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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小九九(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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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彦霖抱了抱我,给我安慰,“我的九九,如此优秀。只能说蓝深瞎了他的狗眼,没事,咱九九会找到更爱你更懂你的。”

    我埋在顾彦霖的肩膀哭的更加厉害了,怕是只有我知道,我再找不到会比蓝深更爱我更懂我的男人了。

    …………

    是夜,我又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眯了几个小时,可又早早的醒了。

    我干脆爬起来练琴,蓦地想起了那次在蓝家,我第一次单独弹琴给蓝深听的时候,蓝深说,听我弹琴是一种享受。

    「不再看天上太阳透过云彩的光,不再找,约定了的天堂,不再叹,你说过的人间世事无常,借不到的三寸日光。」

    待我回过神来,我才知我又一次泪流满面。

    ……

    顾建国和顾彦霖都去学校了,我闲着也是闲着,正打算出门去逛逛街什么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我的面前。

    上面下来一个人,我记得,是周元。

    周元恭敬的说,“顾小姐,夫人知道您昨日回国,特别想听您弹钢琴曲,所以特地命我来接您过去。”

    我恍然一怔,原来,连周元都是余阿姨的人,怪不得出国后,蓝深身边一个人都没带。

    这一刻,我的心突然又狠狠的痛起来,说什么成了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其实都是假的,蓝深一个人奋斗在这千防万防着他的家族里,该有多累。

    呵,不过我想,现在他肯定不累了。

    我笑了笑,开玩笑说,“我这身休闲装应该不会对我的琴艺观赏大打折扣吧?”

    “顾小姐天生丽质,深得夫人的喜欢。”

    车上,我看着外面的街景迅速朝后退去,像是走马灯一般。

    再回首,恍然如梦,再回首,我心依旧。

    ……

    周元下车,给我开了车门,然后我随着他进去。

    余阿姨坐在沙发上优雅的喝着茶,见我来了,笑意盈盈,“九九,快坐。”

    “阿姨好。”我上前,甜甜的叫了一声。

    “我这不听说你回国了,可想你,就把你给接来了,没打扰你和家人叙旧吧?”余阿姨亲切的说着,若要不是我知道那背后的事情,我真的要被她的笑容所迷惑。

    我甜甜的笑着,“没有,他们都是要工作的啦,白天也没时间陪我,亏得余阿姨来接我,不然我现在肯定在大街上游荡,不知道去干点什么好呢。”

    我和她聊着聊着,她的神情突然哀伤了起来。

    她这么做,定然是故意做给我看,于是我顺意问,“阿姨,怎么?不开心么?”

    “可不是。”余阿姨黯然神伤,“深儿不愿意和嬛嬛订婚,跑出国了之后就不理我了,现在电话都关机了,我也是郁结的不得了。深儿喜欢你,其实我这次叫你来的目的是想问问你,深儿有没有找过你。”

    呵,我心中不免冷笑,蓝深的死,你不是应该比我更了解才是。

    我回忆了一下,说,“蓝深他……有过来找我。可是后来又和杨嬛姐在一起了,我不喜欢摇摆不定的男人,所以我把他甩了,后来我就没再见过他了,要不我给您打个电话问问吧。”

    说着,我装模作样打了个电话。哪怕每一次电话我都真的很想接通,可这一次我心中却是祈祷,不要接通,千万不要接通。

    当熟悉的女声播报: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的时候,我的心舒了一口气。

    我耸了耸肩,“余阿姨,他关机。”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联系不上他的?”

    我很老实的,有意无意的把那晚的枪击案加了上去,我知道余阿姨肯定是知道的。我说,“其实后来我也没怎么联系,毕竟他和杨嬛姐好了。但是有一天,我看到警方报道了一则枪击案的新闻,我看到一个男人尸体的衣服特别像蓝深的衣服,我吓哭了,后来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就一直打不通了。”

    “什么?!”余阿姨大叫一声,捂住剧烈起伏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阿姨!”我吓了一大跳。

    周元赶紧上前抚着余阿姨的后背。

    余阿姨说,“把新闻,把新闻给我找出来!我的深儿不可能这么年轻就去了的!”

    余阿姨看到新闻的时候,下一秒直接晕了过去,我也忍不住哭了。

    周元把我送出了蓝家大门,并嘱咐司机送我回去,还像我致歉。

    我说,“照顾好余阿姨,告诉她,警方没有明确通报身份,眼下还不确定死者到底是谁。”我即便嘴上这么说着,可是我知道死的就是蓝深和杨嬛啊,我话还未说完,眼眶已经噙满了眼泪。

    周元淡定的看了我一眼,问我为什么哭。

    我很老实的回答,我不想蓝深死,但是我却觉得死的就是蓝深,所以我很伤心。

    周元劝我节哀。

    我上车,看着后视镜里渐行渐远的蓝家的别墅,我想,余阿姨此次找我来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不相信消息,还要找我过来确认一下?

    我完全没有头绪。

    路过一家医院门口,蓦地想起蓝深曾经说过,他的生母疗养在蓝家旗下的一家医院。

    我借口身体不适,命司机把我送去。

    我去服务台问了蓝深生母刘英的信息。

    护士的面面相觑让我更加确定了刘英肯定在这里。

    我说,“蓝深交代过,每个月都要来看望她,以免让她担心他会出什么事情。蓝深出国了,所以我这个朋友来代劳。”

    护士终于放行。

    ……

    护士把我带到病房门口,对我说,这个女人是个疯子,叫我小心别让她弄伤。

    我点点头,推门进去,刘英披头散发坐在轮椅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副不打理的样子,确实有些恐怖。

    我深吸了一口气,“刘阿姨。”我叫了她一声之后走进,刘英突然大叫一声,把手中的玻璃杯用力朝我砸来,我因为没有注意,玻璃杯正中我的肚子,砸的我生疼。

    “刘阿姨,我是九九。”我忍痛继续说。

    刘英明显一怔,肩膀抽了抽,她颤着手撩开挡住眼睛的碎发,在缝隙中盯着我看。

    “刘阿姨,我真的是九九,顾九九。”我小声的说着。

    刘英好像认出我来了,嘴中呢喃,“九九?小九九……”

    我止不住的惊喜,走到她面前,试着握着刘英的手,“对,是我!阿姨,是我!”

    “小九九?哈哈哈哈。”刘英突然大笑起来,竟然伸手抓住了我的头发使劲甩来甩去,我被甩到地上,她又放声大笑,“顾九九是谁,哈哈哈,你是谁呀?”

    刘英……真的疯了?

    我继续试着叫她,刘英依旧疯子一样,根本认不得我。

    我洗了个毛巾准备给她洗脸,她抓着毛巾当玩具玩了起来,玩着玩着还朝我的脸上砸,我无奈的紧,又心疼的很。

    眼看刘英从轮椅上下来要对我拳打脚踢,我准备挨着的时候,门外突然冲进来几个护士,把她绑到了轮椅上。

    我认出来其中一个护士,就是交代我注意别被她弄伤的一个。

    护士嫌弃的看了一眼说,“我得去站岗了,没工夫在这一直守着。”

    我点头说好。

    我无奈的捡起毛巾给刘英第二次擦脸,这一次,她突然不挣扎了……

    我一怔,给她梳起额前的碎发,我才看到她已经泪流满面。

    “阿姨?”我呆呆的叫她。

    刘英突然抓住我的手,“九九。”

    刘英没疯!?

    “阿姨您?”

    “嘘。”刘英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朝门口看了一眼,我会意,故意整理了垃圾并拎着去丢的时候,果然那个说要去站岗的护士依旧守在门口没走。

    我镇定的丢完垃圾,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我看到护士不在了。

    我推开,房门,点头示意。

    “九九,最近深儿怎么没来看我?”

    我心头一痛,我骗她说蓝深出国了。

    刘英若有若无点点头,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我只是深儿朋友的妈妈。”

    “什么?”

    “看来深儿没告诉你。明一出车祸死了,明一让深儿照顾我。”刘英抹了把眼泪说,“深儿照顾了我这么多年,怕是……厌倦我了吧。”

    不,不是的,不是的!

    我在心中呐喊!

    可是,现在告诉她,蓝深是袁明一的话也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蓝深他……又走了……

    我只能假装不知情,然后和刘英抱头痛哭袁明一的死讯。

    “阿姨,蓝深有没有告诉过你什么?”

    刘英想了许久,“对了,有!”她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U盘,“深儿还特地嘱咐我,说你肯定会来看我,叫我给你。”

    我急忙拿过U盘藏进兜里,示意她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临走的时候,刘英抓着我的手舍不得我,她哭着说,她一辈子装疯卖傻都无所谓,只求蓝深不要厌倦她。

    我安慰刘英,蓝深其实是出国去办事了,要不了多久就肯定会回来,而我,也会时常来看她。

    ………………

    回到家,我迫不及待把U盘插到电脑上打开,可这U盘被设了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