具无头干尸是李功本人,而旁边的头颅更是厉月啃过的。

    想到厉月就这样生啃食李功的皮肉,我再也忍不住恶心,在旁边呕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