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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泥苍白的手臂上针眼里流出来的鲜血像一抹艳红的伤,反而剌得陆言帛心里有某种莫名的冲动,他想叫醒她,问问她脖子上的吻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父亲弄的,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吗?
人有的时候就这样,当怒火在心里开始燃烧的时候,就会有种不顾一切的冲动。
这边红姐好不容易才从他手里把云泥的衣领子给揪出来,那边陆言帛又反手一下扣住了云泥的手腕,他要疯了,视线里迸出可怕的光茫。
红姐吓得大惊:“手爷,你快放手啊,小太太她……她已经很可怜了。”
“闭嘴。”陆言帛大声一吼,吓得红姐再不敢多言。
可就在这时候,病房门口进来一道高大的身影。
斐东西装革履,他原是出于关心,从苏蓉那里知道云泥生病了,所以过来看一眼的。
没想到却看到这样一幕,当下他神色一凌,要知道,在从政之前,他也是军人出身,所以身手了得。
斐东进去就推了陆言帛一把,再手臂一侧,手肘抵在他的胸口上往后推去,推得陆言帛重重摔靠在墙上,但声音却是带着几分客气的:“陆少爷,冷静一点。”
整个过程只在分秒之间,动作又干净利落。
等陆言帛反应过来时,才看清楚此时用手肘抵着自己的是斐东斐市长。
他略有几分吃惊,又有些愤愤,但是心里却有些后怕着,幸好斐东阻止了他,否则的话,他刚才一定会问出那句话来,问出来了,真的好吗?
陆言帛脸上的神情渐渐恢复了平静。
斐东这才抬手放开他。
“陆少爷,刚才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
陆言帛面无表情地站直身子,整了整衣领,平静如初地走朝病床。
红姐再度紧张起来。
可他们却惊讶地看到陆言帛走过去拿了医疗盘里的药棉和酒精,拉过云泥的手,消了消毒后,重新换上一次性针头再给她把点滴打进去。
这一切做完才抬眼说了一句:“斐市长,谢谢你来看我们家小太太。”
斐东不语,轻点了点头。
陆言帛就转身出去了,而病床上的云泥却全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只是觉得难受,痛苦,一具破碎的身体不知被谁拉来扯去。
似乎是无意识里内心深处酸楚,云泥的眼角流下一滴眼泪来。
红姐帮她掖着背角没有看到,斐东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他心里一震。
病房外,他的司机正提着水果蓝子等待着。
斐东问:“红姐,党长呢?”
“哦,党长有公务在身,刚走没一会儿。”
“小太太醒过吗?”
“醒过,还喝过水。”
“嗯,那就好。”
斐东走近床边,他一时看得出神,怎么可以有这样的女人,病也病得这么好看。
云泥突然呢喃出一句:“水,水……。”
这一声轻轻的叫唤,到让大家都惊喜起来。
红姐连忙去拿杯子倒了水,可是水太烫了,又怕错过了这个时间段小太太再度昏睡过去。
可偏偏另外那个女佣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红姐一时有些手忙脚乱。
斐东这时候开口问:“红姐,需要我帮忙吗?”
“呃,这个不太好意思啊斐市长,怎么敢劳烦你。”
“以小太太的身体为重。”
斐东话完就上前去,再拿了个瓶子递给红姐让她交换着兑凉,他却将云泥给扶抱起来,自己坐到了床头上,让她滚烫而柔软的身子靠在自己结实的胸膛上,这才接过红姐手里的水温柔地喂她。
看到这一幕红姐也来不及阻止,而且也不好阻止。
她总想着,人家斐市长是一片好心,自己这一阻止,反而更显得小家子气了。
只不过……
她在心里嘀咕着,为什么男人们都喜欢用这样的方式喂小太太水呢,党长这样,斐市长也这样。
这一次,云泥一连喝了好几口。
她喝舒服了,好像很惬意,身体也松快了似的,浅淡的眉头不皱了,反而很满足的样子,扭头侧脸靠在斐东的胸膛上,无意识地靠得很紧,还轻轻蠕动了几下头颅。
就仿佛要在自己的枕头上找一个舒适的角度似的。
这个细小的动作,红姐看在眼里很是尴尬:“斐市长,真是不好意思,恐怕小太太还以为是党长呢!”
“没事。”
斐东一动不动,等云泥睡踏实过去,这才抬手抱着她,自己轻轻地从床上抽身出来,再把她放回去,让她睡舒服。
“小太太依赖党长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们才新婚。”他直起腰来,故做轻松地跟红姐开玩笑。
“那是那是,我们党长对小太太可宠。”红姐笑说。
斐东笑笑,招手叫进司机,把果蓝递到红姐手中后。
“红姐,那就辛苦你了,祝小太太早日康复。”
红姐有些受宠若惊,斐市长平时也常到党长家里去打牌,但是很少听到他会和下人们讲话,今儿,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斐东转身大步朝着病门房口走去。
他的到来没有让医院里知道,否则那些医领导又得来缠上半天。
司机紧紧跟着他,不敢发一言。
两人进了电梯,斐东站在前面,他心里很复杂。
看着电梯门合上,云泥那间病房们一点点消失在他的视线中,莫名心里也有些失落。
上车后。
司机小心问他:“斐市长,现在去哪里?”
去哪里?
斐东一时居然想不到一个可以去的,可以安心休息的地方,家里,是冰冷的,除了佣人之外,他即没有孩子,也没有父母。夫妻?思玲只知道整天打牌和跟他要钱。
去找朋友?
从政多年,哪里还会有什么朋友,上赶着来的,不是求你就是想要巴结你,等他的官权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已经早就迷失了自我,在某些时候,他反而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人利用的提权机,他们想要什么,找他就是了。
黑暗的后排坐位上,斐东扯唇苦笑一下。
他默不作声地点燃一根香烟,吸了两口才说:“去城北酒店吧!”
……
城北酒店。
酒店房间里已经布置一新了,因为是党长女儿来住,大家不敢请她到其他地方,但是暗中加些料儿还是可以的。
比如浴室里的东西,别是一次性的,全是高级货,地毯,换成了女孩儿最喜欢的澳洲粉色羊毛地毯,还给装上了梳妆台,衣帽柜等等。
这会儿,陆言妙正坐在床上涂指甲油呢。
有人敲门。
她以为是助理来接她去上戏了,哪成想走到房间门口从猫眼里往外看了一眼,居然是斐东。
那天晚上在车子里云雨过后,她答应斐东从此两人不再有来往。
可到好,现在是他自己找上门来了。
陆言妙故意问了一声:“谁呀?”
“我。”斐东的声音低沉,像是窝着一口火气似的。
“你是谁呀?”
她又逗他。
这一次斐东不说话了,他知道陆言妙从猫眼里看着他,突然就有些烦燥,转身就走。
陆言妙这会儿急了,连忙打开门去将他给拉了进来。
关上门,反手便勾住斐东的脖子:“怎么着斐叔,是不是想我了?”
斐东没说话,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着了魔,对某些事,而不是陆言妙。
他原先觉得挺热的,所以西装外套就勾在指尖上搭拉在肩膀上,这会儿陆言妙勾住他的脖子,斐东眼色一暗,索性把外套随手扔了出去,低下头就吻,住了陆言妙的红唇。
“唔……。”
陆言妙轻哼着,回吻着他,一面又要撩他:“斐叔,我一会儿还有戏要去拍呢。”
斐东阴沉着脸不说话,伏头啃着她细长的颈项,一手腾出去将门给反锁上。
转身便将她抱起来走到床前去。
“斐叔,你说句话啊,你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
“现在是说话的时候吗?”
斐东将她往床上一扔,扑上去吻她,呼吸渐渐变得灼热,他抬起上半身扯自己脖子上的领带,倒在床上的陆言妙坐起来,帮他解衫衣扣子。
很快,两个人再度贴合抱到一起,暖暖的粉色灯光下,不消片刻便娇,喘连连。
……
此时的党长家,几个太太正在打牌呢。
思玲说:“哎呀,不知道为什么,我眼皮子只跳。”
“去,你还真信这个。”有个太太笑道:“八成是要进财了。”
“但愿是进财。”思玲说。
今天她来的最晚,她先去和廖平在公寓里胡搞了一个下午,骗斐东说去做美容了,让他先来帮忙打两把,后来她到达党长家后,斐东才走。
几个太太你一言我一语的讲话。
苏蓉是最心神不安的一个,大约半个小时,她就会叫良定打电话去医院里问问云泥的情况。
说是烧一点点退了,后来又喝了两次水。
但意识还是有些不清醒,明儿,又或者是晚上就会大有好转了。
苏蓉想,给陆言妙打个电话,让她也找个机会去医院里看看云泥,这样能缓和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至少也可以让党长对她的态度有所改观。
可是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对方都没接。
陆言妙正在斐东的身下受苦受难呢,叫得整个房间都快要装不下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