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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奶奶正在给我说事呢,一阵噼里啪啦的炮仗声响惊得她老人家浑身颤了颤;我近距离看得真切,她老眼里一闪而过的绝望之色。
她在害怕什么?稍后,我问道:“杨奶奶,是谁家有事了?”
“杨二狗家。”杨奶奶说出这个名字,老脸低垂,唇角抽搐;一双手在膝盖上久久磨蹭,许久没有吱声。
在老人家面前,我正襟危坐的样子,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打听杨灵儿的事。
矮冬瓜在一旁着急了,“沐风,咱还是走吧!待会天黑要经过杨二狗家门口我害怕。”
我、跟矮冬瓜、杨灵儿虽然不是一个小组的人,但是上学要走同一段路,那就是龙湾嘴。
回家时则必经杨二狗家门口那条林荫小道。
说到龙湾嘴,在很久以前龙湾嘴也出过诡异的事。
龙湾嘴不是因为田形是龙形得的名,而是那条弯弯曲曲形同龙体的河流得其名。
龙湾嘴下有一个回水沱,回水沱出尸体。
其实也不是回水沱出尸体,而是河流冲下来的尸体要在回水沱前面一个很深的漩涡沉下去,然后再从龙湾嘴回水沱浮起来。
每一年洪水汛期,都有尸体从上游冲下来;其中不乏也出现牲畜的尸体,有猪、狗、鸡鸭等。
有人曾经说半夜三更时有浮尸从河里走上岸边来……
人人都怕龙湾嘴那个地方,偏偏我就是龙湾嘴出生的。
爷爷说我出生那一晚,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冬夜,就像那位在梦中出现的无名人士讲的;我出生时,乌云盖天,苍穹如墨,星斗不显,雪花漫天飞。
河面结冰,爷爷跟老爸半夜三更都还在外面没有回家。
老妈去找,却在龙湾嘴生下我。
矮冬瓜叽叽咕咕的声音,惊醒了杨奶奶,她好似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那般,发出抽搐似的喘息,而后一阵紧似一阵的干咳——咳出一口带血的浓痰,当着我们的面吐在地上。
杨奶奶这是急火攻心,我从小跟爷爷去山上采草药,他跟我讲了一些浅显的病灶小知识。
别说我肤浅,在我们那个年代,没有现在条件好,动不动就进大医院小医院的;没有钱,只能以草药来对付,所以山里人十分依赖草药,别看那些普普通通的野草,每一颗草都有它特殊的药用价值。
杨奶奶咳嗽,感觉脸色也不好看起来,就像爷爷出事之前那种死灰色;我心里隐隐开始不安就起身告辞。
临走时,杨奶奶一再叮嘱一定帮找到杨灵儿。
我安慰杨奶奶,让她放心,我知道杨灵儿在什么地方,一定在天黑之前把她带回来。
在去找杨灵儿之前我们得去找涂春兰。
那天杨灵儿被罚进小黑屋,她一定使了不少力。
我跟矮冬瓜去涂春兰的家,她妈妈去隔壁唠嗑还没有回来;她看见我,眼睛闪烁着异彩,兴高采烈的端来板凳让我们坐。
“你们俩是不是为了杨灵儿的事来的?”
够直接,可惜她想错了。涂春兰以为我们俩是来跟她摆杨灵儿家里请神那件事的,没想到我的话够直白。
“废话少说,你告诉我,那天跟杨灵儿回家发生了什么事?”
涂春兰装模作样的挠挠头,好像在沉思的样子道:“那一天的事?”
“少装蒜,就是那天我跟她一起进小黑屋之后你们一起走的。”指出实际时间,唰!我如鹰般的眼眸直直的望着她,自信眼神有透析一切的能力。
涂春兰不敢久看我,好似心中一抖,眼神闪了闪,面色复杂就像是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咬咬牙道:“好,我告诉你们就是。”
涂春兰跟杨灵儿一起回家,途径杉树林遇到癞皮三。
癞皮三浑身脏兮兮的样子,满嘴都是胡言乱语的下流低俗话;在看见杨灵儿跟涂春兰时,就嘻皮涎脸凑过来,口里哼哼道:“摸咪咪、我要摸咪咪。”
好一个下流胚子,吓得涂春兰跟杨灵儿不要命的跑,她们俩跑进杉树林才发现跑散了。
“真的是这样?”
“嗯,如果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涂春兰发誓道。但从她闪烁不定的眼神看出,她没有跟我们说实话。
可对方是女生,总不能强制扳开她的嘴说吧!
我跟矮冬瓜从涂春兰家出来,更加肯定杨灵儿出事的原因在杉树林。
“走、我们去杉树林。”
“真去啊?”矮冬瓜怯意的望了我一眼,极不情愿的走在后面道。
“你害怕,不想去就回家,我一个人去。”我故意激将他道。
“去、怎么不去?又不是去见鬼,怕毛线。”说完这句话,矮冬瓜接连对空呸唾沫道:“刚才话说错了,打死我都不要见那些东西。”
噗!我暗自好笑,加快脚步,必须要在天黑之前找到杨灵儿。
矮冬瓜无论什么时候,那话特别多,多得让人心烦。
“沐风,你说杨灵儿父母咋就那么狠心?女儿不见了,他们也不去找?”
“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找?说不定现在满世界的在找呢。”
“也是。”
我想的话,矮冬瓜从开始听到杨灵儿发声,就没有敢继续看下去,早早的就躲避在泡桐树下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唧唧歪歪的说个不停,按照以往他的习性,但凡遇到可怕的事,哪还有精神说这些废话,还不变成哑巴不敢吱声。
我们还没有到杉树林,就听见那河水哗哗的响。
矮冬瓜咂咂嘴道:“幸亏现在新修了河坝,汛期也不怕有尸体了,要是在以前打死我都不会来这里。”
一大片杉树林出现在我们面前,杉树林在风的拂动下沙沙作响;一颗颗亭亭玉立的杉树,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沐风你看。”矮冬瓜惊叫指着杉树林中飘过的身影喊道。
是杨灵儿?我怀着疑问跟矮冬瓜一前一后进入杉树林。
在外面看杉树林静谧得出奇,但是进入之后,光线骤然暗淡,这种感觉就像在进学校禁区那种差不多。
前方不远处,一缕纤细的身影好似觉察到我们在身后,身形利落的调转方向一阵疾跑。
“杨灵儿别跑。”矮冬瓜出口大叫道。
他太胖了,紧跑几步加上紧张,搞得是喘气如牛了。
“你在这里等,我去追。”说话的当空,我已经弹射跑出老远。
要说跑,杨灵儿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在学校谁不知道我是长跑冠军?可别忘了,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她,而是灵体附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