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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州奉国公府也是大秦皇朝的名门士家,虽说现在的声名威势虽不及萧家和水家,但仍有门生故旧遍天下,在朝野也有盘根错节的关系。
她只是一个家族没落、身份卑贱的弃妇,她永远无法与根深叶茂的奉国公府抗衡。若让奉国公府一派知道她是谣言的始作恿者,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整她一个死无全尸。谣言本是空穴来风,阴暗行径不能见光,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起初她编造谣言主要是想对付白迎芷,牵连白氏诸人,让她们声名受损。在朝野俚巷皆引起轩然大波,牵动几大家族的敏感神经可是她意料之外的。
再说这种手段本身就不光彩,也和她青春美少女的形象与风格大相径庭。萧怀迁与她狼狈为奸,知道谣言是她所为就无所谓了。谣言风传对秦临庄和小乔都有好处,尤其是小乔,还与她沆瀣一气,他们可是她的铁杆“粉丝”。
可萧某人就不同了。萧某人是她的前夫,再怎么糗、怎么丢人、怎么不光彩也不能让前夫看热闹,活着就要争这口气,这是弃妇的尊严。
还有一点就是她不想在萧怀逸面前大毁形象,信口雌黄的谣言虽说能达到某些目的,也有失身份。最关键一点就是她能摆平萧怀迁,能让小乔乖乖听话,连冷暗阴森的秦临庄都跟她有不能见人的交易,可她无法控制萧怀逸。
所以,装蒜也是技术活儿,要掌握技巧,还要坚持到底。
明珏吸了吸鼻子,一脸无辜,粉红色的舌头舔着红唇,极具魅力。细长的大眼睛中闪动着柔媚清纯的光芒,问:“奉国公府有什么事?谁给他们家造谣了?”
萧怀逸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低声喃喃:“不得好死的人呗!”
“哦,我说好端端的为什么给人造谣呢,原来是不得好死的人所为。”明珏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来到床前,满脸迷茫,“侯爷,你说这造谣的人都不得好死了,那么杀害奉国公和冯氏的人是不是全家都要不得好死呀?”
“是吗?哦,全家不得好死也不错。”
萧怀逸依旧闭着眼睛,笑纹从嘴角泛起,弥散到整张脸上,俊朗英挺的轮廓显得柔润清平。明珏很不愤地呲了呲牙,奉国公和冯氏是萧怀逸所杀,被她诅咒全家不得好死,这家伙脸不红、心不跳,好象跟他毫不相干一样。
要说跟萧怀逸对比,明珏还真自愧不如,别的不说,就说做了亏心事还能那么坦然,她就要逊色萧某人一筹,尽管她有时候也很卑鄙、很狡赖。
还有萧某人这张脸,也让她嫉妒得窝火憋气,当然洛明珏这张脸也漂亮得无可挑剔。她并不是嫉妒长得好看与难看,而是威风八面的三军统帅长得如此俊逸清朗怎么能震慑众人?可人家打仗行军、朝堂倾扎都能风生水起。
而她这位青春美少女,长得那么清澈明丽、光艳照人,偏偏总受人欺负,为了不被欺负,用些小手段还被某些人刺激,唉!真不公平,真没天理?
“看够了吗?”萧怀逸的眼睛眯成一道缝,柔光自眼底射出。
“看你呀?”明珏忙捂住双眼,转身要走,碎碎念:“千万不要长针眼。”
“长针眼了?过来,让我看看你长的针眼。”
“不让,会传染,侯爷顶着两只红眼上朝,人家还以为你……嘿嘿。”
“人家以为什么?”
明珏吐了吐舌头,笑得暖昧奸诈,“只可意会,不能言传,自己想吧!”
其实跟萧怀逸说话玩笑还是很愉快的,先前见他总是一脸淡漠疏离,觉得跟他不可能走得太近,明珏心里也很排斥他。萧怀逸稳重沉着,毫无跋扈张扬的举止言行,却让人有一种仰望的感觉,可今天不一样,他也有很可爱的一面。
萧怀逸笑了笑,伸出胳膊要拉她的手。明珏心一跳,马上转身,快走两步,甩开他的手。孰料她那条用缭绫精作而成的四A裙恰到好处地飘了起来,裙裾划过萧怀逸的手,被拉扯住,轻轻一拉,连人带裙向床上倒去。
该死的裙子,为什么没风也会飘?而且是这时候,可现在骂裙子似乎晚了。
她压在萧怀逸胸前,身体被他的双臂箍住,脸抵在他的下巴上。清冽如早春青草一般的气息弥散萦绕,令人如置草木吐翠、春寒料峭的原野,舒畅清爽。
萧怀逸一只手臂环住明珏的纤腰,握紧她的双手,另一手臂沿着她纤瘦的曲线游走。跟她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不少,但与明珏在一起,感觉截然不同。
他有两个女儿,都被他捧到手上宠,喜爱到骨子里,他喜欢女儿跟明珏有直接的关系。不管他有过多少女人,那见面就要咬他的雪团般灵动讨喜的女孩永远温暖着他的心怀。女孩与他那些女人不同,但他总会想起那温柔到心肺的一幕。
秋氏死后,白夫人重回萧家,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当时他只是一个几岁的孩童,还有一个小他两岁的妹妹需要他保护,个中艰难可想而知。
八岁那年,他遭白家死士追杀,洛老太太救了他。论起家族渊源,洛老太太生母的娘家与秋家有亲,秋家远在西南,道途遥远,就一直没有来往。
失去母亲,即使他家在京城,也茫茫无亲,兄妹相依为命,孤苦无助。被洛老太太救下之后,他和洛家常有来往,洛老太太对他们兄妹多有帮扶看顾。有齐国公府这块招牌在,白夫人和萧老太都有所顾忌,不敢把事情做得太过份。
十四岁那年,洛老太太请他过府做客,给他引荐洛家的二小姐和四小姐。两位小姐与他年龄相近,他知道洛老太太有意结亲,就应承了洛老太太的好意。
尽管当时他有日思夜念的心爱之人,但他功不成、名不就,有萧怀远在,他也不可能袭爵。无论从哪方面看,他都与心爱的女孩不般配。
那时候,他心里装满抚不平的忧伤,令他沉闷憔悴。
初见明珏,她只是一个两岁的奶娃娃,咿呀学语,乖巧可爱。当时他嘴里含着一块麦芽糖,小明珏也要吃,给她别的不同意,非要吃他嘴里的。他不能把自己吃过的东西给孩子,巧言哄慰,可小明珏仍摆出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式。
趁他不注意,小明珏就扑到他怀里,抱住他的脑袋,去啃他的嘴。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一个两岁的女孩,辗转缠绵,几经努力,小明珏终于把他嘴里的糖啃出来了。胜利的笑容洋溢在她的小脸上,比春花秋月还要灿烂明净几分。
小明珏把他的嘴咬肿了,当然,也夺走了他的初吻。刹那间,他忽然感觉生命多了色彩,如流光溢彩般璀灿辉煌,他沉闷的心即时复苏,却无关情爱。
时隔多年,那温柔鲜活的一幕仍留存在他脑海深处,时时翻晒,记忆犹新。
十几年的风雨历程,他经历了恩怨情仇,经历了生死荣辱,有些东西他一直想忘记,但那一幕他总想时刻记起,那也是他从不与人分享的秘密。
现在,他变了,明珏也变了,但那一幕留在他心中,永远不褪色、不会变。
“明珏,你还记得你两岁的时候第一次咬我吗?”
“不记得,放手,你……”明珏想挣扎,心说鬼才记得。
男人特有的微薰的热气掺杂着茗香酒醇,呼在她粉嫩柔滑的脸颊与脖颈,痒痒麻麻的,如猫抓一般。她粉面如朝霞染就,痒麻的部位扩大,炽热如火烧火燎一般。她咬了咬舌尖,趁现在还没被男色迷惑,赶紧推开,远离他。
如果是前生,她还是差几个月满三十岁的熟女加剩女,她会毫不犹豫主动出击,把萧某人吃干抹净,不但不需要他负任何责任,她反而可以对他负责。这样的人物,能长期霸占为己有,养眼怡心,精神和身体齐享受,就不枉此生了。
可现在不行,坚决不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今生的她只是一个未满十三岁的少女,比才露尖尖角的清荷还要嫩,怎么能被一个千帆过尽的老男人蹂躏?况且她的“大姨妈”自初潮之后,历经七八个月的漫长等待,前几天才又一次大驾光临,预约以后每个月都来讨扰。
对萝莉也能下手,太不尽人情了,士可忍孰不可忍。
放开姑奶奶,否则姑奶奶让你十年不举,再把你阉了,用XX来泡酒,当虎鞭酒卖。这是她心里的真实想法,却无法附诸于语言,因为――
萧怀逸火热的双唇划过她的耳轮,变得急促沉重的气息笼罩着她,深深浅浅唇纹印在她的粉颈上,并向下延伸。酥麻的感觉迅速扩张到她四肢六体的神经末稍,如燎原星火一般,自身的风加助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明珏、明珏……”
他轻声呼唤她的名字,开启内心如春水一般的忘记闸门,那段忘记无关情爱,更与欲望无关。或许跟他此时的心情不一样,但他很想把记忆和现实重叠。
明珏一阵眩晕,低沉温柔且带有磁性的声音呢喃着她的名字,勾魂摄魄,如魔音鬼唱,与亲吻的动作配合,麻了她的身,酥了她的心,摧毁了她意识里最后了防线。在她看来,是一个老男人想占她的便宜,而萧怀逸却有别样的心境。
不能让他占到便宜,坚决不能,可是――
这妖孽老男人功陷女人身和心的功夫比他统帅三军、攻城掠地还要炉火纯青,不知经过多少女人采排演练,哪里是她这情窦初开的青春美少女能抵挡的?
或许她根本就不想抵挡,这具身体对萧怀逸的亲昵反映敏感,大有欲拒还迎之势。都是死鬼洛明珏惹的祸,为什么会对萧怀逸有爱慕和崇拜?都导致身体不受她的精神控制了。她就是再能推卸责任,也不能否认现在她是洛明珏。
她调动全部思绪,让自己去想被他休弃之后所受的侮辱和委屈,想他命硬克妻,想他妾室成群,想他与尼姑苟且,想他即将娶温玉嫦,想他……
可她越想迷糊,越想双手越无力,她的意识很清晰,身体却不受脑神经支配,或许她的潜意识里根本不想再推开他。任他坚实的双腿缠在她身上,任炽热的双唇吮吸她红嫩的唇瓣,任他的手抚弄她微微隆起的玉峰,任他……
完了、完了,老不死的,我还这么粉嫩,你就忍心吗?明珏心里怨怼哀嚎。
“娘、娘,嬷嬷给我换薄袄了,新做的。”卧房的门被重重推开了。
明珏的所有意识霎那间回归,她狠命推开萧怀逸的手臂,跳下床,快速整理凌乱的衣服和头发。萧怀逸睁开眼睛扫了明珏一眼,又闭上了,嘴角掠起浓郁的笑意。虽说欲求不满,看上去并没影响他的心情,也许他玩的就是刹那心动。
“怎么给你做了一件红袄呢?象红孩儿。”
多多的薄袄是赤红软缎做成,镶了淡蓝色滚边,胸前刺绣两只动物图案,颜色漂亮又有精致。多多穿上更显唇红齿白,灵动讨喜。
“嬷嬷说红色好看,娘,不好看吗?”
“好看呀!去把外衣穿上,别着凉。”
“我这就去穿,我爹呢?”
“死了。”明珏回答得干脆利落。
“这么快就死了?”多多爬上床,又喊:“娘,爹没死,还会笑呢。”
明珏把多多抱下床,把他推到门口,“快去穿外衣,一会儿我带你出去玩。”
“好,我要去棚里摘草莓。”
打发走多多,明珏恨恨瞪了某人几眼,问:“你也该起来了吧?”
“起来做什么?”
萧怀逸看着她,炽热未褪的目光如簇簇火苗燃烧,撩拨着她脆弱的神经。明珏错开他的目光,狠狠瞪了一眼,不想看他,似乎也有些不敢。
她舔了舔微肿的嘴,也舔舐了男人留在她唇瓣上的特有的气味。她在这个时空的初吻就这样的被掠夺,她气愤,她不甘,但心底也有几丝莫名的甜蜜。
“快起来,你占着我的床,我都没法午睡。”
“天都快黑了,你还午睡什么?坐下,我们聊天。”萧怀逸拍了拍床沿,眯着眼睛扫视她,沉默了一会儿,问:“你的地卖给江宇慧了?你跟她很熟?”
明珏微微一怔,这家伙在卧房睡觉,她在外厅和小白氏等人说话及她在暖阁和萧怀迁说话,他都听见了。若他们现在所在的是神话时空,她会认为这家伙练成了顺风耳。若是她前世的时空,她会认为这家伙在她身上装了窃听器。
“不熟,那块地是通过中间人卖给她的。”
“我还以为你跟她很熟,我还想请你把她介绍给我认识呢。”
明珏眼底闪过颖慧狡黠,问:“你为什么要认识江宇慧?有什么不良居心?”
萧怀逸睁开眼,蹙了蹙眉头,反问:“我想认识她怎么就成有不良居心了?”
“她又聪明又漂亮又端庄又大方又……想认识她的男人都没安好心。”明珏得意轻叹,又说:“她是水木先生的女学生,有一重名满天下的身份。”
“呵呵,有你说的那么好吗?我怎么听说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呀!水木在我眼里跟跑江湖的骗子差不多,我对她女学生这重身份没任何兴趣。”
朝堂之上自古文武相轻,萧怀逸是武将的最高代表,当然看不起那些穷酸文诌的文官。而水木虽不乏才华,又是帝师,却广开商路,大肆赚钱,没有文人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风骨,更是文武两派中某些人共同轻视的对象。
“对她的身份没兴趣,那就是垂涎她的美色。”明珏大喇喇坐在床边,偏头扫了躺在床上的萧怀逸一眼,暗哼一声,说:“你家中妾室成群,有三四十个之多,还要娶温顺侯爷世子的次女为正妻,为夫守孝的二公主三年以后还要嫁给你做侧室,铜牛庵中还有一位对你日思夜想的尼姑姐姐,你究竟有多少风流债?”
“风流债里不包括你,我就安心了。”
“包括我?呸――三四十个还不多吗?还想勾三搭四。”明珏撇着嘴,白眼如飞刀,一刀又一刀甩到床上,在她的意念中,萧某人已被扎成了刺猬。
萧怀逸笑了笑,侧过身体,握住明珏的手,轻轻扣紧。明珏狠狠皱眉,想挣脱,却被他紧紧握住双手,上半身都不能动弹了。
“放开我,你……”
明珏奋力挣脱无果,身体又差一点压到他身上,只好放弃挣扎。算了,让他攥着吧!不就是握手吗?当成她前世所在时空的基本礼仪好了,中国人见面握手已经很含蓄了。若是某些阿拉伯国家,不分男女,见面是要拥抱KISS的。只要萧某人不逼她做阿伯人,她能忍受,让他握着手掉不了几两肉。
“三四十个,呵呵,你说的都是老黄历了。前几天,管家问我姑娘们的月钱怎么放,我点了点人数,还真吃了一惊,你猜现在有多少个?”
“一百零八个,跟水木山庄的赏美阁有一拼。”
萧怀逸把她的手握得更紧,自嘲一笑,说:“越国王上送了二十名,皇上赏了二十名,各地潘王、朝中同僚和下属送的也不少,现在总共是一百二十八人。除了荣威院,又添了两座院落,都住满了,要再有人送,平北侯府就要人满为患了。现在除了皇上,就是我女人多,那些亲王皇子们都甘拜下风。”
“是不是给你送美人,你从不拒绝?”
“为什么要拒绝?拒绝反而会伤和气,不如照单全收。”
“被诸多美人包围的日子幸福吧?”明珏一脸促侠讥笑。
“确实幸福,到处是美人,多养眼呀!”
明珏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这一百二十八人里不包括那六个姨娘,原来就有三四十个,都是美姬侍妾和姨娘们用来固宠的丫头,萧怀逸常年不在家,爬过床的聊聊无几。现在又加了这么多人,温玉嫦嫁过去,肯定还要带固宠的丫头,以后再想爬床更难上加难。
翠黛卖主求荣,投靠洪姨娘,本以为找到一条通往光明的康庄大道,不成想是一条死路。温玉嫦终于嫁给了萧怀逸,也荣升平北侯府妇联主任,值得恭贺。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
“我有一个陪嫁丫头叫翠黛,洪姨娘要走了,说是要给你放到房里。你也听到了,三奶奶要走我的丫头紫梅给了三爷,我收了五百两银子。紫梅是二等丫头,而翠黛可是一等丫头,我照顾你的情面,也收五百两,掏银子,银票也行。”
“你能黑小白氏五百两银子,是因为她有把柄在你手里,她怕老三知道往矿井里卖奴才的事。别说一个家生子丫头不值五百两,就是值,你也不能跟我要银子。”萧怀逸坐起来,把毯子叠好,放在枕头上,冲明珏摇头一笑,又说:“要么你去跟洪姨娘要银子,要么我把丫头给你送回来,你说怎么办?”
“给我送回来?哼!说不定她已经爬上床了,再也卖不到好价钱,谁要呀?”
“绝对没有,这一点我绝对敢保证。”
“你要是连谁爬了床都不敢保证,你就成傻子了。”
萧怀逸笑了笑,在床边坐定,深思片刻,说:“你倒提醒我,我手里有谁的把柄,我就卖给他丫头,五百两银子一个,那岂不是能赚五六万两银子?”
明珏一激动,打出一个响亮的喷嚏,“主意不错,那你可不能随便染指了。”
萧怀逸挑起嘴角,冲明珏皱眉摇头,很无奈地说:“你整天把染指呀、爬床呀这些话挂在嘴边上,不干不净的,说你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谁信呀?”
“我不是十三四岁的少女,难道有人把我当成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吗?”明珏努了努嘴,有点委屈,“我说话不干不净只是针对一些不干不净的人,比如说你老人家。哼!说话不干不净有什么大碍?总比做事做人不干不净强。”
“你这张嘴,就会强词夺理,什么时候都能把话说得圆满。”
明珏轻哼一声,不无酸意地说:“我本是身份卑微的庶出女,又家族没落,给温顺侯府的千金小姐提鞋都不够格,我一向有自知之明。”
萧怀逸哼笑几声,眼底积聚不屑,蔑视一闪而过,笑了笑,问:“明珏,如果有一件东西你不想要,别人非要塞给你,你怎么办?”
“坚持到底,坚决不要。”
“错,不是拒绝,而是收下,能做顺水人情,还能皆大欢喜,又何乐而不为呢?至于收下之后会怎样,还不是你掌握吗?又何必义气用事,伤了和气呢。”
明珏懂萧怀逸的意思,但她从内心深处很排斥这个话题。今天跟萧怀逸走得很近,还有短时间的亲昵,她对萧怀逸印象好转了许多。她是被萧怀逸休弃的女人,说起他又要新娶的人,她心里不别扭才不正常呢。
即使她只把萧怀逸当成一个认识的人,甚至感觉他象一位兄长,与他有过那样一段过往,纵然没有圆房,谈到他的女人,她也不可能淡定对待。
“不说这些了,无聊,你找江宇慧有事吗?”
萧怀逸脸上浮现浅淡的笑意,“当然有事,你不认识,又无法帮我引荐。”
“我现在看你不象以前那么讨厌了,马马虎虎,还能勉强顺眼。你可以告诉我有什么事,只要不是垂涎她的美色,我都能帮你引荐,还有……”
“九小姐。”卧房的门被轻轻敲响。
“什么事?”
“岳嫂子找您,说是有事,都来了两次了。”
“知道了,我马上去。”
她约岳嫂子和常东兴谈新买下的一千亩土地规划的事,被萧怀逸一迷惑,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此时已夕阳西下,估计来不及去黑山镇了,只能等明天了。
“你什么时候走?”明珏冲萧怀逸抬了抬下巴,问得很不客气。
“不急,我约朋友晚上去连云山的庄园狩猎,天黑赶到就行。”
“我有事要办,不跟你废话了。”
说完,明珏头也没回,大步离开卧房。多多站在卧房门口,被明珏一把拨到一边,一脸委屈,看到萧怀逸在卧房,他傻笑几声,跑进来、爬上床。
“爹,我知道我娘的宝贝藏在哪。”
“哦?你娘都是有什么宝贝?在哪?”
这间卧房不大,装饰摆设都很简单,只有一些常用的家具。一架半旧的屏风隔开三分之一的位置,是丫头上夜的地方。属于明珏的空间里只有一张床、床上有两只木箱,装着日常的衣物被褥。床边有一张梳妆台,上面有一只上锁的锦盒,估计里面是一些首饰,门口有一架衣柜,墙角上还有两只上锁的小柜子。明珏的宝贝多半是藏在那两只上锁的小柜子里,或许在梳妆台上的锦盒里。
萧怀逸在明珏的卧房里呆了这么久,还真没考虑明珏的私房藏在哪里。听多多一说,他倒来了兴趣,明珏发了财,借机查看她的家底也不错。
“你猜,爹,你猜。”
“我猜在梳妆台上的锦盒里,或是那两只小柜子呢。”
多多使劲摇头,“你没猜到,锦盒装的首饰,小柜子里是好布料和好衣服。”
“哦?那在哪里呢?你告诉爹。”
“在这里。”多多脸上透出神秘的兴奋,指着床上两只木箱,说:“娘有好多好多宝贝都在箱子里,娘不让看,我偷着看的。”
萧怀逸摸着多多的头,极带蛊惑地说:“那你还不趁你娘不在,拿出来看看。”
“我不敢,我娘会把我剁碎喂鱼,会把我卖了。”
“你娘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得狠,心还是很好的。”萧怀逸把多多揽在怀中,又说:“多多这么聪明可爱,你娘怎么舍得把你卖了呢?”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在一个四五个的孩子面前,好话更是万能的。
“爹,你等着,我拿出来给你看。”
多多钻进第一只木箱,把明珏的中衣、贽衣还有她自己作的纹胸和内裤全翻出来了。多多往外扔,萧怀逸拣过来一件一件叠好,连叠边摇头。很快,多多就翻到了箱底,很吃力地从箱子里面搬出两个沉甸甸的木盒子。
“爹,你看。”
木盒子都上了锁,萧怀逸轻轻一捏,锁就打开了。一个木盒子里面是金锭,大概有二三十两,另一个木盒子里是大小不一的金银锞子,各种样式,也有二三十两,想必是明珏留下的日常大额花用和打赏的零碎银子。
对于一个净身出户的弃妇来说,能有几百两金银的身家已算丰厚。但萧怀逸感觉这不是明珏的全部,多多说明珏有宝贝,绝不是指这些金银。
“多多,多多……”
多多不见了,萧怀逸正惊诧,就见多多从另一只木箱里露出小脑袋。另一木箱里是明珏的被褥枕席,装得太满,多多好不容易钻进去,想出来也很困难。
“爹,抱我出来。”
萧怀逸把多多抱出来,多多又从木箱底部扯出两个小锦盒。萧怀逸打开一只锦盒,里面装着八颗光灿耀眼的宝石,说有鸽子蛋大确实夸张,但每颗都有花生米般大小。另一只锦盒里装着几只赤金打造的钗环,样式精致纤巧。
两只锦盒藏得更严密,看得出价值更高。宝石值多少银钱不好估量,单这几只钗环就价值不菲。萧怀逸心生疑窦,明珏还真是发了财,穿戴比在平北侯府更加奢华,他怀疑这些钱财来路不明,嫉妒之火油然而生。
“爹,这是宝贝。”
多多把宝石一颗一颗拣出来,摆在床上,放到眼睛上去照,玩得不亦乐乎。
宝石全取出来了,萧怀逸感觉锦盒里还有东西,他摇了摇,发现锦盒底部有夹层。他打开夹层,拿出一张纸,一看,顿时就变了脸。
盒子里是一份身份证明,盖着锦羽国皇帝的玉玺和锦羽国皇后的凤印。他把这份证明仔细看了几遍,确信上面的玺印都是真的,不禁摇头苦笑。
这玩笑开大了。
他又打开装钗环的锦盒底部的夹层,里面是几份契约。他一一翻看之后,把证明和契约又放回锦盒底部,仔细装好,与先前一般无二。
“多多,把宝石装进去,别玩了,你娘快回来了。”
多多不敢耽误,忙把宝石装进锦盒,又把两只锦盒放进箱子底下,盖好上面的被褥。萧怀逸拿过两只装金银的木盒子,也打开了底部的夹层。从一只木盒的夹层里拿出金票和银票,有几万两之多,还有几份房契地契。
紧接着他又从另一木盒的夹层里找到了火炉的图纸,他翻看了一遍,一份与小乔给的一样,另一份是新画的,想必就是小乔所说的水循环取暖的图纸了。他想拿走水循环取暖图纸,思虑片刻,又放回去装好,嘴角浮现略带讥诮的淡笑。
“爹,你拿娘的宝贝,我不说。”
“那可不行,怎么能拿别人的东西呢?”萧怀逸摸了摸多多的脸,面色慈爱而严厉,说:“多多,你以后不许再翻你娘宝贝,偷翻别人的东西也不礼貌。”
“爹不是也翻了吗?”多多噘着嘴,小脸上布满委屈。
“爹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多多也不能再有下次。”
多多伸出两只小手,可怜巴巴地说:“多多也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萧怀逸笑着夸赞了多多几句,又嘱咐道:“今天的事千万不能让你娘知道,你娘不喜欢犯错误的孩子,要是让她知道,她就永远也不喜欢你了。”
“好,多多记住了,永远不告诉娘。”
“多多真乖。”萧怀逸揽着多多坐到腿上,脸上露出别有意味的深刻的笑容。
“爹,你笑什么?”
“你娘喜欢跟爹玩游戏,爹就陪她玩,要机会跟你娘玩游戏,当然要笑。”
萧怀逸的声音低沉岑寂,好象在说与他无关的事,但语气中却隐含着几丝阴涩的意味。他看着床上两只木箱,脸上的笑容更加深刻,深刻到让人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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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注意身体,该死的感冒……