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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哑口无言,但很快脑子就能转动了,三个字冲口而出“对不起。”
“我知道,你爱裴遇凡,为了这么个人,把自己搞得像疯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有时还又哭又笑,你知道有多丑吗?”丁锐虽然笑着,但眼里的光却迅速黯下去。“苏锦年,真的没办法吗?”
“对不起,就算他心里有许子惜,我还是放弃不了。我第一次见他就陷进去了,心再也收不回来。况且,我也不能轻易离婚,苏氏还要仰仗寰亚,如果我把位置让出来,许子悦坐上去,胜源会放过苏氏吗?”我呆呆说着,其实心里知道,最不愿放弃的是我,所以任何借口都能摆出来。
丁锐苦笑一下,“那博泰呢?你怎么没考虑?”
我睁大眼睛,听到自己的心怦怦作响,丁锐说什么,他家的博泰集团?本市仅次于寰亚的第二大经济体,他说让我考虑?
我觉得事态有点严重,丁锐说对我感兴趣,这意思不是只有好感吗,怎么他竟然会把博泰也扯出来?之前给他做专访时,他很少提及丁家和博泰,我对博泰集团的了解都来源于财经杂志。
“你不用吓成这样,下巴快掉了!”丁锐捏捏我的脸,“苏锦年,我认真的,不是随口说说,我喜欢你,目前为止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我想,我很难再对别的女人感兴趣,也很难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我讨厌婚姻,可我一想到,那个人是你时,我竟然觉得很不错,我甚至觉得跟你结婚,我的生活会充满乐趣。我这是病得不轻。”他一口气全说出来,眼里有两簇火,看得人浑身发热。
“丁锐,我已经结婚了。我们才相识那么短的时间,你怎么知道……”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不,你说错了,我认识你不短了。”他又朝我走近一步,现在离我不过半臂距离。
我有点慌,想后退他却不让我走远。这么近的距离,我好像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苏锦年,你认真想想我的微信名,有没有发现什么?”丁锐认真地看着我,眼神带着期待。
我仔细一想,他那微信名叫丁丁524,我当时心里还觉得好笑来着!丁丁?丁丁历险记?我猛地想起什么来,可丁丁历险记跟他有什么关联?
“想到了吗?”他问我。
“想到一点,又联系不起来。”我有点云里雾里。
“一年半前的524,你人在哪里?有印象吗?”丁锐又提示我一句。
我突然想到了,那天我在纽约的机场。因为被主编临时指派去纽约参加某位时尚大师的派对,到了纽约时,我已经累得快走不动。我小时候看表姐的丁丁历险记,对丁丁特别喜爱,每次长时间飞行,必定会带一套丁丁,这个习惯一直到现在都没改变。
“想起来了?那天,我偷溜去机场接一个朋友,后面有保镖追着,我撞到你,结果你散落了一地的丁丁历险记,我本想帮你捡,可保镖已经追过来,无奈想走,你拉住我,让我一定给你捡完才准走……”丁锐缓缓说起认识我的过程。
我也想起来了,后来我看到有人追他,一度以为他是犯了什么事想逃逸,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反而好几个保镖撞到了人也不去扶,我就以为他是受迫/害的一方,还给他打了掩护,让他顺利溜走。
我没想到的是,这样的一个小举动,就让丁锐记了我一年多。
“后面我试着找你,没有成功。裴遇凡结婚我想回来,但老头子不让,说必须让我待满两年才准回来。”
“所以,在酒吧那次,你认出我来了?!”我想到那天跟踪裴遇凡和许子悦到酒吧,被他口头占了一下便宜,最后我还踩了他一脚。
“你不知道我看到你多高兴,可很快就尝到了烧心的滋味,裴遇凡说你是他老婆的时候。我他妈的还听兄弟们说,他老婆是暴发户的女儿,还以为是庸脂俗粉,结果……”丁锐懊恼地拉下帽子,耙了头发好几下。
原来裴遇凡的兄弟们私底下喊我暴发户的女儿,还真够贴切的。我苦笑,难怪他从来不带我认识他的兄弟朋友们,除了婚礼上见过一次,走在街上我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你别想太多,大家见了你脂粉不施,跟想象中的庸脂俗粉差远了,那几个家伙也真是,还说什么见了就知道,我去他的!都骗我!不过他们也挺吃惊,你好像跟他们想象的不一样。”丁锐跟我说。
我叹口气,别人怎么想我,我管不着,我只希望我在裴遇凡心里能占一席之地,但看起来,很难。如鹅毛的细雪一点点飘落,渐渐把丁锐和我的肩膀都铺了一层白,我伸出手,想接住不断飘下的雪,不过它们偏偏不往我手里掉,就像我想要的,总是要不到一样。
“冷了,走吧!欠你的雪人,下次再堆。”丁锐怕把我冻感冒了,提议赶紧回酒店。
“不用了,我其实也不想堆雪人,只是找个借口把你喊出来。丁锐,我欠你很多很多句谢谢,谢谢你帮我,谢谢你喜欢我,但,像我这种死心眼的人,注定很难从一段感情里彻底走出来。”看着丁锐有点受伤的眸子,我想换种语气最终还是没换成,“你会等到属于你的幸福。”
“你呢?不幸福也要耗着?不是告诉你退路了,为什么一句话就否决了?”他握着我的手,紧紧的。
“这退路会伤害无辜的人,何必呢?像现在这样,我还能跟你说几句真心话就很好,变成怨侣,我就永远失去你这朋友了。”我看了眼白茫茫的一片,又想起了那句诗来,原来不是我的错觉。没有星辰,雪也很美。就把这美好的瞬间记在心里吧,偶尔想起,就够了。
丁锐突然停下来,看着我的眼,“苏锦年,你不会残忍到一个拥抱都不给我?想要我死心,却连一点表示也没有。”
“既然死心还要什么表示。”我顶了他一句,却猝不及防就落入他宽厚的臂弯里。我想动,他却牢牢扣住我的背。
“别动,就一会儿。”丁锐的头挨在我的肩上,然后很快就松了手。“苏锦年,过了这村可就没了这店。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当然。”我本想跟他告别,想想还是算了,安静地走吧。
“还有,围巾我也不还给你了。当你给我的补偿。”他笑着跟我说。
不知怎么的,我觉得他的眼睛特别清亮,眼眶有点红,难道刚才掉了眼泪?!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只可惜不是对的时间,不是对的人,注定是遗憾。
“这补偿会不会有点小?”我打趣地问他。
“当然小,你又不肯送我别的。”他状似不满。
“那好,回酒店我送你别的。”我提起两杯热可可来,可能我们说话说太久了,热的早就变冷的了。“看来不能喝了。”
丁锐默默地把那两杯可可拿过去放一边,他蹲下来,在雪地里划我的名字,一笔一画,写得那么用力。然后他把可可倒在凹下去的痕里,我的名字在雪地上成了一道褐色的风景。
搞这么煽情,我有点想哭,但还是忍住了,“字真丑!”
“到你了。”他说。
我只好也蹲下来,轻轻写下“丁锐”两个字,他把可可倒下去,可我的手劲太轻了,没一会儿两个字就被雪覆盖了。
漫天的雪里,他拾起一把雪朝我扔来,我也不甘示弱回敬他,看着对方的狼狈,我们都笑得前仰后合。这绝对是我这次旅行玩得最快乐的一次,比起裴遇凡教我滑雪那天还要快乐,也许是我完全放开了。
我大口喘着气,手脚上有伤,加上腰上的伤不允许我站太久,于是我和丁锐慢慢往回走,他看我走得慢,问了好几次要不要背我,我给拒绝了。万一又被裴遇凡看见了,是不是又得一顿火气!
我走了差不多十米才意识到,我竟然还担心着裴遇凡的情绪!去他的,我干嘛那么犯贱啊!今天虽然没有堆雪人,但打雪仗也一样好玩!靠近酒店时,我脚下一滑,幸亏丁锐顺势把我捞住,我才没摔下去,不然又得一顿麻烦。
“你啊,真是小疯子,有现成的人力轿夫你不用,非要自己走!”丁锐轻弹了我的脸一下。
我朝他笑笑,结果看到不远处一樽可疑的人像!那不是裴遇凡吗?他就站在酒店外面几米的地方,见到我和丁锐,他走过来,不断打量我跟丁锐,那眼神让我特别不舒服。
“记得给我礼物。”丁锐在我耳边小声说着,然后留下我和裴遇凡,他自己走远了。
裴遇凡的衣服上有雪,估计在这儿站了有一会儿。他脸色不好看,不知病的还是冷的!他一开口就像要扁人的节奏“你手机呢?”他的声音比今早还要沙哑一点,难道许子悦没给他送药?
我把手插进兜里掏手机,掏出来才看到,好几个他打来的电话我没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