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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哆嗦着身子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傅南笙一脸阴鸷的表情瞬间没了底。
傅南笙猛然抬起我的下颚,轻笑地看着我,“你这算是默认?”
我皱了皱眉,淡眼无波地看着他。
承认什么?
承认我和林洛来开~房?
哼笑一声,我真想狠狠地跺他一脚。
脑子这么想着,脚却也这么做了。
傅南笙却早已洞悉了我的心思,眼睛虽然看着我,脚部的动作却比我还快,竟然还让我给踩了个空。
“你这是恼羞成怒?”傅南笙掐着我下颚的手指越掐越紧,那表情更是冷得不能再冷。
“你这是干什么?”林洛赶紧走了过来,挥开他的手臂,淡声道:“岑儿才刚刚下的飞机,她也很累了,我只是去接她而已,不过是朋友之间的接送而已,你连这个醋也要吃?”
“你们现在是朋友关系么?”傅南笙反问。
我冷笑地看着他,“那你觉得我跟他是什么关系?”
“那你觉得我和你又算是什么关系?”
傅南笙沉默不语,如鹰的眸子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我身子抖了一下,竟有些看不懂他了。
慕容家他也得到了,他要的东西该有的都有了,我不觉得他还有什么必要和我这么继续牵扯下去。
淡淡地扯了扯唇,我被他那瘆人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随即越过他的身子转了身。
好在傅南笙他并没有追着我进来,而我找林洛的目的也瞬间扑了个空。
半个小时后,我再次给林洛拨了个电话,约在了酒店对面的咖啡厅。
云城的冬天明显要比安城的湿冷,才刚去住了一小段时间的我瞬间对这边有些不太适应。
从厢子里选了一件米白色的大衣,出门前我还特地多拿了一条黑色围脖给自已套上,这才全副武装地出了门。
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的时间,夜里十点,还不算太晚。
透过帝王的客房窗口,我正好可以看到对面咖啡厅的情况。
之所以会选择金三角那咖啡厅,其实全在于子瞿哥喜欢那。
我记得他爱喝那里的南山咖啡,也和我一样不加奶不加糖。
苦涩地抿了抿自已干涩的唇瓣,我抬脚朝那熟悉的咖啡厅走了进去。
原本打电话给林洛约的地点也就是这金三角,因为这间咖啡厅比较小,在云城来说也谈不上什么名气,所以我怕他找不到,所以才会直接说了帝王酒店几个字,无意中也引了一场不必要的误会。
刚刚进入金三角咖啡厅的时候,林洛已经在靠窗的位置等着了。
远远的,我看着他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正慢慢品着,他不愧和子瞿哥是兄弟,即便不是一个妈亲生的,那身形和子瞿哥却也有些像,他安静的样子却也有些子瞿哥的影子。
眼眶倏地一热,泪不由自主地就那么涌了过来。
“小姐,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么?”咖啡厅里的服务员礼貌的问。
我瞬间回了神,抬手擦了下眼泪,却见林洛朝我扬了扬手还吹了一记口哨,那样子瞬间又没了正型。
“怎么这么慢?”林洛抱怨地放下手中的杯子,然后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不会是真去那二十四小时药店买杜蕾斯了吧!”
我无奈地抚了抚额,深吸一口气,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小姐,给我来一杯南山,不加奶不加煻。”
“您确定不加奶不加糖么?”服务员疑声。
“嗯。”
“好,您稍等。”服务员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见我回得那么明确,这才安心地退了下去。
“怪癖!”林洛端起自已的咖啡微微抿了一口,然后抬眸看我,“说吧,找我什么事?”
这人到是问得直接,连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我也不想与他兜圈子,直截了当地出声,“你为什么想方设法的接近我?”
林洛喝进嘴里的咖啡噗嗤一声,差点就全吐了出来。
他随即从桌上抽了些纸巾,优雅地擦了擦自已薄薄的唇瓣,好笑道:“这话不应该我问你?”
我愣了一下,却见他继续自言自语道:“我的小姐,你不是忘了自已是怎么勾~引的我吧!”
然后,他扬了扬自已手里的手机,“这上面有你的录音哦!”
“你约我去酒店的。”
我知道这家伙一定是说上次关于华程案子答应他的事,瞬间黑脸道:“那两年前我二十岁生日宴呢?”
“你带着面具突然出现,还说要带我走,那是什么意思?”
林洛呆滞片刻,却也只是几秒,尔后轻笑道:“你这记心还真好。”
“你就确定那人一定是我?”
我愣了一下。
难道不是么?
依学校老大爷的意思,子瞿哥已经去逝了,不可能是他。
林洛面无表情地品着杯中的咖啡,随即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啪嗒一声点燃,叼在嘴里反问道:“既然你记得两年前的事,为什么当时不跟我走?”
我呆滞片刻。
我也很想问自已,当时为什么不选择跟他走?
如果当时一走了之,或许我就不会滩上慕容家的这趟混水,我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栽在他们慕容家的男人手里。
林洛从纸盒里抽了张纸巾丢给我,“擦擦吧,难看死了。”
尔后不悦地吸了口烟,“你们女人还真是水做的,都快要把人淹死了。”
“真不知道那个男人怎么那么爱你。”
“就因为像林黛玉会哭?”林洛轻嗤道。
我胡乱地擦了一把自已的眼泪,猛然抬眸看他,故作不知道:“谁?”
林洛瞬间岔开了话题,然后看了一眼自已手上的腕表,“你好不容易才从云城离开,现在又逃回安城,是准备羊入虎口?”
我知道等他告诉我实情不如自已主动问他,便也不再纠结。
“子瞿哥现在在哪里?”
林洛瞬间一滞,尔后轻笑地看着我,“什么子瞿哥?”
然后故作不知地摊了摊手,“没听懂你的话。”
我知道他会否认,随即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推到他面前,“林子瞿,你应该见过的。”
林洛脸色瞬间不好,尔后低哑道:“谁告诉你的?”
“夏小沫?”他的眼眶是嗜血的红。
我被他那恐怖的眼神吓了一跳,随即立马否认道:“跟她没有关系,是我自已去了交大。”
林洛冷哼一声,尔后不屑道:“你现在终于想起还有一个人在交大等你了。”
我心一疼,尔后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洛猛地灌了几口咖啡,太阳血上的青筋隐隐地暴起,冷哼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是子瞿哥的意思?
我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他总是那样为了我着想,却不知道我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个。
“你后悔么?”林洛神情肃穆地看着我。
我怔了怔,原本已停的泪水却是越涌越多。
如果说不后悔,那一定是假的。
我后悔没有早一点去找到子瞿哥,我后悔没有选择交大,我后悔自已没有多陪陪子瞿哥,我后悔……
尔后林洛又失笑道:“你的眼里和心里当时只有慕容景,却不知道他在病痛的折磨之下还时刻的想着你念着你。”
“就连他生命即将终结,他也没有忘了要我照顾你,他还真是爱你爱得至深。”
我知道林洛是怨我的,却也不在意。
“他现在在哪里?”
我很想问他埋在哪,却又不想问得这么直截了当,更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林洛心情瞬间不好,只是低低的吐了两个字“临山”后便匆忙离开。
我想他应该和我一样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吧。
临山的夜很静。
夜间才刚刚下过一场小雨,雨水未干,墓地上现在还是潮湿一片,踩在上面还有些吱吱作响。
墓地旁有几盏忽明忽暗的路灯在那隐隐闪烁着,显得临山的墓地更加的湿冷,阴气隔外之重。
我从看门的大爷那找到了子瞿哥的墓碑,平日里连夜路都不敢走的我竟然一个人去了墓地。
“子瞿哥,我来看你了。”我看着他那阳光帅气的照片,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抱着他的墓碑瞬间泣不成声。
尔后黑影一闪,对面传来了树枝晃动的声音。
“谁?”
我故作镇静地开口,两只手却是紧紧地抱着子瞿哥的墓碑不肯撒手,浑身汗毛早已直挺挺的立了起来,闭着眼睛不敢再出声。
尔后身子一紧,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我被拥进了一个温热的胸怀里,耳边是傅南笙那温柔的声音,“别怕,有我。”
我猛然抬眸,对视上他那漆黑而幽深的眼眸,眼泪朦胧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南笙抬手摸了摸我那受惊的小脸,难得温和道:“我一直都在。”
原来他一直跟踪我?
我愣愣地看着他,却见他扶正了我的身子,指了指子瞿哥的照片,“不去跟他叙叙旧?”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已的行为有些太过,瞬间挣脱出他的怀抱,然后羞涩地看向墓碑的那个男人。
他依旧笑脸盈盈地看着我,像是一点也不介意。
我想,他应该是祝福我的吧。
随即却听见了傅南笙那欠揍的声音,他拥过我的身子,特别孩子气地对着子瞿哥道:“你输了,你等了他十年,最后却还是跟了我。”
我猛地翻了个白眼,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