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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了拍自已狂跳的心脏,心底瞬间不安。
蹭蹭蹭地涌进去不少医护人员,他们脸上表情各异,只见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商量着什么。
腹部一阵隐痛,我只觉裤子上一阵粘糊糊的突然有些难受。
心底倏然慌了起来,我看着不远那卫生间的门,却怎么也不敢抬脚。
他们搜寻的第一个目标应该就是那了。
我看着医护人员将房子里所有柜子都搜了个遍,包括那垂落的窗帘都没有放过,尔后果然朝卫生间的大门形色匆匆地冲了进去。
我用力地压着自已跌宕起伏的胸口,吐了吐舌头,“好险!”
随即又从门框里探出个脑袋,看着那群医护人员脸色沉重地离开,悄悄地又溜了进去。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打开他们刚刚开过的柜子,本想着指不定能藏个人去,却发现里面摆了不少的医疗用具,随即停了脚步,也不敢贸然而入。
万一他们需要些什么,那我可就直接曝光了。
“主任,卫生间里没有。”门外是小护士惊慌的声音。
“去院门口追。”
“你,去食堂。”
“你,去住院部。”
脑子里全是医护人员翻天覆地以及东奔西跑的声音,我心惊胆战地往后退了几步,只觉一阵头皮发麻。
好不容易寻了个机会脱身,这若是再被他们给逮回去,那下场可想而之。
空气中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我浑身一震,慌乱地瞟了四周一眼,情急之下撩开窗帘就钻了进去。
那金黄色镶着花纹的窗帘比较厚重,躲个人进去还算勉勉强强罩得住。
我惦着脚尖,身子紧紧地贴着墙壁,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她怎么会晕倒的?”外面是男人低沉还带着点质问的声音。
我没敢伸头往外头看,只是竖着耳朵将外面的动静听了个一干二净。
“尊夫人只是晕血。”
这应该是医护人员的声音。
晕血?
我瞬间明白了什么,原来是那位阿姨的家人。
只是,既然明明这么关心她,怎么会将她送进这疯人院的?
我摸了摸自已的脑袋,微微叹了口气。
我自个都还是自身难保呢,哪还有心思去关心别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总算安静下来。
我揉了揉自已泛酸的小腿,才发现地上多了几点红色的印记,倏然浑身一僵。
手指轻轻地抚上自已微软的小腹,一股不好的预感顿时油然而生。
难道……我流产了?
我心下一慌,弯着腰身,紧张地看了看自已的裤子,果然已经湿了一片,红彤彤的,特别刺目。
“该死的。”我低咒一声,然后瞅了瞅不远那空荡荡的长廊,对面是一栋崭新的住院大楼,当年似乎还并不存在。
如果我没记错,这栋大楼后就是门诊出去的方向,可是我不能去送死,只能从后面的家属楼开始着手。
我依稀还记得那片“山腰别墅”的景象。
其实那里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别墅,而是那种八十年代古老的两层楼房。
它们独门独户地立在那半山腰上,就跟那小别墅一样,显得特别壮观。
山顶的围栏并不算太高,估摸着也就一米二三的模样,并且直接在湘临西路的路边上。
心底倏然一喜,我算是找到了逃生的方向,连肚子里那孩子都暂时不管就直接往家属区赶。
在经过后湖的那一段,我还特地打量了一眼周边的情况,生怕再遇上什么医护人员。
幸好刚刚在里面我脱了自已身上那套浅蓝色的病号服,从门后面随便拧了一件医生外套给自已披上,然后用手理了理头发,这样出去多少能替我打下掩护,也不至于那么快被人认出来。
可是往往现实并没有理想中的那么简单。
在我穿过那层层别墅,到达后山的时候,身后猛然传来一阵地震山摇的怒喊,“人在那,大家快抓住她!”
我心咯噔一沉,估计当时面如死灰一样。
看着山下的白衣天使们蹭蹭蹭地全朝我这头涌了上来,浑身僵硬得都快成了一具雕像。
脑子里倏地闪过一些画面,我瞬间精神了起来。
不行,还有七叔在等着我,我不能被他们逮住。
随即我一手抓着护栏,另一只脚已经踏在护栏的圆型装饰上,尔后一脚抬过那栏杆,身子往前一倾,直接扑倒在湘临西路的路边上。
“少夫人……”身后的医生尖叫起来,“您别那么激动,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那样会流产。”
流产?
我冷笑。
估计他们是刚刚接到命令,所以显得格外紧张。
我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笑容可掬地朝他们扯了扯唇,眨了眨眼,挥手道:“回去告诉慕容景,正如你们所看到的一样,那孽种已经不复存在,叫他别再痴心妄想。”
医护人员急得满头大汗,可能碍于我那腹中的胎儿却又不敢随意朝我乱来。
“既然孩子已经不在了,那更应该把那女人给我抓回来。”先前领我去见婆婆的男人一声令下,众人仿若出兵的战士,瞬间士气大涨。
糟了,我好像刺激到他了。
心里哆嗦一下,看着那即将翻身而过的白色身影,缓过神来的我瞬间拔腿就跑。
“嘀嘀嘀!——”
一道刺眼的光芒射了过来。
我抬眸一看,一辆银灰色小轿车已经不管不顾地朝我冲了过来,那目标好像对准了我,就把我当成了他们眼中的保龄球一样。
耳边只剩下“砰”的一声巨响,我瞬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浑身疼得就跟废了一样直至最后失去知觉,缓缓地倒在那冰冷的地面上。
那一刻,我应该是含着笑的吧,终于可以去找爸爸妈妈了。
只是……我似乎并没有脸去见他们。
混沌中,我好像看到一个英挺帅气的身影朝我走了过来,就仿若那从天而降的天神一般,将我抱了起来。
我微微扯了扯唇角,正想去看清来人,倏然眼前一黑,眼皮却是沉沉地磕上。
我好像听到了一阵焦急的怒喊,整个身子就像被人紧紧地抱着在原地打着转儿。
是他么?
脑子里迷迷糊糊地闪过傅南笙那张冷峻的脸庞,我微微扯了扯唇,只当作那是自已的一种奢望。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温暖的阳光透过病房的玻璃直接射在我那慵懒的小脸上。
我侧了个身子,一道熟悉的声音彻底把我震了醒来。
“人怎么样?”
“叶小姐她还没醒来。”
我猛然睁开眼睛,眨眼,再眨眨眼,果然和梦中所见到的他一模一样。
温热的泪水直接从眼眶里迸了出来,就跟见了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
傅南笙见状,朝我大步垮了过来,优雅地坐在我的病床边,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轻轻地替我擦了擦,“醒了?”
“我还活着?”我看着他,艰难地扯了扯自已的唇角,声音万分嘶哑。
“傻丫头,你还要陪我一辈子的,我不会让你死。”
傅南笙随手从桌上拿来一个杯子,里面放了几根湿了的棉签,温柔地看着我,“你先别说话,我替你擦擦。”
如果我没猜错,估计那两片娇嫩的唇瓣都已经开始泛白。
也是,呆在疯人院那么久,我可以说是滴米未进,滴水未粘,怎么可能不白?
我虚弱地侧了侧身子,随即眉头一拧,浑身就跟被什么东西划过一样,拉扯的疼。
“你别急,只是一些肌肉拉伤,再加上车祸中因为距离太近,你的喉咙被玻璃给划伤,所以有些疼。”
怪不得我说话那么疼,就连咽一下口水也跟要了我的命一样。
“还有……你的孩子也还在。”
脸色骤然一黑,我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的遗憾。
一想到这里面孕育的是慕容景和南宫雪的孽种,我分分钟有将他弄死的打算。
“你别瞎想。”傅南笙轻轻扶起我的身子,认真道:“为了不相干的人,赔了自已的身子不划算。”
我恼怒地推开他的身子,扁嘴道:“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怎么想。”
“你敢说,你刚刚没打这孩子的主意?”傅南笙挑眉。
我别开脑袋不看他,“要你管!”
这肚子是我的,我爱怎么干就怎么干。
“你可别胡来!”傅南笙沉着脸再一次强调道:“宫外孕上一次就够你受了,再来一次流产,后果不堪设想。”
我眼睛一瞪,有些生气道:“连你也觉得我该替人代孕?”
凭什么在我肚子里怀胎十月的孩子,在瓜熟蒂落的那一刻,却要叫着别人爸妈?
我自问没那么好的心肠,如果非要折腾,我只能让他一死一伤。
“叩叩叩!”
门外是一阵清脆的敲门声,紧接着一个身形高大俊朗的男人直接走了进来。
是陆景宸?
我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想到梓苑里他折腾宋妍的情景,我只觉他是一只披了羊皮的狼。
陆景宸疑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傅南笙,“怎么我觉得叶小姐看我的眼神特别的不友善?”
“别废话,我要你查的人呢?”
陆景宸耸了耸肩,他从兜里掏出一只烟“啪嗒”一声点燃,不情不愿道:“南笙,你总是这样,为了个女人可以连兄弟都忘。”
“别特么废话!”傅南笙冷声。
陆景宸立马禁了声,也不敢再开什么玩笑,随即朝门口拍了拍手,门外的助理很快便拧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当我看清男人脸庞的那一刻,当即脸色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