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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混乱的一个晚上。郑展鸿被临时通知了,他的验血报告正常。昏睡的校医邓舟羽有受感染迹象,被抬到隔离病房的病床上了。昏迷的叶世风教官也被护士重新扎了针,吊药水了。至于林朵昔睡地那么沉,郑展鸿都不放心她一个黄花闺女跟两个男人在一个隔离病房里,那样太危险了。
任凭他们怎么劝他离开,他都没有离开,就戴着口罩和穿着特别消毒的衣服守在林朵昔的身边。甚至连校长都给了他电话:“你应该要回大学休息了,你没事真是万幸,还留在病菌那么多的隔离病房里面做什么?”
“大伯。我不能回去,我未来老婆一个人跟两个大男人呆隔离病房,尤其是她还睡得很沉,我心里不放心。”
“你真是小心眼,都说你这臭小子等你毕业了会有很多女人围在你的身边的。先给我好好上课,事业最重要。就不是跟你说了要叫我校长的吗?不准叫我大伯。”王庆巧不再是语重心长的语气,而是愤怒咆哮的声音。
“好,王校长。我手机快没电了,挂电话了。算我请假啊。”郑展鸿说完就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看着手机里显示地满格电量,他翻了一下,有两条短信。一条是萧乐宫发来的信息:鸿哥,我和乐先吃晚饭了,你饿吗?另外一条短信是郑乐发来的:鸿哥,乐宫老是在念着你,我觉得你不在这里,吃饭都不香的。
他们俩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喜欢粘着他,郑展鸿笑了一下,不过不说还好,一说他也有点饿了。他站了起来,走出了隔离病房,他想随便去吃点什么,很快就回来的。
走出了人民医院,到了隔壁的一间快餐店,他点了一个快餐吃了起来。他隔壁桌都是一群喝酒的男人,个个看起来凶神恶煞,不是善类。老板娘端菜都先端他们那桌,即便其他桌的顾客比他们早到。
“我们小本生意的,你们吃了要付钱啊。”老板娘想怒不敢怒,愁眉苦脸地对着站起来就想走人的他们。
“我们在你们这里吃,是给你们面子,你不觉得你们做的饭菜一般般吗?”头发染黄的男人说。
郑展鸿也吃地差不多了,他觉得他们有点过分了,吃饭怎么可以不给钱的?他差点就想要拍桌子了,想到叶世风跟他说过,要隐忍,他试着忍下来了。他瞅着对方,他们也有六个人。
“要是你想收钱,行啊,”其中一个矮个子的男人敲了敲郑展鸿的桌面,不怀好意地说。“算他头上。他付我们吃饭的钱,这样行了吧?”其他的五个男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都在夸他聪明。
“这怎么可以……”老板面露难色了,现在欺负人也太明显了吧,他怎么能这样对待无辜的顾客,这生意还能做吗?
郑展鸿本来还想看在叶教官教他隐忍的份上息事宁人的,可是他们居然欺负到他的头上,反正本来他就想多管闲事来着,现在他们只是给了他反击他们的借口。
“你们欺负谁呢?你说算我头上?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们六个人脸色变了变,都围着郑展鸿,他们看起来的年纪都三十多岁了。他们才不信他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能打得过他们?看他们不把他狠狠修理一番,让他知道,这个世上弱肉强食的黑暗……
永明市警官大学。
余芳芳洗了个澡,穿着睡衣,趴在床上看着警匪电视剧。记得平时王郁涵都笑她的:“就你才老看那些打打杀杀流血的电视剧,跟你同龄的女孩都看偶像剧或者言情剧的。”
“我们的生活就是这样的,不看这些还看什么?那些甜言蜜语的电视剧离我太远了,看了没有共鸣。其实那些小女生喜欢看那些也是因为她们的心态就是那样的,想要白马王子。电视剧满足了她们。”余芳芳当时这样回应的。
“开什么玩笑。甜言蜜语的电视剧哪里离你远了,你别告诉我,你没人追?多少男人追着你跑,还想瞒着我?你以为我刚认识你呢?”王郁涵笑她,因为太了解,感情太好,说话也无拘无束,无所顾忌。
余芳芳还在看着手机里的电视剧,闺蜜王郁涵都不在身边,有点孤独的感觉,闭上眼她又想到了叶世风。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不对,他现在在第一人民医院隔离病房里休息着吧?她有点担心他,不知道他好点没有?
退掉了手机里的电视剧,她打开短信窗口,编辑了一条短信:你好点没有?然后想想不对劲,他平时都调戏她的,她这样说话不就让他洋洋得意了。不行,不行!她甩了甩头,把短信一个个字删掉了。她又再次打开了电视剧,脑里还在想着叶世风有没有记得吃饭,手机屏幕那些画面从她的眼前晃过却到不了她的脑里,然后她又关掉了电视剧,翻看了通话记录。
余芳芳差点就要拨打叶世风的电话了,想到曾经拨打了那么多次,他都没接,而且后来他打电话来,她也没接。她现在打过去要说什么?她不知道。难道说吃饭了没有?他吃饭了没有关她什么事?
余芳芳烦躁地甩了甩头,不可以这样。到底她还是没有拨打过去。也许他还睡着了,她也懒得打扰他的美梦。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来了,陌生电话号码。她手一急着就接通了,心里想的还是叶世风,是他吗?
“这里是警察局。你的学生郑展鸿跟六个社会青年斗殴,你是他的教官吧?”
余芳芳叹了一口气,郑展鸿只要在外面都会惹事,她本来还在想幸好大学是封闭式的,看来她还是太天真了。
“是的。我马上到。”
换了套制服,余芳芳把睡衣随意地丢在床上,就拄着拐杖往外走了。路上余芳芳碰见了在树下徘徊的张攀教官。
“你在这里干嘛?喂蚊子?”夏季的晚上蚊子特别多,尤其是树下。
“余警花真是幽默。我只是在想你啊,你终于出来了。你想去哪里?”张攀献殷勤地说。“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陪你一起去?”
“……警察局。”余芳芳懒洋洋地说。反正像他这样的人,她也见多了。不过不好意思,可能要让他失望了,她不会去什么好玩的地方玩,像是酒吧、网吧、夜总会或者花园游乐场之类的,她都没怎么去,除非要办案,经常要去的地方不是警官大学就是警察局。她的人生就像教科书一样呆板无聊,看来他还不知道。
“啊,我也去。”张攀本来还以为有什么浪漫好玩的地方的,没想到要去那种地方,但是她一个人拄着拐杖开车可能不太方便?他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也好。我的车不在。”余芳芳这下子忽然想起来,她把车借给叶世风了,他还没把车还给她呢。
张攀骑上摩托车,把摩托车帽子递给余芳芳,一脸激动地说:“我还在攒钱呢,攒够了我就买小车。就快了。”
余芳芳都懒得理他了,这个人在说什么呢,她都已经有轿车了。他这说的像是在向母亲表现自己的努力想要糖果的小男孩吗?
“你要相信我,我以后是会开轿车的男人啊。”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被他的努力感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张攀开心地说。
“……开车小心点。”余芳芳终于开口了,她心想着他以后会是怎样的人也跟她没关系吧?但是她不会说话带刺而刺到他的。两人的关系本来就一般般的。
余芳芳拿开了拐杖,小心地上了他的摩托车。其实她还是喜欢开轿车,因为摩托车要两个人身体紧挨着,她不喜欢跟别人这种近距离接触。
“抱紧了。”张攀喊了一声,就恶作剧似得开地飞快。他想在叶世风不在她身边的这几天,多加把劲,接近她,到时他回来,看到她跟他感情好,会是怎么伤心的表情,他就有种痛快的感觉。
余芳芳不愿意抱着张攀的腰,而是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让她跟他的背之间撑开了一点空隙的距离。她不喜欢跟不熟悉的人那么亲近,她跟闺蜜王郁涵怎么拥抱怎么玩闹都可以,但是他一个男人,她不想让男人占便宜。
感觉到她刻意拉开的距离,张攀心里有些不高兴,心想他对她也不差啊,她怎么就不上钩,难道是他下的饵还不够,守在树下还不够吗?他想想,他还能为她做什么,对了,听说她爱看警匪片,他可以找人来打她啊,到时他来演绎英雄救美,是不是很过瘾?张攀嘿嘿地笑着。
余芳芳觉得张攀这个人怎么怪怪的,她知道叶世风对他不待见,一般叶世风不喜欢的男人,她也是没什么好感的。因为男人都是有兄弟的,成为敌人的男人,恐怕是会伤害到自己的。那么,刻意接近她就有可能是报复叶世风,这点判断力,她怎么可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