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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黑暗持续了多久,我才缓缓地感觉到意识。
我是闻到浓郁的花香醒来的,睁开眼睛,看见一朵紫红色的妖异花朵,那花朵中间长着一副婴儿的脸蛋,脸色苍白,目光迷茫。
揉了揉眼睛,那朵花不见了。
“幻觉啊?”我摇摇头,让脑袋清醒一些。
待清醒了许多,我起身打量周围的环境。这是地下河下面的空间。我的眼前是一抹水花迸溅的瀑布。我应该是从瀑布上冲下来的。
在瀑布边缘,一根枯树枝上缠绕着黑色的粗布。那是小胖衣服上的布条。看见粗布,我方才想起小胖不在我身边,他跟我一起冲下来,起先我以为他从瀑布冲到下面的水流中,但看到岸上的布条,我知道小胖跟我一样,到了这片空间中。
我的头顶有光。
我抬头,萤绿色的光芒柔和地洒下来,竟是一种能发光的水晶镶嵌在了石壁上。
借着荧光,我看到了另外一块布条。还是小胖的。他似乎走进了这块空间的深处。
那个方向,弥漫着浓烈的麝香香味。本是沁鼻异香,可我心中总有一个不好的感觉。
像是被鬼盯住了。
如芒在背。
但我还是走了进去。走到平地的尽头,是长长的墙垒,由黑石砖头组成,外面涂满朱红色的朱砂。
看那石墙古老而沧桑的气息,经历了很多年头。很难想象,古代有谁能发现这样神秘的地方,而又是谁,有能力把地下做成一个宫殿。
我根据《天罡九字**》残卷,能明确的一点便是这里是一块墓葬,比皇帝墓规格更高的墓葬。
燃烧火焰的石头城堡如同普通坟墓的覆斗,是这座墓葬的外延,而我血祭台是打开坟墓石门的钥匙,我与小胖经过的河流又是一条水流组成的甬道,我们被卷入地下暗河,见到的空间,可以理解成耳室。
精妙的设置,这块坟墓,所葬之人地位一定非凡。
不知不觉,我已经从墙垒的大门进去,而且进入了另一个幽深的空间。
这里也有发光的水晶,所以在空间里面视线无碍。
“喂,小胖,你听得见么?”我扯着嗓子叫道,如果小胖离得不远,一定会回应我。但此时回应我的,只有幽深空间中的回声。
我看见了无数的屏风,它们组成了通道,外面是素色的丝绸屏风,丝绸洁白,不染纤尘。
走进了深处。
屏风上面出现了图像。
那些图像由各种颜色的丝线绣成,画面栩栩如生。若是绣的花朵,一定娇艳欲滴,若是绣的古代神兽,那么表情不威自怒。如果绣的是人,那画面中的人,就像是把人缝进了画中。
画中的人物,表情各异:有人的人在笑,那笑容发自肺腑,深入灵魂的笑容能让人不觉地勾起嘴角,就像神秘的《蒙娜丽莎》。有的人在忧伤,好看的睫毛微微地下垂,一双漆黑的眸子中泛着若有若无的伤感。还有人在哭,那眼泪从眼角流出,晶莹剔透,我看到后,竟不自觉地想到了我那失踪多年的父亲,那浓郁地悲伤从心底涌起,宛若快要决堤的江水。
我明白这里的诡异,快速地收起了情感。
再往里面走,弥漫在空气中的麝香味逐渐淡了,最后一抹消失在了鼻尖,看样子,我已经离开了那未知的,散发香气的地域。
两旁是屏风组成的通道。
我目光一直在看屏风上的画,这些东西,哪怕只是单一的一副,都能比的上外界的国宝。
不仅保存完好,更有高超的刺绣技艺。
后来,屏风上的画变了。我细细琢磨,加以理解,竟然组成了一个故事。这故事好像是——
墓主人的生前事迹。
但我不信。
屏风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
古代的时候,有一个小部落,大概地理位置在南岭一带。在秦始皇统一中国时,南岭都是一个神秘的地方,那里的人濡毛饮血,不通人性,秦始皇统一南岭后,为了加强统治,设置:南海郡,桂林郡,相郡。
历史中的记载,是秦始皇有统一整个中国的雄心壮志。所以统一后,为了加强国家的管理,便进行设郡。可即使设郡后,秦始皇似乎对南岭依旧敬而远之。原因为何呢?
有可能是害怕,秦始皇在恐惧某个东西。
而这个部落的时间,远远早于秦始皇统一中国的时间。
部落中出现了一个巫师,他生下来的时候,妈妈就死了,父亲以为他是邪恶的,所以对他百般虐待。
而这个巫师小时候对他父亲逆来顺受,右边有一副刺绣,画的是父亲在狠狠地打他,而旁边那一副,却是父亲生病后,年幼的巫师在旁边端茶递水。
而后画面一变,下一副屏风记载了这样一件事,一个强大的部落要他们俯首称臣,在那个时代,若是臣服,那么那个部落等同于沦落为了奴隶。
有人不愿意,想要反抗。
但反抗,部落里面的男人全部意味着会被战死。
部落的酋长已经打算臣服,那一天,强大部落来了一个使者,使者面目狰狞,青天白日下对巫师在的部落的几个女子进行了奸淫,而酋长竟没一个敢站出来。使者扯高气扬,大有一种带着王冠的皇者的滋味。但使者强奸的那个女子,是唯一一个把巫师当做朋友的人。于是在使者按倒女子的时候,巫师站了出来。
他带着鬼面具,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一头长发凌乱的披散在魁梧的豹皮衣服上,他的一只手握住了使者的手,使者怒了,拔出青铜长刀就要攻击他。
可怕的一幕出现了。
这一副屏风,我看了三次才看懂,因为它不符合常理,我先看懂了也不敢承认它。
巫师竟有与九头妖蛇一样的能力,使者,甚至巫师的父亲,巫师所在部落的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使者恐惧地抬着头,他从腿部开始,化作了石像。
这样的事情,除了神话中,闻所未闻。
巫师的父亲大怒,拔着长刀,一刀刺进了他的胸口,但下一秒,他的父亲与他对视,目光交错,那位老父亲化作了另一尊带着忧伤的石像。
巫师抱着头低吼。
而那个差点被奸淫的女孩可能被吓破了胆,突然疯了,叫着嚷着要逃离,但这时疯了的,不仅是女孩,还有巫师,只要他的目光与另一个人相遇,那个人就会变成石像。
女孩傻傻笑着,化作一尊雕像。
部落酋长充满不解,双眼迷茫地化作了石像,还有好多人,都在这一天,化作了一尊一尊的石像。
我有点想笑:“听过瞪谁谁怀孕,还没听过你看谁,只要人家也与你对上了视线,会化作石像的景象。”
现代科学中,这是不科学的解释。
但我突然想:百慕大三角有科学解释吗?粽子科学有解释吗?还有故宫这几年发生了一件事,闹得特别火,清王朝已经灭了接近百年了,但他们生活的寝宫,这几年竟然有人看见了宫女太监从在午夜后从墙壁里出来,有人还用照相机拍下了那个景象。
这些都没科学解释。
我继续看下去。
巫师给自己带上了鬼面具,从此不再脱落,睡觉的时候,面具也不离身。他们部落的人,以为他是上天降落的神,在酋长成了石像后,膜拜巫师,奉他为王。
强大部落的人很恼怒,派人攻打他们,结果好些人变成了石像,他们被吓破了胆,纷纷逃离。大部落的酋长最后与巫师见了一面,化作了雕像,从此大部落臣服,巫师开始了对南岭的征战。
他所在,战无不胜。
他统一了南岭,威名赫赫,传播到了很远的地方,连文明开化的地方,都不敢有人来南岭了。有人把巫师当做神,更多的人把他视为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为了加强统治,巫师让所有的人都膜拜他,视他为真神。他的统治一时达到了顶峰。
但物极必反,事物到了顶峰,就开始走下坡路了,开始是巫师的神力渐渐失灵,然后巫师生了一场大病。他生病的时候,南岭很多不服统治的部落揭杆起义,巫师建立的南岭王国分崩离析。
他死的时候,让几个狂热的崇拜者见他,那意思表达的是:巫师在死后,不想让反动部落的人找到,也不想把坟墓建造在南岭,他怕被人掘墓,挫骨扬灰。
狂热者哭着送走了他。
下面的屏风就是寻找墓穴。狂热者架着一只船,穿过了画面中魔鬼飞满天空的魔鬼海,送巫师来到了圣岛:极乐地。
我所在的伽蓝岛,便是那个极乐地。充满了永恒快乐的地方。
最后一副记载这件事情的屏风我没看懂,上面画的是狂热者带着鬼面巫师到达伽蓝岛后的事情。
巫师躺在地上,冰冷的尸体没有生机,可忽然,他的眼睛睁开了,眸子中映着魔鬼,闪着绿色的光。巫师周围的背景竟与我们来时看到的伽蓝岛一样,海里停着黑色的鬼船,身后火焰城堡燃烧着熊熊大火。
魔鬼,觉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