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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没碰到我。”朱慧轻轻吁了口气,正暗自庆幸,忽然觉得自己脚下似乎踩着了什么东西,伸手一摸,乖乖,她鞋子下面踩着的,居然是一只人脚。
“啊,有鬼!”饶是她镇定过人,此刻也不禁吓得毛骨悚然,失声惊叫起来。
她的叫声刚一出口,不但把她自己吓了一跳,也把廖捷先和俞蔚蓝吓了一跳。
廖捷先像触电似的从柜子里一跃而出,颤声叫道:“谁?谁?你是人是鬼?”
朱慧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发现,不由得心中发慌,暗暗叫苦,再抖抖索索伸手一摸,那只脚却已不见了。
她不由得一阵心头发毛:这是怎么回事?是我慌里慌张弄错了,还是……
可是没容她多想,外面的廖捷先又叫了起来:“是什么人躲在柜子里?快出来。”
朱慧无奈,只得硬着头皮从柜子里钻出来。
俞蔚蓝和廖捷先一见是她,不由得脸色大变,刚才还在争争吵吵闹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此刻却下意识地站到了同一阵线上。
俞蔚蓝上下打量她一眼,冷冷地问:“这是我爸的房间,你怎么会在这里?”
朱慧看着她淡淡地说:“我因为怀疑俞总的死有些不正常,所以想过来看一下。”
廖捷先和俞蔚蓝对视一眼,齐声问:“你躲在柜子里多久了?”
朱慧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冷声说:“我是今晚第一个进这间屋子的人。”
廖捷先面色一寒,盯着她问:“这么说,我们刚才的谈话你全部都听到了,是吗?”
朱慧扬起头反问道:“你说呢?”
廖捷先逼近一步,声色俱厉地道:“我再问你一次,刚才你到底听到了什么?”
朱慧心中隐隐有些害怕,却不甘示弱地望着他说:“该听到的我都听到了,不该听到的,我也听到了。”
“好,臭婆娘,是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
廖捷先恨恨地回头踱了几步,当他再回转身之时,手中已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你、你想干什么?”
朱慧见他握着匕首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不由得大惊失色,脊背发凉,暗叫不妙。
廖捷先满脸杀气,说:“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老子送你去该去的地方。”说罢凶相毕露,挺刀直往她胸口捅去。
“捷先,不要,”一见匕首,俞蔚蓝的脸也吓白了,急忙上前拖住他说,“你别这样。”
廖捷先回头说:“蔚蓝,你别妇人之仁,她已经知道了咱们的秘密,今天她若不死,明天咱们的末日就到了。”说罢用力甩开她的手,匕首一挥,又朝朱慧的咽喉刺去。俞蔚蓝叹了口气,没再阻拦。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寒光一闪,匕首已迫在眉睫。朱慧“呀”的一声惊叫,双腿一软,差点吓晕过去。
廖捷先狞笑一声,匕首去势更快,刺得更猛。
眼见雪亮锋利的匕首就要刺到朱慧的脖子上,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听叭一声响,一支弩箭从衣柜里飞出,不偏不倚,正钉在廖捷先握匕首的手腕上。
廖捷先惨叫一声,手一松,匕首叮当落地。
只听柜子里一阵响动,半晌,一个人端着一把手枪弩缓缓从衣柜里走出来。
朱慧等三人一见,猛然一呆。
“爸?”
“俞总?”
俞蔚蓝和朱慧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你道这及时从衣柜中奔出来救了朱慧一命的人是谁?
居然就是昨天晚上已经犯病死亡的俞成功。
“这、这是怎么回事?”廖捷先抓着自己受伤的手,一下子蒙了,“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俞成功用弩枪对着他,哈哈大笑道:“我是人,不过差点被你这浑蛋变成鬼了。”
“爸!”
“俞总!”
俞蔚蓝和朱慧使劲擦擦自己的眼睛,这才相信眼前这个俞成功是活生生的人,绝不是鬼魂。尽管两人心中疑窦丛生,百思不解,但见到他死而复生都倍感惊喜,一齐上前围住他。
俞成功轻轻握住朱慧的手,温言说道:“对不起,阿慧,让你受委屈了,结婚之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朱慧上下打量他一眼,眼圈儿一红,几乎就要忍不住一把扑进他怀中放声痛哭起来,哽咽着说:“俞总,您没、没……那就太好了。”
“爸,你不是已经……怎么又……?”
俞蔚蓝一见父亲死而复生,不知为什么,惊喜之中,竟夹杂着一丝失望之情。
“你还有脸叫我爸?”
俞成功瞪了女儿一眼,一脸怒气。
俞蔚蓝知道自己刚才和廖捷先说的话他一定都听到了,不由得羞愧地低下了头。
俞成功哼了一声,这才缓缓道出自己死而复生的个中缘由。
14
原来自从上次俞蔚蓝将新男朋友廖捷先带回家见过父亲之后不久,俞成功就收到了女儿的前男友汪鹏从美国发来的电子邮件。
在信中,汪鹏向他说了自己与俞蔚蓝分手的原因,而且他还把自己怀疑俞蔚蓝两位继母的死跟俞蔚蓝大有关系的事,也跟他说了,并提醒他,如果有机会娶第四任妻子的话,一定要小心自己的女儿从中捣鬼。
俞成功原本不大相信,可是在他到达狩猎山庄之后,发现自己处处被人跟踪,而且每天晚上都有陌生人在朱慧的房前屋后鬼鬼祟祟地转来转去,似乎想要对她不利,他这才有几分相信。
他本想把这件事告诉朱慧,叫她自己多加小心,可一连几天他看见朱慧心情都不大好,怕她知道后会更加担心,便没有对她说,只是暗自留神,对她加强保护。
其实在他住进狩猎山庄的第一个晚上,他的心脏病就犯了。
可是当他从旅行包里掏出那瓶赖以救命的活心丹准备服用时,却忽然发现那药有些不对劲。
他所服用的活心丹,一般瓶装容量为20片,每次犯病,他都要服下两片,也就是说无论怎样,瓶子里剩下的药片数量一定是双数。
可是这一天,由于手有些发抖,他把瓶子里的药片哗啦一下全倒了出来,正要拣两片服下,却忽然发现瓶子里只剩下了十五片小药片。
很显然,有人动过他的救命药。
这活心丹,他再也不敢吃了。
幸好他包里还带了另一种叫做心脑舒通片的备用药,效果虽不如活心丹,但多服两片,也可以缓解症状。
第二天一大早,他将那瓶活心丹拿到甄医生那里,一化验,那种药片里竟然含有足可以致心脏病人于死地的兴奋剂,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看来不但有人想害朱慧,而且连他也成了别人谋杀的目标。
到底是谁想害死他和朱慧呢?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女儿?
他仔细想想,似乎又不大可能,女儿有害朱慧的动机,但她绝不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毒手。
凶手到底是谁?
他翻来覆去想了一整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办?一定要赶在凶手再次动手害他之前找出他来。
可是怎样才能找出潜藏在暗处的凶手呢?
他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装作误服了带兴奋剂的假药而死,让凶手在得意忘形之下自己暴露出来。
于是一个“置之于死地而后生”的计谋便在他心中产生了。
于是,昨晚风雨之夜,他便装着又犯了心脏病,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人监视着,为了装得更像,演得更逼真,他还打电话叫朱慧救他。
朱慧喂他服下的那三片假药,他都偷偷吐在了床上。
过不多久,他便挣扎几下,表情僵硬,闭目装死。
朱慧连惊带吓,慌里慌张,一摸他已没了鼻息,以为他真的死了,急忙去急诊室找来了甄医生。
俞成功早已和甄医生商量好了,所以甄医生一到,就以医生的身份宣布他确实已经因心脏病发不治而亡。
然而,甄医生为什么会这么听俞成功的话,配合他演这出“诈死”的戏呢?
这里面的原因其实很简单,这座狩猎山庄是由三个老板在幕后合股投资兴建的,俞成功就是这三个老总之一。
他每年之所以要在百忙之中抽时间在这里待上一个月,并不只单单来此度假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他要来此考察业务。
老总的话,甄医生敢不听吗?
俞成功“死”了之后,料定凶手为了毁灭罪证,一定会回来用真药换回假药,所以天色一晚,他就悄悄回到自己房间,躲进衣柜,静候凶手上门。
刚一开始,他隐约辨出朱慧进了屋,而且还在他的旅行包里翻东西,以为她就是凶手,心中暗觉不可思议。
及至后来,廖捷先和俞蔚蓝相继进来,他看见廖捷先掉包了小药瓶,并且听见他二人的争吵,才明白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15
“去你妈的老家伙,原来你是诈死!”
廖捷先听俞成功说到这里,脸上一片惨白,冷汗唰唰地从额头上冒了出来,暗自后悔自己当初掉换俞成功的小药瓶时,太过粗心大意,只是凭手感粗略地估计了一下里面的药片数量,并未认真一片一片去数,想不到就是因为这一处小小的疏忽,竟会导致他杀人致富的大计功亏一篑。
他抬头瞧了俞成功一眼,忽然双目中杀机一闪,趁其不备,突地飞起一脚,将俞成功手中的手枪弩踢落在地,弯腰用左手拾起掉在地上的匕首,唰的一下,直朝俞成功腹部刺去。
俞成功大吃一惊,急忙侧身一闪。
廖捷先一刀刺空,刀尖一挑,直往俞成功胸口奔来。
这一下变招太快,仓促之间,俞成功竟不知如何闪避才好。
俞蔚蓝距廖捷先最近,本想扑上来拖住他,刚向前跨出半步,却又犹豫起来。
眼见匕首就要刺到俞成功身上,朱慧大叫道:“俞总,小心。”忽地冲上前来,将俞成功往旁边一推。
“哧”的一声,匕首贴着俞成功的身体刺过,一下扎在朱慧的肩膀上,鲜血顿时涌流而出。
廖捷先双目通红,杀心已起,一击不中,又挥舞着匕首,猛地朝俞成功扑去。
正在这危急万分之时,突地从屋外冲进一名身穿保安服的魁伟大汉,一脚踢飞廖捷先手中的匕首,接着又闪电般使出擒拿手法中的一招“冷月折梅”,廖捷先“哎哟”一声,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一只大手死死摁倒在地。
朱慧惊魂未定,手捂伤口抬头一看,来者正是狩猎山庄的保安队长申剑云。
申剑云扭头看着俞成功,关切地问:“俞总,您没事吧?”
俞成功缓过神来,拍拍他的肩膀笑赞道:“好小子,功夫又长进了不少嘛。我刚才还以为你小子忘记了我的交待,不会来了呢。”
申剑云不好意思地笑了,说:“对不起,俞总,我来晚了,让您受惊了。您放心,我已经报了警,警察很快就会上山来了。”
他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提起瘦得像把干柴的廖捷先,笑着说:“走吧伙计,跟我见警察去,他们会安排好地方给你待着的。”
廖捷先见大势已去,不由得面如灰死,加之毒瘾正好发作,更是口鼻流水,呵欠连天,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等一等,”俞成功叫住申剑云,回头望了女儿一眼,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过了半晌,终于叹口气说,“她也做了不少坏事,把她也交给警方处理吧。”
俞蔚蓝浑身一颤,拉着他的手臂哀哀地叫了一声:“爸。”
俞成功偏过头去,不看她,也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发红的眼圈。
俞蔚蓝知道父亲对她已彻底绝望,不由得心中一酸,流下泪来,放开父亲的手臂,低着头,被申剑云带走了。
俞成功回身察看朱慧的伤口,见她半边肩膀都被鲜血染红,又是心疼又是感动,急忙从衬衣上撕下一块布片,给她包扎伤口止住血。他握住她的手,歉然一笑说:“小慧,对不起,本想给你一个惊喜,谁知带给你的却是一场惊吓,一路惊魂,我、我真的感到很过意不去。”
“这笔账等结婚之后我再慢慢地给你算,”朱慧面色微红,依偎在他怀里,说,“现在,你得赶快带我去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俞成功一怔,问,“谁?”朱慧嗔笑着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说:“找甄医生呀,傻瓜,难道你想让我的伤口发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