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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只是自己的幻听,但那声音太过真切。中年大哥明明说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我来的时候也再没看到其他人影,那么问题来了,他刚才是在跟谁说话?回答的人又是谁?
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怪圈,身处的这个不知道什么的鬼地方,简直堪比炼狱,甚至我觉得中年大哥可能也不是人,而且比那些恶鬼还要可怕,要不然那些追我的恶鬼为什么一见到他就立刻疏散,鬼嚎也顷刻间消失。
我只能祈祷中年大哥对我没有恶意,否则,现在的我就像是头待宰的羔羊,任人处置。
周旁似乎还有好多双我看不见的眼睛,无形的手,无形的影子,想到这里我根本睡不着了,任谁都无法在这种充满死神气味的房间待下去。可是,我一旦离开这里,还能去哪儿?文秀难道会这么轻易放过我?可谁知道中年大哥又会不会是第二个文秀?
文秀所说的金锁命,既然那么值钱,我相信肯定会有更多玩意儿盯着我。
原来红衣口中的狗皮囊、断头鬼、黄大仙……等等都是冲我来的。确切的说,都是冲着我的金锁命来的,事到如今,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待在原地,一来四周一片陌生,谷底又是鬼门关,谁知道出去会不会碰到文秀,或者其他凶煞;二来,我跟刘超群约好了在这里等他,一旦他赶过来找不到我,又会费不少周折。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刘超群身上,心想如果刘超群在该有多好。
这一夜过的尤为漫长。
我打开手机,虽然不能上网,但玩单机游戏消磨时间也是一种方法,不仅能转移注意力,还能让自己不那么害怕。就在电池快要没电的时候,我倒吸了口凉气,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十分,我刚关闭屏幕,一个幼稚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为什么不玩了?”
我蓦地一惊,忽然觉得手上一凉,紧接着便看到一只幼小的手掌搭在我的手臂,弱小而又苍白的面孔在月光下显得尤为瘆人,他脸上毫无血色,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一直躲在我背后看我玩游戏!
我咽了口唾沫,小男孩生气的道:你为什么不玩了,继续玩啊!
我感觉到背后入骨的凉气,知道这小家伙绝对不是好惹的,我打开手机,颤声道:你看,已经没电了。
“我不管,快玩,你不玩,我就让我爸吃了你。”
我一个冷战道:你爸是谁?
小家伙啧啧道:我爸是上山鬼,你抬头就能看到他。
我心想日了狗了,怪不得觉得屋里冷飕飕,感情不止我一个人搁这儿住,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一抬头看到的却是昏黄的灯泡。小男孩哈哈笑道:胆小鬼,骗你的。
被一个十来岁的小屁孩捉弄,我反倒没有哭笑不得,而是愈加警惕,我相信这屋里除了他,肯定还有其他鬼头。
我打开手机游戏,只好继续玩拼图游戏,身边坐着个小鬼头,让我丝毫没有消遣的感觉,不过那小男孩倒是津津有味,不知不觉他竟然嚼起了零食吃,我侧目看了他一眼,他问我吃不?
我摇摇头。
小男孩说很好吃的,说完他把自己的眼珠子扣了下来,放进了嘴里,然后吐出来递给我。
我登时汗毛倒立,胃里更是翻江倒海,摆摆手说我不吃。
小男孩切了声,说不吃拉倒。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然黑了,我意识到没电了,小男孩咀嚼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无奈的道,没电了,没法玩了。
忽然,小男孩消失了,房间里也骤然暗了下来,我以为是灯泡坏了,心里一边祈祷,一边去找开关。好不容易摸到开关按钮,我伸手一按,摸到的竟是冰凉而又柔软的手掌,我吓的赶紧往后一缩。
小男孩尖酸的声音传来:你骗我,我要你的命!
我顿时六神无主,夺门就跑,可奇怪的是外面一片漆黑,月亮也被乌云挡住了,我怕那小孩鬼追来,就没命的往外逃,跑了很久,我发现四周竟然不像是我来的地方,除了我身后的那间房子,周遭一片空荡,我明明记得来的时候,中年大哥带我绕了好几个房间。
这里明明是客运站,虽然荒凉,但不可能一下子变没了啊!
我一个激灵,立刻想到了一件事。
鬼打墙!
没错,肯定是鬼打墙。
鬼打墙对于生在农村,小时候听的故事跟一麻袋黄豆多的我来说,并不陌生,一般情况下遇到鬼打墙,最忌讳的就是慌张。我深呼吸了好几次,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告诉自己不要怕,反正在鬼口逃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难不成,还能被一个半大孩子鬼给绊倒?
想到这里,我有了底气。
第一反应就是咬破中指,我试了好几次,才总算强忍着眼泪把手指头咬破,前几次都疼的我直抽,说实话,咬破手指真的是需要非常大的毅力的,也许很多人会觉得轻松。以前我也这么认为,可真正试的时候才知道有多疼,那痛感不比被踢到老二好受,也许是用力过猛,我这一下指头的血流个不停,我咬着牙往自己额头按了个红血印。
接着,在自己人中,后脖颈,各按了个血印。
背后忽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下,但那东西好像在撞到我时,自动弹了回去,就跟受到什么刺激似的,我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道这招到底管不管用。按说中指的血最为阳刚,点在额头,人中,身后可在短时间内让鬼难以靠近,当然这些都是我听说的,要不是命在旦夕,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用。
我一回头,登时听到个柔弱的轻唱声,紧接着,那个小男孩就道:算你狠。
我捂着中指的伤口,心想看来庄里那些老人的话,不是个保个骗小孩子玩的。一眨眼的功夫,周遭跟幻灯片似的唰的一变,我一个踉跄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等我缓过神时,才发现自己仍然处在房间内,根本没有离开过。
就在这时,一声鸡鸣刺耳的传来。
都说鸡鸣后,会是一天阳气最盛的时候,小鬼小魂都会望而生畏,该跑路的跑路,该回坟的回坟。
我被搞的实在太过疲惫,起身去摸开关,把屋里能开的灯泡全部打开,那种照明感才让我舒心很多,我打开门,外面最先印入面前的是客运站岗哨亭,亭里坐着的是中年大哥,他一边抽着烟,一边翘着二郎腿,很悠闲。我舒了口气,关上门倒在床上,困倦立马袭来,没几秒钟我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外面一片放晴,有两辆客运班车已经停靠在院里,我赶紧出去看是不是刘超群来了,中年大哥告诉我朋友还没来,然后他就进屋了。坐在岗哨亭附近聊天的是两个司机,那俩司机看我的目光充满审视,好像我不该出现在这里似的,到了点,他们就驱车离开了。没多大会,另一辆班车驶进院里,从车上下来的乘客还是只有司机一人,就在我怀疑刘超群是不是睡过头的时候,第三辆大巴到达时,刘超群从大巴上跳了下来。
见到刘超群的感觉,像重活了一次,我说你他娘的总算来了。
刘超群扫了一眼周遭,尤为警戒的看了眼从屋里走出来的中年大哥,他拽着我胳膊道先回去再说。
我刚上班车,刘超群却没跟上来,而是走到中年大哥的身边,两个说了几句话,刘超群看起来很气愤的样子。刘超群一上车,我就说他怎么跟中年大哥吵起来了,他是我救命恩人,要不是他,我早……
刘超群打断我的话道,扯犊子的救命恩人,我刚才是告诉他,不要打你的主意,敢动你一根汗毛,我不仅掘他祖坟,还用狗尾巴草燎他家阴宅。
我说中年大哥没害我啊。
刘超群叹了口气,像看傻瓜一样看着我说:遥子,你太天真了,这儿不远处有个火葬坑,很久以前发生过瘟疫,死了近千人,尸骨都被烧在那里,长年住在死人堆前的能是好人吗?
刘超群让我把这昨天的事一字不差的告诉他,我只好把从认识‘假红衣’到跟她一起找宪章碑,再到中年大哥,以及中间遇到狗皮囊,一五一十的叙述出来。
刘超群喃喃的道:怎么一切发生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