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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诗若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很热,现在抱着的东西很舒服,仿佛能够减缓她燥热的温度。
脸颊不住在傅云墨肩上蹭着,秀发也随着她的动作轻拂过他脖间,痒兮兮的。
偏生她还不安分,闹腾个不停。
她双手捧着傅云墨的脸,一个劲的傻笑,“我认识你!你是大黄!最喜欢你了~”
“....”傅云墨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无力感。
大黄?听着这名字像是条狗,合着这丫头是拿他当成狗了?
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他强硬的将扒在自己身上的人拉扯开,压抑着怒气低吼道,“顾诗若!你醒醒!发什么酒疯!好好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被他晃着难受,顾诗若嘟囔了两句,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凑上前去看他,只看到了晃动的人影,她用力晃了晃脑袋,“别动...你别动...”
倏忽,她凑近了去瞧,眼前的人影渐渐重叠成那人的样子。
她看着就入了神,美眸呆滞无光。
纤细的手指攀爬上白净的脸,沿着那人眉间滑下,轻点在他鼻尖上,她弯着嘴角笑,眉目温柔,“你是谁啊?你才不是他呢...才不是...”
说着,她声音越来越小,原本嘴角的笑也渐渐消失,颇为认真的看着他,轻声呢喃,“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你要对我好...一直保持刚开始的状态不好吗?你对我好,我就不知所以了...利用就利用嘛!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她扯了扯嘴角,抿着唇瓣,看了他很久,像是要将他深深刻进自己脑海里,许久,她轻笑了一声,颇为自嘲,“我喜欢你啊!可是我不敢说...你又不喜欢我...”
轻轻的一句话,却狠狠砸中了他心脏。
他微怔,看着发酒疯的小女人,说不出心底究竟是什么感受,大手不自觉的轻抚上她脸颊,眸色暗沉。
比起之前,他现在听到顾诗若说的这话,心绪更加乱了,看着她的目光更加复杂。
好半晌,他才撇开了视线,薄唇轻启,“对不起...”
跟一开始他说过的一样,他给不了她其他的东西,就算是感情,那也太奢侈,他给不了也承诺不了。
刚开始,他是抱着想要嘲弄她的心态才接近她,也是为了要帮那个人完成夙愿,渐渐相处下来,好像她跟自己了解的不一样,至少他无法保持初衷不动摇,也很难做到再跟过去一样肆无忌惮的去伤害她。
现在听到她的话,心底徒然而生的罪恶感,令他不敢面对顾诗若,他想自己唯一能够给的就是听从她的话,不再去打扰。
顾诗若双眸无神的看着他,胃里翻涌的厉害,她打了两个闷嗝。
终是忍受不了,低下了头,“哇”的一声尽数吐了出来。
傅云墨撇开了视线,额角青筋隐隐跳动着,却还是忍着没有推开她,大手轻轻拍着她后背。
“别拍..好难受...”
闻言,手一顿,他蹙了蹙眉峰,改为轻抚着她后背。
好不容易她才吐干净了,傅云墨看着瘫软如同烂泥的人,触及到自己衣服的脏污,厌恶的蹙起剑眉,脱下了外套扔了出去。
在绕到驾驶座以前,他将顾诗若叫醒,取出了矿泉水让她漱口,随后又拿出了车内备着的薄毯给她盖上。
坐在驾驶座开车,他时不时的将视线瞟向后座沉睡着的人身上。
从郊外缓缓驶向市区,驶入中心繁华地带。
斑驳的霓虹光影从他脸上掠过,如同琉璃珠的眸子,更加透亮生辉。
开进了小区地下车库,他将已经睡着的人抱上了楼。
输入了密码后,房门应声而开。
“啪嗒”一声,原本还漆黑的公寓霎时灯火通明。
这算是他第一次踏进她的私人地带,虽然房子是他安排人找的,可是他一次都没有来过。
布置的很简洁,现代简约风格,黑白灰三色调为主。
这倒是令他很诧异,他以为顾诗若是个极度渴望家庭温暖的人,却没有想到她布置起自己的家来,用的都是冷色调,而且毫无温馨的感觉。
小心翼翼的将怀中人放到了床上,她倒是睡的自在,一落到柔软又踏实的大床上,立马就滚到了一边,抱着枕头呼呼大睡。
傅云墨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跟树懒一样的睡姿,只得认命的扯过被子轻柔的帮她盖上。
环视了一圈,将卧室尽收眼底。
拉开了衣柜门,里面只有寥寥几件衣服,少得可怜,桌子上也没有什么保养品和化妆品。
傅云墨基本上是将小公寓看了个遍,浓密的剑眉越蹙越深。
冰箱里什么食材都没有,生活用品也很稀少,她这是不拿这里当成家,而是当成了临时酒店吗?
一个女人活的这么粗糙,该备用的物品全部都没有,连女人最应该必备的首饰衣服通通没有。
微凝眸,他看了一眼略显空荡的室内,旋身出了门。
还记得他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逛超市是跟顾诗若一起,现在又是为了她,才踏进了这种他现在根本不会进的地方,不免失声轻笑。
真是欠了她的,现在才需要一点一点的偿还。
一路走走停停,等到他出来,已经是满满两推车了,开车回到了公寓内,将买来的东西尽数归码齐整。
上楼,看到原本还躺着人的床空无一人。
他刚想出去找,就听见浴室里的水声哗哗。
神思微顿,他没有进去,而是等在外面,直到时间越来越长,而那人还没有出来,只有接连不断的水声。
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闯进去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她衣衫凌乱的蜷缩在角落里,莲蓬头的水流倾泻,身上穿着的衣服全都湿透了。
不悦的蹙眉,去关水龙头的时候,被沁凉的水惊颤,大冬天的被冷水淋了这么久?
忙半蹲下,果不其然,原本还因为醉酒绯红着小脸的人,现在脸色煞白如雪,唇瓣不断哆嗦着,泛着不正常的苍白。
他一靠近,就感觉自己怀里是抱了个冰块而不是人,看她蜷缩着瑟瑟发抖,又不忍心推开,认命的打开了浴缸热水龙头。
淋湿的衣服紧贴在身,勾勒出女人姣好的胴.体,喉结滚了滚,他专注的帮她脱掉湿透的衣服。
等到折腾完,也已经半夜两点半了,特意熬了姜水,哄着她喝掉。
他真是没做过这种事,从来没有这么细心周到的伺候过一个人。
坐在床边,看了她许久,不时伸出手去将她遮住脸颊的长发撩开,又转而帮她掖好被角,室内的暖气也调高了点。
能够为她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其他的,他给不了。
思及此,眸色暗了暗,深深看了一眼熟睡的人,余光瞥见她空无一物的指间。
猛然惊醒,浓眉紧皱。
那枚戒指....
脑内回忆出,他将戒指放到了大衣外套的片段,现在...
如同弹簧一般,一下子便从床上站了起来,不带一丝停留的转身出门。
开车又沿着刚刚来时的路找了回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在意一枚戒指,但是总觉得弄丢了以后,心脏很空,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连根拔起,消失了就回不来了。
那是个慰藉,尽管他不清楚,他为什么要拿着一枚戒指当作自我安慰。
回到了丢掉衣服的地方,开着车灯寻了四周都没有看到那件被丢掉的黑色风衣。
寻了周遭很长一段距离都没有找到,回到车上的时候,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拨通了电话,那端传来对方带着浓重鼻音的话,“谁啊?”
傅云墨沉了沉眸色,声音略有些沙哑,“半个小时内,帮我调出沿江路段的监控。”
被挂掉了电话,被吵醒的王晋暗自咒骂了一声。
一看时间才凌晨三点多,不禁瞪大了眼睛。
忍不住骂脏话,shi.t!他们boss这是疯了吧!大半夜的不睡觉就算了,一个人疯还不够还要拉着别人一起!
平息了怒气后,认命的洗漱爬起来去完成那位祖宗布置下来的任务。
车子停在远郊,他坐在车内,一夜未眠。
鼻尖微痒,手虚虚握拳,低咳了一声,眼底也满是红血丝,上一次这么狼狈的时候是在雨夜,因为担心而不能够入睡,现在又是为了同一个人...
手机嗡嗡的震动着,惊扰了他放空的思绪。
“boss,视频已经发送到您邮箱了。”
他低嗯了一声,一句交代都没有就切断了电话,登陆了账号后,认真的看着屏幕。
直到看到那屏幕上的身影,他才有了反应,眼眸一亮,看着那人离开的轨迹,将手机扔到了一旁车座上,发动了车子,寻着那人离开的路线找去。
难怪没有找到那件衣服,原来是早就被人捡走了。
折腾了一宿没有睡好,过度疲劳,视觉也没了往日清明锐利。
头也昏昏沉沉的,他开着车,强撑着往前走,经过一个岔路口的时候,视线略有些迷糊,微晃了晃神。
刺目的亮光晃了眼睛,他下意识的打滑转盘。
耳边只传来一声轰隆巨响,整个人渐渐脱力,意识也逐渐变得涣散,眼皮越来越沉,无力翕合上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