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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寻古店里,店中央玻璃柜里的一角,因阳光的照射发出耀眼光亮。那是一堆闪闪发光的鳞片,指甲大小,被放在丝绢上。土地的脸贴在玻璃柜上,仔细的看着里面的东西。终于忍不住,打开柜子从里面拈出一片来。半透明的鳞片放在阳光下,五彩纷呈,带着奇光异彩。
“放回去。”天玄从暗处现身,吓得土地手一抖,鳞片掉回丝绢上。
土地抚着胸口,“差点吓得我元神出窍。”
中午的时候来了一个美少年,白皙的皮肤,漆黑的头发,阳光在他身上晕出光圈,显得格外妖异。
土地看着他,思量他到底是人?是妖?还是人妖?
那少年才一进门就一眼看中玻璃柜里的那堆鳞片,花了几十块钱买走了。土地跑到墙角去数钱,几十块钱来来回回数了五遍,然后收起钱不禁仰天长叹:“鲛人鳞这么金贵的东西,才卖几十块钱,亏了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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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边散落着一些渔村,那里的人以打鱼为生。
海生出生在其中一个渔村里,每天与村里人一同出海然后归来,这样的生活从他十岁开始到现在五个年头了。他的名字是母亲起的,说是因为出生在海边,所以叫海生。但母亲在前年去世了,如今是他和父亲相依为命。
海生喜欢在傍晚的时候坐在海边看晚霞,水天相接,他从前问过父亲,海的另一边是什么。
海的另一边就到头了,父亲是这样回答的。
今日天气不好,没有出海,海生坐在沙滩上想着父亲的答案,想不出所谓的“到头了”是什么样。常年的日晒和海风吹拂,给了海生黝黑透红的皮肤,身材虽不高大,却是健壮精悍。晚上起了暴风雨,海生和父亲吃晚饭早早的睡了,但他心里算计着暴风雨什么时候停,心里有些兴奋睡不着。每次暴风雨后海滩上都会有许多搁浅的海类,运气的好的时候能捡到藏有珍珠的贝类。
去年夏天一场暴风雨后,海滩上遍布金色的鱼,是他们没见过的。鱼鳞为金色,听村里老人说那是龙鱼,如果在雨后的海上出现彩虹,它们会去跃彩虹,若是能越过去可变成龙,被渔民们称为海上龙门,这种鱼拿到外面可以卖不少钱。
听着窗外的呼啸声,海生想着明天没准又可以捡到龙鱼,美滋滋的眼皮越来越沉,慢慢睡去。
第二天太阳刚刚冒头,海生便迫不及待的出门跑向海滩。他起的早,村里其他人家都黑着灯。带着篮子一口气跑到海边,但海边没有龙鱼,其他海类也少的可怜,只有些小虾小蟹和海藻散布在海滩上。垂头丧气的随便捡了些虾蟹放进篮子,一路沿着海边走,心想也许有好东西也说不定。
远处海滩有处礁石,海生最喜欢坐在那块石头上看海景。朝阳升起,光照大地,礁石上被蒙了一层金光。石头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把阳光反射。海生以为有什么好东西,拎着篮子跑向礁石那里,慢慢想石头后面走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只手,手腕处有鳞片样的东西蔓延。
左右看了看,捡了个树枝,悄悄走到那只手跟前,用树枝戳了戳,那只手只是被动的动了下,毫无反应,又戳了几下,还是没反应。攥着树枝绕到礁石后面,随着渐渐露出的胳膊、肩膀直到全身。海藻般的头发披散着,上面满是沙子。
“鲛人!”海生惊讶的看着半身在沙滩上,半身在海水里的鲛人,不知是男是女,浸在水里的半个身子隐约能看到尾巴。
海生大着胆子拽起鲛人的胳膊,费力的把它拖到海滩上,没想到鲛人看似娇小,却这么重。把它完全拖到海滩上,海生已经累得不行,大汗淋淋的坐在沙滩上休息。擦了擦汗水,把鲛人翻了过来,拨开那堆乱发,露出一张绝世容颜。那张脸白皙秀美,但却透着股妖异。
海边吹起微风,吹干了鲛人的丝丝长发,海生看得一阵恍惚。眼光向下移去,看到了它的尾巴,比传说中大许多,上面覆盖着一层层墨绿色鳞片。忍不住伸手去摸,手感光滑,非常冰凉,阳光照在上面发出奇光异彩,非常好看。
海生正沉醉在欣赏那些鳞片时,毫无防范的被按倒在地,脖子被死死扼住。逆着光,海生看不清对方,直觉自己整个头胀痛,呼吸越来越困难,视线渐渐模糊,晕了过去。扼住海生脖子的手松开,隐约可见手肘处的鳞片。
醒来时已经正午,太阳晒得他浑身发烫,脖子很疼,稍动了一下没什么大碍,伸手摸自己的脖子,应该没断。
“你醒了。”温软的声音在他身侧不远处响起,海生勉强起身,眼前景象让他整张脸顿时通红。一个女子正背对着他坐在礁石上梳理长发,全身上下一si不挂,白皙的胴体,凹凸有致的身材在披散的长发下若隐若现。
女子慢慢转过头,看着海生,姣好的容颜上挂着诡异的笑。海生被迷惑了,只呆呆的看着她。她起身,墨绿色长发披散在身上,慢慢走向他。她的脸贴近海生,海生闻到浓浓的海水味道,还有阵阵腥气。
女子紧紧盯着海生的眼睛,“收留我吧,我无家可归。”
“嗯。”海生被蛊惑,机械地点点头,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女子牵起他的手。海生微微颤了一下,她的手太冰凉。
海生把那女子带回家,父亲看到她时惊呆了,“妖孽!”怒气冲冲的上前给了海生一巴掌,“你居然带海妖回家!”
父亲的这巴掌打醒了海生,他看着身侧的女子,慌忙甩开被她拉着的手,害怕的躲在父亲身后。即使他已经比自己的父亲高出许多,却终究只是个孩子,出了事情还是要父亲来解决。
女子冷哼一声,厉色道:“要不是这小子救我一命,为报恩情,我岂会委身于你家!”
“你、你这妖孽!”海生的父亲被气晕了过去。
“爹!”海生扶住父亲,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先前还觉她貌美,此刻却是对她无比恐惧。
女子上前探了探,“你爹有惊悸症,先把你爹扶到榻上去,我有法子帮他。”
海生按他说的把父亲安置在榻上,感激的看着她,却不料她又说道:“这个忙不是白帮的,若要我医治你爹是有条件的,需得让我住下。”
海生救父心切,只好答应。
鲛人如愿在海生家住下,海生的父亲也只有妥协,不光是因为鲛人治好了他的病。鲛人曾趁着海生不注意,在他耳边威胁,她能治好他的病,也能轻而易举要了他的命。
后来海生的父亲仔细的算了笔账,鲛人留在家里可以织鲛绡,这是极难得的东西,拿出去可以卖不少钱,而且留她在此只管每日给几斤新鲜海类就足以。在这之前海生的父亲从未见过鲛绡,只是听人传言价值不菲,直到那鲛人住在这里十几天后,拿出了一件近乎透明、轻若薄翼的东西放在他手里时,他才第一次见到鲛绡的模样。
那时候他小心翼翼的捧着手里毫无分量的鲛绡,不过三尺见方的一块鲛绡,拿出去若被识货的人见着,可卖百两金。但想到这偏远渔村,识得此物的人不多,即使当做轻纱来卖,那亦是可卖不少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