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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在这样温馨的日子里静如流水般悄悄的逝去,一转眼,已是盛夏七月。
陈曦的情况恢复得挺好,见到陌生人时,只会安静沉默一言不发,却已不会像以前一样瑟缩颤抖害怕了。
她仍旧黏康景逸,没他在,她还是会焦促不安 ,会像只蜗牛一样倦缩自己,不与任何人交流。她话仍旧不多,甚至,可以说是极少,但却不排斥与熟人偶尔的说两句。
她病了后瘦骨嶙峋,可这半年来,经过康景逸细心的照顾,她身体的状况渐渐好了,脸颊渐渐红润,唇红齿白,黑发齐肩,整个人显得娴静,看上去就像个大学生一样青春漂亮。
陈曦如此惊人的恢复情况,连山姆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还将她的病情作为特殊案例,写进了他即将出版的书里。
这半年,当陈曦渐渐不怕陌生人之后,康景逸就尝试着带她外出。
偶尔会回A市住几天,或者去旅行,他往往会选择自由行,避开旅游高峰期,选择那些冷门景点,或者是空气清新风景怡人的地方,陪着她慢慢走,慢慢看,慢慢行… …
她每次旅游都会带着画板,随意找到一处喜欢的地方就开始画,而他就会坐在她身边,陪她,看她,等她… …她偶尔会突然情绪紧张的到处找寻他,当她一眼就看到他时,就会暖暖的一笑,又拿着笔继续画。
她对他,早已经是依赖;
而他,已经是她生活里根本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就像,空气,或者是水一样,赖以生存的一部分。
康景逸放弃事业后,一心陪在她身边。被她黏着,腻着,缠着… …看着她从病后瘦瘦的丑丑的样子渐渐变得越来越漂亮,他会帮她梳头,刷牙,洗脸,穿衣,甚至擦护肤品,这些,她自己都能做,可她就是腻歪他,偏偏要他帮她,他也不含糊,每天做,也不觉得厌倦。
都说夫妻要有各自的生活圈子才会保持长久的新鲜感,才能让感情常鲜,然而,即使他们天天腻歪在一起,她不似正常人那样,可他仍旧甘之若饴。
王宁声曾悄悄问他:“六哥,你做这些,图个啥?”在他看来,陪在陈曦这样精神不正常的人身边,肯定是种煎熬。而康景逸还是全职陪,完全没有一点私人空间,那种滋味,他不能想象。若说图的是朱家这个门楣,可依康景逸雄厚的财力,似乎这只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罢。
这个问题,康景逸回答不了。只因,他从来没想过这些。不过,若真要说图什么,那么,他就只是图她这个人,不管她是什么样,他都从来没有想过要放手。
若说只照顾一天两天,或者一个星期一个月还好,这样长久的照顾下去,让康母也有微词了,私下说道:“男人怎么能轻易就放弃自己的事业?即使你天天陪她,估计她也不可能痊愈了,不如请两个特护来——”
他只寥寥一句:“妈,我决定的事,不会改变。”他是绝对不会为了其他任何事而放弃她的,于他来说,事业是随时都可以重新开始的,可她,却只有一个。或许她不会全愈,但是,有她在身边,他已然足以,即使为了她,放弃了自我。
陈曦的画,画得越来越好了,田教授还让她参加了美院的绘画比赛,她画的一幅人物肖像得了优秀奖,这个奖,于她,于康景逸,于朱首长夫妻来说,都是莫大的惊喜。
后来,康景逸还陪她出席了美院的颁奖仪式,礼堂人特别多,她紧张害怕,他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给她鼓励,渐渐的,她情绪稳定,上台领奖时,目光始终盯着台下的他,一刻也不愿意离开,她领奖后下来,飞奔到他身边,神色才如常。
这一次,如同质的飞跃一样,渐渐的,她能去的场合就多了起来,只是,每次必须紧紧攥住他的手,她才不会感到害怕。
陈曦在一本画报上发现了一幅婚礼的画。画中是一个教堂,牧师站在台上,台下穿着礼服的新郎与穿着洁白婚纱的新娘并肩站立。那长长的红地毯两边缀满了奶白色的铃兰,亲友们都在观礼。
这副画,又美,意境又相当的浪漫。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抚摸着画中新娘的婚纱,然后歪着头问:“我的婚纱是怎样的?”
她癫狂之后,对过往的许多事记忆极模糊,也不大认识人了。当她却清楚的记得,她是他的妻子。
“这是你的婚纱。”他打开邮箱,将Vera Wang当初为她量身订做婚纱效果图给她看。
她的婚纱是一字肩,下摆长长的;婚纱后面镂空了半个背,从效果图上看来,相当的精致漂亮。陈曦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漂亮。”她想了想,“有我穿着它的照片吗?”
康景逸让人把婚纱送了过来,在三面都是镜子的更衣室里,他为她穿上婚纱。她身形高挑,骨架纤细,婚纱与她身材的契合度刚刚好,一字肩,露出了她白皙颀长的脖子和精致漂亮的蝴蝶骨,背后的镂空,让她的背透露隐约的**,还有那长长的像美人鱼一样的下摆,更将她的身形烘托得相当漂亮,
即使她未施脂粉,穿着婚纱的模样也让康景逸相当惊艳,忍不住,动情的吻了她。
她生病后,他们的夫妻生活寥寥可数,虽然平时黏得紧,但是亲密的举止却并不多。他这一吻,让她害羞,脸上脖子上都像是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陈曦对自己穿婚纱的样子爱不释手,在镜子前照了又照,换下婚纱时,极舍不得。
后来,她经常翻看那份婚礼的画,偶尔还会问他:“我们举行婚礼的时候是什么样?”
他无言以答,最终经过深思熟虑,决定给她一个婚礼。碍于她的身体情况,他决定放弃康母提议的大肆举办,他只想给她一个简单浪漫的,能让她觉得美好幸福的婚礼就好了。
婚礼的事,也得到了朱首长夫妻的首肯,自然就开始提上日程。
日期,就订在旧历的七夕,也就是公历的8月26日,距现在,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不过,因为一切从简,所以时间是足够的。
婚礼的喜糖请柬这些康母早已经准备好了。
婚礼在教堂举行,之后在酒店宴客。
邀请的客人,是康、朱两家的至亲,算下来,只有三桌,还好,人不多,不至于让陈曦会害怕拘束。
在这半年里,康父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已经出了院,不过他没回家,而是又住进了疗养院。康景逸打算,在婚礼前夕,将陈曦带去见见他。
康母将儿子要举行婚礼的事告诉康父,康父一脸冷漠。曾经,在康景逸与陈曦结婚登记时,康母把儿媳妇的家世身份告诉过他,之后,他们之间再没提过关于陈曦的任何事。
朱家这边,谷若秋将陈曦婚礼的事通知了她的三个哥哥,还有远在巴黎的朱厅长,顺带的,也请朱厅长邀请朱润惠回国观礼。
一切,都在有条不率里进行着。
*
巴黎。
纤羽已经戒毒,可整个人就像褪了一层皮一样,又黄又瘦,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青春艳丽,那模样,就像是一个失意的女人一样,颓废又邋遢。
听闻她出狱,往日的那些狐朋狗友又找上门来。她曾坠落过,根本经不住**,又跟那群人混在一起,朱厅长极为不悦,可他在巴黎人生地不熟的,和那些人就像鸡对鸭讲一样语言不通,不仅无法沟通,更无法阻止纤羽外出。
为了让纤羽跟巴黎这些狐朋狗友断绝往来,朱厅长决定带她回国。刚好,又遇上谷若秋打电话来,说陈曦要举行婚后事。
当时,纤羽正坐在沙发上抽烟,她戒毒之后,也常常会犯瘾,这时候,只能用抽烟来解解馋。她听说康景逸要和陈曦举行婚礼时,空洞的大脑顿时开了窍,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