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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回答完唐嫣,掏出烟来准备抽一根,听唐嫣的意思好像是有话要说。
“也给我一根。”
我站起来,走到唐嫣床前,提给她一根烟,然后又帮她点上。唐嫣也坐了起来,双手抱着膝盖,小眼吧哒吧哒看着我。我也没客气,直接坐在床上。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上学吗?”唐嫣问我。
我默默的点点头,说:“唐慧跟我说了,我觉得这事不能完全怪你。”
唐嫣抽了两口烟,然后小声说:“我可怕回学校呢。”
我弹了弹烟灰,说:“我知道,我要是你的话,我也不想回学校了,但是你才这么大,你想过以后要干什么吗。”
“只要我回到学校,就有人冲我指指点点,老师们也都不愿意理我。我知道,他们都喜欢慧慧,他们都说只有慧慧才能考上好大学,我连高中都毕不了业。”
寂寞的晚上,燥热的空间,可能让唐嫣的防线被弱化了,她开始向我吐露和倾诉。我知道,如果这个性格倔强的小女孩开始向你打开她的心扉,说明她已经完全的信任你了。我以前从来没想过,我还能有这样的待遇,也没想过我能碰上这样的机遇。
“我和慧慧从小就认识,从小老师们就都喜欢慧慧,他们都说慧慧比我乖。同学们也都喜欢慧慧,可能我说话不好听,脾气倔。只要我和慧慧在一起,我就知道我只能比她学习更好,才能比慧慧更出色。”
我回头看唐嫣,唐嫣出神的看着自己的脚趾,她没有看我,只是自己小声的跟自己说话。
“上了高中之后,学习真的很累。我和慧慧说我学不下去了,慧慧告诉我再坚持三年,她现在也是咬牙坚持呢。我真的学不下去了,高中有好多男生追我,我每天都能收到小纸条。慧慧也经常能收到小纸条,但是她都是看完之后就撕了,我把那些小纸条都保存起来了。我觉得上了高中以后,大家都喜欢我,我特别高兴。”唐嫣把烟头仍到地上,“那几个男生约我看电影,去吃KFC,我都去了。但是我去了之后,他们只看我的胸,只想拉我的手,他们在电影院里边摸我,我怕死了,每次看电影我都看到一半就跑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好多人都说我不检点,说我是那种人。”
我又点上一根烟,唐嫣的声音越来越小,我都快听不清楚了。我知道,她开始诉说到她最不开心的一段时光了,如果时间能回到过去,我真得宁愿帮她渡过那段时间。
“同学都开始疏远我,老师们也不再管我了,我爸妈也每天骂我。我觉得我就跟老鼠一样,后来有几个高年级的男生开始接近我。他们都是学校里边的小混混,同学们都怕他们。我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之后,我特别高兴,因为我发现过去那些对我指指点点的人不敢再说我了。他们带着我逃学,我们上酒吧,上网吧,去KTV,他们出钱给我买了好多过去不敢穿的衣服,我觉得他们真是一群好人。”唐嫣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抬头看我,我没有任何反应,“你觉得我特别幼稚吧,不过那时候我真的过的很开心。”
“我爸我妈特别不愿意我跟那几个高年级的男生在一起,他们说我变成了坏孩子,他们每天都骂我,我就不愿意回家了。那时候我经常住在慧慧家,其实那时候我就见过你了,嘿嘿,小胖哥,跟我一个同学长得挺像的,哈哈。”
“上了高二以后,我连学校都不愿意去了。因为只要我一出现在教室,就觉得有人在背后议论我。老师们都挺讨厌我的,他们还说早就看出来我不是好东西,他们都说本来还指望我能考上名牌大学呢,现在一看我比慧慧差远了。以前跟我关系不错的几个同学也不愿意搭理我了,我后来才知道我爸妈找过她们,她们就都不愿意搭理我了。”唐嫣又朝我要了一根烟,“我不愿意让他们说我不如慧慧,我觉得只要我还能继续学习,我还能比慧慧学的更好。我不再跟那几个高年级的男生混了,我想如果我还能分数超过慧慧,我就还能让大家都佩服我。慧慧真是一个好朋友,她让我跟她一起作卷子,还让我跟她一起住,她说这样她能教给我。但是,我拼命的学习,到了考试的时候还是没能考得比慧慧好,我考的特别差,差不多是倒数前几名了。慧慧跟我说没关系,她还继续帮助我。慧慧太厉害了,她能一边教给我,自己还能考到前五名。我不愿意让别人说我不如她,我觉得我还有希望考上好大学。”
后边的故事我差不多知道了,慧慧跟我说过,唐嫣拼命学习没能得到相应的回报,她考得特别差,让班主任嘲笑了,而且在一个晚上,班主任还对她做出了禽兽之事。
“我没考好,老师和我爸妈都觉得我没希望了。后来,班主任把我留堂了,他还骂我,还想打我。我气不过就打了班主任,结果把班主任给惹急了,他打了我,还用那么难听的话骂我,甚至还想脱我衣服,我就跑了,告诉了以前那几个高年级的男生。他们知道了以后,就叫了好几个人把老师给打了。”
唉,唐嫣的悲剧到底是谁造成的呢。
“他们把老师打了,把我吓坏了,我没想到他们真的还敢打老师。我吓得不敢去学校了,我怕老师打我,也怕他们说那些难听的话。”
这时候,天已经开始亮了。我伸了一个懒腰,转身躺在床上,然后伸手把唐嫣抱在怀里。唐嫣没有反应过来,被我抱住了之后,她有点儿挣扎,可能是吓的。我拍拍她的肩膀,“别怕,小妹妹,你是一个好孩子,我们大家都喜欢你。”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但是唐嫣在刚才倾诉的时候,我清楚明白的听出来,其实她也是一个孤独的女孩,她害怕被人冷落,她也害怕被人指摘。她那么努力的学习,只是想证明一下她自己。说到底,她还是一个不那么自信的女孩,她想通过各种方式得到老师和父母以及同学的认可。
我说完之后,唐嫣没有再挣扎,她小心翼翼的躺在我怀里,然后把头枕在我的肩膀上。唐嫣躺在我怀里的时候,我居然一丝邪念都没有,我现在只想好好安慰一下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原本她应该能顺顺利利的考上大学,成为学校里边最耀眼的人物。
“你喜欢我吗,胖子。”唐嫣小声的问。
“喜欢,但是不是那种喜欢,是那种喜欢。”我语无伦次的说,不过我觉得她应该听懂了。
唐嫣笑了,她笑着说你个死胖子抱着美女都不会说话了吧,至于这么激动吗。我说我不激动,我现在就像叔叔抱着侄女一样。唐嫣掐了我一把,说让我少说废话,再敢占她便宜就把我扭送公an局。我俩这么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上午我醒的时候,唐嫣已经走了,早上睡的时候唐嫣压着我的肩膀,醒了之后感觉肩膀很疼,原来抱着女人睡觉也不见得多么舒服。
我起来之后洗了洗脸,一看表已经是中午了,一算今天早上快5点了才睡,到现在也不过才6、7个小时。早上没吃饭,现在感觉非常饿,打开冰箱看里边有点儿上次带回来的食物。把吃的热了热,又煮了一碗面。把东西都端到桌子上准备大快朵颐,我去,这才发现桌子上有一张纸条,不用猜,肯定是唐嫣写的。
“胖子,我出去买吃的了,一会儿回来,别出去,我可没你家钥匙。”
擦,原来她是出去买吃的了。早知道不做饭了。等着唐嫣挺无聊的,就打开了电脑上贴吧发脑残贴,上网一看,挺热闹,发了几个求种贴。转了一圈,发现脑残太多,都跟那假装内涵,一群看着高富帅和黑木耳啪啪啪鲁管的男人。虽然我也是刚刚脱离这个队伍,现在马上就鄙视起他们来,唉,没前途,感觉和暴发户一样。
过了半个小时,唐嫣还是没有回来,感觉有点不妙,难道是出意外了,还是又被她骗了。实在是饿的够呛,干脆自己先吃吧。三下五除二,风卷残云一般就把吃的一扫而光,把碗都刷好了。唐嫣终于回来了。
她进来之后非常得意的跟我说,她排队排了好长才买到的米线,今天礼拜六,人特别多。我看着唐嫣辛辛苦苦买回来的米线,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虽然吃饱了,但是还是硬挺着把一碗米线吃进肚子。我感觉这碗米线已经吃到我嗓子眼了,现在稍微一打嗝肯定得吐出来。
我吃完之后,扶着桌子站起来。唐嫣看着我吃到这种地步了,非常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说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吧。唉,有苦难言啊。自己约的饭,含泪都要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