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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婍的本心当然是不愿再卷入这个黄金大案中了,尤其是当下这种情况,还要她给祝御去当帮手。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邓局最后都拗不过于柏琪和丁连奎,下了指示,她又有什么办法?
这就是江雪婍再度和祝御见面心里的所有想法。她骨子里不想服膺于这个人,可面子上碍于邓局长的严令,还有身边的丁连奎,实在无可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领导的面子不能不给吧?下达的命令不能不执行吧?更何况丁连奎的身份直属国家安全部门,这是她刚刚得知不久的消息。如果细算,此人的“官级”不知又大了多少,可能一句话递过去,邓远山都得乖乖的听着。他要是打起自己的小报告,后果堪虞。
江雪婍对待工作是非常认真的,所以她也养成了一种性格:不怕丢职,就怕丢人。一件工作要么不干,干就把它干到最好,干的在领导、同事眼中无可挑剔。敷药拖沓、偷懒蒙混这样的事,她不屑为之。
所以江雪婍的心情很犹豫,心不甘情不愿的和丁连奎来到了会议室。她为了代表川江公安局的形象,也为了不被丁连奎抓住把柄,只好表现出很大度很配合的样子,孰料换来的不但有祝御并不怎么愉快的接受道歉,甚至这小子看过来的眼神里还充满了不屑和排斥,仿佛觉得她根本就不能胜任这份工作。
江雪婍的火一下就上来了。那感觉完全可以用一首网络流行歌曲表达:你牛什么牛?
当然她绝不会是因为歌词里的情感问题和祝御纠缠不清、因爱生恨。只单纯的看待侦破案件这事,综合两个人的职业、履历、经验和能力,谁更胜任不言自明。为什么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要反过来充当主角,而自己却要配合他?
丁连奎对这两个人之间发生的过往最清楚不过,此刻当然也听得出江雪婍带刺的话里包含了什么情绪,微笑着劝道:“江警官,还是先坐下说话吧。安排你们两位见面的本心是希望大家尽释前嫌,精诚合作。我们肯定尊重你个人的意见,但至少不希望再看到你和祝御的误会加深一步。”
江雪婍又看了看端坐在沙发里的祝御,心里愈发的不自在,一挺傲人的胸脯,冷冷道:“丁处长,我是就事论事,没有什么个人意见。坦白的说,能否精诚合作并不取决于我,而是祝御先生。在局里每一名警察都有严明的警纪警风约束,执行命令、完成任务是原则与底线,和社会上那些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人绝不能相提并论!”
“哈哈……”祝御突然开怀大笑起来,一脸的喜庆愉悦,好像江雪婍这句含沙射影的讥讽与他全无关系,拍着沙发扶手赞道:“好!说的好!老连长,我就愿意和江警官这样严于律己、作风严明的人共事……废话不多说了,不是安排她做我的助手吗?行,就这么定了!我一点意见没有。”
江雪婍一下子怔住了,表情从愤愤不平变换成愕然讶异,一时间不知该接什么话。
这家伙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打的是什么主意?她一直在隐隐期盼借着自己这点火气把矛盾挑起来,祝御就此恼羞成怒,大家无法说拢之下一拍两散。这样局面上是不怎么好看,可无形中能让江雪婍既不用趟这档浑水了,还可以逃避“违抗上命”的追责,一举两得。
可惜这个愿望落空了,祝御非但没有“上套”,反过来还对她给予了肯定,一口应允下之后的合作……江雪婍忐忑不安,隐隐感觉到十分不妙。祝御方才的大笑和言语透着十足的“邪恶”,怎么看他的神情怎么都不对劲,江警官突然有了一种“羊入虎口”的不祥之感。
“这样最好了嘛!”丁连奎也哈哈大笑起来:“祝子,这才像个男人,爽爽快快的!”转头看向江雪婍:“江警官,现在你心里有底了吧?祝御早就知道你能力出众,素质过硬,怎么可能把你这样优秀的人才拒之门外?”
江雪婍神色尴尬,心下更加揣揣。丁连奎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几乎就把事板上钉钉了。她突然觉得自己面对的“老虎”不止一头,而是两头!就好像眼前的两个男人早就预谋好了一样,正想着算计自己。因为心里没底,她的气势瞬间下落,思来想去全无应对法门,红着脸站在原地,一声不吭。
丁连奎如何读不出她的心理变化,侧头看向祝御,眼神亮晶晶,又道:“根据下一步计划,祝御暂时和我们要回首都一段时间,什么时候回来还确定不了。这段时间内呢,就要劳烦江警官把先期工作筹备到位,更周密的部署相关侦查预案,更详尽的掌握涉案人员的资料信息。一旦他回到川江的时候,你们就可以马上着手进行侦破工作了。”
江雪婍俏脸胀的通红,丰满的胸口微微起伏,万般无奈之下咬着嘴唇小声应道:“知道了。我会再和邓局汇报一下,请他具体指示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我看不需要了。”祝御懒洋洋的抬头:“丁处长刚才说过了,你这次的协助工作是专职,还是根据我的需要开展吧。邓局是你们的一把手不假,可他又不带头管黄金劫案,请示他的意见好像没什么用吧?”
江雪婍为之语塞:“你……”下面就无话可说了。祝御这句绵里藏针的对应一步到位,直接封死了她最后的退路。根据丁连奎的意见,邓远山确实对江雪婍下达的指示是“抽调”、“专职协助”,也就是说江警官从接到命令开始,手头上其他的工作都要放下了,只全心全意的针对“黄金劫案”负责就行了。
那么谁主导黄金劫案的侦破工作,她当然就要责无旁贷的服从协助,没二话说。某种程度来讲,这和干部“脱产培训”差不多,学习期间是不能再和原岗位上的工作产生交集的。江雪婍尽管不是去“培训”,可是因为要专职协助祝御,工作性质和方向当然也就随之转变了。
祝御可能不完全理解其中的关窍,可是一句话真说到了点子上,叫江雪婍无法辩驳。于柏琪和丁连奎这样的身份,代表的绝对是高层的态度,谁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邓局长也不行。鉴于她一贯的工作态度和刚才讲出口的话,这回算是自己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再也没有回旋闪避的余地了。
丁连奎笑吟吟的问道:“江警官,情况就先这样定了,你还有什么其他意见吗?”
江雪婍表情更加尴尬无奈,像个刚进门就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微微垂下头:“没有了……我会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丁连奎嗯了一声:“那就好,你去忙吧。稍后我会把祝御的联系方式给你,在首都期间说不定他想到案情的哪些细节,方便你们沟通。”
江雪婍一言不发,转身快步出门,头也没回一下。
祝御斜睨着她的背影,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丁连奎察言观色,说道:“祝子,咱可先说好了啊,你不许借着这机会公报私仇,出难题捉弄人家。”
祝御笑道:“风水轮流转,现在是我做主了吧?这位娇蛮女警打从我认识开始,一直就趾高气扬,嚣张的不可一世……本来今天听你的都跟她讲和了,谁知道她还是那副德性,脾气说来就来,还和我耍那点小心眼,哼!我偏偏就不让她如愿!”
丁连奎摇头苦笑:“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事都过去了。你今后要面对的状况千头万绪,何必非揪着她不放?我和你说啊,江雪婍是整个东江省公安系统里少见的优秀女警员,更是邓远山局长得意的爱将,你把她折腾的狠了,柏琪和我面子上怕不好和邓老头交待。”
祝御瞪眼道:“你现在来劝我,刚才怎么那么快就表态了?我还以为你这是念着战友之情,想成人之美呢。”
“你这臭小子!”丁连奎笑骂道:“我执意要江雪婍加入你的团队,目的很简单,真的就是为了探查黄金大案,成你的屁美?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案子在川江终结,铁叔也被关在这里的监狱,江雪婍手头掌握的信息还是很全面的,有她协助你可以少做很多无用功。”
祝御撇撇嘴道:“可是你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吗?不但想了,嘴里也说了。我这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人是没法和她们那些纪律严明、作风硬朗的警员相提并论的。哼,要是抱着这样的态度来协助我,你说这案子还有的破吗?她骨子里初心就瞧不起我,大家怎么精诚合作?老连长,我们农村有这样一句话,可能难听了点:你这是硬把草驴和叫驴拴进一个槽子,怎么可能相安无事?”
丁连奎哈哈大笑,伸手指点着他道:“那就要看你这头犟驴肯不肯收敛起倔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