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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想去祠堂看看,上次有本书我只看了一半,想看完。”苏杭收回胳膊,直接转了话题。
钱云目光深邃的看着他,半晌才说,“你知道祠堂不许外人进。”
苏杭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想了想后说,“可是我之前不是也进去过吗?我这个人就是有这点毛病,不管什么事只做一半,我就会不舒服,看书也一样。”
两个人在这边小声说着话,那边一个丫头就跑了过来,累的气喘吁吁,钱云看她一眼后问,“什么事?这么着急?”
丫头忙说,“是裕家的少爷过来了,还带了一堆的东西呢?”
“裕赫?他来干什么?”钱云脸色沉了下来,快步向大堂走去,苏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跟在了后面。
到了大堂前,就见院子里摆了好几口大箱子,上面绑着红彩球,裕赫坐在一旁,钱家二老在上座。
钱云进了大堂,裕赫立刻来了精神,忙站起身,“你来了。”
钱云扫他一眼,皱着眉说,“你来干什么?”
裕赫欣喜的说道,“我来提亲啊,这些都是我的聘礼,绝对不丢了你家的面子。”
“你是发了什么梦,做起了这样的糊涂事?之前我不是已经跟你说的清清楚楚,我们两个不可能了,我绝对不会嫁给你。”钱云说的斩钉截铁,让那边高高兴兴的裕赫顿时面如土灰,极其难看。
钱老爷也在此时开了口,“当年你母亲在世时极力反对你们的婚事,也怪我们钱家高攀不起,这会你也是有家事的人,我女儿绝不可能嫁给人家做小,你还是把东西拿回去吧。”
裕赫一听冷笑出声,“怎么就不能做小?我和小云青梅竹马原本的感情不说,我太太也是高官之女,位分在她之后,也不算是吃亏,再说,前些日子你家二少爷不是也娶了姨太太?”
“裕赫!”钱云被他这话气的全身发抖,她本来就不是好性格的,这会一时气上心头,过去就是一巴掌,打的裕赫直接坐了下去,捂着脸满眼的震惊,“你这是骂谁呢!我钱云是嫁不出要给你做小?做你的春秋大梦!”
“小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裕赫没想到过来会挨一巴掌,被打的有些发蒙。
钱云哪肯再让他开口,直接说,“我跟你早就结束了,而且我已经许了人家,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裕赫一听,顿时从地上站起来,瞪大了眼睛问,“许谁了?!”
钱云直接到了苏杭身边,拽着他的胳膊说,“就是许他了,你赶紧收拾了你这些东西,离开我们家!”
“好啊,我那个时候就说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淡,原来是跟这个小白脸早就牵扯!”裕赫指着苏杭的鼻子叫骂,挽着袖子还想过来打人。
钱云根本就没让他近身,眼睛一瞪就要出手再打,裕赫立刻瑟缩了一下,气的满脸通红,“好好好,既然你是个人尽可夫的,我不要也罢!”说完拂袖而去。
钱云被他骂成这样,快步追了过去,就又是一脚,裕赫见她眼睛赤红,被她吓的够呛,连滚带爬的跑出了钱家。
钱云从外面回去,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在了地上,气喘吁吁的叫人进来,“把这些东西都给我送回裕家!告诉裕赫,他敢再来钱家,我定叫他好看!”
下人们得了命令,赶紧动手干活,钱云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顺着气,上座的二老也被钱云这气势惊的半晌没说出话来。
苏杭只觉这是天降一口大锅,他们两个闹矛盾怎么又牵扯到了自己身上。
钱老爷见苏杭站在那边一直没说话,便说,“既然已经当着裕赫的面说了这样的话,若是不成亲,他以后还会来找麻烦,这日子也得尽快些。”
“恩?”苏杭一听忙说,“钱老爷您误会了,刚才只是钱云一时的计策,并没有……”
“这件事我自己处理。”他的话还没说完,钱云就打断了他,接着站起身拽着苏杭出了大堂。
老太太见两个人出去后,忧心的说,“我见这孩子是不愿意,你这算盘怕是打错了。”
钱老爷却是稳重的笑了,“要是以前,这件事可能也就作罢了,不过看见现在的小云,我相信她一定能办成。”
两个人出了大堂,就迎面撞见了钱小蝶,钱小蝶看着两个人拉在一起的手,苏杭赶紧想要甩开,钱云却是抓着他不肯放,苏杭憋的脸都红了。
钱小蝶抿着嘴唇,一双眼睛盯着苏杭,“你们这是?”
钱云直接开了口,她气性没消,口气有些不善,“小蝶,以后要叫姐夫了。”
苏杭皱眉,不悦的说,“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钱云不理会他,拽着他绕过钱小蝶往自己房间走,苏杭匆忙间转过头,见钱小蝶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到了房间,钱云把苏杭推进去后关上了门,苏杭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原本跟他也没什么关系,结果可好,倒是弄不干净了!
“你这是想干什么?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娶你?”苏杭坐下看向钱云。
钱云走到他身前,低下身看他,“你想进钱家祠堂,娶了我就能进。”
“这是交易吗?如果我不呢?”苏杭问。
“祠堂里是不是有你想要的东西?”
苏杭目光放大,手上握紧没有说话,钱云继续说,“你三番四次想要进祠堂,一定是想找什么,你真以为我是傻子?这么好骗?”
她站起身,长出了一口气后,“几次做法对你来说都是轻而易举,你为什么不直接做,而是教我,一遍遍的练习,别说是为了我好,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可不吃怀柔这一套。你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一定有你的原因,我不管那是为什么,我现在只要你娶我。”
苏杭嘴唇微微抖动,却没说出话来,他没想到钱云已经把他看的这么透,而他之前还天真的以为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明白了吗?我只要你娶我,祠堂里的东西你随便看。”钱云再次低下头,与他对视。
苏杭清醒过来,脸色也不再那么难看,“是交易?”
“随便你怎么想,你得到你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钱云轻声说,苏杭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看着她的眼睛,苏杭心里竟然有些发凉,是失落,半晌,他点点头,“好啊。”
钱云起身,“好,明天我带你进祠堂,成亲的事我会找你商量。”
苏杭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推门走了出去,外面的冷风吹进来,吹散了那一丝温暖,钱云看着空荡荡的门前,有些颓败的坐了下来,她想要的是什么?不过是这个人罢了。
两个人要成亲的事马上告诉了钱家的二老,老太太不得不佩服自家老爷子,连这个都看得出来,苏杭兴致缺缺,这样的交易,他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老太太拿出黄历来,数着上面的日子,乐呵呵的对他们说,“我看过了,这上面说,下个月初二就是个好日子,我看就挺好。”
钱云没言语,看向苏杭,苏杭算了下日子,眉头就是一皱,“时间是不是紧了些?这才十天,布置也布置不过来。”
老爷子摸着胡子,也点点头,“确实是紧张了些,云儿出嫁也要办的风风光光的,日子就你们两个商量来吧。”
苏杭顿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按照约定,钱云带着苏杭进了祠堂,苏杭赌气不跟她说话,一个人找书,钱云就拿着黄历坐在一边看日子。
看着钱云那副无所谓的样子,苏杭心里更加不舒服,就想快点离开这里,前些日子他已经找了一部分,可惜还是没有苗头,他一定要赶在成亲之前离开,不然到时候害的可就不是他一个人了,虽然钱云这样,可苏杭还是不想她往火坑里跳。
他在这边找书,钱云在那边找日子,一时祠堂里非常安静,苏杭手下加快,一目十行的过,也不知过了多久。
钱云看他聚精凝神的样子,就问道,“就下个月二十吧。”
过了半晌,钱云见苏杭也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就又说了一遍,“成亲的日子定在下个月二十,怎么样?”
这回苏杭才听见,他抬起头,“为什么这么赶?我来看看。”说着,他把书放到一边,走到钱云身边拿起那本黄历,他必须要找个晚些的日子,为卓然救他空出充分的时间。
翻了半天后,他指着黄历说,“我看半年后正好,这日子是少有的吉日,正……”
钱云一把打开黄历,面带讥讽的笑道,“你在和我开什么玩笑,半年后?既然我们已经约定好了,你就别再装矜持了,就十天后。”
苏杭忙说,“不行!十天太赶了,我再看看。”他赶紧拿过黄历又看了一眼,他看好了最少的打算,如果那个时候他回不去,至少黄历上的日子不能出错,所以他必须得找个好日子,除了十天后的那个,最合适的就是下个月的二十六,“就下个月二十六号。”
“行,日子是你选的,别再给我摆脸色了。”钱云总算松了口,她微微叹气,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她的心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之中,脾气难免大了一些,这会难得低下声音,轻柔的说,“笑笑吧。”接着用手指提了提苏杭的嘴角。
苏杭自然是笑不出来,原本两个人相处的也是开开心心,可成亲这件事确实不是苏杭所愿,如果是顺其自然也就算了,这样的强迫和交易又算什么?
“我再看一会儿。”苏杭说完继续去找书。
钱云没有再说什么,接下去的日子钱云也不再盯着他,而是开始操办成亲的事情,苏杭对此没有一点兴趣,钱云也没怪他,只要他每天在祠堂看书就好,日子一天一天过的很快,两个人成亲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钱家开始又一次的张灯结彩。
苏杭却是整日看不见影子,老太太对此颇有微词,也都被钱云一一化解,眼看时间剩的不少,苏杭也是有些急了,这里的书他已经看了过半,要说学到什么了,也是没有,都是囫囵吞枣,根本来不及细研究,而他要找的东西也没有找到。
这天有人进了祠堂,苏杭正在看书,听到声音他还以为是钱云,就没有吭声,过了一会有双手从背后抱过来,苏杭心中疑惑钱云这是怎么了?脑袋也靠在了他的背上,苏杭这才发觉不对劲,这人根本就不是钱云!钱云只比苏杭矮上一点,怎么也不可能只到他的背,他赶紧转过身,却看见的是钱小蝶。
“你怎么过来了?”苏杭有些吃惊,忙看了眼外面。
钱小蝶还是两个麻花辫,她眼睛微红,像是哭过,见苏杭问,她说,“我见祠堂的门开着,就想着是谁在里面,便进来看看。”
苏杭有些尴尬,他这段日子一直在祠堂,钱小蝶不可能不知道,而且苏杭早知她的心思,之前一直避着,这会两个人单独相处,苏杭也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