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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秋日虫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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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则道合上纸扇,说道:“这个秋日虫鸣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次也算第一次见到,几只小小的虫子,鸣叫声竟有夺人心魄的威力,塞住耳朵都没有作用!别说走近那尊金佛,一踏进石室就能引发虫鸣,实在难办!我已经尝试过三次,次次都被震了出来,那个苦灯和尚也进去过三次,照样无功而返。”

    火小邪说道:“我听带我进来的和尚说,这是木行的防盗术,这不是火家招弟子吗?怎么摆了个木行的防盗法子?”

    郑则道说道:“五行相生、相克、相乘、相侮、制化、胜复,想必这最后一关,是考量我们五行运用之道。”

    火小邪咬了口馒头,说道:“相生相克我知道,是不是火克木来着?”

    郑则道笑道:“非也,金克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火小邪慢慢咀嚼着馒头,说道:“金克木,木生火……这木生火,秋日虫鸣术又是木行防盗术,岂不是扯得有些远了。”

    郑则道说道:“不然,火贤弟,五行辩证生克不止如此,木确实生火,但仍有相乘、相侮之处,所以又有金能生水,水多金沉;水能生木,木多水缩;木能生火,火多木焚;火能生土,土多火晦;土能生金,金多土弱。其中,木能生火,火多木焚,就是火行和木行的相侮。说得通俗些,就是反克。”

    火小邪抓了抓脑袋,对火多木焚大概听懂了,但相乘、相侮到底是什么,还是茫然不知。

    火小邪的确听不明白,五行博大精深,绝非一日之功能够领悟。相生相克还容易理解,相乘、相侮、制化、胜复确实有点绕,这里简单说说相乘、相侮到底是什么意思。

    五行中的某“一行”本身过于强盛,可造成被克的“五行”受克太过,促使被克的“一行”过于虚弱,从而引起五行之间的生克制化异常。例如:木过于强盛,则克土太过,造成土的不足,即称为“木乘土”。另一方面,也可由五行中的某“一行”本身虚弱,因而对它“克我”的“一行”的相克就显得相对增强,而其本身就更衰弱。例如:木本不过于强盛,其克制土的力量也仍在正常范围,但由于土本身的不足,因而形成了木克土的力量相对增强,使土更加不足,即称为“土虚木乘”。

    相侮的侮,是指“反侮”。五行中的相侮,是指由于五行的某“一行”过于强盛,对原来“克我”的“一行”进行反侮,亦称反克。例如:木本受金克,但在木特别强盛时,不仅不受金的克制,反而对金进行反侮(即反克),称作“木侮金”。另一方面,金本身十分虚弱,不仅不能对木进行克制,反而受到木的反侮,称作“金虚木侮”。

    相乘和相侮,都是不正常的相克现象,两者之间是既有区别又有联系。相乘与相侮的主要区别是:首者是按五行的相克次序发生过强的克制,从而形成五行间相克关系的异常;后者则是与五行相克次序发生相反方向的克制现象,从而形成五行间相克关系的异常。两者之间的联系是在其发生相乘时,也可同时发生相侮;发生相侮时,也可以同时发生相乘。如:木过强时,既可以乘土,又可以侮金;金虚时,既可以受到木的反侮,又可以受到火乘。

    火小邪惭愧地说道:“郑大哥,我只能大概明白火多木焚的意思,其他的都搞不明白,你说得太快了,我有点发晕。”

    郑则道说道:“呵呵,火贤弟以前没有接触过五行论,猛一听是会有些糊涂,不过这都没有关系,像我想得太多,反而会前思后想,徒增麻烦。火贤弟,刚才你也感受到了秋日虫鸣术的厉害,不知有什么破解的思路吗?”

    火小邪暗想:“这个郑则道,他没法和甲丁乙、苦灯和尚交流,又来套我的想法,当我这么好欺负啊?”

    郑则道见火小邪低头不语,呵呵一笑,说道:“火贤弟,我们眼下关键在于能够通过此关,一个人想办法,赶不上两个人动脑子,你说是不是?”

    火小邪沉吟一番,想想郑则道还是说得有理,这个人拿住自己的要害,还说不出他有什么不对来。

    火小邪说道:“我在奉天的时候,抓过天牛,这些硬甲虫子,钻到树洞里面就不愿意出来,我不懂五行这一套,就是知道用烟熏,能把这些虫子逼出来。”

    郑则道笑道:“火贤弟是说用烟熏,把石洞里面的秋日虫赶出来?”

    火小邪说道:“大概是这么个意思。那边佛堂前的桌上,不是摆着席子之类的易燃物吗?总不会让我们摆开睡觉吧!那和尚说了可以随意取用,不够再找他要。”火小邪心想,要是烟虫大哥在就好了,以他那满口吐烟的本事,喷烟进洞还不容易得很。

    火小邪说到此处,只见坐在空地上的甲丁乙翻身而起,笔直走到桌边,一把将席子卷入怀中,向着一个洞口走去。

    火小邪哗地一下子站起,低骂道:“他偷听!”

    郑则道拉了拉火小邪的衣服,说道:“不妨!不妨!让他去,若他能成功,我们还能得个便宜,有人愿意逞能,那还不好?”

    甲丁乙嘿嘿冷笑一下,并不搭理郑则道的冷嘲热讽,走入一个洞口,一会儿工夫,就见浓烟从洞口涌出,显然是甲丁乙把席子点着了。

    火小邪和郑则道都站起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洞口。

    浓烟冒了一小阵子,整个山崖猛然鸣叫起来,极为强烈的虫鸣从甲丁乙进去的洞口中传出,浓烟滚滚,看那烟雾翻滚的速度,好像被劲风逼出了石洞。

    火小邪将耳朵捂住,这声音虽不及洞中那么强烈,但听在耳中,还是直犯恶心。

    浓烟中一个人影飞速退出,在地上翻滚一番,退了数步,盘腿坐在地上,紧守法度,不敢再动,而洞中的虫鸣声却不停止,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不止是甲丁乙进去的那个洞口,似乎所有洞中的秋日虫都鸣叫起来,各个洞中齐声巨鸣,那声势简直要撕裂山梁一般。

    火小邪越听越觉得恶心,紧跑两步,出了凉棚,哇地一口,将刚吃下去的东西吐了一半出来,可还是头疼欲裂,不禁哎呀一声,坐在地上。

    郑则道快步走到火小邪身边,额头也一层冷汗,急匆匆地说道:“不好!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昏厥在此处!”

    火小邪根本说不出话,紧紧抠着双腿,大汗淋漓,极力忍耐这种要人老命的叫声。

    郑则道牙齿咬得咯蹦作响,再也站立不住,也坐了下来,嘴中喝道:“火贤弟,守住丹田之气!闭口观心!”

    苦灯和尚佛号声也大了起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念诵不止。

    好一场噩梦一般的虫鸣,众人强行忍耐,直到洞口不再有烟被吹出,虫鸣声才渐渐停止,随后从洞口刮出的强风也慢慢停息了下来。

    火小邪瘫软在地,鼻子中又鲜血长流,刚才那段时光,简直像过了数年一样。

    郑则道连连喘气,说道:“好厉害!火贤弟,你怎么样?”

    火小邪上气不接下气,说道:“还好,还好,还能顶住,就是再来一次,我也能行……”

    郑则道移动了一下身子,凑到火小邪耳边,说道:“火贤弟,经过这次磨难,我倒发现了一个问题。”

    火小邪抹了抹鼻子下的血液,说道:“什么,什么问题?”

    郑则道说道:“这个纳火寺,门窗紧闭,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和尚招呼我们,刚才那么激烈的虫鸣,这个和尚不可能事先不知道,那和尚怎么躲过去的?是这个纳火寺的和尚有应对虫鸣的办法?还是有地方可以躲过虫鸣?”

    火小邪一脸茫然,却没有接着郑则道的话,说道:“怎么,怎么烟会被逼出来的?”

    郑则道说道:“要是秋日虫鸣术这么简单就能破解,也不会是最后一关了。这面山崖上,除了我们眼前的几处洞口,你看上方还有无数洞口,想必是烟灌进去之后,那些秋日虫难受,一动身子,就触动机关,引得外面的山风倒灌进石室,有风灌入各个石室,所以惊扰到所有的秋日虫都鸣叫起来。”

    火小邪长喘一声:“奶奶的,刚刚还想说丢火把进去,把虫子烧出来,看来这样根本不是办法!再来一两次,我们恐怕都要发疯了!”

    郑则道哼道:“火贤弟,桌上的众多物品,绝对不是让我们借用外力的,我们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否则只要有一个方法成功,那大家都能成功。”

    火小邪经过这一番折腾,脑海中关于玉胎珠的事情清清楚楚地浮现出来,严景天他们说得清楚,他们拿玉胎珠来王家堡,就是来破解秋日虫鸣术的!火家人如此大费周章地远至奉天城取来玉胎珠,只怕玉胎珠乃是破阵的不二法门!

    现在的情况,只怕是玉胎珠就在此地,甚至就是佛堂前的众多物品中的一样!

    火小邪沉默片刻,突然说道:“这些物品中,一定有一样能够抑制虫鸣!然后我们得靠人人都有的本事进洞,一点都讨不到巧。”

    郑则道牢牢地看着火小邪说道:“火贤弟,你是知道些秋日虫鸣术的其他事情吗?”

    火小邪并不回答,低头不语。

    郑则道见火小邪沉默不语,又轻轻问道:“火贤弟,你若是想到了什么,不妨直说。”

    火小邪抬起头,看着满脸诚恳的郑则道,真不知道现在该不该对他说起玉胎珠的事情。

    火小邪撇了撇嘴,轻轻说道:“我……以前……”

    “火小邪!”从佛堂那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火小邪抬头一看,只见烟虫叼着烟,大摇大摆地跟在纳火寺的和尚身后,走进了这片空地。烟虫还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流氓样,毫发无损地走来,正对着自己打招呼。

    火小邪本想胡扯一番把郑则道打发掉,烟虫的到来刚好给火小邪解了围。火小邪赶忙回应烟虫:“烟虫大哥!”火小邪正想站起,可是腿软筋麻,居然一下子不能顺利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