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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眸色深了起来,双手扶住我的腰:“宴会上谁准备了豹子胆给你下酒?不知道男人的脑袋不能随便摸吗?”
“是你自己凑过来让我摸的。”我说。
傅厉琛仰起头和我对视,几秒后,把脑袋重新递给我:“那就继续擦吧。”
我擦着他的头发,他扶着我的腰,整理我扎在裙子里的衬衫,还帮我把外套的扣子扣上,可没多久又解开,百无聊赖的玩弄一般。
“你别老是抓我的腰。”我忍不住避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痒。”
傅厉琛改扶为搂,笑容缓缓的,有点懒:“唔,知道,没见过和歆儿一样敏感的女人。”
“是吗?二哥这样阅女无数的人也没见过?”我故意说。
“歆儿尽管吃醋,这本就是你的专属权利。”他浅弯唇角。
“谁吃醋了。”我嘟囔一句,摸摸他的头发也差不多干了,便将毛巾拿回浴室挂着。
刚挂好,就被人从背后抱住,傅厉琛的声音在黑暗中极具穿透力:“气消了吗?”
我静默了刹那,声音浅浅:“我没有生气了。”
“没有这几天甩脸色给我看?”他弯着腰,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上一个甩脸色给我看的人,现在都不知道去哪里投胎了。”
我辩驳:“你爸妈和老佛爷没甩过脸色给你看?”
他闻言捏了一把我的鼻子:“你就是小佛爷。”
“……”
其实这几天冷战下来,再多的气也消得差不多,否则刚才也不会接着他的台阶走下来。
而且,我再怎么怨他气他,他这样抱过来的时候,我也没有要挣开的念头,还不就是因为骨子里从没有想过要和他断。
稍叹了口气,我转过身,和他面对面:“你和柳灵到底怎么回事?”
傅厉琛沉默少顷:“你这几天是气这个?她跟你胡说了什么?”
心知他把两件事混为一谈,以为我这几天闹脾气是因为介意他和柳灵,只是我也没有特意解释,就让他这样以为:“她说你爱她,当初还是你追的她。”
傅厉琛闻言竟回以冷笑:“这种话你也信?她说你就信?那时候我在追一条毒.品线,她是其中的关键人物,我和她所有接触都是因为这条线。”
我怔忡。
他的语气闲散,不经意间透着一股子倨傲:“追她?啧,你见过我追过哪个女人?”
……是啊……
傅厉琛哪需要追人?
他想要谁,不动声色就能拿下——就比如我,不就是他三言两语拿下的吗?
这些天以来,我心间憋着两股气,一是那份凭空出现的手术单,二是那个凭空出现的女人,现在他解释了和柳灵的过往,心前顿时去掉半块石头,但嘴上还是习惯性顶一句:“蒋初云不就是你追的?”
他嗤:“陈年老醋都吃?”
我抿起唇,用额头撞撞他的胸膛。
他和柳灵的事,只说了三分,剩下七分我自己能猜得到,眸子转动,似懂非懂:“她不甘心你利用他,所以就对你下药?”
傅厉琛瞳仁乌漆,对我的话不置与否。
我继续猜:“你为了报复她算计你,就使她嫁给了比尔?”
柳灵的身世也不普通,那种样貌好背景也不俗的女人,不可能无端嫁给一个能当自己父亲的男人,再加上马场聚会那天其他人说柳灵是被绑上婚车,这些细节结合,不难得出这一结论。
傅厉琛最后默认了这个猜测。
我眉心松开。
他忽然把我抱了起来,我条件反射抱住他的脖子,双腿也缠上他的腰。
傅厉琛噙着看似闲散的笑意,托着我的臀,就着这个姿势抱我出浴室,眼神则洞若明火。
“既然那么介意,以后就不要说‘旧情复燃’‘重温旧梦’这样的话。”
我怔了怔,只觉得两个词听起来那么熟悉,仔细一想,不就是那天我对柳灵说的话。
傅厉琛抱着我一起倒向床上,压着我,说:“不是只有你介意。”
不是只有你介意。
他这些天也不冷不热的原因,是因为不满我把他说得这么无所谓?
看着凌驾在我身上的这张脸,我心紧了起来。
……他怎么能这样……
“不要再闹了,好不好?”他凝视着我的眼睛,四目相对,彼此都暗藏情绪。
我瞳仁乌乌的,安静地与他漆黑的眸子对视,短暂的沉默后,我伸手环住他的脖子,用自己的吻来回答他。
好,不闹了。
***
翌日周末,我突发奇想让傅厉琛带我去射击俱乐部。
傅厉琛撬开一罐猫罐头给肥猫,抬起头看我:“怎么突然想玩射击?”
“上次你教我怎么开枪,一直没有实战的机会,今天手痒想试试。”我耸肩,“而且你说我只有一半的几率打中目标,我也想知道你的眼光到底准不准。”
傅厉琛勾起唇,没有拒绝:“好,今天就去试试你这个小菜鸟的本事。”
纽约有很多射击俱乐部,我提前在网上订了票,这会儿直接驱车过去就行。
这是一个专业的射击场,场内用消音版隔成一个个独立空间,消音版上挂着电子显示屏,连接着手枪和靶子,记录每次开枪后的成绩。
我拿起手枪,第一感觉就是轻,比真枪轻很多。
傅厉琛双手环胸靠在一边,嘴角噙着抹笑,兴味地看着我。
我掂着枪,出其不意将枪指着他的脑袋。
就像当初他用枪指着我的小腹一样。
他却是连眼皮都没有掀起来。
我眯起眼睛,手指扣上扳机。
他呵了一声,蓦然扣住我的手腕,顿时将枪口往外翻,同时把我整个人抱住,后背撞上他的胸膛,形成他从背后抱住我的姿势。
“教你的东西都被什么吃了?拿枪的姿势都不对,还敢指着我?”他握着我的手摆出姿势,声音在我耳边。
我虽被控制住,但忍不住得意:“刚才被我吓到了吧?首领大人也会怕这种射击场内的玩具枪?”
“枪是来对敌人的,不是用来对你男人的。”他边说边帮我调整姿势,手在我大腿上拍拍,“膝盖微曲。”
我都照做,但嘴上不留情:“你也拿枪对过我。”
他喉咙里窜出一阵轻笑:“我那是在跟你调情。”
我隔着射击专用眼镜对他翻了一个白眼。
傅厉琛摆好我的姿势,又讲了一遍射击要领,然后才给手枪上膛,顺势覆上我的手。
“预备。”
他轻轻喊出这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我原本还算淡定的心竟因此紧了一下,连忙聚起精神,瞄准靶心。
“开枪!”
不给我反应的时间,他果断叩下扳机,我只觉一股冲力从手上传来,震得臂膀条件反射地往后撞了一下,而一侧的屏幕上已经显示‘十环’的分数。
紧接着,就是连续的‘砰砰’四声枪响。
射击场内有消音,枪声不是很清楚,但开枪时手上传来的震动,却无法忽视。
第一局射击结束后,我心跳得厉害。
“刺激吗?”傅厉琛偏头就能吻到我的脸。
我从震撼中回神,连连点头:“刺激。”
傅厉琛勾唇,拿走我的手枪,重新往子弹槽里装子弹:“以后带你玩真枪,会更刺激。”
“真枪就算了,你给我我也不敢用。”我眼睛闪闪地看着他手上的枪,“给我,我还要玩。”
“你自己能行吗?”他怀疑地看着我。
我急道:“我能行,快给我。”
恰好此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傅厉琛看了眼来电显示,没有立即接听,先将护耳的工具给我戴上:“虽然声音被消音板削弱了,但为了保护耳朵,最好还是带着护具。”
我如愿以偿拿到手枪,新奇地摸摸。
傅厉琛往外走了几步去接电话。
耳罩太紧,夹得我耳朵很不舒服,我动手把耳罩拿掉,而后抬起手,继续瞄准。
刚想开枪,不期然听到傅厉琛的声音:“阿泽。”
动作一顿。
原来他没有走出去,就在房间里接了电话。
从称呼上猜测,来电的人应该是苏柏泽。
苏柏泽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只听见傅厉琛声音比较之前微沉:“已经敲定好日期,在下月初三在港口见面。”
“……这件事磨了大半个月,还要多谢Abbott的牵桥搭线,否则没那么快能成。”
“……不用,这是老家伙们单独给我的任务,你要是插手没准又会被他们故意挑刺。”
“……这个位置已经磨蹭太久了,我只想速战速决。”
“……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去盯着宁时修,他在岛上吃了我们一个闷亏,不会善罢甘休。”
“……他没动静?呵,别掉以轻心,我不也同样每天不务正业,这会还跟歆儿在射击场玩,可依旧没妨碍办正事。”
我收回注意力,没再听他们的讲话。
事实上也没办法再继续听下去,傅厉琛握着手机走出了射击场。
我收回注意力,瞄准,砰砰砰一连开了五枪,可回头看显示屏上的成绩,居然一枪没中。
好歹是我第一次单独开枪,得出这种成绩也太打击信心了吧。
我呼出口气,再给自己装了五发子弹,准备再来一局。
正摆着架势,身边就传来女人温婉的声音:“岳小姐什么时候也喜欢玩抢?”
声音那么熟悉,我怔了怔,迅速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