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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议过后,两人便离开了孤鸣涧。
卿兰回到了流芳阁,秦啸进入修炼塔继续修炼。
随着时间推移,林毅事件造成的风波渐渐平息。而秦啸忤逆长老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虽然他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甚至还得了不少好处,但外人不知道这些,有人担忧,也有人幸灾乐祸。
七天之后,月十五来临。此时已经很少有人谈论之前发生的事情,天剑山复归平静,各做各事。
流芳阁内,卿兰派伤愈的韩飞雪下山,替秦啸赴那火灵雀之约。
以韩飞雪凝气期的修为和超高的身法速度,应付五阶妖兽火灵雀自然不在话下,活抓毫无悬念。
飘香楼内,孟小姐打量着替秦啸赴约的她,笑眯眯问道:“不知这位小姐姐是他什么人?”
韩飞雪双眼微眯,反问道:“孟小姐,这与这次任务无关,也不关你的事吧?”
“怎么会无关呢?”孟小姐手中羽扇轻摇,依然笑眯眯说道:“你若只是他随便找来唬弄我的,或者他对你根本不熟悉,我岂不是很危险?你这身修为,我和师父加一块儿都不够你一掌拍的,我总得小心谨慎一些。万一你杀人劫财,我还去地府喊冤不成?”
韩飞雪心想确实是这个理,便道:“他是我……夫君。”二字出口,她不由俏脸绯红,但有一层轻纱挡着,旁人倒也看不出来。
“夫君……”孟小姐一怔,瞥向阎老头,挑了挑眉,轻笑道:“老头,听到没?人家可是有主呢,我早说你死了这条心才好。”
阎老头眯了眯眼,却笑道:“这位姑娘,你说他是你夫君,但你这身少女装扮,可不像是已嫁做人妇。”
“你还没完了是吧?”孟小姐气急,提起身旁桌上装着滚烫茶水的茶壶便狠砸了过去。
阎老头闪身避开,茶壶哐啷落地,热水洒了一地。他唉声叹道:“你这……唉,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不孝的徒弟?”
孟小姐手中羽扇急扇,似要扇去心头火气,闻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还在想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居然会拜你为师呢。要不咱就别做师徒了,散了吧。既然你对那人这么上心,找他去啊,姑奶奶不伺候了!”
阎老头又哀叹道:“唉,都十年了啊,想不到老夫居然会被教了十年的徒弟扫地出门,晚景已是如此凄凉,如今……唉,希望能有个墓地才好。”
“两位闹够没有?”韩飞雪眸光微沉,嗓音恢复清冷,扫了这一老一少一眼,又道:“我不想掺和你们师徒的事情,如果要去抓火灵雀,我们现在就动身。若你们信不过我,约定作废便是。”
孟小姐与阎老头面面相觑。
阎老头皱眉道:“姑娘,不是我们信不过你,你至少该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在剑宗是什么身份。”
韩飞雪解下腰间身份令牌甩了过去。
阎老头接过细查起来,孟小姐也凑过小脑袋看。
“韩飞雪……姑娘不是姓顾?这倒奇怪了。”阎老头抬头打量着她,微微眯眼,抛回身份令牌后抚着下颌长须,皱眉道:“你本是惊雪山庄之人,为何会拜入剑宗?剑宗收你,不怕引发两派争端么?”
雅间之内气温骤降,点点冰霜凝结成块,冰冷刺骨。
韩飞雪柳眉倒竖,手已握住剑柄,杀意凛然,盯着他冷冷道:“你若敢泄露出去,休怪我剑出无情!”
阎老头摇了摇头,叹道:“纸包不住火,我能看出来,其他人自然也能看出,你便是杀了我也没用。当然,此事与我们无关,我们也插不进手。你不必忧心,有天剑在,就算是你爹也不敢上天剑山抢人。”
“铿”冰雪长剑出鞘,剑光霎寒,无尽寒气刹那间便将这一老一少冻成了冰柱,动弹不得。
孟小姐被冻的面色发青,颤声说道:“死……老头……叫你……嘴贱……遭……遭报应了吧!我要是……死在这里……到了地府我……一定一颗一颗……敲掉你嘴里所有的牙!”
阎老头看着韩飞雪那双近乎狰狞地眼睛,喉结一动,咽了口唾沫,他这次是真害怕了。
韩飞雪深深呼吸,半晌之后才压下一剑劈死二人的冲动,长剑缓缓收回剑鞘,雅间之内的寒气与寒冰也渐渐退去。
“我……没有爹。”韩飞雪冷冷道,语气却带着一丝疲惫。说罢,她转身一掌拍碎了雅间的门,径直下楼,骑上一匹踏雪神驹迅速往天剑山而去。
一老一少面面相觑。
孟小姐被冻的浑身直哆嗦,几乎连站都站不稳,撑着桌子咬牙喝道:“管你有没有爹,姑奶奶还从来没被人这么对待过,夫君是吧?你等着瞧,不把你男人抢过来姑奶奶就跟你姓了,到时候叫你哭都哭不出来!”
这还反着来的?阎老头闻言,一阵愕然。
“看我干什么?”孟小姐瞪了他一眼,冷哼道:“你以为我会看上那小子?我要他爱上我然后告诉他——他配不上我!我要拆散他们!”
阎老头老脸抽搐了几下,以过来人的语气说道:“你小心别把自己赔进去就好。”
这种事情,最后把自己伤的体无完肤的,比比皆是。
“你又改乌鸦嘴了是吧?”孟小姐提起一脚便踹了过去,身子僵硬之下差点一头扎倒在地,急忙收回了小脚,自信笑道:“男人嘛,喜新厌旧,不都一个样?”
阎老头又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男人确实有很多喜新厌旧的,但也有不少心志坚定不为外物所扰的。从秦啸屠灭黑蛇帮一举看来,这是个果断狠辣的主,这样的人想凭美色去诱惑,简直是痴人说梦。
况且凭美貌,韩飞雪面纱下的容颜可一点也不逊色与她。
“说吧,那小子什么来路,别告诉我你没查过。”孟小姐气哼哼地坐下,斜睨着阎老头。
阎老头老脸一抽,苦笑道:“目前来看,他来自什么地方出自什么家族,都没有显露,但确实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说着他便将这些天发生在天剑山的事情详细道出,最后叹道:“他得罪的人不少,一直在修炼塔修炼,怕是要呆到凝气期才会出关,让那顾家的小丫头替他来倒不奇怪。”
“你这一说,我还真有些感兴趣了。”孟小姐眼珠转了转,轻哼一声,“我也上剑宗遛一圈去。”
阎老头苦笑,劝道:“千万小心,剑宗不比望龙城,可没人会让着你给你面子。”
这真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已经后悔了,后悔去招惹秦啸,只怕最后会收不了场。
天剑山。
孟小姐化名云烟,很快闯过天剑山脚的巨石迷阵,继而竟拿出一枚神剑令直接免去入门考核,顺利拜入剑宗。
对她而言,能用元石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如今她便站在流芳阁卿兰面前,手中五彩翎羽扇轻轻扇着,笑意盈盈地看着卿兰——身侧眉宇紧蹙的韩飞雪。
“看来我们要成为师姐妹了。”她故意眨了眨眼,微微屈膝,“见过韩师姐。”
韩飞雪提剑拱手,算作回礼。
“你姓孟?”卿兰细细打量着孟小姐,娥眉微蹙。她早听韩飞雪说过云河镇发生的事情,秦啸这个约算是告吹了。
“大长老,”孟小姐小嘴微撅,神情有些委屈,“你能收她为徒,就不能收我么?”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瞒不住,索性直接放开了说。
反正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以家族血统传承的武道势力除了皇室,另外三大世族在这盛世都捞不着什么好处,派家族后人拜入宗门趁机分一杯羹几乎是唯一选择,就和那些隐世家族一样。
“你目的不纯。”卿兰轻轻笑道,又打量着她,“而且,你的身世和飞雪不同。”
“我……”孟小姐面露娇羞,俏脸绯红,羞涩回道:“我想……离他近些。”
“他?哪个他?”卿兰面色一变,回头看了眼飞雪,见她同样变了脸色,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立即将秦啸从修炼塔拽出来往他脸上狠踹几脚。
“就是……飞羽师兄啦。”孟小姐暗自偷笑,却故作可怜,哀求说道:“师父你就收我为徒好不好,徒弟一定乖乖的,绝对不给师父惹麻烦。”
韩飞雪左手握的剑柄咔咔作响,情绪动荡。
“不知廉耻!”她盯着孟小姐,银牙紧咬,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她能接受温婉、柳卿音那几个女子,是因为没有她们秦啸甚至活不到今天,种种羁绊之下他已经不可能舍弃她们,并不是随便来一个女子她都能接受。
你来剑宗就已经够麻烦的了。卿兰面色也变得难看,压着火气道:“我剑宗不敢收你,你自己下山吧。”
孟小姐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心道韩飞雪面色难看也就罢了,大长老脸色怎么也这么难看?难道是……
不过这却是她自己想多了,卿兰只是知道秦啸身边已经有不少女子,但他居然还在外面勾勾搭搭,才会如此生气。
“可是我有信物啊!”孟小姐自然不会就此离去,委屈说道:“不是说不管是谁拿着信物都能拜师的么?我资质这么好,你都不肯收我,那这信物还有什么用?”
卿兰一时无言以对,陷入两难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