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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不知有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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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供来客临时休息的地方叫做宿酲馆。顾名思义,宿酲馆就是让来客酒醉之后暂时休息的地方。小丫鬟把郦碧萱一行带到门前,又扶着宇文淑进门睡在榻上,就双双告退了。

    她们一走,郦碧萱登时忍不住委屈,伏在宇文淑身边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豆卢徽云心里不耐烦,却不得不好言好语地安慰她:“咱们这是在别人的地界上,你先放宽心吧。”

    “那个绿翘……下作的娼妇!”郦碧萱越想越伤心,又怕别人听见,压低了嗓子哭着骂道,“她一直记恨着呢,肯定是故意这么做的!”

    豆卢徽云想起绿翘嘴边古怪的笑意,摇头道:“打狗也要看主人的面子。绿翘只是条狗,她身后却站着独孤夫人。”宇文淑那个没见识的蠢货,可不就是败在这里?豆卢徽云恨恨地想。

    郦碧萱呜咽道:“那怎么办?难道……难道就这么算了?”她从出生起,就一直被人捧在手心上。去年的花会,她也很占风头,还被几个世子夸了两句。今天,她还是头一次在别人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

    “怎么可能?”豆卢徽云的手指握紧了手帕,冷笑一声,“凭她一个贱婢,还敢妄想踩在我豆卢家女儿的头上?——好妹妹,你愿不愿意帮我?”她扶起郦碧萱,情真意切地问。

    “帮你?”郦碧萱虽然天真,却不愚蠢。她抹了抹眼泪,警惕地问道。豆卢氏一向喜欢让别人为她送死,自己可别不小心着了她的道儿。

    现在醒着的,怎么不是宇文淑那个蠢东西?豆卢徽云有些遗憾,道:“对,我们一起去对付他们。对付你姐姐,也对付那个绿翘。”

    “原来独孤夫人是世子的姨母?”郦书雁想起秦王妃的容颜,喃喃道,“难怪我觉得她长得有点像什么人……不过,她和秦王妃倒也没有很相似。”

    长孙瑜轻笑:“所以你没看出来,是不是?”

    郦书雁笑了笑,不作回答。长孙瑜又道:“长得不像也没什么稀奇的,她和秦王妃本来就是异母姐妹。”

    “异母?难道这位独孤夫人是庶出?”郦书雁双眉一扬,问道。

    凡是士族,最重视的就是嫡庶。嫡出的女儿往往会嫁给士族嫡子,庶出的女儿则会被拿去笼络有些出息的寒门士子。这些士族往往都很看不起寒门子弟。

    长孙瑜笑道:“你想到哪去了?这位夫人的母亲是再娶的,人家是堂堂正正的嫡出。”

    “原来是续弦。”郦书雁点了点头。

    长孙瑜迟疑道:“其实也不算是续弦。不过,说是续弦也没什么大错。唉,反正人都死了,何必管这么多呢?”

    他越这样描述,郦书雁的好奇心就越重。她追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长孙瑜道:“也没怎么回事。——你看,独孤夫人要走了。”他轻轻指了指独孤夫人的方向。

    郦书雁看向那边,看见独孤夫人和一个内监打扮的人说了几句话,而后起身悄然离去。她问道:“独孤夫人怎么走得这么早?”

    和独孤夫人说话的内监头发上结了一层霜,还套着暖手筒,明显是走了一阵才来到这里的。独孤夫人出门前穿了毛皮斗篷,看上去也是要出门的模样。长孙瑜也看见了,说道:“按前两年的例子,下午还要游园赏梅。如果独孤夫人不在,这次集会很有可能提前结束。”

    郦书雁想到“身体不适”的郦碧萱,笑道:“我可盼着快点结束呢。”

    “为什么?”长孙瑜问。他知道郦书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习惯,还以为她会觉得花会新鲜有趣。别的小姐恨不得一直在花会待着,例如郦碧萱,连被主人当面斥责,都要赖在这里不走。

    郦书雁笑道:“夜长梦多啊。如果现在回家,我那妹妹大概会当真‘病’上一阵子。”

    长孙瑜忍不住笑了出来:“也是个理由。”

    他们又说了好些话,总算到了午时。期间,慕容清频频向他们投来视线,可惜都被郦书雁忽视了。长孙瑜身份尴尬,不好掺和他们两个之间的事,只能置若罔闻。

    午时一到,有几个穿着曳地深衣的侍女拿着食盒,款款走来。长孙瑜解释道:“这是让客人进午膳。”

    郦书雁好奇地看着侍女的打扮:“这位独孤夫人很……很是古雅啊。”她本来想说崇古,又觉得这个词用在这里略含贬义。取舍半天,才选了这句溢美之词来形容独孤夫人。

    长孙瑜摇了摇头,神色之间很是不以为然。他把声音压得无法再低:“以曲水流觞这种风雅事待客,却要人从溪水里舀酒来喝。客人做着魏晋时候的雅事,侍女却穿着汉代的深衣。真是不知有汉,何论魏晋。”他考虑到这里人多口杂,便靠近了郦书雁说话。旁人离得稍远,就只能看见他的嘴唇微微蠕动而已。

    郦书雁离他虽然近,但也只听了个大概。她想了又想,才明白长孙瑜说的最后八个字,几乎笑出声来。她死死地捂住嘴,伸手指着长孙瑜,杏核眼里全是融融的笑意。

    过了一会,郦书雁放下手,笑道:“表哥,你也太会挖苦人了。亏你能想得出这句。”

    长孙瑜听见她的赞美,惋惜道:“这里还有一层意思,是你不知道的,我也不能解释给你。”这句“不知有汉”,也可以用来形容独孤夫人独居多年的状况。这种下三滥的笑话,他只能在酒桌上和那些公子哥们说说,绝不可能讲给郦书雁听。

    郦书雁好奇道:“这是怎么说?表哥,笑话说了一半,你这事做得可不太厚道。”

    “既然是笑话,当然要自己想通才好笑。”长孙瑜理所应当地推辞,“我如果讲出来,笑话就不好笑了。”

    长孙瑾站在长孙瑜背后,听得一头雾水,又戳了戳长孙瑜:“什么笑话?”

    “跟你没关系。”长孙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长孙瑾是个没心机的粗人,倘使讲给他听,他口没遮拦地讲给外人,岂不是天大的麻烦?

    长孙瑾还想多说,侍女已经把饭菜布到了长孙瑜这里。长孙瑜不再看他,含笑道:“多谢。”

    郦书雁只觉得背上一阵燥热,习惯性地回头,看了看慕容清。慕容清果然眼含怒色,狠狠地瞪着她。郦书雁被他瞪得莫名其妙,想起他和自己的婚约,才释然一些。

    慕容清不知道她和长孙瑜的关系,误会也是在所难免。郦书雁收回眼光,不去看他。不过,他这回吃醋确实是吃错了。她想起长孙瑜刚才讲的笑话,微微一哂。

    ——且不说她对长孙瑜毫无情愫,以长孙瑜的为人,如果对她有什么想法,刚才就应该在她面前解释那个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