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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
我一惊,回头一看,裴炀正从屏风之后走出来,他穿着一身暗紫色的衣服,上头用金丝线绣着华丽的图案。墨发被金冠高高竖了起来,棱角分明的脸庞异常俊美,一双深邃清冷的眸子透着讽刺的笑意,嘴角若有若无勾着。
一直以来都知道裴炀极好看,可是他每一次出现,却总能让我看红了脸。
寇子麟后退了一步,敬畏地让开。
裴炀走上前,伸手搂住我的腰,在我额头上亲了下:“睡好了?”
听见他亲昵的话语,我脸更红了,点点头。
那男人目光逐渐流露出惊恐之色,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你,你是……”
裴炀这才朝着他看去,手却依旧搂着我:“你想要她的一滴血?”
男人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声音微微颤抖了起来:“不,不敢,刚刚小人只是开玩笑的。”
“玩笑?”裴炀挑了下眉。
“扑通”一声,男人直接跪了下来,害怕地不停地磕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大人赎罪,求大人开恩……”
之前还大言不惭威胁着寇子麟,转眼之间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这变脸的速度简直令人咋舌。
裴炀袖中突然射出一条银色的绳索,直接将男人五花大绑起来。那人刚一张嘴求饶,裴炀一挥袖子,后者就紧闭着嘴巴,只能发出咽呜的声音。即使如此,那一双眼睛还是充满了害怕和乞求。
对于男人的乞求,裴炀脸上没有一丝的动容,搂着我走向内院,将善后的事留给了寇子麟。
回到房间,裴炀逗了我一会儿,直到逗得我恼羞不已,这才放过我。
躺在裴炀怀里的时候,不知不觉,我有些昏昏欲睡,就在快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立即睁大了眼睛——
“怎么了?”裴炀低声问我。
“有件事情忘记跟你说了。”我将之前在鬼楼遇到的那个诡异的黑影告诉了裴炀。
从声音判断,对方应该是个成年的男人,并不像是王秀秀控制的那些小鬼。
而且既然对方是有影子的,就表示他不是鬼魂,可又不像是人。究竟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之前裴炀问过王雪在她们背后操纵的人是谁,可是却没有得到答案,会不会就是那个出现在鬼楼的神秘黑影呢?
我将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都跟裴炀说了一遍,然后有些期待地望着他。
裴炀轻轻摸着我的脸,笑而不语。
我急于求证,抓着他的衣裳有些着急地问:“是不是?”
“还不好说,为夫需要好好调查一番。不过,娘子能够想到这么多,委实不容易了。”裴炀笑着说。
这话,我怎么听着有些别扭呢?
我狐疑地看着裴炀,继而灵光一闪,瞪大了眼睛,气得翻身趴在他身上:“你居然说我笨!”
“没有。”
“你明明就有,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裴炀轻笑出声,安抚地摸摸我的头,然后说:“百鬼图带了?”
“带了,怎么?”听他突然提到百鬼图,我很是不解。
“素鸢。”裴炀说出了一个名字。
我惊呼一声,随机捂住自己的嘴巴,脸色垮了下来:“惨了,我都忘记了。”
“去拿出来吧。”裴炀放开我。
我赶紧下床,慌忙将百鬼图翻了出来,打开。
不一会儿,一道缭绕的白烟飘了出来,很快化作一道妙曼的身影。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记得了。”我赶紧道歉,很是不好意思。
素鸢冲我笑,眼里满是感激之色:“谢谢你,叶兮。”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她,抓了抓头发:“王秀秀已经死了,你是不是好受些了?”
“她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的。说起来,她也是可怜的女人,爱的人不爱她,这才让她因爱生恨,种下这么多孽果。如今到头来什么魂飞魄散,也算是自作自受吧。”素鸢笑着说,可是我分明看到她眼中的解恨。
也难怪。
过了一会儿,她重新看向我,声音里多了一分请求:“在我死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心愿。”
“什么?”
“我想再看小宇一眼,我想,抱抱他。”素鸢幽幽地说。
我正要答应下来,可是裴炀已经走到我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觉得你还有时间吗?”
素鸢脸色一变:“我可以,只要叶兮帮我把小宇约出来,我……”
“当着本君的面,让本君的女人半夜约一个男人出来?”裴炀目光一冷,厉喝一声,“素鸢,你好大的胆子!”
素鸢慌忙地跪了下来:“求大人成全!”
我不由扯了下裴炀的柚子。
“你知道该怎么做,别等本君亲自动手!”裴炀完全不给她面子,气势迫人。
“裴炀,其实……”
不等我说完,裴炀转头看向我。
他的目光阴冷而不带感情,下巴紧绷着,我知道这是他快要发怒的征兆,赶紧闭上嘴巴。
素鸢咬着下唇,豆大的眼泪从眼眶落下,她抬头朝我看来,轻笑着安慰我:“是我痴心妄想了,我这辈子还能见到小宇和姐姐一面,已经改心满意足了,我也相信,以后小宇会过得很好。叶兮,谢谢你,真的,很感谢。”
我突然觉得鼻子酸涩,说不出话。
素鸢毕恭毕敬地朝着裴炀磕了一个头,然后站了起来,目光看向窗外,空洞而充满哀伤。
半晌过后,她转过身,亲手撕下了属于自己的那一页。
我看着她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从脚底开始缓慢消失。
“谢谢……”
弥留之际,素鸢再一次对我说。
当素鸢最后的灵魂也消失之后,一道金光迅速没入我脖子上的玉佩之中,转瞬即逝。
烫人的高温就在这一瞬间升起,我被烫的叫出了声,低头一看,脖子已经红了大片。
与此同时,一些零星的片段如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闪现,最后在一个若隐若现的背影前定格住。
我感觉熟悉得很,脑海中闪过灵光,有什么几乎就要呼之欲出,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突然间,刺痛穿过,我忍不住惨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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