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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声音，我简直是太熟悉了。
之前在老者执念的记忆中，我便听到过一次，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我们费尽了心思，想要消灭掉的尸妖蒙毅。
随着话音一落，只见穿了一身黝黑色细甲，身材魁梧，容貌刚毅，周身却透着一股子暗红色妖气的尸妖蒙毅，缓步走了过来。
这还不算，更让我诧异的是，一直没有露头的孙梦茹，也亦步亦趋的跟着尸妖蒙毅，走了过来。
此时她身上的黑色怨气，竟然已经凝聚成了一层晶莹的黑色，紧紧的贴在她凹凸有致的身体上，仿佛网络游戏中的女妖精一样。
孙梦茹往这一站，那就是四个字：丰乳肥臀！
“呦，怎么就你们俩呢？”我故意做出了一幅轻松的样子，拎着莫邪剑，抱着膀子笑呵呵道：“怎么，你们俩谈恋爱了不成？咋还穿了情侣服出来的？”
听了我的话，孙梦茹的脸色一寒，眼中射出两道怨毒的目光，随即就要对我动手。不想尸妖蒙毅，却是冷哼了一声，摆摆手制止了她。
随后蒙毅上下打量了我两眼道：“胆色倒是不错，上一次这么和本将军说话的人，骨头都能打鼓了罢？”
说罢，蒙毅便是仰头一阵狂笑。
和着他的笑声，整个地下要塞中游离的阴气和怨气，仿佛突然找到了宣泄口一般，化作两条滚滚洪流，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的冲进了他的身体之中。
我诧异的发现，随着越来越多的阴气和怨气注入尸妖蒙毅的体内，整个地下要塞的温度竟然开始直线上升。
刚刚还说阴寒透骨，转眼间就已经变作了阴暗潮湿，而且这里的空气也急速的开始生出了一股子刺鼻难闻的霉味。
更有甚至，我发现整个要塞的铁制品，全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锈迹斑驳，只是几个呼吸的瞬间，就从崭新的模样，变作了一大堆破烂。
封慕青咬了咬牙，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说道：“趁着他的警惕性没上来，不如我们偷袭他一下，也许能够一击斩杀了它也不是不可能。”
我无语的看了她一眼，真不知道这娘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真傻还是假傻。明明有时候灵光的狠，可是有些时候却根本不经过思考。
长出了一口气，我对封慕青道：“此处的阴巢，便是因为尸妖的缘故才形成的，换句话说，这里浓郁的阴气和怨气，全部来自于他的体内，此时他只不过是收回自己的力量罢了。”
顿了顿，我又接着说道：“而且看他有恃无恐的亲手屠光了所有的鬼物，恐怕多半已经功法大成了。就算咱们现在动手，你有把握避开那团红莲业火的攻击？或者说你觉的咱们谁有能力避开他身后的孙梦茹？”
听了我的话，封慕青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其实我也被自己说的心里发毛，他妈的，我和封慕青跟对面的这两位，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位呀。更何况人家的手里头，还掌握了红莲业火这么霸道的存在，可以说我们俩现在的胜率，已经变成了负一百。
足足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尸妖蒙毅才把所有的阴气和怨气吸收完毕，他猛的睁开了双眼，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兽咆。
我愕然的发现，这货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练团深邃的，发着丝丝黑光的深黑色。虽然我知道这么说很矛盾，可是他的眼球却是真真的变成了这副模样。
“尔等，可考虑好了？”尸妖蒙毅桀桀怪笑了几声，隆隆道：“做本将军的鬼仆，好生服侍与我，待本将军屠光了阳世间的所有人，自然也会让尔等落个逍遥自在，万人之上的归宿。”
说是让我们俩考虑，可是他牛逼哄哄的语气，根本就是胁迫啊。我虽然心中也是发毛，可还是硬着头皮，装出了一幅思考的样子，俄顷问他道：“这可不是小事，我们要好好考虑一下才能告诉你结果，不过你身边那三个死僵尸怎么不见了？”
表面上我说的轻巧，可是手心里已经满是冷汗了。不过我还是想知道，那三个鬼王级别的僵尸跑哪去了，万一被老马和凌云子碰到，恐怕他们俩也是凶多吉少了。
尸妖蒙毅笑道：“无用的废物，自然不配在我身边存活，他们么，已经被本将军反本溯源，提取了所有的法力，给了小茹。此时的小茹，已经是鬼圣级别，呵呵，就算是判官当场，也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听了尸妖蒙毅的话，我差点一口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
鬼圣！！！他妈的，这也太骇人听闻了一些，根据异灵诡志上记载的，自茅山开宗立派一来，只有祖师爷功法大成的时候碰到过一只。
当时茅山派的祖师爷已然到了地仙的修为，可在鬼圣的手中，仍旧只能落败，还差点被鬼圣杀掉。
那只鬼圣后来杀了很多圣灵，说是涂炭一方都是轻的，除了茅山派的祖师爷之外，没个见过它的人，只有魂飞魄散的下场。
最后还是鬼圣的所作所为，惹的天地大道震怒，降下了十六道紫霄降魔神雷，才把它劈成了重伤。
趁着它重伤之际，茅山派的祖师爷这才邀请了十多位功法相当的同道，把它堵在了一处深山之中。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接连伤损了六条人命，后来又在地府阴差的协助之下，才勉强制服了鬼圣。
因为降服鬼圣的时候，茅山派的祖师爷身受重伤，最终导致了他根本无力再修炼下去，最后不得不饮恨西游，再入六道轮回。
我当时在看到这段关于茅山祖师爷大战鬼圣的记载之时，心中还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强大存在，想来一定是哪个穷极无聊的茅山门人，没事杜撰出来的罢了。
哪曾想，今天就让我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鬼圣当面。
不仅如此，吞噬了三只鬼王级别僵尸的所有法力，孙梦茹就已经成就了鬼圣的修为。那么吸光了阴巢之中，所有阴气和鬼气的尸妖蒙毅，此时又达到了什么样的高度？
我越想越觉得绝望，实力相差的实在太过悬殊。如果说之前我们之间隔的只是一条鸿沟的话，天时地利再加上人和，说不定就能碰巧被我斩杀了他。
可是现在我们之间的距离，那他妈就是一座太平洋啊，就算我再怎么精于算计，在绝对的力量优势面前，都成了小打小闹，根本不能改变丝毫的结局。
现在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希望老马和凌云子能够快些找到尸妖的棺椁，削弱他的实力，而后我们再趁机逃走。
虽然身为天师，在鬼物面前不战而逃很不光彩，可是就连茅山派的祖师爷，堂堂的地仙修为都不能占到半点便宜，我还是不要逞英雄的好。
封慕青却并不知晓鬼圣的厉害之处，她完美的演绎了不知者无惧这个成语，只见她握紧了桃木剑，上前一步指着尸妖蒙毅的鼻子道：“你也不用呈口舌之快，实话告诉你，你杀光了我们民调局的人，我肯定要杀了你为他们报仇！”
尸妖蒙毅愣了一下，随即嘎嘎狂笑道：“民调局？是朝廷的鹰犬不成？（流氓也不知道朝廷和鹰犬这两个词在秦朝的时候有没有出现，不过大家只要理会意思就成了，不必深究，毕竟蒙毅这个角色，也是我杜撰出来的！嘎嘎）简直不知所谓！”
说罢他手一挥，本来悬浮在半空中的红莲业火，当即朝着封慕青猛扑了过去。
我心中暗道一声不妙，刚要伸手去拽她，却见封慕青已经气呼呼的迎了上去，手中的桃木剑狠狠的劈在了红莲业火之上。
“妈的，这娘们的脑袋怎么又短路了？就算你活腻歪了，也犯不上为了置气把自己给弄得魂飞魄散吧？女人的心思果然难以猜测。”
不过怎么说，封慕青也救过我一命，我是万万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么死的连个渣都不剩的。
来不及多想，飞快的迈出了一步，手中的莫邪剑绕过了封慕青的身体，斜着向上劈砍过去，她手中的桃木剑顿时齐根而断。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几乎在我砍断了她的桃木剑的同时，那团红莲业火便呼地一下，把半截桃木剑烧了个精光。
与此同时，我左手搂住了封慕青堪堪一握的小蛮腰，飞快的向后退了好几步，口中叫道：“你他妈不要命了是吧？”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看着手中仅存的桃木剑手柄，封慕青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我顿时头大如斗，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闲心哭呢？看着不断逼近的红莲业火，我简直是欲哭无泪。
正当我准备再度拉着她向后退去之际，那团红莲业火突然停了下来。
我抬头一看，却发现尸妖蒙毅，正出神的看着封慕青。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可我还是本能的从他的目光中，感觉出一股浓浓的眷恋，还有深沉的宠爱，其中又掺杂了强烈的怨念。
“小蝶？小蝶......小蝶......”
看着扔在抱头痛哭的封慕青，尸妖蒙毅的嘴里不断的发出低沉的呢喃声，仿佛在他的眼里，封慕青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而那个人，一直以来，就深深的埋藏在他的心中。也许是时间太久了，或者是太过于思念，蒙毅的嘴里只是不断的呢喃着小蝶的名字。
我心中一动，忽然想到，蒙毅就是因为喜欢上了朝鲜进献给秦始皇的公主，最后才被盛怒的秦始皇给弄死的么。
难不成，那个朝鲜公主的名字，就叫做小蝶？而恰巧封慕青又和朝鲜公主长的很像，或者说某种气质相同，才让蒙毅表现出了这副样子？
没想到封慕青神经质的举动，竟然救了我俩一命，我干脆不再理会痛哭失声的封慕青，这样反而更安全一些。
也不知道老马他们两个到底得手没有，如今阴巢已经破了，尸妖也出现了，如果他们再不得手，干脆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在上面得了！
胡思乱想中，我下意识的抬头朝着尸妖蒙毅身后的方向看了一眼。本来我是想要看看能不能看到老马和凌云子的身影，却猛的发现，随着尸妖蒙毅不断的呢喃着‘小蝶’的名字，孙梦茹的表情，竟然变得挣扎起来。
我总觉得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想了一会，我猛的记起来，怪不得听着这么耳熟，小蝶不正是孙梦茹的前世之一所叫的名字么？
之前凌云子就和我说过，他已经用秘法唤醒了孙梦茹前世的记忆，如今看来，她八成也是触景生情，想起了前世的种种。
只见她身上那层由怨气凝结而成的盔甲，正不断的飘起一丝一缕的黑色烟气，整个人的表情，也没有刚刚那么冰冷了。
我的脑子急速运转，之前凌云子告诉我说，孙梦茹已经彻底魔化，根本不理会前尘往事了。可如今看来，并不准确。
或许我利用这一点，能够逆转当前的困境，也未尝可知呢？
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装模作样的小声咕哝道：“可怜我张小凡一世英名，今日怕是要死在这里了，只可惜还没有和凌云子哥哥学到更高明的道法，不然咱也来个朝闻道夕可死，那该有多好。”
不出我所料，我话音一落，孙梦茹果然肩膀抖了一抖，脸色也开始变得不平静起来。
趁着尸妖蒙毅现在还处在失神的状态，我赶紧又模仿这孙梦茹前世的口吻说道：“能够和凌云子哥哥学习道法，然后跟着凌云子哥哥浪迹天涯，云游四海，简直是太幸福了，可是这一切都不能实现了呀。”
说完这些，我自己都觉得恶心，妈的，身上起了一大层鸡皮疙瘩。不过为了活命，寻找机会逆袭过去，我只能硬着头皮去做。
孙梦茹抬起头，两只黑漆漆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似乎想要开口说话。
我被她盯的头皮发麻，不过事已至此，就算再渺茫的希望，我也不会放弃。我咬了咬牙道：“凌云子哥哥呀，我这辈子是不可能在陪着你去找那个叫做小蝶的姑娘了，好几千年了，说不定人家早就已经把你给忘了呢。”
“凌...凌云子在哪里？”
孙梦茹的脸上浮起了一抹浓浓的哀伤与绝望，除了脸之外，整个身体都被浓烈的黑色怨气包裹，看着我说道。
我刚要开口，却不想尸妖蒙毅感受到了他身后孙梦茹身上的法力变化，猛的回过神来，二话不说，重重的一耳光抽在了孙梦茹的脸上。
只听啪的一声巨响，苏梦茹的身子整个凌空飞了几圈，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